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就疏於裝扮的她第一次打扮得這麽精致，精致到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的臉。貼了花鈿，打了脂粉，畫了黛眉，她看著鏡子裏的人好久，一度以為對面是另一個世界裏的一張陌生臉龐。

“小主人……你這麽精心的打扮自己，其實是不想被他認出來是麽？”

那時候，身後的那個仆人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機。

“我真怕看見你這個大傻子……還好你不在。”站在雪粟的身上，小漁低聲喃喃。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身後，歸韶緩緩瞇起了眼睛，冰冷的眸子裏是滿溢的殺氣，“這是雪粟？你是受誰的指使來，是敵是友？”

看了他一眼，小漁揮動袖子，一道金黃的符紙從袖口緩緩浮動了出來。

“我是來殺辰非的，如果你要阻攔我，你就是我的敵人。”站在雪粟身上，小漁的身上也放出了殺氣，“如果不是就盡快退開！我不願傷及無辜。”

冷笑，歸韶看了一眼蜀葵，伸手示意讓她遠離自己：“真是不巧，看來我們之間這一戰難以避免了。你說你不想傷及無辜？口氣倒是不小，讓我看看究竟誰才是那個敗北的人！”

金色的符紙迅速地朝歸韶襲去，黑衣的男子沒有躲，只是冷笑著伸手接住了它而後扔開。

“你可以碰我的符紙？這不可能，你不是妖？！”楞住，小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喃喃。

“我當然不是妖，誰告訴過你保護辰非的人一定要是妖？”歸韶瞇起了眼睛，挑眉譏諷，“用你真正的法力來對抗我吧，不然你沒有活路！”

黑色的身影如若離弦之箭，一瞬間跳到了她的雪粟身上。驚，小漁急急地向後撤退，卻依舊感覺到對方淩厲的勁氣。從雪粟的身上敏捷地跳了下去，小漁微微喘息摸了一下臉頰——那裏剛剛被劃出了一道血痕，正向外滲出殷紅的血。

“算你敏捷。”站在雪粟身上，歸韶挑眉讚許，“你若是慢了一瞬，你的半個腦袋就已經被削去了。”

站在地上，小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誰讓你到我的雪粟身上去的？我的雪粟只能我一個人乘坐，你不要用你的腳臟了它。”

瞥了一眼腳下的雪粟，歸韶發力跳到了地上去:“我還沒嫌你的鳥臟了我的鞋，你倒來惡人先告狀。”

後退了一步，小漁揮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覆雜的咒印。閃爍的光輝中，空氣裏浮動出了綠色的漩渦。長長的藤蔓從漩渦中伸了出來，直直地朝歸韶的方向襲去。

疾速躲開，歸韶挑眉：“是召喚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術法倒使得不差。”

“不用你誇獎我！”伸手，小漁揮手的剎那，綠色的藤蔓如同觸手一般隨著她的指揮纏上了歸韶的胳臂，“你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殺你！”

迅速抽身躲開，歸韶微微皺眉——綠色的藤蔓上全是尖利的刺，剛剛剎那劃破了他身上的黑衣。還好他躲得及時，胳膊上只被小小擦傷了一點，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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