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屋藏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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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還金屋藏嬌了？”
我沒有金屋，但有我的陳阿嬌。
——
“你幫我戴。”
曲棠將首飾盒往推了一截，在春風和煦中看向顏昭溪。湖藍色的絲質襯衫襯得皮膚細膩白皙，脖頸的曲線流暢優雅，宛如臨湖自照的白天鵝。
顏昭溪飛快地摸了下鼻子，這個動作暴露了她的緊張。
“好啊……”
她伸向首飾盒，從氣墊托後方取下鎖扣，順著凹陷的紋路小心翼翼地摘下項鏈，繞到曲棠後方。
兩手分別掂著項鏈的首尾，從曲棠正前方緩緩貼上脖子。
柔順的長發被曲棠抓起，發膜的清香撲鼻而來，跟她那種馥郁芬芳的香味不一樣，曲棠用的品種，是一股在世外幽靜裏，與泉水的清透相輔相成的，植物自然的味道。
像極了曇花。
一圈一圈固定鎖扣，顏昭溪屏住的呼吸終於放松，肺臟重歸自由。
“很漂亮。”曲棠走到鏡子前，將衣領徹底翻開，露出鎖骨窩的吊墜。
確實漂亮……
精細雕磨的吊墜呈鉆石形狀，質感立體，有棱有角，鏈條部分裝飾一圈細密碎鉆，讓項鏈在舉手投足之間閃爍著光彩。
偶爾換一種風格，似乎也不錯。
——
次日，曲棠去跟幾個老友見面。走前，她問顏昭溪要不要一起，順便還能熟悉一下她的交友圈。但顏昭溪因為要去做臉，便婉拒了。
實際上，她還沒準備好去見曲棠的朋友——以妻子的名義。
曲棠是上午十點走的，她走後不久，鐘姨也帶著臨時工去給孤兒院送愛心午餐。
補水護理預約的下午兩點，顏昭溪並不著急，慢悠悠吃完小琴做的午飯，甚至睡了一覺。
這邊，曲棠跟好友約到了一家咖啡館。這三人是她多年的朋友——
餘淑慧，24歲時嫁為人妻，如今育下一兒一女，在家做家庭主婦。為人周到，賢良淑德。
胡勝男，借助家裏的資金開了家投資公司，手下幾百個員工，在上海購置了好幾處房產。眼神毒辣，談判本事了得。
梁歡，置身導演行業，去年拿下最佳導演獎，今年剛殺青一部文藝電影，也有拿獎的潛力。
其奉行一句話：專業第一，藝術第一，快樂第一。
四人在咖啡館的包間裏聊天，雖然行業經歷各不相同，但竟然能聊到一起去。
餘淑慧穿著柔軟的針織毛衣，興許是做了母親的關系，看誰都一臉祥和。說到家庭和愛情時，她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到了曲棠身上：
“棠棠，現在你也沒拍戲了，不考慮找一個？”
四人租了一個800片的手工拼建模型，一整架的黑珍珠海盜船氣派精致，拼起來也費神。
曲棠負責拼接桅桿，從拼接的空隙中回答餘淑慧：
“找到了已經。”
胡勝男對模型沒興趣，在一旁翻看著財經雜志。聽到曲棠說「找到了對象」，她毫無波瀾地打了個呵欠，精明的面孔露出疲態，“上次你說找到了，結果就是學校的教學話劇裏，跟別人演情侶。”
餘淑慧擔心，“前段時間你不是說，楚鐘紅跟你介紹了相親的嗎？你該不會要答應吧？”
胡勝男當即制止，眼神露出警告，“你可別饑不擇食，你這位後媽存什麽心思你也知道，介紹的都是些紈絝子弟，要不就是刁蠻大小姐。你要是敢答應，我就把他們公司給端了。”
曲棠笑了，“我哪那麽傻？”
餘淑慧朝她挪近一些，語重心長：“不過說真的，你趕緊找一個，剛好可以堵住「那邊」的嘴，否則一天給你介紹一個，你爸，還有老太太，指不定那天就強制你結婚了。”
胡勝男放下雜志，眼刀淩厲：“他們敢？我把曲家老宅拆了。”
說話間，鋒利的目光落到曲棠的脖子，那從
“你什麽時候換風格了？”
餘淑慧也順著她的眼神註意到，“對啊，棠棠，你不是不喜歡寶石，喜歡珍珠的嗎？就算是寶石，也是藍色的啊。”
曲棠將項鏈拉出來，蔥指在吊墜上撥了一撥，“家妻送的。”
餘淑慧：“
胡勝男：“繼續編……”
一旁的梁歡放下剛拼好的甲板，終於抽出空來，加入她們的話題：“其實不找也沒什麽，像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該拍戲拍戲，該出去玩就出去玩。人生嘛，又不是只有結婚一條路，還有藝術。”
曲棠端起咖啡杯，“敬藝術……”
梁歡樂顛顛過去碰杯，“敬藝術……”
一旁，胡勝男見曲棠真的沒有答應後媽的相親，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看財經雜志。餘淑慧則是憂心忡忡，擔心曲棠這麽好的姑娘孤獨終老。
梁歡是獨身主義者，不會把精力放在結婚談戀愛上，等模型拼得差不多了，便跟曲棠討論她剛殺青的新電影。
“有個鏡頭，我拍了3個不同的角度，一直不知道用哪個好。棠，給點意見唄？”
對於電影，可以說是四人共同的愛好。餘淑慧當即提議，去曲棠的二樓陽臺，用露天投影一起看。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一起看看，給你參謀參謀啦。”
曲棠猶豫了一下，看了下時間，已經三點了。
胡勝男抓到她這個動作，質問：“怎麽，你還金屋藏嬌，不方便我們看了？”
溫和的眸子雲淡風輕，“沒有，走吧。”
三點，顏昭溪已經出門了。
顏昭溪看著大大咧咧，實則是怕生的。拒絕今天一起出來，興許是還沒準備好跟她的朋友見面。這樣，她也盡可能避免雙方的交匯，等顏昭溪準備好了不遲。
