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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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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夕禾睡了許久,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戒指空間裏,而謝摘星就在不遠處的湖邊坐著,正拿著一只簡陋的魚竿垂釣。

“這裏應該沒有魚吧?”蕭夕禾懶洋洋地走到他身邊。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

蕭夕禾樂了:“不用試也知道,肯定沒魚。”這種空間法器裏,鮮少能自主生出什麽活物。

“別白費功夫了,肯定釣不出什麽,”蕭夕禾伸了伸懶腰,“我們出去吧,我給你做好吃的,小東西也該餓了。”

謝摘星靜了片刻,到底放下了魚竿:“也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行的。”

蕭夕禾笑著挽上他的胳膊:“過幾日有空了,我陪你去別處釣吧。”

謝摘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行。”

兩人說著話便出了戒指,蕭夕禾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謝摘星仔細想了一下:“栗子。”

“……這個時節哪有什麽栗子,”蕭夕禾無奈,“還得一陣子才能成熟呢。”

謝摘星靜了靜:“那就別的吧,我都行。”

“魔尊大人竟然這麽好說話?”謝摘星在吃食上一向執著,蕭夕禾還以為得再勸勸,沒想到這麽快就妥協了。

她驚奇一瞬,隨即又有些不安,“魔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有嗎?”謝摘星挑眉,看到她忐忑的樣子後笑了,“看來太好說話也不行,我是不是得點個菜……”

“別別別,你還是好說話點吧,這個時候我上哪給你弄栗子去,”蕭夕禾敬謝不敏,“你跟我一起去廚房嗎?”

“煙熏火燎的,不想去。”謝摘星懶洋洋地拒絕。

蕭夕禾嘖了一聲:“行行行,誰叫我們魔尊大人身嬌體貴受不了油煙呢,那我去給你做飯,你若無聊就去後山轉轉,憐兒師姐他們都在那邊,不想去的話還可以找師父喝茶,找大師兄閑聊……”

“話真多,快去吧。”謝摘星無奈。

蕭夕禾摸了一把他的肚子:“不要鬧爹爹啊,娘親給你做好吃的去。”

說罷,這才往廚房跑。

謝摘星看著她歡快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蕭夕禾跑進廚房,差點迎面撞上師娘,辛月驚呼一聲趕緊避開,站穩後才嗔怪:“急急忙忙的幹什麽呢?”

“給魔尊做些吃的,”蕭夕禾乖乖回答,“師娘你呢?怎麽也在廚房。”

“我也是無聊,想試試你之前教我的蛋糕,可怎麽都做不宣軟,你給我看看是怎麽回事。”辛月說著,將她拉到案板前。

蕭夕禾看了眼她已經做好的蛋糕:“許是蛋清打發得不到時候,再多攪會兒便好了。”

“那我再試試。”辛月說著,挽起袖子開始開始磕雞蛋。

蕭夕禾笑笑:“師娘既然烤蛋糕,那我就不做甜點了,給他炒幾道菜吧。”

“做些清淡的菜色,雖說修仙之人體質強健,但他到底月份大了,還是小心些好。”辛月叮囑。

“知道的師娘。”

蕭夕禾答應著,便開始備菜,辛月偷偷看了她好幾次,想說什麽又糾結要不要說,結果一直沒找到說的機會。

蕭夕禾渾然不覺,只麻利地將魚蒸上,又備了幾道菜的食材,只等魚快蒸好時再炒其他菜,以保證能差不多時間出鍋。

“用靈力保溫就是,何必這麽麻煩。”辛月失笑。

蕭夕禾搖搖頭:“保溫時間太久會影響口感,他不喜歡的。”

辛月頓了頓:“你待魔尊真好。”

“那是,”蕭夕禾笑嘻嘻,“誰叫他是我孩子爹呢。”

辛月敲了一下她的頭,正要再說什麽,蕭夕禾一拍手:“對了,我得去後山一趟,他近來不愛吃食醋,得摘酸果調味才行。”

說罷便跑出了廚房。

辛月欲言又止半天,結果什麽都沒說出來,只能嘆了聲氣。

算了,等她回來再問吧。辛月搖搖頭,繼續賣力地攪蛋清。

蕭夕禾跑到後山時,幾只靈獸正趴在憐兒師姐的山洞門口睡覺,她見狀輕手輕腳地繞路到山的另一側,摘了些酸果剛要離開,餘光便看到不遠處的樹上,此時正開著毛毛棱棱的花。

她心神微動,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一刻鐘後,她風風火火地沖進廚房,又一次險些撞上師娘。

辛月已經淡定了,往後退了一步後,就看到她扛著一截開滿了花的枝杈。

“好端端的,你砍板栗樹幹嘛?”辛月無語。

蕭夕禾眨了眨眼:“這上面開了好多花。”

“……所以呢?你覺得這花好看?”板栗樹的花長得都跟狗尾巴草一樣,跟好看完全不沾邊。

“不是,”蕭夕禾小心翼翼地將枝杈擺在地上,這才仰頭看向辛月,“魔尊想吃板栗,我想用靈力催動這些花快速變成果子,師娘你能幫忙嗎?”

