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的臉色死灰一片。

卟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如雨下，抽泣不成：“妹妹，你饒了我吧，我已經得到上天的懲罰，我……我已經知道錯了。”

赫連若玥蹙眉，她以為淩嫣會抵死不認呢。

根據赤腳道人九娘給她的診斷，淩蝶長期服用微量的紫鶯骨花毒，導致身體的靈力消減，毒素不斷侵蝕她的身體，最後會在不知不覺中死亡。

由此可見，淩嫣的心機很重，而且頗為有耐性，若然不是錯手殺了淩蝶，恐怕沒有人知道她的奸計。

其實赫連若玥並不知道，淩嫣這幾個月以來的經歷，導致她的性格有了改變。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火災現場逃生出來，在街裏東躲西藏的日子，還有後來被拐買至此，受盡別人的冤氣。

現在的她懂得觀顏察色，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卻不得不低頭。

不要說蕭默這位德高望重的候爺在此，只說自己的三妹無原無故覆活，這件事情就足夠她震驚失措。

別說紫鶯骨的毒沒毒死她，就說那些軟骨散和那場大火，還有當時她敲暈她，她親自檢查過，淩蝶的確斷氣了。

如此多的劫難都無法令她死去，除了說她命子硬之外，只能說事情實在太詭異。

淩蝶不可怕，可怕的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以及——淩澈。

妹妹沒死，肯定會把她的惡行告訴淩澈。

淩澈和父親自幼縱容寵愛三妹，她不死，便是自己要死。

蕭默看著赫連若玥，她並沒有攙扶淩嫣的意思，倨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氣色不好。

清冷的嗓音響起：“那些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跟你算帳，不過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趴跪在地上的淩嫣一聽，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你問，我什麽都說，不敢有半分隱瞞。”

“好。”赫連若玥悠然地轉身，在剛才的座位上坐下來，想了想：“當初你如何逃出山莊？除了你，還有何人生還？”

“只有我一個人。”淩嫣不敢起身，低著頭，膝蓋在地上轉了轉，對著赫連若玥跪著：“那晚起火的時候，我跟我的貼身丫環在後花園……，那時候，那時候她們剛剛……棄屍回來。”

赫連若玥挑眉。

棄屍。

這個屍自然是指當時已經死去的淩蝶。

她冷笑著，聲音比什麽都冷：“繼續說。”

“突然有無數的火箭在夜空中飛來，分散在山莊的各個院舍，一時之間整個山莊湮沒在火海之中。”提起那晚，淩嫣的身體顫抖起來，那種面對死亡的恐懼，令她畢生難忘：“於是我和丫環小娟朝著父親的院舍跑去，在半路上……小娟被亂箭射中身亡。”

“太可怕了，那些箭就像雨水一樣，漫天飛射而來，落在地上屋檐上即時化作火球燃燒，我……我以為我九死一生，卻沒想到有人救了我。”

聞言，赫連若玥的臉色凝重，急問：“何人？”

淩嫣搖頭：“對方蒙面，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我隱約記得他們從父親的房間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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