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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臣從來不是不求回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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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潭水,水牧的臉龐和精壯上身徐徐靠近。

兩條陰陽魚扭頭便撲騰著往潭底游去,竟是可以從魚身上看出恐慌之色。

陽魚慌亂至極,連忙彌補著,“大人冷靜!沒有我們倆魚,您和那個小姑娘不會有孩子的!”

“對對……我們不好尋呢,殺了就沒了噢……”

陰魚藏匿在陽魚的飄逸魚尾後,悶聲附和著。

看著兩條魚如漆似膠,水牧的眸子愈發黯淡,頗為自暴自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不需要孩子。”

陰陽魚齊齊藏匿在潭底巨石縫隙裏,鍥而不舍地謀求生機。

“慢,慢著!大人,你為何要委曲求全,那不過是一個凡間女子,搶過來就好了!”

“俗世女子大多為情所困,即便沒有郎情妾意,舐犢之情也足以留住她了!有了孩子便好了!”

水牧赤腳淌下水,站在潭壁上突出的巨石上,腳下一頓,似在思索。

望向潭面中倒映著自己的臉龐,有些微微扭曲,漾著漣漪。

暮色灑落,將他的長發映襯得愈發紅艷,笑聲在喉頭絲絲溢出。

“倒是久到忘了自己什麽德行。”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哪是什麽君子。”

旋即轉身,水牧擡腳上岸,眸子中溢出縷縷深藍霧氣,靈力裹挾他的胸膛,交織出墨藍長袍。

“該辦正事了。”拋下這一句冰涼的話,水牧便離開了幽潭。

披著夕陽來到朱紅大門的府邸前,水牧驟然氣血上湧,唇角掛起血痕。

“殿下……出事了”

他徑直追逐著留在米竹脖頸上的氣息,一路狂奔而來,穿過蔭蔽了所有暮色的無名樹林。

來到七層高閣前,水牧仰起頭,望向頂層的雕花窗臺。

少女笑魘如花,懸在窗臺上的細光潔的小腿一晃一晃,織金綴花裙擺灑滿落日餘暉。

她擡起手腕,露出淌血的手腕,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流下。

“殿下真是——不知分寸。”

水牧仰著頭,赤色長發高高束起,低笑聲染著濃濃深意。

一股勁風襲來,推開了高閣的雕花門,水牧跨進熏香繚繞的房間。

身後狐貍尾一掃,將門虛掩。

匕首寒光一閃,直擊他耳鬢,帶起的寒風拂過耳尖,直接插在雕花門上。

米竹從窗臺上下來,赤腳湊到他面前,“學什麽不好,偏偏要學木翹不辭而別想讓我徹底瘋掉”

“殿下,為何要尋我。”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微微弓起身,湊近米竹的眉眼。

“沒有為何。就是不想放你離開。”

米竹也無從開口,自己屢次三番紅杏出墻,偏偏還都是同一個男人,顯得有些可笑。

不禁微微惱怒。

先前同他說過狠話,說心悅之人本不是他。可兜兜轉轉還是他。

轉身間青絲漾起柔和弧度,輕步慢踱間有幾分高傲貓兒的模樣。

“千年前,臣便一直追隨殿下,從罪臣爬上祭司輔鐸的位置。”

水牧上前一步,伸手攬住她的腰身。

“臣在觀星臺上,遙遙望著殿下的寑殿,調動內務閣的細作給殿下挑金簪華服。”

滾燙的呼吸灑落肩頸,腰間收緊的大掌令米竹肩上一顫。

“可地位懸殊的戀慕,十有九悲。”

他將唇悄然靠近,叼起米竹肩頭的衣料,不動聲色地往下褪。

說著滿是卑微的過往,米竹卻聽不出多少卑微的哀苦奴氣,反而有幾分怪異。

有幾分勢在必得。

米竹肩頭一涼,轉頭間便對上了他的幽深目光,心頭一顫。

腰間的大掌收緊,交織的呼吸聲參雜了喘息,米竹後仰著,腰被禁錮在水牧手中。

一進一退,一攻一守。

帷幔輕晃,二人倒在了床榻上。

“水牧,你又做了什麽!”

青絲散開在潔白的被褥之上,米竹擡手遮住春色四溢的眉眼,腰腹緊縮的酥麻感席卷。

不論是身上的水牧,還是自己的身體,都不同往日。

“殿下,臣從來都不是不求回報的人。”

他耳尖染著緋色,聲音沙啞。狐貍尾從腰椎拖到榻下,高高揚起,便將雕花窗也掩上。

屋內陷入氤氳暖色。

閣臺對面響起大片的烏鴉嘶鳴聲,似在抱怨關窗打斷了它們看鴛鴦嬉戲。

米竹沒有絲毫反抗,面對強硬且危險氣息四溢的水牧,她反而湧起絲絲期待。

“所以你這是來取報酬了”

艷色紅唇從她的脖頸退開,他與她對視,聲音微不可查,“殿下,為什麽不能是我……”

為什麽他沒有比溫南風先沈入湖底的浮屠宮。

為什麽讓溫南風捷足先登。

米竹抽出被摁在頭頂被褥之上的雙手,捧著他的臉,“明明一直是你。”

“明明是身為祭司輔鐸的你。”

“可你偏偏沒長嘴,連告訴我真相都不會——”

待不及她說完,猛地被磕上了唇角,顫抖的一片柔軟讓米竹發笑。

狐貍尾艷色漸濃,卷著床幔飄搖。

梨花折枝落潭面,微動漣漪,鴛鴦交頸,雙宿雙棲。

“水牧……你到底幹了什麽,我怎麽感覺到了你的身體所感……”

“殿下,認真點。”

“做不到,這就像在和自己……”

低頭吻住這張胡言亂語的嘴,水牧墨色幽森的眸子睜著,看身下的人面色酡紅。

深山幽潭裏,陰陽魚交尾,細細吻著對方,微動漣漪,輕搖蓮葉。

它們渾身繚繞著絲絲縷縷的湛藍靈力。以陰陽魚通五感,違背神諭造出新魂。

待到米竹醒來,身旁躺著一具骷髏。米竹緩緩坐起身,擡手撫在他的肋骨上,“水牧,你開花了。”

從桃木肋骨上摘下粉桃花,米竹擡手便折掉了一枝突兀錯位的桃枝。

水牧長嘆一聲,情緒太過亢奮,一不小心便加速了換骨周期。

“殿下,折桃枝也會疼的,輕點。”

“哦”米竹眉眼彎彎,唇角漾起狡黠的弧度,“我讓你輕點的時候,你怎麽不聽”

說著便擡手狠狠折下他的桃木肋骨上多餘的桃枝。

嘶地一聲,水牧將她往下拉,擁在懷裏,“殿下,孩子別生了。”

既然兩廂情願,那便不用靠孩子留住殿下了。

米竹撐著他的肋骨,青絲穿進了骨縫,懸在他的胸腔,擡起眼眸對視。

“行啊,你也別上我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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