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反正我們不過是在互相利用。”蜀葵冷笑，“你也不是沒殺過我。”

安靜，辰非的眼中波瀾深沈。

變了。這個少女的身上……有什麽東西，已經默默變了。

站起來，少女淡淡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只要殺了殊塵，其他一切由你。”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辰非唇角輕輕挑起一個神秘莫測的弧度。瞇起了眼睛，他沒有講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坐在了旁邊。

“辰非？”從門裏走了進來，蓮奚怔了一下，“說的怎麽樣？”

淡淡笑了笑，辰非擡頭看他：“就像我想的那樣，她同意了。”

“辰非……你覺不覺得她有點兒奇怪？和之前見她的時候不一樣了。”蓮奚微微皺眉，“就是……讓我感覺不太舒服。”

輕笑，辰非伸手打了一下他的頭：“是殺氣。她的身上有殺氣和恨意……而且很重。她經受巨變，所以心理已經扭曲了起來——她現在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個人應該傷她很深。”

“……就像我恨卿轅那樣？”

安靜了很久，辰非笑了笑：“其實，你和她都不應該是滿心仇恨的人。”

“那誰應該是？如果我的家人不死，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眼神冰冷，蓮奚扭過了頭，“這個世界的事情，本就沒有什麽應該不應該。”

沒有講話，辰非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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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流水。

低下身子用竹筒盛了一筒清水，楚陌擡頭一飲而盡。山裏的水甘甜清爽，帶著絲絲的冰涼，沁人心扉。

跫音漸入，有人緩緩走了過來。

“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楚陌沒有扭頭，只是笑了笑，“和他們說的怎麽樣？”

安靜，蜀葵輕聲：“還好。”

“來找我有什麽事？”

蜀葵走近他，坐在了他的身邊：“我想聽你說說看辰非和蓮奚這兩個人。你在妖界久了，應該對他們很是了解。”

“……他們兩個啊。”楚陌聳了聳肩，“這件事大概妖界很久都沒人提起了——說起這件事的話，還要說一下你的父親，上任妖王。”

輕輕皺眉，蜀葵輕聲：“你說。”

“當年你的父親卿轅一統妖界後，重振妖界雄風，就連魔尊玄卿都不敢小覷。”楚陌的眼神深遠，似乎已經進入了回憶中，“然而後來，妖界中卻出了一名叛徒——她被魔界的主人玄卿所引誘，投靠魔界，並且將她知道的妖界秘密都洩露了出去……還和魔尊生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安靜，蜀葵擡頭：“那個男孩，該不會就是……”

“猜錯了，那個男孩不是蓮奚。”楚陌敲了一下她的頭，“不過這件事對蓮奚的影響也很大。因為那個女人是蓮奚的姐姐，並且還是辰非的未婚妻。那個女人背叛之後，他們一家都和她劃清了界限——可是突然有一天，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全家被滅門了。雖然沒人敢明面上說，可是大家心裏都明白，家裏出了一個背叛整個妖界的女人，妖王怎麽會容他們活下去？誰都知道一定是他幹的。”

似乎明白了什麽，蜀葵點了點頭：“那……蓮奚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個嘛，你就要去問辰非了。他也的確是個情種，一直都喜歡著那個女人——還不惜為了她費盡力氣留住她弟弟的命。不過蓮奚似乎有很多事都不知道……辰非一直在盡可能瞞著他，大概辰非認為讓他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

蜀葵蹙眉：“那照你這麽說，魔尊玄卿的夫人……居然是妖界的人？”

怔了一下，楚陌忍不住笑了出來：“夫人？那個女人算什麽夫人啊。玄卿利用完了她之後就把她甩得遠遠的，過了不久那個女人就自盡而死了。至於她的兩個孩子……聽說失蹤了一個，少主殊塵收走了一個做奴隸。真是奇怪，卿轅殺了他們滿門，居然同意留下了那個人服侍殊塵——大概他在故意羞辱玄卿也未可知。我聽尚息大人說過那兩個孩子一個叫茈嵐，另一個叫茈漁，不知道真不真切……他完全保密了這些信息，妖界除了我、他和上任妖王沒有人知道。不知道過了這麽多年了，他們還有沒有活著。”

手抖了一下，蜀葵驀然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怎麽了？”明顯看出對方的表情不對，楚陌怔了一下。

安靜。蜀葵坐在那裏，表情不自然地搖了搖頭：“沒……沒事。”

“看你的表情有些不對。是不舒服？”楚陌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有不舒服。”扭過頭去，蜀葵安靜了很久，“我有些事情要想，你讓我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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