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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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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夕禾老老實實滾回來。

謝摘星不悅:“你故意的?”

“……怎麽了?”蕭夕禾一臉茫然。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半晌,確定她是真心打算找人雙修之後,心口頓時一陣氣血翻湧:“蕭夕禾,你還有沒有點廉恥心?”

“這跟廉恥心有什麽關系?我是為了盡快結丹幫你呀,”蕭夕禾被他懟得莫名其妙,“本來有你在,是不必舍近求遠的,可你現在不是有孕麽,不好受那些累,我也只好找別人了。”

“我還得謝謝你?”謝摘星氣笑了。

“不必謝,都是我應該做的。”蕭夕禾隨口應和。

謝摘星面無表情,搭在膝上的手卻漸漸攥拳:“那你還真是受委屈了。”

“你情我願的事,怎麽能是受委屈呢?”蕭夕禾嘿嘿一笑,“有些東西你把它當回事,它就是困住你的枷鎖,你不拿它當個事,它就什麽都不是。”

世俗規訓女子貞潔大過性命,她要是信了,四年前就死了。

見謝摘星還繃著臉,蕭夕禾繼續安慰:“真的不虧,修仙界人才輩出,那些仙門弟子個個都長得好看,還非常整潔幹凈,就是修為不如你,可能一次采補不了太多,但只要多來幾次,應該也能彌補差距,你也不用擔心我,古往今來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蕭夕禾!”謝摘星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蕭夕禾嚇一跳:“怎、怎麽了?”

謝摘星忍了忍,盡可能平靜下來:“這就是你說的對我負責?你負責的方式,就是給我戴綠帽子?”

“什麽綠帽……等、等一下,”蕭夕禾有點懵,“讓我捋捋。”

謝摘星冷眼瞧她。

半晌,蕭夕禾艱難開口:“你不是不要孩子嗎?”

“我不要,你就不負責了?”謝摘星瞇起長眸,“是誰說的更側重我?”

“我當然更側重你,你先等等……”蕭夕禾又一次陷入思考。

謝摘星看她眉頭緊皺,心底的火氣漸漸消了些。

蕭夕禾想了半天,思緒總算捋清了:“魔尊,咱們的想法好像出現了偏差。”

謝摘星擡眸看向她。

“我以為……你不要孩子的意思是,我把內丹給你,照顧你到痊愈,我們就兩清了,”蕭夕禾一邊思考一邊說,語速要慢上不少,說完還不忘跟他確定一下,“不是嗎?”

她沒什麽經驗,可也看過不少這種情感類電視劇,一般來說雙方願意留著孩子的話,就會買房買車準備結婚,如果不留,大部分都是男方負責照顧女方到養好身體,再給一筆經濟賠償然後分手。

她也是按照這個基本套路來的,可看謝摘星現在的意思……

“不是,”謝摘星冷笑一聲,“就算我不要,你也得按先前說好的,對我負責。”

蕭夕禾:“……”可電視裏不是這麽演的!

“不願意?”謝摘星冷聲問。

蕭夕禾尷尬一笑:“沒有不願意,就是有點意外……”人家犧牲這麽大,負責一輩子也是應該的,她只是沒想到他思想這麽傳統,就算沒了孩子也不打算分道揚鑣。

不過反過來想也能理解,修仙界雖然實力為尊,但封建餘孽的思想也不少,他好好一個黃花大閨男,卻為她懷過一個孩子,不肯善罷甘休也是正常。

這麽一想,她突然覺得,也許謝摘星苦尋她兩年,也不完全是因為吃貨的執拗。

“只要你願意,我肯定負責,”誰讓自己當初讓人懷孕了呢,蕭夕禾嘆了聲氣,“那找人雙修這條路就不能走了,我得想想別的提升修為的法子,對了,你不是說可以用靈藥催養嗎?要不我們明天試試吧。”

她一臉坦然,很快就給出解決辦法。

謝摘星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可與她對視許久卻仍未發現不對的地方。

“魔尊?”蕭夕禾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謝摘星抓住她作亂的手:“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先睡覺。”

“……又睡嗎?你剛吃完飯,”蕭夕禾哄人,“吃完就睡對身體不好,我們出去散散步呀,我來了兩天,就只去過廚房,別的地方還沒去過呢。”

謝摘星轉身要往床上走:“你自己去。”

“走嘛,魔尊大人。”蕭夕禾可憐兮兮,立刻拉住他的手。

謝摘星:“……”

一刻鐘後,兩人出現在宮殿的花園裏。

魔宮不喜用明亮的顏色,灰墻黑瓦的仿佛加了黑白濾鏡,唯有園內的花鮮艷得過分,為這份肅穆與森嚴平添許多妖冶。

蕭夕禾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座宮殿,張望一圈後,對謝摘星的財力有了新一輪的認識,作為耽誤了人家閨女的鳳凰男,她表示壓力很大。

“我以後會努力的。”蕭夕禾承諾。

謝摘星:“?”