催動一整棵樹太難,所以她選擇砍下一截帶回來催。

辛月面對她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顫了一下:“恐怕不能。”

“為什麽?”蕭夕禾眼睛頓時睜大了,“你不是我們谷裏修為最高的人嗎?!”

“修為高也不代表能催動樹杈結果,”辛月無奈,“天地萬物,自有其生長規律,想要改變難之又難,與實力無關,與心境有關,心誠則靈,否則修為再高也無用……你看我像心誠的樣子嗎?”

“不像。”蕭夕禾老實回答。

辛月笑了:“所以你該怎麽辦?”

蕭夕禾想了想:“我自己試試。”既然跟實力無關,那她應該也可以吧。

辛月本以為她會說將枝杈丟出去,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死心,見狀也只能隨她去了。

蕭夕禾將枝杈拖到角落裏,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漸漸在指尖匯集一團靈力,一臉鄭重地推向樹杈。

樹杈晃了晃,毫無變化。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繼續試。

竈臺上兩口鍋都用著,一口蒸著魚,一口蒸著蛋糕,竈裏的火燒得旺盛,鍋裏的水開後化為蒸汽,將鍋蓋頂得嗡嗡作響。

辛月靠在桌案前,閑適地看著蕭夕禾忙碌,唇角掛著笑意卻不自知。

許久,魚蒸好了,角落裏的樹杈沒有變化不說,還被靈力擊掉了幾朵花。蕭夕禾失望地走到竈臺前,給蒸魚進行最後的處理。

辛月看著她失望的樣子,到底沒忍住笑了:“沒什麽可失望的,就是魔尊來也未必能成功。”

殺死一棵樹和救活一棵樹,對於修仙者來說都不算什麽難事,唯有促使一棵該在秋天收獲的樹、強行在春天結果極難辦到,就像她說的一樣,修為高低無所謂,重點是心要誠。

可世上最難的,便是心誠。

“我已經很認真了,”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算了,還是讓魔尊再等幾個月吧。”

辛月笑笑,一臉慈愛地看著她在竈臺前忙碌。

許久,辛月突然開口:“我這兩天一直很擔心,你是因為責任才答應跟魔尊成婚。”

蕭夕禾擡頭看向她。

“畢竟你先前一直避他如蛇蠍,我會誤會也正常吧?”辛月為自己辯解兩句,又笑了,“可今日見你這般上心,我便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他,成婚也是心甘情願。”

蕭夕禾有點害羞:“一開始答應成婚,的確是因為知道他有了孩子,所以才想負責……”

廚房外,謝摘星停下腳步,眼底沒有半分情緒。

“只是漸漸的,又覺得他還不錯,”蕭夕禾不知外頭有人,仍自顧自地說,“想著過日子嘛,有個差不多就得了。”

謝摘星垂下眼眸,轉身離開了。

廚房裏,辛月聽到蕭夕禾的話頓時樂了:“只是還不錯?只是差不多?”

蕭夕禾臉上直冒熱氣,聞言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很久之前的想法,只短暫地出現過一下下,後來他……”

她想到什麽,突然覺得有點燥,“……反正即便沒有這個孩子,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真好呀,”辛月感慨,“看到你這樣,我跟你師父也就放心了。”

“師娘。”蕭夕禾湊過去撒嬌。

辛月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蛋糕很快就蒸好了,辛月給蕭夕禾留了幾碗,剩下的直接給柳江端了過去。蕭夕禾剛要端著菜去找謝摘星,謝摘星便及時出現在廚房門前。

“你聞到味兒了?”蕭夕禾失笑。

謝摘星淡定地看一眼桌案:“做了什麽菜?”

“清蒸鱸魚,幹筍炒肉,香菇雞湯和清炒豆腐,還有師娘做的小蛋糕。”蕭夕禾說著,將幾道菜一一擺在廚房門前的石桌上,招呼他趕緊過來吃。

謝摘星在她對面坐下,拿起碗筷開始專心吃飯,蕭夕禾捧著臉看他,跟在背陰谷時沒什麽區別。

可如今,到底不是在背陰谷了。

蕭夕禾看著看著,表情逐漸微妙:“你今日怎麽這麽安靜?”

“有嗎?”謝摘星看向她。

蕭夕禾點頭:“有,非常安靜。”

謝摘星揚了揚唇角:“因為我在思考一件事。”

“什麽事?”蕭夕禾好奇地湊過去。

謝摘星看著她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靜了靜後問:“要不要去凡間玩?”

