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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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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資助者依然沒有現身。

夜幕降臨,喬斌和汪多多躺在椅子上睡著了,他們深長的呼吸聲打破大廳裏原有的寂靜,讓人莫名地感到安心。

艾自由看向大廳門正對著的古董鐘。古董鐘的鐘擺靜止不動,鐘面上的指針指著十二點的位置。昨天他們返回大廳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

她把手機按亮,晚上7點41分。

走近古董鐘,她按照張小強臨走前教給她的調試方法,讓它正常運行,並把鐘面上的指針調到7點41分的位置。

鐘擺左右搖晃。

還有4個多小時,古董鐘會再次響起。

聽見一座正常的鐘敲響十二下,總不至於讓人心慌吧!

她從背包裏拿出一瓶飲用水擰開,在瓶口剛碰到下唇時,只覺一股血腥的味道沖進她的鼻孔。

她心中一驚,忙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照向瓶身。

只見塑料瓶裏的水,正在由無色一點點緩緩變成血紅色。

倏地,她臉色刷白,心臟劇烈地狂跳。

水瓶從手掌中滑落,下一秒她聽到塑料水瓶撞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喬斌!”

她大喊著跑向喬斌的椅子,使勁拉扯他,可他卻沒能像她預想中的那樣睜開眼。

“喬斌!快醒醒!”

“汪多多!快醒醒!”

她扯著嗓子在他們耳邊喊,卻不見半點效果。

自從進入這間荒山別墅後,他們幾乎沒怎麽睡覺。汪多多還好些,暈過去那麽長時間多少補了一些覺,喬斌這兩天多下來,睡眠時間總共超不過八小時。

按理說,他倆睡得這麽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轉念一想,艾自由覺得不對勁!根據她對喬斌的了解,即使他再怎麽困也不會在這麽危險的地方睡得這麽踏實!

手中手機手電筒的光柱掃著大廳裏的每個角落,最後落到那座古董鐘上。

鐘擺搖晃,發出細微的響聲!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樓梯的方向。

樓梯木板發出極小的咯吱聲。她走上二樓,躡手躡腳來到第三間曾經上鎖的房門前。

房門的縫隙處隱約透出光來。

那光非常微弱,微弱到只有站在房門前的人才能發現。

她穩了穩心神,把手機手電筒的光關掉,然後用手指把房門推開一道兩指寬的縫隙。

房間墻角的位置擺著一盞油燈,油燈旁是一個紅衣女人的背影。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背上,跟隨她的動作上下飄動。

艾自由屏住呼吸,觀察她。

紅衣女人背對著門口,走到墻角的位置,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身。

就這樣,她反反覆覆來回做了幾次,才閃身走到一邊。

她的身體剛一離開,艾自由就發現原本光禿禿的墻角處,平空多了幾只大大的紙箱。

其中一只紙箱的側面貼著半張A4紙,上面用黑色簽字筆寫著一行清麗小字——喬斌舊作,勿動!

艾自由的心顫了一下,不由得打量起整個房間來。

房間裏沒有任何擺設,空空的,除了紙箱、油燈和紅衣女人外什麽都沒有。

她向門正對著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裏只有一面刷著白灰的墻壁。

在她的記憶裏,那裏和其他兩間房間一樣,都有一扇正對著門的窗戶。

現在,那扇窗消失了!

正在這時,紅衣女人突然轉過身,臉正對著門口的方向。

她的臉像紙一樣白,沒有一絲血色,眼角的黑色小痣顯得格外明顯。

汪少少!

艾自由“啊”了一聲,忙用手捂住嘴巴。

“進來呀!”紅衣女人朝她勾手指。

她見自己被發現,只好慢悠悠走進屋。

“你是......汪少少?”

“我們昨晚不是剛見過嗎,這麽快就忘記啦?”紅衣女人拉著長聲,聲音陰陽怪氣。

艾自由沈思了一小會兒,問:“汪小姐,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荒山別墅?”

“我死在這兒,除了這兒,我哪也去不了!”

“你怎麽會死在這兒?”

艾自由很疑惑。高昂和汪多多都曾說過,汪少少是在國外旅行的時候,發生意外死去的。荒山別墅離國外那麽遠,又怎麽會死在這裏呢?

紅衣女人見艾自由不信,冷笑了幾聲:“我的確坐過那輛大巴,但是在大巴出事之前我就已經下車了,是預知力救了我!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回家,但是當我遇到那個人之後,我就再也沒想過回家這件事!”