於是，四人分別坐進兩輛私家車，回到曲棠的住處。
家裏沒人，鐘姨去了孤兒院，顏昭溪出門做臉，小琴，估計是去「那邊」，拿這段時間監視她的工資了。
從冰箱裏拿出飲料和水果，將梁歡的硬盤連接到投影儀，放下陽臺的自動垂簾，切斷外界刺眼的強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四人在長沙發上開始看片子。
雙聲道的音響體驗感絕佳，勝過國內絕大多數電影院。梁歡的導演水平沒得說，高級的配色和鏡頭質感讓人瞬間帶入，跟主人公的視角一起，逐層逐層地感受情節的跌宕起伏。正當女主角披上婚紗，跟反派在教堂展開槍戰時——
嘩啦——
通往室內的簾子被人拉開，門口，是穿著蕾絲睡裙的顏昭溪。
她嬌軟地靠在門框，一手拉著深色的簾子，卷曲的長發露出自然的淩亂美，睡眼惺忪。
“你怎麽看電影不叫——”
顏昭溪是邊拉簾子邊說的話，一句話說了大半，才發覺這長沙發上坐的，不僅只有曲棠，還有其他三個面容姣好的女人。
而她，顏昭溪，昨天跟曲棠鬧上熱搜的緋聞的女主角，此刻被發現，居然藏在曲棠家裏。
更過分的是，還穿著蕾絲睡衣。
三人驚了又驚，只從三十餘年的人生裏突出一個目瞪口呆。
三五秒之後，還是胡勝男先反應過來，望著顏昭溪飛快離去的背影，動了動唇：
“她，就是那位……「家妻」？”
餘淑慧也傻了：“金，金屋藏嬌？”
梁歡氣憤：“叛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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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昭溪飛快地摸了下鼻子，這個動作暴露了她的緊張。
“好啊……”
她伸向首飾盒，從氣墊托後方取下鎖扣，順著凹陷的紋路小心翼翼地摘下項鏈，繞到曲棠後方。
兩手分別掂著項鏈的首尾，從曲棠正前方緩緩貼上脖子。
柔順的長發被曲棠抓起，發膜的清香撲鼻而來，跟她那種馥郁芬芳的香味不一樣，曲棠用的品種，是一股在世外幽靜裏，與泉水的清透相輔相成的，植物自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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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一圈固定鎖扣，顏昭溪屏住的呼吸終於放松，肺臟重歸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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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細雕磨的吊墜呈鉆石形狀，質感立體，有棱有角，鏈條部分裝飾一圈細密碎鉆，讓項鏈在舉手投足之間閃爍著光彩。
偶爾換一種風格，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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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曲棠去跟幾個老友見面。走前，她問顏昭溪要不要一起，順便還能熟悉一下她的交友圈。但顏昭溪因為要去做臉，便婉拒了。
實際上，她還沒準備好去見曲棠的朋友——以妻子的名義。
曲棠是上午十點走的，她走後不久，鐘姨也帶著臨時工去給孤兒院送愛心午餐。
補水護理預約的下午兩點，顏昭溪並不著急，慢悠悠吃完小琴做的午飯，甚至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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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淑慧，24歲時嫁為人妻，如今育下一兒一女，在家做家庭主婦。為人周到，賢良淑德。
胡勝男，借助家裏的資金開了家投資公司，手下幾百個員工，在上海購置了好幾處房產。眼神毒辣，談判本事了得。
梁歡，置身導演行業，去年拿下最佳導演獎，今年剛殺青一部文藝電影，也有拿獎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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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咖啡館的包間裏聊天，雖然行業經歷各不相同，但竟然能聊到一起去。
餘淑慧穿著柔軟的針織毛衣，興許是做了母親的關系，看誰都一臉祥和。說到家庭和愛情時，她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到了曲棠身上：
“棠棠，現在你也沒拍戲了，不考慮找一個？”
四人租了一個800片的手工拼建模型，一整架的黑珍珠海盜船氣派精致，拼起來也費神。
曲棠負責拼接桅桿，從拼接的空隙中回答餘淑慧：
“找到了已經。”
