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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番外: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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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既然趙決明決定當回太子,傀儡的去處該如何安排便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傀儡沒有思想,若是叫他頂上趙決明的名號在江湖上行走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被人發現“趙決明”只會躲閃,秋霜劍客的聲望必定逃不了猛跌的命運。

趙決明揣著這個問題思考了幾日,終於做出決斷,決定讓傀儡回到系統空間。制造一個巧合,趙決明成功變回太子,而“決明少俠”蹤跡隱秘,卻仍有人瞧見他離京,上前暗中跟隨,然而少俠感覺敏銳,走進林中,不過須臾便再也看不見其身影。

按理來說,他的朋友們都知道趙決明aka趙桓,本不該多此一舉,然而汴京城中關註決明少俠的人不少,造出這假象自然是給想看見的人看的。

太子殿下兢兢業業,絲毫沒有因外出游歷而起了玩心,反倒因親眼見過諸多場景,感慨良多,見解頗深,更為雷厲風行。

諸葛太傅與包大人私下談起此事,都是欣慰不已,道太子殿下此番出宮,倒真是出對了。

太子殿下本就可靠,凡事自有分寸,江湖諸多紛擾,而殿下依舊堅持本心,妙哉妙哉。

——對此,官家趙佶表示不服。

第2.

春末夏初,白玉堂到達汴京不久後便得知真相,知道的那一刻神色淡淡,揪著趙決明的後領說要獨處,其餘人紛紛避開,貼心地給了兩人獨處的機會。

茶霧裊裊,鳥語花香,亭外樹影婆娑,沙沙作響。

白玉堂心平氣和,淡定地看著面前的趙決明,目光平靜,幽深似海。

就像當初趙決明離開陷空島之前,白玉堂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太子。

“看來你早有猜測,沒有生氣,真好。”

趙決明打破沈默,懇切地說。

白玉堂嘴角一抽,終於裝不下去,拍桌而起:“趙桓!趙!決!明!”

庭院中無人,趙決明跟著站起身來,正視著他:“我有意隱瞞,確實對不住你們。”

白玉堂一呆,背回手,和趙決明面面相覷,站了片刻,輕哼一聲,又坐回原位。

“白五爺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你這點私心。”

白玉堂說要生氣倒也沒有多生氣,不如說他、包括其他人,在意都只是趙決明曾經酒後失態,所表現出來的模樣。

——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

能念出這種詩句,想必有著不為人知的心事,在不確定趙決明的身份時,不知其身世經歷,不好妄加猜測;然而趙決明是太子本人,在許久之前,太子殿下便已經揣著重重心事,在月下噙淚飲酒。

可趙桓從未表露過任何心事,即使他成了趙決明,還是一如既往,再正常不過。

“你這回可叫我們好是糾結,總覺得你像太子,可又不像,猜來猜去,官家竟是知情之人。”

白玉堂說起此事仍然不大開心,“我難得想同一個人交朋友,卻不成想已經同那人是朋友了。”

趙決明笑了笑,道:“重新交友,別有一番滋味。”

白玉堂冷笑:“總之你日後若是再易容,只要你在我面前露面,我必定能認出你。”

趙決明:“那我盡量避著你走。”

白玉堂:“你敢!”

第2.

顧惜朝和李尋樂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年輕出色,升官更是理所應當。

懷才不遇,難以施展才華是件極為痛苦的事,趙決明見兩人實在是實力出眾,便不顧朝中部分老古板們的反對,先後給那年的一甲三人升了職。

他安排這些並非為一己私情,理由相當正當合理,與其在翰林院裏熬資歷,倒不如做些實事,趁年輕早早為國發光發熱,總好過在書堆裏發黴。

顧惜朝與李尋樂是在升職一個月之後知道了趙決明的身份,馬甲掉了一半,剩下的再脫就相當簡單。

兩人接連升職加薪,心懷抱負,那時王憐花帶著阿飛離京,聽到消息也寄來賀禮,

趙決明抽了個空,溜出宮去見他們。

李尋樂看到他時驚喜交加,問他何時到汴京,殷勤地喚人晚上多準備一些飯菜。

顧惜朝卻莫名覺得趙決明有話要說——後者離京之後便不見蹤影,今日突然露面,顯然不僅僅是為祝賀而來。

果不其然,晚飯過後,趙決明說起正事,只是這正事太過鄭重,聽者驚得久久未回神。

“決明是太、太子殿下?”

李尋樂有點慌,盯著趙決明的臉左看右看,沒看出一點太子殿下的痕跡。

“……”顧惜朝也在看趙決明,見李尋樂目光上下挪,忍不住開口,“你沒見過太子。”

既然沒見過太子,自然看不出破綻。

他忽然想起王憐花曾經拋來的古怪目光。

顧惜朝:“莫非王前輩早就知曉了?”

趙決明:“算不得早,今年春初。”

兩人經過一開始的驚愕,漸漸反應過來後心態良好地接受了這件事情。他們一開始認識的只是趙決明,即便忽然說趙決明是太子,也只是罩了一層朦朧的紗,無關緊要。

顧惜朝卻比李尋樂較為心緒覆雜,他一想到許久之前他與趙決明的十年之約,便只覺得很短很短。

知遇之恩最難報答,只因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顧惜朝在喝酒上向來有度,此刻喝得稍稍多了些,便顯出幾分醉意。

月色清朗,顧惜朝看著面前談笑風生的兩位友人,輕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

謝知遇之恩,謝出手相助,謝君子之交,謝真心相對,謝……

感激之意,無以言表,唯有常懷心上,不負本心。

第3.