兩人在園子裏走了一圈,蕭夕禾趁機將雞嘴他們放出來溜達一圈,等他們都玩夠了再收回乾坤袋,繼續跟謝摘星聊天:“之前聽人家說,魔界屍山火海、遍地蛇蟲,我還信以為真來著,現在看除了天總是灰蒙蒙的之外,跟外面好像也沒什麽不同。”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哪聽的謠言。”

“外面都這麽說,還說你們魔界中人性子荒淫,比合歡宗還沒底線,”蕭夕禾提起那些謠言,就忍不住想笑,“現在看純粹是誣陷嘛。”

能養出謝摘星這種老古董的地方,怎麽可能是荒淫之地?結果她話音未落,墻角草叢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哼。

蕭夕禾:“……”真是熟悉的場景,她怎麽老跟謝摘星一起聽到這東西。

謝摘星十分淡定:“這點倒是沒錯,魔界重欲,行的是逍遙道,一切從心,你日後再遇見這種情況,就徑直離開,別逗留太久,否則……”

“否則他們會惱羞成怒殺了我?”蕭夕禾好奇。

謝摘星停頓一瞬:“否則他們會邀請你加入。”

蕭夕禾:“……”

“但現在你是我的人,想來沒人敢這麽做。”謝摘星幽幽補充。

草叢後的戰況似乎突然激烈,熱烈孟浪的動靜越來越大,引得草叢一陣顫抖。蕭夕禾不忍直視,趕緊拉著謝摘星回屋了。

“看來以後晚上還是不能出去散步,太嚇人了。”蕭夕禾感慨著,一回頭突然對上謝摘星若有所思的表情,“……在想什麽?”

“我在想,”謝摘星緩緩開口,“你為什麽從來不叫。”

蕭夕禾:“……”

“只會哼哼唧唧的哭,連個大點的聲音都沒有。”謝摘星認真思索。

蕭夕禾:“……這都不是你一個懷孕的人該想的事。”

為免謝摘星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蕭夕禾直接將他推到床上,自己轉身去了軟榻。

“做什麽去?”謝摘星不悅。

蕭夕禾:“我現在已經能自己煉化內丹了,咱們還是分床睡吧,晚安。”

“蕭夕禾。”謝摘星不悅。

蕭夕禾閉眼裝死。

謝摘星還要再說話,卻一眼看到她泛紅的耳朵,他楞了楞,突然不說話了。

蕭夕禾躺了半天一直沒聽到再有動靜,終於忍不住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當看到謝摘星已經躺好休息時,這才徹底放心。

……聽魔尊大人一本正經探討少兒不宜的事,壓力實在太大了,要是再睡一張床,難保他不會繼續聊。

她默默松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

今天一整天都在修煉,雖然身體精力充沛,但精神上卻是疲累。她獨自躺在軟榻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謝摘星閉著眼睛假寐,當聽到軟榻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才輕輕動了一下指尖。一瞬間,熟睡的蕭夕禾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托舉,輕而易舉離開軟榻朝床上飄來。

當身體重新落地,蕭夕禾哼唧一聲翻個身,熟練地攀上謝摘星的脖子。

謝摘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總算有了一分睡意。

可惜沒等睡著,某人的手便伸進了他的衣襟。

謝摘星:“……”

熟睡的蕭夕禾渾然不覺,摸了一把後意猶未盡,於是又往他身上貼了貼。柔軟抵在身上,謝摘星喉結動了動,片刻之後才忍著燥熱將人往旁邊推了推。

蕭夕禾卻是不滿,於是變本加厲往他身上蹭,留在他衣襟裏的手還不老實地一路往下……當即將碰觸到肚子時,謝摘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蕭夕禾夢中驚醒,一擡頭便對上了謝摘星晦暗的視線:“你怎麽……我怎麽回床上了?”

