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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 大抵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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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主幹道, 黑色Cayenne緩緩而來。

車燈明亮刺目,周臨蕭立在圍欄前,目不轉睛, 低頭註視Cayenne在噴泉旁停穩。

侍者上前打開車門, 喬言藝現身的剎那, 周臨蕭的視線變得溫柔又迷離, 周圍與她無關的存在都黯然失色。

一身純白抹胸魚尾禮服純潔無瑕, 綽約的風姿在夜幕中熠熠生輝, 清純優美, 嫵媚動人, 周臨蕭挪不開眼的同時微微彎了彎唇,藝兒穿著梅登的禮服,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到達冰點的關系有了回溫的可能?

篤信著, 周臨蕭目光一滯,這才註意到禮服單薄, 不自覺皺起了眉,和池亦打過招呼,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身下樓。

喬言藝邁上鋪築紅毯的臺階, 和宋棲並肩而行。

手中禮物沈甸甸, 牽動著她的思緒再次和老照片連結,仿佛冥冥之中註定,她離想要窺探的真相越來越近。

宋棲一聲“老板”, 打斷喬言藝的遐思,擡頭,周臨蕭已經站定,攔住了她的去路, 頗有“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的架勢。

畢竟是扇過梅登總裁巴掌的女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喬言藝已經做好今晚不和周臨蕭有任何交流的準備,著實沒料到剛走到門口就觸黴頭和他撞了個正著。

不待在屋子裏享受被簇擁眾星拱月的快樂,反而第一時間來找她尋仇,連party大門都不給她機會邁進去,見慣了騷操作,喬言藝一點都不意外。

瓜葛不必再有,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實在懶得抽出半分精力去應付眼前人。

面無表情地,喬言藝側身,一只腳機械式地跨上臺階,下一秒,周臨蕭脫下黑色休閑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喬言藝毫不猶豫將外套還給周臨蕭,挽著宋棲的手臂沒有任何留戀地繼續往前走,池亦站在二層平臺上靜觀這一切的發生,陡然間覺得喬言藝那分決絕的姿態像極了蘇蓉。

當年蘇蓉和喬長興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多年愛情長跑即將修成正果,蘇蓉這個傻瓜每天都在幻想著舉行浪漫唯美的森林系婚禮,還異想天開邀請他加入伴娘團,美其名曰:“池亦,你就像天邊最耀眼的雲彩,是如此的優秀,我們‘最美最靚最酷炫’伴娘團因為你的加入而蓬蓽生輝。”

“池亦,人生在世要敢於突破自己,作為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伴娘團團長的重任交給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經不住蘇蓉軟磨硬泡,池亦硬著頭皮答應,只是他說什麽都不會穿伴娘禮服,畢竟要臉。

婚禮籌備期間,喬長興忙於擴大卡希亞版圖,各種繁雜瑣事都落在蘇蓉身上,蘇蓉非但沒有抱怨,反而忙得不亦樂乎,池亦得空看手機,就會看到她發來消息讓他幫忙拿主意,仍舊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滿眼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可是後來呢?

淩宛青宣誓主權般告訴蘇蓉她懷了喬長興的孩子,態度囂張又蠻橫,蘇蓉不哭不鬧,冷靜斬斷和喬長興的關系,決絕得仿佛沒有愛過這個人,讓池亦嘆為觀止。

之後蘇蓉消失三年,池亦動用了各種手段和方式都沒能找到她,他甚至悲觀地認為她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結束了生命,幸而,她在他絕望的時候回來了,只是始終和他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交集僅限於工作,還會對他表現出幾分尊敬,一晃竟然持續了二十年,而他也訝異於自己的耐心竟然可以持續二十年。

池亦晃動手中的紅酒杯,註視著周臨蕭跟隨喬言藝消失視線裏,輕蔑地冷哼了聲,像是自嘲也像是無奈。

今晚的party,原本是蘇蓉準備的,他想在一眾熟人的見證中親口告訴蘇蓉自己實現了當年的承諾,也想彌補遺憾陪她走過接下來的人生旅途,可蘇蓉畢竟是蘇蓉,愛找拙劣蹩腳的借口拒絕他的邀約從不會心生愧疚,甚至還敢觸碰他的底線讓喬長興的女兒取而代之。

大抵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喬長興於蘇蓉是這樣,蘇蓉於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雷厲風行的RIA》主編從旋轉樓梯拾級而下,眾人自動停止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向他。

池亦從來不會說客套話,加之蘇蓉沒來他也有些心不在焉,開場白說得尤為簡單:“各位和我都是老熟人了,吃喝隨意不必拘謹,希望各位玩得愉快。”

“老熟人”三個字一出,喬言藝的目光對上池亦深邃的眼眸,她故作鎮定微微一笑,實則是全場二十幾號人中最心虛的那個,拎著禮物盒的掌心布滿涼意。

池亦大概是喬言藝見過最不講究待客之道的主人,開場白說完當即擺出“就算你們把我家屋頂掀翻都與我無關”的漠視一切的姿態,撂下一眾賓客轉身上了樓。

Party並沒有因為池亦的離開停滯,沒了束縛大家反而更放得開,在管家精心編排的小游戲中,氛圍愈加熱鬧,然而喬言藝和周臨蕭各懷心結,如有金鐘罩傍身,各自站在甜品臺前靜默,和當下氛圍極度不協調。