“嗯?”

他剛才一直在思考這件事?蕭夕禾一直到被帶出藥神谷,腦子都還是懵的。

“……為什麽突然想去凡間玩了?”蕭夕禾不解。

“你去過嗎?”謝摘星問。

蕭夕禾想了想:“去過。”從背陰谷出來後,她曾在凡間生活過一段時間。

“好玩嗎?”謝摘星又問。

蕭夕禾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謝摘星眼尾微挑:“只顧著東躲西藏,沒註意好不好玩是吧?”

蕭夕禾幹笑一聲,討好地牽住他的手:“凡間可大了呢,我們去哪玩呀?”

謝摘星正思索,餘光突然瞥見雲下一片花林。他唇角勾起,眼底泛起點點笑意:“不如先去賞花吧。”

蕭夕禾欣然同意。

兩人在附近落腳,徑直朝花林走去。

正是踏青的好時節,花林裏極為熱鬧,不僅有游玩的百姓,還有許多擺攤的小販,守著不寬的路叫賣。

蕭夕禾原本是被謝摘星趕鴨子上架帶來的,可此刻卻比誰都高興,跑這裏看看又跑那裏瞧瞧,明艷又活潑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惹得一些小少年紅了臉。

謝摘星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自然沒錯過這些人的表情與眼神,不過一等他冷淡看去,這些人便嚇得不敢再盯著蕭夕禾看了。

蕭夕禾渾然不覺,仍自顧自在花林裏亂跑,玩累了才折回謝摘星身邊,頗為遺憾地嘆了聲氣:“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何為拍照?”謝摘星問。

蕭夕禾想了一下:“就是將動作定格保存……跟畫畫差不多,我站在這裏,你把我和花都畫在紙上這種。”

她勉強解釋了一下,謝摘星也不知聽懂沒有,只是微微頷首。

蕭夕禾輕呼一口氣,牽著他的手慢慢閑逛,走到一個首飾攤時,謝摘星挑了個簪子戴在她頭上。

“好看嗎?”蕭夕禾問。

謝摘星:“好看。”

蕭夕禾笑笑,直接付了錢。

兩人在花林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蕭夕禾感覺無聊了才準備離開。快走出花林時,一個小姑娘險些撞上謝摘星,謝摘星一個閃身,任由她摔在了地上。

“唔……”小姑娘痛哼一聲,眼底噙淚看向他。

謝摘星直接無視,牽著蕭夕禾便往外走。

蕭夕禾表情微妙,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沒看出她是故意的?”

“我又不蠢。”那麽拙劣,如何看不出來。

蕭夕禾感慨:“沒想到魔尊大人在凡間也這般受歡迎,看來日後我得盯緊點了。”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你也不差,招蜂引蝶。”

“我才沒有,”蕭夕禾一臉無辜,“你看剛才有人理我嗎?”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沒有同她解釋。

看完了花,兩人去附近的小鎮,吃了一頓不怎麽好吃的晚膳。

晚膳結束後,蕭夕禾看一眼天色,發現已經暗了下來:“我們回家吧。”

謝摘星靜了一瞬:“要去逛廟會嗎?”

“……嗯?”

兩人再次出發,而天已經徹底黑了。

蕭夕禾趴在法器上往下看,卻只能勉強看到村鎮的輪廓:“這個時候不年不節的,哪有什麽廟會?”

“都城有。”謝摘星回答。

蕭夕禾撇了撇嘴,索性翻個身躺下了。

“魔尊,來嗎?”她邀請。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許久,到底還是在她旁邊躺下了。兩人肩並肩看星星,手指無意間勾纏在一起,像兩株緊緊纏繞的藤蔓,一旦分開便要傷筋動骨血肉模糊。

“沒有星星。”謝摘星道。

蕭夕禾眨了眨眼:“我有。”

說罷,她從乾坤袋裏掏出一把星河果,撒在了飛行法器裏,小船一樣的法器頓時盛滿了星河。

“好看嗎?”蕭夕禾問。

謝摘星彎起唇角:“好看。”

蕭夕禾笑著打了個哈欠。

“還得半個時辰左右才到,你先休息一下。”謝摘星側目看向她。

蕭夕禾應了一聲,將臉埋進他的臂彎。

謝摘星靜靜用視線描繪她的眉眼,眼底是連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飛行法器承載著星河與愛人,在深夜的天空沈默航行。

半個時辰後,法器到了都城的廟會上空,蕭夕禾卻沒有醒來。

謝摘星也沒有叫她,安靜地陪她躺著,法器之下的都城燈火通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只是這喜悅雖傳出很遠,卻始終沒有傳遞到法器之上。