“你自己過來的。”謝摘星面不改色。

“我怎麽不記得……”蕭夕禾一臉茫然,但也沒過多糾結,“來都來了,繼續睡吧。”

說完,打著哈欠將手抽回來,翻個身正要睡時,膝蓋卻不經意間往上碰到了什麽。

兩人同時一楞。

寢殿裏死一樣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蕭夕禾同情地表示理解:“孕期,就是比較容易躁動。”

謝摘星:“……”

“我幫幫你呀。”她困倦地枕著他的胳膊,剛抽出的手便伸進了被褥裏。

謝摘星喉結猛地一動,再次攥緊她的手腕。

“沒關系,別緊張。”蕭夕禾含糊道。

謝摘星抿了抿唇,僵持許久到底還是松開了她的手。蕭夕禾唇角揚起,安靜開始手工作業。

不知過了多久,她胳膊都酸了,謝摘星總算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蕭夕禾也跟著松了口氣,拈一道清潔咒將兩人打理幹凈,順便清除了空氣中暧昧不清的味道。

“睡吧。”蕭夕禾翻個身背對他,宛若疲憊的中年男人。

謝摘星側目看向她幹脆利落的背影,突然生出一分不快,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敷衍了,卻又不知哪裏被敷衍。

一夜無事。

翌日一早,謝摘星便帶蕭夕禾去了自己的藏寶庫。

看著整整一倉庫琳瑯滿目的天材地寶,蕭夕禾發出了沒見識的聲音。

“靈藥在左側,你自己拿。”謝摘星慵懶地倚著門框。

蕭夕禾歡快地跑了過去,憑借自己一年多的醫修經驗,很快挑了十幾顆適合自己的丹藥。

“事出緊急,這些藥當我借的,以後有機會再還你。”蕭夕禾說完,直接將藥當糖豆一樣開始磕。

謝摘星四下巡視一圈,最後找到一個三寸見方的盒子,直接扔給她。

蕭夕禾連忙接住。

“既然要借,把這個也借了,將你四只靈獸先裝裏頭,不要再來禍害我魔宮的後花園。”謝摘星淡淡開口。這個盒子就是他之前提過的空間法器。

蕭夕禾不好意思地收下:“謝謝啊。”

說完,便親自去空間裏轉了一圈。

不算很大,但也有田舍溫泉,比起乾坤袋裏不知好多少,四只在裏面也能舒服些。她又道了聲謝,便將幾只全都送了進去,之後還想將盒子裝進乾坤袋,結果怎麽也裝不下,最後只好作罷。

她安置靈獸的這會兒功夫,藥效已經起來了,於是立刻打坐修煉。

謝摘星拖了把椅子過來,直接在她對面坐下,時不時提點兩句。有他相幫,蕭夕禾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將所有靈藥克化,體內靈力前所未有的充盈。

“魔尊,靈藥太好用了,我能再借點嗎?”蕭夕禾眼睛亮晶晶。

謝摘星擡手,示意隨便。

蕭夕禾立刻去拿,這次還特意多拿幾顆,全部吞食下去。

然而第二次修煉時,她運行靈力的速度明顯比不上靈藥克化的速度,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被迫往前的狀態裏,一時間臉都紅了。

謝摘星註意到她的不對,蹙著眉頭將手扣在她的額上,查出情況後一陣無言:“才吃這麽一點便過溢了,當真廢物。”

“……魔尊,快幫幫我。”蕭夕禾渾身燥熱,連手指都脹得難受。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靈藥不比內丹,一入口便已經融於全身經脈,我如何能幫?”

“那怎麽辦?”蕭夕禾一臉驚恐。

謝摘星沈思片刻:“要麽,你再忍上兩天日,要麽,用你合歡宗的心法排出。”

合歡宗的心法……蕭夕禾睜大眼睛。

謝摘星玩味地看著她:“當然,你若緊張我的身體,大可以拒絕。”

蕭夕禾:“……”

謝摘星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等待她做出選擇。

是禽獸不如地勞駕孕夫,還是自己忍著,這是個艱難的問題。蕭夕禾沒有糾結太久,便沒良心地選了前者。

“……回房?”她猶豫開口。

謝摘星眼尾微挑,一副不打算動的樣子。

蕭夕禾咬咬牙,幹脆直接去解他的腰帶,只是動作沒到一半,手腕突然被攥住。她不解擡頭:“怎麽了?”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許久,總算知道自己昨夜被敷衍的感覺是從哪來的了——

“你打算就這麽做?”

“……不然呢?回寢房?”蕭夕禾不解。他不是不走嗎?

謝摘星瞇起長眸:“蕭夕禾,你拿我當工具用?”