玉天寶得知自己第一個朋友趙決明的真實身份時已是許久之後。他四處搞事,一年見不到人影,成功將“羅剎教少主”與“玉天寶”緊密聯系在一起,志得意滿,得知久未露面的決明少俠出現在塞北一帶,便趕了過去。

雖然許久未見,但趙決明並沒有太大變化,見到玉天寶時笑著打了個招呼。

舊友重逢,兩人都時分高興,夜裏飲茶賞月,由朝堂上太子施行的某項政策在民間引起的反響,趙決明輕描淡寫地向玉天寶對自己的身份進行補充。

“阿天可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家中有權有勢?”

玉天寶心中一緊,明白趙決明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放下茶盞,認真點頭:“記得。”

那時趙決明不止說有權有勢,還說仇家不少,家中兄弟姊妹也有許多,但在許多年前的夢裏,他家中遭逢大難,諸位兄弟姊妹流離失所,下落不明,被仇家脅迫,處境很是淒涼。

玉天寶彼時很是替他難過了一把,同病相憐之餘又對趙決明十分敬佩。

夢中經歷逼真至極,玉天寶一度難以自拔,心驚膽戰,直到與趙決明相遇時依舊難以忘懷,然而他所見到的趙決明堅強得如同紮根在懸崖峭壁中的堅韌松樹。

而此刻,趙決明更是一一種淡然的神情說道:

“我想同你說,”玉天寶聚精會神,側耳細聽,趙決明看著他,“我還有一個名字,是趙桓。”

玉天寶恍然大悟:“原來是趙桓……??!”

他瞪圓了眼睛,趙決明無辜又真摯地回望。

眾所周知,當今太子名叫趙桓,有權有勢,兄弟姊妹眾多,太子和他爹父子親緣深重。

玉天寶:“……”

他心想除了沒說名字,決明對他相當於毫無隱瞞。

玉天寶笑了起來:“原來決明是太子——我原先還好奇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你這樣一身氣派,威武不凡的人呢。”

這些年來東跑西跑,玉天寶對大宋的風土人情了解頗多,朝堂政事更是能聽得一二,對毫無私心,一心為民的太子殿下很是有好感。

若這位太子殿下是趙決明,傳聞中遙不可及的太子殿下似乎變得更生動了一些。

趙決明也笑:“謝謝誇獎,阿天也很有氣派。”

玉天寶撇嘴:“做夢之前也許能稱得上氣派,但夢醒之後可就說不準了——我知道的,王前輩總覺得我慫,還說我不像玉羅剎的兒子……可我本來就不是。”

趙決明:“但現在世人都認為你是。”

“對。”玉天寶得意洋洋,“在玉羅剎舍得豁出臉說出真相之前,我只會是羅剎教少主。”

他如今躲避追蹤的技藝如火純青,羅剎教早些年往關內滲透,頗有成效,但在醉夢浮生之事朝廷出受,滲透之舉受阻,甚至又往回退。

羅剎教想要找到玉天寶的蹤影已是相當難,更別提他們甚至沒有餘力去追尋玉天寶。

趙決明拍拍他的肩,鼓勵道:“爭取擠下玉羅剎,當上羅剎教教主。”

玉天寶嘴角一抽:“這倒不必……”

趙決明一本正經道:“我開玩笑的。”

玉天寶:“……”

可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沒看出來玩笑的痕跡啊……

第4.

南唐後主李煜曾經寫過一首詞,詞中有一句“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趙佶曾經提起這句詩,認為前半句符合他父子二人的經歷,後半句卻截然相反。

夢境過於沈重,不可貪歡。

彼時趙桓聽他爹這般感嘆,垂著眼喝茶,並未發表看法。

對他來說,整段夢境綿長深重,游離於世界之外,身是羈旅漂泊客,魂歸不定,永無止境,不見盡頭。

好在大夢得醒,喜不自勝。

系統曾對趙桓說過,它是個漂泊無定的統,註意到此處位面中奇特的波動,特意來湊個熱鬧,順帶找位契約者。

賊老天樂得清閑,鮮少管事,系統有禮貌地敲門問好,便被放了進來,而它進入位面時產生的波動讓被困在夢境中的趙決明得以蘇醒。

系統沒有欺騙趙決明的必要,雙方各有所求,互幫互助,是同伴,是朋友,趙決明信任它。

三千世界,各有千秋,以他一人之力,不能窺得全貌。

趙決明閑暇之餘,會盯著遙遠的青空怔怔出神。他會想,天空之外有什麽,位面鎖解開之後有什麽,若是離開此處位面,他又能見到什麽。

趙決明有數不盡的為什麽,歸根結底,總而言之——他想親身體會曾經只能目睹的光景。

系統樂於同他繼續合作,趙決明雖然是個木頭,可有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擾,擁有出色的人格魅力。

於是系統說:“你還有大把時光,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這就足夠了。”

趙決明想,他當然要活下去,要去見許許多多不曾見過、不曾觸碰過的事物,去見許多不可思議的奇跡。

作者有話要說:

論壇體確定會寫啦,但其他的目前還沒有靈感,到時候看字數怎麽樣吧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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