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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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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朋友有多久沒見到了,因為來得過早的關系,自己反倒像主人般迎接著一個個到來的賓客,那些熟悉的面孔見到她,總會親切而熱情地跟她說一句新婚快樂,好像今天結婚的是她一般。

來得最早的是山本,他是今天的伴郎同時也負責婚禮的流程,不過事情多被獄寺搶了過去他也樂得清閑和三浦春攀談起來。一開始山本笑著說獄寺得知結婚的人不能當伴郎的時候很受打擊,揪著他的衣領威脅他一定要幹好這件事。然後聊著聊著很自然地聊到三浦春結婚的事上,山本的笑就有些勉強了,他說收到聯姻消息的時候自己還給三浦春打過電話可無論怎麽都打不通還驚動了正在和談的阿綱,就在大家擔心她身遭不測的時候,意大利黑手黨那邊就來了消息。

因為落水的關系三浦春的手機也泡了湯,恰逢失意她也沒心情去修理,接下來的事快得讓她緩不過眼,想起手機報廢也是回日本後的事了。為防山本起疑心她也沒細講過程,只含糊地說手機不巧掉進水裏壞掉了。

山本也沒細問又扯著臉皮嬉笑說阿綱接到她結婚的消息時整個人立在那裏跟失了魄似的,連問了好幾次是不是真的害得一旁的大家都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沒想到意外是意外,卻是意外的驚喜。末了山本又補充一句說他們聽到消息時也是瞠目結舌表情和阿綱差不了多少。個中深意不言而喻,三浦春和獄寺隼人,這個組合太過意外。

最後山本還不無遺憾地跟她抱怨說他倆竟然瞞天過海暗度陳倉把他們這些好朋友都丟在一邊。三浦春只好故作謙虛地跟他說婚禮實在太倉促簡陋沒好意思邀請他們。

三浦春自認並未沒說謊,因為獄寺父親揀日不如撞日的心血來潮,他們借著當時的場地設備就把婚禮辦了,賓客倒是熱情高漲畢竟此等好戲百年不遇,卻讓開始從酒精堆裏爬出來的三浦春怵立當場。一直夢想的婚禮竟鬧哄哄地像個戲場子,而最浪漫的誓約之吻獄寺就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完了就直對著賓客再也沒正視過她。

她絕對不要承認那是她的初吻,那不是吻那就是碰嘴而已,就跟她親她家毛怪泰迪熊小海豚一樣沒區別。三浦春一直都這樣說服自己,如果不是山本提起,自我催眠差不多要讓她忘了這件事了。

她的婚禮和澤田的婚禮簡直是天差地別,仿如塵埃落定後的另一種諷諫——他們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她的婚禮沒有如此眾多的賓客,沒有如此寬敝的禮堂,也沒有親朋好友的陪伴。她有的只是一個似友非友的獄寺隼人。

不知何時身旁的山本不見了,藍波站在身旁用舒緩地調調說什麽要跟女士們在一起就來了,這時一平扯了他的耳垂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為防止藍波吃太多蛋糕才出此下策的。

「都長蛀牙了還不知道收斂。」

一平剛說完這句話,新郎新娘就入場了。

那個時候三浦春的視線就模糊了,燈光映入眼底一爍一爍將視線切割成無數個碎玻璃,明明喝了那麽多酒,眼睛卻幹涸得流不出一點淚來。

正在臺上致辭的是新娘的閨中密友,再過兩人就是獄寺。獄寺咽了咽唾沫,還是感覺到心臟跳得異常快,為防上臺後結巴給澤田丟臉索性開始咬自己的舌頭,這時京子突然慌慌張張地朝他快步走來。

「獄寺君,小春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你過去看看吧。」

京子的聲音因焦急而擡得稍稍過高,會場裏的喇叭聲和低低的私語勉強能掩蓋京子的話語,但兩人的站位離新人卻不免過近。正當獄寺在心裏憤慨三浦春果然沒給他省事的時候,澤田已從臺上走了下來。

「出什麽事了?」

「啊,十代目,驚擾到您萬分抱歉,一點小事我來處理就好。」本著絕不能讓三浦春影響到澤田心情的主旨,獄寺恭敬地將澤田請回座位,對京子點頭示意了一下,跟著她走入人群中。