蕭夕禾:“……”

無言許久,體內靈藥克化越來越快,整個人都好像要碎開了。蕭夕禾難受得腦子都快不轉了,還在艱難思考他何出此言。

許久,突然福至心靈,她試探地傾身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

一個相比現在的情況、過於純潔的親吻,卻如同往烈酒裏扔了一根點燃的火柴。剛才還冷眼旁觀的謝摘星突然捏住她即將退開的下頜,咬著她的唇吻了上去。

蕭夕禾已經快忘了,他們上次接吻是什麽時候,又或者說,她根本不記得他們有沒有接過吻,只知道這一刻唇齒研磨間,她節節敗退,而謝摘星卻以不由分說的陣勢攻城略地。

……魔尊大人霸道起來,也確實夠叫人喝一壺的。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滾到地上,衣衫糾纏間,椅子被帶倒在地,發出一聲沈悶的響動。蕭夕禾的理智步步沈淪,最後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理智:“你別這麽……小心肚子。”

“死不了。”謝摘星眼神清冷,呼吸卻反常的灼熱。

蕭夕禾看著他緊繃的肌肉、顫動的喉結,再一擡頭便是略微泛紅的眼角和克制的薄唇。她咽了下口水,第一次發現魔尊大人非常性感。

……奇怪,明明之前也做過無數次,明明之前的他也很英俊矜貴,可她卻是第一次覺得他性感。

察覺到她在走神,謝摘星不悅地咬了她一下,蕭夕禾瞬間清醒不少,當即控訴地看向他。

謝摘星一只手還在她的裙子裏,視線對上的瞬間,他緩緩開口:“有點潮。”

“什麽潮……”問到一半,蕭夕禾回過神來,臉頰刷地紅了,“你別摸我!”

“你昨晚不也摸我了?”魔尊大人小心眼,到現在還在記仇她的應付了事。

蕭夕禾說不過他,幹脆閉上眼睛裝死,謝摘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沒有再說什麽。

情至濃時,倉庫外突然有人敲門。

“少主!少夫人!尊上請二位去一趟正殿。”

蕭夕禾沒有聽清,只是迷茫地看向謝摘星。

“不必管。”謝摘星安撫。

蕭夕禾輕哼一聲,敲門聲愈發大了:“少主!柳谷主來了,您現在就得跟我過去!”

“讓他滾!”謝摘星一擡手,桌上一只瓷器猛地砸向大門,發出劇烈一聲響。

門外的人嚇一跳,屁滾尿流地跑了。

正殿之內,氣氛格外凝重。

柳江黑著臉坐在椅子上,謝無言幹笑著賠不是:“我看夕禾在魔宮待得挺高興,不像是被強擄來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閨女跟我大徒弟親口所言,怎麽,你的意思是他們撒謊?”柳江怒問。

謝無言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別生氣。”

“你兒子拐了我徒弟,我怎麽不生氣?”柳江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謝無言,我若當初知道有這麽一日,就不該豁出性命救你!”

“你這麽說就太過分了吧?”

柳江:“有你兒子過分?!”

謝無言:“……”

被柳江連嗆幾句,謝無言心裏憋屈得厲害,偏偏幹出缺德事兒的是自己兒子,他有苦也只能往肚裏咽,嘴上還得不停說好話。

兩人正僵持時,方才去送信兒的魔奴回來了。

“少主呢?”謝無言見他一人回來,頓時不高興了。

魔奴戰戰兢兢:“他、他不見奴……”

“不見你是什麽意思,你跟他說柳谷主來了的事沒有?”謝無言皺眉。

魔奴點頭:“說了。”

“他怎麽說?”

柳江皺眉。

魔奴:“他讓柳谷主滾。”

柳江:“……”

謝無言:“……你聽錯了吧?”

“沒有,我說柳谷主來了,請他來正殿,他說讓柳谷主滾。”魔奴一臉認真地說。

謝無言深吸一口氣,拼命用眼神示意:“你確定?”

魔奴半點眼力見都無:“奴用性命擔保!”

……擔保個屁!謝無言幹笑一聲,沒等幫親兒子圓回來,柳江已經罵罵咧咧走了:“他個王八蛋在哪!我現在就親自去找他,就是豁出我這條老命,也要把徒弟帶走!”

“柳江你冷靜點,咱們都這麽多年情分了……”謝無言眼看他已經出了正殿,趕緊一路追過去,一邊追一邊勸,態度卑微到震驚一眾大小魔。

倉庫裏,蕭夕禾最後一點飽和的靈力轉至謝摘星體內,兩個人同時輕哼一聲,世界清靜。

休息的功夫,蕭夕禾思緒逐漸清明,這才抽空問一句:“剛才那人說誰來了?”

“柳谷主。”謝摘星順口回答。

蕭夕禾:“……誰?”