蕭夕禾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廟會已經結束了。

“啊……你怎麽沒叫醒我?”蕭夕禾趴在法器邊緣,看著下面熱鬧之後的狼藉十分遺憾。

謝摘星摸摸她的頭,正要說什麽,她已經將自己哄好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我們回家吧。”

“我想去釣魚。”謝摘星道。

蕭夕禾:“……你知道我們明天要去魔宮吧?”十日後就要成婚,他們得盡快將聘禮送去。

“知道,”謝摘星看著她的眼睛,“但我想去釣魚。”

“等忙完這陣子再去吧,先把正事辦了。”蕭夕禾哄道。

謝摘星卻只是沈默地看著她。

相識這麽多年,蕭夕禾時常見他犯倔,可沒有哪次像今日一樣,叫她心裏莫名地發慌。

對視許久,她還是妥協了:“不要釣太久,我們明早得回家。”

謝摘星揚了揚唇角,一揮手法器便往前走去。

蕭夕禾無奈地嘆了聲氣,餘光掃見下方不遠處富麗堂皇的皇宮,不由得嘖嘖兩聲:“好富貴啊!”

“你若喜歡,我給你在藥神谷建一座。”謝摘星道。

蕭夕禾趕緊拒絕,卻忘了問為什麽是在藥神谷、而不是在魔界建。

飛行法器在天上繼續疾馳,蕭夕禾睡了一陣後完全不困了,倚著謝摘星閑聊。大部分時候都是她一個人說,說他們的婚事,說婚後要如何相處,也說等孩子出生後該怎麽教育,謝摘星只安靜地聽著,偶爾她問他話時才說上兩句。

蕭夕禾很快就說累了,法器卻始終沒有停下的意思,她不由得多嘴問一句:“你準備去哪釣魚?”

謝摘星沒有回答。

蕭夕禾看他一眼,嘆氣:“你今天怎麽神神秘秘的。”

謝摘星輕笑,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蕭夕禾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估計很快就要突破金丹了,你說我要不要壓制一下修為,免得這幾日突然進階?”

突破金丹可是要受雷劫的,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雖然有謝摘星在不至於死,但難免不會受傷,為保婚禮萬無一失地進行,她還是暫時不要突破的好。

反正謝摘星現在也用不著她的內丹了。

謝摘星聞言靜了一瞬,在她又一次看過來時才道:“順其自然就好。”

“也是,哪那麽巧一定是這幾日突破。”蕭夕禾放心了。

謝摘星沒有接話。

法器繼續往前走,終於在天光即亮時,到達了目的地。

只一眼,蕭夕禾便認出這是背陰谷。

“……這裏有湖?”蕭夕禾一臉遲疑。

“有溪。”謝摘星帶著她落在小溪旁。

多年沒來,背陰谷與從前沒有任何不同,就連旁邊空地上的帳篷,如今都完好地保存著,只是經歷多年風吹日曬有些陳舊。

蕭夕禾重游故地,對什麽都很新奇,摸摸這裏看看那裏,心底滿滿當當的。謝摘星隨她去玩,自己則用靈力化出一只魚竿,在小溪旁坐下開始垂釣。

小溪裏的溪石斑都長大不少,懶洋洋地聚在石頭旁不願動,對他的魚食也不感興趣。山間的兔子相比那個時候少了許多,至少不會一大群一大群地跑出來了,看來蕭夕禾離開後,鹿蜀血脈對其的影響也少了許多。

蕭夕禾溜達一圈,便跑回謝摘星身邊看他釣魚,兩人從黎明坐到晌午,又從晌午坐到天黑,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心裏也越來越著急。

“該回去了吧?不如我們回去吧,師父他們肯定等急了。”

“說好今日去送聘禮的,你不在就算了,我是一定得去的,不然顯得藥神谷太沒規矩了。”

“魔尊魔尊,我們走吧,以後你想什麽時候來我都陪著你,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兩天,一連兩天蕭夕禾都在勸他,可謝摘星總是專註於面前的溪水,漸漸的蕭夕禾也不勸了。

第三天的清晨,謝摘星將魚簍裏的溪石斑全部放回溪中,魚尾濺起的水花發出清越響動,昏昏欲睡的蕭夕禾瞬間驚醒:“魔尊?”

謝摘星看向她,蕭夕禾楞了楞,心口突然有些發沈。

“蕭夕禾。”他喚她的名字。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嗯。”

“婚事取消吧。”謝摘星說出這句話,發現比自己想的要容易。

蕭夕禾失神地看著他,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取消吧,我不想讓你負責了,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系。”謝摘星重覆一遍。

蕭夕禾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遠在千裏之外的藥神谷,柳安安餓得厲害,大早上溜進廚房找吃的。

“咦……”她一臉新奇地跑到角落裏,從有些幹枯的枝杈上摘了一顆刺絨絨,撬開之後便看到幾顆圓咚咚的果實。

“這個時節怎麽會有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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