距離不算很遠,越過一個個賓客心裏卻莫名地慌亂,他想起三浦春早上跟他的談話,知道被自己打斷的後半句裏究竟藏著什麽。

如果她做出瘋狂的事傷到了澤田綱吉,就把她當作恐怖分子處理掉。

說得倒容易。如果三浦春是個男人他絕對會把三浦春拎起來狠狠地給上一拳——別那麽恬不知恥地要求別人做根本做不到的事還顯得自己很偉大似的。可是三浦春是女人,所以他只能將武力威脅改成變相警告,祈禱三浦春千萬別給他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很快獄寺就見到了三浦春,三浦春站在那裏被一平和藍波摻扶著,手臂卻不安分地想要掙脫,醺紅的臉上是藏不住的醉意。

「她喝酒了?」獄寺詢問身旁的京子,對方點了點頭。

「是喝了點,我們一不註意就這樣了。」

「你們不知道這女人聞個酒香都會醉也不看著她點。」

「對、對不起。」

見京子略顯怵然地低頭道歉,獄寺也不由得檢討自己語氣有些過重。這幾年他也算有意去控制和收斂,但碰上愛惹是生非的三浦春,修行道行什麽的就全毀了,別說脾氣了,連人品都要零地點突破了。

獄寺走上前示意一平和藍波退開,把住三浦春的胳膊使勁晃了一晃,卻迎來一股相抗之力似要將他的力道沖開。他不得不加大力氣使四處亂拽的兩條胳膊先安分下來,同時用盡可能低的聲音與三浦春對話。

像是聽到獄寺的叫喚,三浦春的力氣委頓下來,擡起頭半朧著眼搖頭晃腦地看了獄寺好一會兒,突然幹幹脆脆地來了一句,「小春要回去啦!」音階逐字上揚清晰可聞,周圍的人都轉過頭看向他們。

「婚禮開始還沒多久你回去幹嗎,給我爬著也好躺著也好總之乖乖待在這裏不準鬧事!」低音壓怒火,獄寺的眉腳已然冒井字了。哪知三浦春豪不領情還突然發勁掙脫開去,大呼小叫地嚷著要回去。

「小春要回家!小春不要待在這裏啦小春要回家!唔,頭好痛……」

「蠢女人你不要在這裏給我耍酒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扔就扔吧扔出去小春就能回家了,好想回家。」

「三浦春這都是你自找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會場禮儀會場秩序會場安靜一下就拋到了腦後,現在獄寺只顧思索該如何制住這個瘋女人。

「獄寺君,究竟出了什麽事?」

新郎口中自然平穩的話語讓獄寺定住了神,急忙將全然失態的三浦春往身後藏,「十代目驚動您非常抱歉,我立即就將這件事解決。」感到三浦春的身體發軟後傾,只好先轉過身將她身子扶住。

誰知就在轉身的空當,三浦春又叫嚷了出來,「阿綱新婚快樂!小春要回家啦!阿綱……唔唔……」這回獄寺很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三浦春一時掙脫不開,竟張嘴咬了下去。

「哇靠你竟然咬我。」獄寺慌忙收手一看,沒少出血,八成得留疤了。

「小春怎麽了?」澤田踏過一步,伸手似要去扶,獄寺卻慌忙抱著三浦春退了一退。

「十代目您別接近,她太危險了。」

一句話竟說得澤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原地看著兩人好一會兒才啟口,「獄寺君,你先送小春回去吧。」

「可是十代目我……」他是十代目的左右手怎麽能中途退場呢,他還要致辭還要看著十代目禮成然後感動得淚流滿面呢,說實話他真不想為了個三浦春退場。

此時澤田深吸了口氣,壓得的聲線裏似有無限疲倦。

「小春重要,你送她回去吧。」

見首領這番姿態獄寺也不好再說什麽,如果這是命令他就心甘情願地去執行。他低下頭對上三浦春的醉眼,讓心裏的怒火漸漸平息,啟口在她耳邊低語一陣,然後拉過三浦春,力道有些粗暴,在眾人或不解或嘲諷的目光中出了場。

「走,我們回家。」

「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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