謝摘星微微一頓。

兩人對視許久,蕭夕禾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手忙腳亂開始整理衣衫,一低頭見謝摘星還躺在地上,忍不住踢了踢他的小腿:“趕緊起來啊!我師父來了。”

謝摘星嘴唇動了動,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眼神一凜,徑直將衣衫大開的蕭夕禾拉進懷中,一件寬大的外衣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下一瞬,倉庫的大門猛地被踹開,柳江隨著一聲巨響出現在門口,蕭夕禾驚恐擡頭,猝不及防與暴怒的師父對視了。

倉庫裏,衣衫散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過來人都懂的味道,而他不爭氣的小徒弟,此刻正被衣衫不整的謝摘星抱著。

柳江楞住了。

謝無言絮絮叨叨追上來,看到倉庫裏的一幕後瞬間啞聲,蕭夕禾默默往謝摘星懷裏縮了縮,雖然不至於被抓現行,但現在這個情況……也確實夠讓人窘迫的。

空氣好像凝滯了一般,世間萬物都陷入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柳江突然深吸一口氣:“謝摘星,我殺了你……”

話沒說完一躍而起,謝無言趕緊將人抱住,騰空的柳江張牙舞爪,非要弄死謝摘星不可。

“你敢強迫我徒弟,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我我我沒被強迫!我是自願的。”蕭夕禾趕緊解釋。

“柳江你聽到了,你徒弟是自願的,是自願的……”謝無言被他打到鼻子,頓時一陣酸疼,然而卻不敢松開他。

“放屁的自願!她若是自願又怎會躲了兩年?”柳江繼續發瘋。

“真是自願……”蕭夕禾臉都紅透了,裹著謝摘星的衣服就要起來,謝摘星眉頭蹙了蹙,又將人抱回來。

“你還敢欺負人!”柳江沒錯過這一幕,更瘋了。

謝無言叫苦不疊:“謝摘星!還不趕緊放開夕禾!你非要把他氣死不行嗎?”

“魔尊,你先松開我,我跟師父解釋。”蕭夕禾一臉為難地跟著勸。

謝摘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靜了片刻後緩緩開口:“不放。”

謝無言:“……”

蕭夕禾:“……”

“謝、摘、星!”柳江掙脫謝無言,化掌為爪朝謝摘星殺去。

蕭夕禾心下一驚,趕緊擋在謝摘星身前,卻被謝摘星扯回懷中。

“我跟她有孩子了。”謝摘星不緊不慢地開口。

蕭夕禾:“……”

柳江的手在距離他咽喉一寸處猛地停下:“你說什麽?”

謝無言也沖了過來,重新將柳江往後拖了幾步,順便一臉震驚地重覆他的問題:“你說什麽?”

“有身孕了,不該負責?”謝摘星擡眸看向目瞪口呆的二人。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魔尊,你不是不打算說嗎?”

“不說,他就瘋了。”謝摘星不悅。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訕訕點了點頭:“對……有身孕了。”

柳江怔怔看著二人,半晌哆嗦著嘴唇開口:“謝摘星,你禽獸不如……”

謝無言克制住年紀輕輕喜添孫的興奮,輕咳一聲勸道:“老兄弟,你也別生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放屁的一家人,謝摘星我殺了你!”柳江瞬間暴怒。

謝無言趕緊將人控制住:“這件事是我們摘星做得不對,你要打要罵我們都認了,但別嚇著夕禾,萬事好商量……”

“誰要跟你們好商量!”柳江氣得直哆嗦,“夕禾你現在就給我過來,我們回藥神谷!”

“別走別走,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會負責的!”謝無言還在挽留。

“我們現在就走!”柳江掙紮著去拽蕭夕禾。

“她不能走。”謝摘星冷眼旁觀。

柳江憤怒:“憑什麽不能走?!”

“因為懷孕的不是她。”謝摘星淡淡開口。

柳江瞪眼:“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啊摘星,你好好說話,別惹師父生氣!”謝無言趕緊呵斥。

謝摘星輕嗤一聲,平靜看向柳江:“她是全陽體質,如何能懷孩子?”

“夕禾是全陽體質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全陽體質的姑娘,”謝無言驚訝,隨即意識到不對,“全陽體質的女子確實無法孕育子嗣,那你怎麽說她有孕……”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是怎麽回事。

柳江也楞住了,尤其是看到自家徒弟心虛的表情時,更是隱隱感覺不妙。

“她是鹿蜀後代一事,許如清他們該告訴你了吧?”謝摘星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

柳江怔怔與他對視,許久之後扭頭看向謝無言。

全陽體質、鹿蜀後代……謝無言嘴角抽了一下:“不、不是吧?”

柳江呆滯地看向小徒弟,小徒弟淒風苦雨地點了點頭。他倒抽一口冷氣,再次看向謝無言。

“……幹什麽?”謝無言還在發懵。

柳江一臉鄭重:“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會負責的。”

謝無言頓時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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