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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父子情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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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原先對王憐花的去處並不在意,正如他常說的那般,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趙桓鮮少主動詢問探尋。

然而他在城外遇見的那位緋衣公子將王憐花扮得惟妙惟肖,這不得不讓趙桓去思考那人的身份,以及對方與王憐花的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趙桓一邊琢磨著那人的身份,一邊聯系上了王憐花的人手。

太子殿下在城中有人脈,他過去打著一人散心的旗號閑逛,可事實上卻偷偷遛出了宮布置人手打探消息;但趙桓如今聯系王憐花,卻是因為王憐花曾對趙桓提及該如何聯系上他。

那位中間人得知有人扮作王憐花時大驚,慌忙將消息傳給仍在金風細雨樓的王憐花,後者收到消息時忍不住笑了,翌日悠悠然地下山,同行者有金風細雨樓的樓主。

蘇夢枕於汴京城中有事,便於王憐花一道下了玉泉山。馬車載著兩人在汴京城中的如意酒樓外停下,此時正值午時,蘇夢枕透過車窗子看見了一樓大堂裏分外顯眼的絳色身影。

絳衣少年面無表情,不顯得冷漠,只有正經,蘇夢枕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王憐花伸手掀起一角車簾,問蘇夢枕道:“你可要下去見見他?”

蘇夢枕微微搖頭:“不急。”

王憐花便向他點點頭,出了馬車。

蘇夢枕見王憐花入了酒樓和趙決明打了個照面,便放下窗簾子,馬車緩緩地從酒樓前駛離。

王憐花又換了易容,趙桓看見他時先是一呆,隨後面露恍然。

“王前……”

“決明。”

姿容艷麗的杏衣姑娘微微一笑,出聲喚他,恰好打斷了趙桓的問好。

系統:【……餵。】

趙桓也陷入無言。

雲槐姑娘再一次,閃亮登場!

王憐花心情很好,對趙桓說去樓上等他後便步伐輕快地上了樓,只留下趙桓被食客們八卦的視線註視著。

趙桓不愧是個木頭,即便三分之二的食客都盯著他,三分之一的食客在問他,連同事們也眼帶好奇探究註視著他,他依舊巍然不動。

有食客問道:“方才那位杏衣姑娘可是傳聞中的雲槐姑娘?”

趙桓坦蕩答曰:“是。”

又有食客發問:“是你的心上人麽?”

趙桓搖頭答曰:“雲槐姑娘是我朋友。”

少俠如此回答了食客們的主要疑問,便又開始忙活起來。

在座的食客皆知他行事認真嚴謹,不敢打擾,只能忍著一腔興奮之意,匆匆吃完飯菜,互相使了個眼色,便結伴出樓。

趙桓忙到午後,掌櫃結了他的工錢,他朝掌櫃打了聲招呼,便上了樓。

二樓不歸趙桓管,因而王憐花在雅間中足足等了三刻,將四盤小菜都吃了一些,才等到絳衣少年推門而入。

面對雲槐打扮的王憐花,趙桓依舊坦然地喊出了“王前輩”這一稱呼。

王憐花示意他坐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慢悠悠道:“趙決明,你果真是個木頭。我作這副打扮,正是不想叫你喊我王前輩。”

趙桓:“前輩就是前輩。”

王憐花無言喝茶,眼裏寫著“你說呢?”

趙桓明白了什麽,試探道:“阿花前輩?”

王憐花:“……”

他險些將手中的茶盞捏變形。

趙決明這木頭是與“阿花前輩”過不去了麽?

“王前輩”的重點不是“王”,而是在於這個稱呼代表著誰,他以雲槐的身份出場,是想讓趙決明喊他阿槐,而不是這什麽稀奇古怪的阿花前輩!

王憐花手中的茶盞茍延殘喘不堪重負,趙桓看見,耿直地提醒:“阿花前輩,你捏壞了是要賠錢的。”

“阿花前輩”氣急反笑:“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前輩,我便是捏壞了想必也有你這位貼心的後輩會好心好意地為我賠錢。”

他雖然這麽說著,卻也將還有一半茶水的茶盞放回了桌上。

趙桓點頭:“自然。”

經過王憐花這番表現,以及系統看夠熱鬧之後的友好提醒,趙桓終於明白了王憐花的意思,主動喊了他一聲阿槐,這叫王憐花莫名地有些欣慰。

兩人瞎扯過後,王憐花便向趙桓問起他所見到的那名緋衣公子的行為舉止。

僅靠中間人傳遞到底不如面對面說的詳細,王憐花聽著趙桓的敘述,若有所思。

從那位緋衣公子的行為來看,其武功非凡,易容術精妙——不過以趙桓的眼神估計無論是誰頂著易容跑到他面前他都會看不出,故而對這點,王憐花不做評價;除此之外,那位緋衣公子言語中透露的消息顯示出他似乎對王憐花十分熟悉,僅這一點,便可排除許多人。

王憐花問:“你有猜測麽?”