“那個人是誰?”

“這座別墅的主人!他是位非常出色的魔術師,畫畫也非常棒!每晚我都是他的專屬模特!”

這讓艾自由想起第一個房間裏墻壁上掛著的那幅沒穿衣服的女人畫,畫上女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被詳細描畫出來。

那畫面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讓她面紅耳赤了。

紅衣女人睨了她一眼:“看來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不瞞你哦,他那方面的功夫更是厲害!你只要得到過一次,你這輩子都離不開他啦!”

她說這話的時候,慘白如紙的臉上表情極其陶醉暧昧,像極了引誘人走進地獄深淵的女鬼。

艾自由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清了下嗓子,忙把話題引到關鍵點上:“你為什麽會死在這座別墅裏?”

她的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是吸血鬼!把我身上的血吸幹了!然後......我殺了他!他的屍體就埋在那座鐘的下面!”

停了幾秒鐘,她瘋笑起來:“信不信由你!”

艾自由見問不出什麽,忙轉換話題:“夏繁,她還好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閉上眼睛!”

說話間,艾自由鼻端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她只覺得一陣頭暈,之後慢慢合上雙眼。

古董鐘敲響十二下。

艾自由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邊的喬斌和汪多多也是一副剛剛蘇醒過來的樣子。

喬斌打開手機手電筒,觀察房間內的情況,最後把光柱落到墻角的那幾只紙箱上。

“自由!我們回畫室了嗎?”

“這不是畫室,是第三間被打開的房間!”

艾自由說完,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喬斌只是認真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汪多多卻有些情緒失控。

他哭出聲來:“這裏突然變成畫室的雜物間,肯定是有某種寓意,幾天前,我就是在這樣的房間裏,和夏繁告白成功!我想姐姐是故意這樣做的!”

“姐姐!求求你放了夏繁!”

他反覆喊著這句話,卻聽不到任何回應。

突然,他的腦中閃過什麽:“姐姐!只有我死,你才能放了夏繁對嗎?”

“對!”虛無縹緲的女聲。

聽到回應,汪多多擦幹眼淚,眼神瞬間變得堅定。他抓過腳邊的旅行包,把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然後從地上抓了兩樣東西。

艾自由定睛一看,是一瓶礦泉水和一個打火機。

她無法把這兩樣東西聯系起來,直到汪多多把礦泉水瓶蓋擰下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飄進她的鼻孔她才有所悟。

只見汪多多把整瓶汽油從頭頂澆灌下來,汽油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衣服上,褲子上,再到鞋面上。

艾自由猜出他要幹什麽,大喊:“汪多多!你瘋了嗎?”

汪多多右手攥住打火機,把拇指放到打火按鈕處。

他扭過頭看向喬斌,表情決絕:“老師!夏繁回來後,你立刻帶她離開!還有......不要和她說我為了救他而死的事,她知道後會很傷心的!我不想看見她哭的樣子!”

喬斌沒有立刻做出回應,也沒有說些勸阻他不要輕生的話,而是和他聊起他與夏繁的過往。

見汪多多開啟追憶模式,艾自由掃了眼整個房間,最後把視線落在墻角的紙箱上。

不知為什麽,她感覺那幾只紙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裏怪。

越是向紙箱靠近,越感覺不對勁。

她拿著手機手電筒對著紙箱左照右照,終於發現那個不對勁的地方。

紙箱的影子並沒有因為照射的角度不同,而發生變化。

她眼前一亮,伸手去抓那幾只紙箱,誰知手卻一點點碰到墻壁上。

倏地,手機手電筒的光柱消失了。她按了按手機,屏幕上沒有發出任何光來,看來連最後一小格電都被她用掉了。

房間裏只剩下喬斌手裏的光柱。

艾自由湊回喬斌身邊,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打火機,只要它被點燃,汪多多立刻會變成火人,她夢中的可怕一幕就會變成現實!

喬斌和汪多多周旋著,汪多多一邊說著與夏繁的過往,一邊傷心哭泣。

抓住一個空檔,喬斌飛腿踢向汪多多手腕。

只聽汪多多哎呀一聲,手一抖,打火機從他手裏飛了出去。

艾自由正要為喬斌叫好,卻見喬斌的手機手電筒也滅了。

黑暗中,一個半死不活的女聲響起。

“要姐姐來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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