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溪，你像一本書。”

16歲的顏昭溪擁有少年人的心氣和精神氣，她幻想自己成為世界第一，登頂全球賽事，在全世界的見證下捧起冠軍獎杯。

因為年輕，所以氣盛。

她在俱樂部毫不保留自己的天賦和實力，經常跟正式隊員叫板，甚至開1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一次國內青訓聯賽當天，因為鬥毆被俱樂部解約的

他們把顏昭溪的手壓在門框上，再狠狠將門踹進去。一次，兩次，三次……足足七次，那扇沈重的門在顏昭溪的手腕砸了足足七次。

當顏昭溪趕到賽場時，纖細的手腕腫得像沙包，唐家連嚇得直哭，她卻咬著牙說：

“我要上場。”

熱鬧的觀賽區陡然寂靜，音響裏的技能釋放音效混著英雄的聲音交相雜糅著，卻在奔出音響的下一秒，變得無聲。

室內的每一個人都靜了下來，聽陳教練講述著當年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的內幕。

“顏昭溪來的第一天，我跟她說，小姑娘，你要給自己取個名字，就像藝人有藝名一樣……她說，她要叫

我當時笑了，我說，小姑娘，你這麽小，還是不要太張揚……

她說，來這裏，就是為了贏，沒有誰不想贏……我覺得，她很有脾氣，也很有靈氣。所以，就讓她叫

曲棠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垂下一片陰影，看不見眸中神色。

“她很倔強。”

倔強的人通常不圓滑，他們有棱有角，形狀堅硬，所以對付起來非常方便。

陳教練做了快十年的教練，見過太多太多選手，有的人走馬觀花很快就忘了。但顏昭溪擁有濃墨重彩的性格，縱然再過去十年，他也不會忘。

他看向曲棠，眼中慈和，“但倔強的人，也容易讓人喜歡，不是麽？”

曲棠楞了一下，擡眼，與陳教練相視一笑：“沒錯……”

依靠顏昭溪的精密操作和唐家連的戰術布局，第三局

“真是沒想到，這個女模特這麽厲害，她叫什麽來著？”

“她沒有英文名，中文你懂的，我不認識，這個所謂的拼音連起來應該是

國內的解說主播已經瘋了，連帶著評論區和論壇也陷入一團混亂——

【救命，顏昭溪這麽厲害的嗎……】

【明明可以靠電競吃飯，非要來當女明星，電競選手月入……好吧，女明星掙得也不少……】

【你們都在稱讚她的技術，我就不一樣了，本俗人只會折服在漂亮姐姐的石榴裙下……】

【太好看了嗚嗚嗚！姐姐怎麽可以這麽好看呀……】

顏昭溪下來時，所有人都圍了上去，掌聲跟歡呼聲幾乎將天花板掀翻。殊不知五局三勝的比賽他們還處於1:2落後時期。

陳教練一向嚴肅，沖著滔天的聲浪就是一嗓子：“安靜！”

室內瞬間寂靜，鴉雀無聲。陳教練用馬克筆不輕不重地點了兩下小白板，“坐好，現在討論下一局的戰術。”

找到了獲勝的希望，大家的眼睛重新被光芒點亮，落座的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陳教練根據剛才那一輪的表現，制定了3套戰術，以及6套

“現在的局勢，對面顯然對我們的新選手沒有對策。他們必

這個方案很快獲得了大家的認可，討論完畢後，陳教練問：“還有沒有什麽問題？”

顏昭溪果斷舉手：“上面太冷了，我要換隊服。”

是了，高處不勝寒，她穿著這條高開衩的吊帶長裙，的確會冷。

但，難就難在，沒有她的隊服。並且，現在隊裏沒有女隊員。

嗖！

說話間，一件外套從門口飛進，砸進顏昭溪懷裏。

門口，綁著石膏的小麗背靠門框，臉色冷冷的，仍舊那副不服輸的模樣：

“別給我弄臟了。”

顏昭溪會意，將拉鏈拉到最頂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獎杯拿下來。”

正如陳教練所說，

而，比這些還可怕的是，鏡頭給到穿隊服的顏昭溪的特寫時，一種時空的交錯感席卷腦海——

【

【前面的，你是不是想說，像以前那個

【

【對對對！一模一樣！她難道真的就是那個天才少女……】

他們沒有看錯，顏昭溪就是那個當年風靡一時的天才少女，因傷退賽，讓很多人意難平的青賽選手，

臺上，穿著長袖隊服的顏昭溪全神貫註地盯著電腦屏幕，手裏的鼠標飛速操作著。

後臺，皮椅上的曲棠欣賞藝術品一般看著屏幕，唇邊淺笑，滿眼都是她的意氣風發。

當世界聚焦於你的時候，我也聚焦於你。

唯一擔心的，只有節目組攝像。

“編導，怎麽辦啊，現在劇情跟我們想得不一樣，顏昭溪她比賽去了！咱這是戀綜啊！”

編導在電話裏給他一通電閃雷鳴：“我說你豬腦子嗎！顏昭溪參加電競比賽，這多大的話題度，多大的流量啊！你趕緊給我去拍幾個特寫，越近越好！”

比賽結束，

全隊湧入激烈的狂歡中，彩帶，咆哮，擁抱，以及不知道誰拿音響放的主題曲。

顏昭溪悄悄脫下隊服，最後看了眼歡跳的人群，勾出一個積壓多年的釋然的笑，無聲離去。

傍晚的米蘭沐浴在暗金的光輝裏，上千年的城市在這一刻染上歷史的氣息，剎那間風情萬種，在教堂的鐘聲緩緩迎來河面上粼粼波動的光紋。

一雙倩影手拉著手，緩慢沿著碼頭的河岸線往下走。影子在夕陽下拉得長長的，長裙的裙擺被風吹得揚起，玉腿在斜暉裏平添了一股風韻，似乎，是從充滿著浪漫和文藝的中世紀走來的。

“手疼不疼？”曲棠擡了擡十指相扣的手，握緊的手松了一下，怕把人捏疼。

“嗯？”顏昭溪以為曲棠不知道她受傷的往事，於是裝傻，“什麽手疼？沒有啊。”

曲棠點破：“陳教練跟我說了。”

顏昭溪努嘴，“唔……”性感的唇變成一個倒扣的小括號，下嘴唇滑出一片粉粉的嫩肉，“那傷都過去好久了，現在都沒什麽影響。就是……使用過度的時候，還是有一丁點疼了。”

曲棠掏出手機，定位到最近的醫院，“那去醫院看看。”

顏昭溪趕緊將人拉回來：“別啊，你看這兒，這河，這夕陽，這麽好看，我們等太陽落下去之後再去也不遲。”

“可是——”

“可是我們第一天來米蘭，第一天看到這條河，就錯過了這麽好看的夕陽的話，我以後回想起來，得多遺憾吶？”

顏昭溪說這話時，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她，眸底暈開一層燭光般的光暈，朦朦朧朧的，罩著一層霧，看不清，又覺著旖旎風情。

“昭溪……”

曲棠怕淪陷在這眼神裏，只能望著河面的粼粼波紋，嘆到：

“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像一本書。永遠不知道下一頁是什麽，但就是讓人想往下翻。”

顏昭溪一怔，眸光在須臾間瀲灩。

她沒上過大學，讀書的時候成績也很爛，沒文化，沒內涵，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像一本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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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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