胡勝男對模型沒興趣，在一旁翻看著財經雜志。聽到曲棠說「找到了對象」，她毫無波瀾地打了個呵欠，精明的面孔露出疲態，“上次你說找到了，結果就是學校的教學話劇裏，跟別人演情侶。”
餘淑慧擔心，“前段時間你不是說，楚鐘紅跟你介紹了相親的嗎？你該不會要答應吧？”
胡勝男當即制止，眼神露出警告，“你可別饑不擇食，你這位後媽存什麽心思你也知道，介紹的都是些紈絝子弟，要不就是刁蠻大小姐。你要是敢答應，我就把他們公司給端了。”
曲棠笑了，“我哪那麽傻？”
餘淑慧朝她挪近一些，語重心長：“不過說真的，你趕緊找一個，剛好可以堵住「那邊」的嘴，否則一天給你介紹一個，你爸，還有老太太，指不定那天就強制你結婚了。”
胡勝男放下雜志，眼刀淩厲：“他們敢？我把曲家老宅拆了。”
說話間，鋒利的目光落到曲棠的脖子，那從
“你什麽時候換風格了？”
餘淑慧也順著她的眼神註意到，“對啊，棠棠，你不是不喜歡寶石，喜歡珍珠的嗎？就算是寶石，也是藍色的啊。”
曲棠將項鏈拉出來，蔥指在吊墜上撥了一撥，“家妻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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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勝男：“繼續編……”
一旁的梁歡放下剛拼好的甲板，終於抽出空來，加入她們的話題：“其實不找也沒什麽，像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該拍戲拍戲，該出去玩就出去玩。人生嘛，又不是只有結婚一條路，還有藝術。”
曲棠端起咖啡杯，“敬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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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胡勝男見曲棠真的沒有答應後媽的相親，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看財經雜志。餘淑慧則是憂心忡忡，擔心曲棠這麽好的姑娘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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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鏡頭，我拍了3個不同的角度，一直不知道用哪個好。棠，給點意見唄？”
對於電影，可以說是四人共同的愛好。餘淑慧當即提議，去曲棠的二樓陽臺，用露天投影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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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棠猶豫了一下，看了下時間，已經三點了。
胡勝男抓到她這個動作，質問：“怎麽，你還金屋藏嬌，不方便我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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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顏昭溪已經出門了。
顏昭溪看著大大咧咧，實則是怕生的。拒絕今天一起出來，興許是還沒準備好跟她的朋友見面。這樣，她也盡可能避免雙方的交匯，等顏昭溪準備好了不遲。
於是，四人分別坐進兩輛私家車，回到曲棠的住處。
家裏沒人，鐘姨去了孤兒院，顏昭溪出門做臉，小琴，估計是去「那邊」，拿這段時間監視她的工資了。
從冰箱裏拿出飲料和水果，將梁歡的硬盤連接到投影儀，放下陽臺的自動垂簾，切斷外界刺眼的強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四人在長沙發上開始看片子。
雙聲道的音響體驗感絕佳，勝過國內絕大多數電影院。梁歡的導演水平沒得說，高級的配色和鏡頭質感讓人瞬間帶入，跟主人公的視角一起，逐層逐層地感受情節的跌宕起伏。正當女主角披上婚紗，跟反派在教堂展開槍戰時——
嘩啦——
通往室內的簾子被人拉開，門口，是穿著蕾絲睡裙的顏昭溪。
她嬌軟地靠在門框，一手拉著深色的簾子，卷曲的長發露出自然的淩亂美，睡眼惺忪。
“你怎麽看電影不叫——”
顏昭溪是邊拉簾子邊說的話，一句話說了大半，才發覺這長沙發上坐的，不僅只有曲棠，還有其他三個面容姣好的女人。
而她，顏昭溪，昨天跟曲棠鬧上熱搜的緋聞的女主角，此刻被發現，居然藏在曲棠家裏。
更過分的是，還穿著蕾絲睡衣。
三人驚了又驚，只從三十餘年的人生裏突出一個目瞪口呆。
三五秒之後，還是胡勝男先反應過來，望著顏昭溪飛快離去的背影，動了動唇：
“她，就是那位……「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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