喬言藝拒絕的西裝被周臨蕭挽在手臂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池亦離開的方向。

藝兒和池叔的過節,周臨蕭有所耳聞,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收獲蘇蓉姐交代的重任。

池叔向來我行我素,周臨蕭也不清楚過節產生的緣由,但他清楚的是,此刻的藝兒一定在想,要不要上樓把禮物送出去,十有八九還在擔心有被池叔轟出去的可能。

如周臨蕭預料的那樣,喬言藝的確有些慫,甚至腦補出上樓之後被池亦養的大狼狗追著逃跑的戲碼。

至於為什麽是大狼狗,她覺得得兇巴巴的汪星人才符合池亦的氣質,想起有過被大狼狗咬傷過的經歷,喬言藝瑟瑟發抖。

神游間,周臨蕭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走吧,我陪你上去。”

喬言藝:???

今天的周臨蕭還真是奇怪,見到她時,先為昨晚的無禮行為向她道歉,說沒有考慮她的感受,緊接著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喏,就是挽在他手臂上的那件。

莫不是被她一巴掌扇傻了,忘記了自己高冷傲慢囂張無理的人設?

可是她沒有忘,冷冷甩出兩個字:“不必。”

為了盡快擺脫周臨蕭,喬言藝也不慫了,拔腿就往樓上走,卻沒想到周臨蕭跟顆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也不問她願不願意,跟著她一塊上了二樓。

行,OK,沒問題,這裏不是她家,周臨蕭想去哪都無可厚非,何況和她相比,他明顯和池亦更加親近。

喬言藝這麽寬慰自己,突然的叫聲驚擾了她好不容易做足的心理建樹。

一只奶兇奶兇的白色鬥牛犬不知何時出現在過道中央,高昂著小腦袋瓜,用它那小小的身軀阻止喬言藝繼續向前,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對她公然入侵自己領域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滿。

果然兇的不僅僅是大狼狗,還有眼前這只沒有眼力勁的法鬥。

貌美如花的仙女出現,你居然還這麽囂張,敢問是和姓周的是一夥嗎?

喬言藝遇見的汪星人,除了那只小時候咬過她的大狼狗,其他的都和Morning一樣紳士又溫柔,眼前這只,脾氣秉性大概隨了它的主人,難搞又不好對付。

按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做法,喬言藝應該用更高的分貝吼回去,如果今天不是在池亦的莊園她一定會選擇這麽做,可惜沒有如果啊。

喬言藝望而生畏又進退兩難之際,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小Miko,到我這裏來。”

回頭,只見周臨蕭彎腰拍了拍手,奶兇奶兇的法鬥毫不猶豫蹬著小短腿,狂奔著跳到了他的懷中,周臨蕭摸了摸法鬥的腦袋,法鬥乖巧地沒有任何掙紮,模樣乖巧又聽話。

“……”

他們還真是一夥的啊,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喬言藝憋屈得咬著牙,周臨蕭抱著法鬥解釋說:“池叔家的小Miko怕生,以前被其他流浪狗欺負直到現在都缺乏安全感,見到陌生人就會出現本能的自我防衛,如果你多見它幾次和它熟了以後就會發現,它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男人抱著法鬥,眉眼間流露出的溫柔和呵護,讓喬言藝心生柔軟,下意識地註視著他,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見她站著不動,周臨蕭微微一笑:“快去找池叔吧,他沒有等人的習慣,還是你希望,我陪你一起去?”

當然是……不希望啊。

喬言藝魂不守舍地回過神,連目的地都沒摸清,徑自往前走,周臨蕭也是無奈,按照她的路線走下去,前面是洗手間,如果頭也不擡,她怕是會精準走入男士專區。

“往右邊走,池叔在露臺。”

再次被周臨蕭提醒,喬言藝怎一個窘迫了得,轉身的時候都沒敢回頭看他,生怕從這個老男人的眼神裏看到嘲諷和輕蔑,當然了,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會毫不留情用給予相同的眼神還擊回去的!

露臺用玻璃花房分隔成室內室外兩個區域,喬言藝推開玻璃門,池亦的身影在不遠處佇立,定格三秒後,拿起園藝剪刀,開始修剪花架上的綠植。

這還沒有交流呢,都能讓讓她忐忑不安,不愧是時尚圈大魔頭,完全對得起這個稱謂。

喬言藝鼓足勇氣上前,把禮物遞到池亦面前:“池主編,新年快樂。”

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瞥見喬言藝手裏拎著MEMORIZE手作館特別定制的禮盒的那刻起,池亦就知道,喬長興的女兒會過來找他,也許是蘇蓉的刻意安排,也許又是冥冥中的結果註定,可是池亦對喬長興的厭惡和唾棄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消散,也沒辦法對他和淩宛青的骨肉有任何同情和憐憫。

半晌,池亦放下水壺緩緩道:“這裏不歡迎你,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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