他不信趙決明什麽也未想,對方雖然木頭,但也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笨蛋。

趙桓說出猜想:“可能是玉羅剎。”

王憐花認可地點頭:“我亦是如此想的。”他頓了頓,忽然道,“看來你眼神確實不大好。”

趙桓:“……?”

“玉羅剎易容術在我之下,不過爾爾,可你竟然說他易容術精妙。”千面公子語氣中滿是嫌棄,“甚至未立刻認出他是個贗品。”

王憐花和玉羅剎不對付,卻也有資本評價玉羅剎的易容術不過爾爾。若是叫玉羅剎聽見他這番話,想必只會冷笑著反唇相譏。

趙桓和王憐花交流消息之後,便打算去見李尋樂。

前者這些天時不時的會與李尋樂和顧惜朝見見,有時玉天寶和阿飛會同行;後者自入汴京地界,便一直待在金風細雨樓中為蘇樓主治病,未曾見過他那位大侄子。

李尋樂作為家中長子,性情溫和,是個好兄長;趙桓同樣作為長子,可與弟弟妹妹的關系寥寥,對阿飛來說,他更像朋友,而李尋樂則讓他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關愛。

對李尋樂和阿飛相處良好一事,王憐花並不意外。李尋樂少年時期便十分穩重,對安撫和照顧小孩得心應手。

王憐花不會照顧孩子,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提供錢財,但如今看來,有趙決明等人的陪伴,阿飛並不會寂寞。

而此時,玉天寶和阿飛一同在樹下乘涼,前者蹲在地上心情沈悶,後者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出言安慰:“不必擔心。”

趙桓遇見那位緋衣公子後琢磨著他的身份聯系上王憐花的人手,回客棧時見到玉天寶,說出了他的猜想。

那時雖然未有確切的證據,但考慮到那人問了“阿天”,事關阿天的安危,趙桓覺得有必要給玉天寶提個醒。

緋衣公子將王憐花扮得惟妙惟肖,趙桓擔心玉天寶亦被那人蒙騙,提前有個警醒好歹能以防萬一。

趙桓不大確定,玉天寶彼時聽了他這話便立刻確定了緋衣公子的身份。

那扮作王憐花的人必是玉羅剎無疑。

決戰將近,玉羅剎的親兒子正是決戰的主人翁之一,他若是不來才奇怪。

玉天寶早已打定主意把玉羅剎當成自己早早死去的爹,快活了好一陣子,然而如今死老爹忽然詐屍騷擾他的朋友,他自然會感到心情沈悶。

如今他仍是羅剎教的少教主,只要玉羅剎不發話,玉天寶還是他的擋箭牌的假兒子。而玉天寶卻不敢想象他得知自己身份的事被玉羅剎得知後會有何下場。

玉羅剎睚眥必報,必定不會饒過對他隱瞞欺騙的玉天寶。

每每思及此,玉天寶便十分委屈,忿忿不平:是玉羅剎欺騙他在先,可他卻連隱瞞都隱瞞的提心吊膽。

阿飛的安慰並未一解阿天心中煩悶,但後者見阿飛一本正經,卻也放松下來——他出來本就是為了散心,但玉羅剎之事縈繞心頭,不過蹲下來歇了一會兒就又想起了此事。

甩了甩頭,玉天寶站起身,帶著阿飛繼續往前走。

身後,玉羅剎暗中觀察,見假兒子和王憐花的外甥相處友好,心中微訝。

玉羅剎知道玉天寶的性子,極容易不耐煩,根本不是照顧人的性子;而玉天寶在沙漠中對趙決明百依百順倒好理解——救命恩人,離開沙漠的唯一生機,可此刻玉天寶對著一個小孩,卻顯得十分耐心。

莫非在沙漠中迷失一趟,也連帶著轉性了麽?

玉羅剎恰逢無事,便跟了上去。

秋高氣爽,萬裏無雲。

玉天寶和阿飛慢吞吞地走,偶爾會說上幾句話,不多,卻也顯出幾分親密。

玉羅剎暗自稱奇,他發現玉天寶此刻展示出的脾氣與在羅剎教中時毫無相似之處。若說是演出來的,玉羅剎不信玉天寶有這種本事。

若是一個人死過一次,知曉了有關自己的身世的秘密,脾氣自然會有所收斂變化。

然而玉羅剎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疑惑於假兒子的變化,悄無聲息地跟著前面的一大一小到了李家府邸。

玉天寶和阿飛常來,開門的小廝笑著將兩人迎了進去。玉羅剎耳尖,聽見那小廝熱情洋溢地提到了“決明少俠和雲姑娘”。

玉羅剎立在原地沒動,他聽聞趙決明和王憐花同行時立刻聯想到傳聞中趙決明曇花一現的心上人,猜測雲槐極有可能是王憐花本人;他此刻聽到“雲姑娘”這個稱呼,便有些忌憚。

縱然王憐花入京後便不見蹤影,玉羅剎也未查到他的去處,但如今對方出現,玉羅剎便歇了查明玉天寶變化的心思。

即便要查,也得等決戰之後。

在玉羅剎眼中玉天寶實在是無足輕重,因而做出決定後他便立刻動身從李府附近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感天動地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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