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道路上。正是秋季深濃的時候，枯黃的樹葉猶如一只只的蝴蝶，在空氣中飄灑飛揚。

驟降的溫度，讓空中多出一絲冰冷的寒意。

玄卿站在城門口，擡頭看著有些灰蒙蒙的天穹。這樣的秋天他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他活了太久，以至於自己都快忘卻自己究竟在世間經歷過了多少個春秋。

“出來吧。”他沒有動，淡淡開口，“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跟著我。你居然敢來見我……真是讓我驚訝。”

沈默。黑衣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我真應該好好誇獎你的勇氣，歸韶。”眼神中的冷意更加深濃，玄卿的手逐漸握緊，“不過這倒也是，你一直都是一個不怕死的人。所以我堅持相信，留你在這世界上折磨你，比殺了你更好。”

默不作聲，歸韶的目光覆雜，只是用淡漠的目光看著對方。

“好了，你來說說看。”轉過身，玄卿用嘲諷的目光看著他，“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情能夠讓你再次來找我。”

歸韶扭頭，避開了對方犀利的目光。

“你都明白，何必來問我？”冷然，歸韶淡淡開口，“我知道在殊塵後面操縱著一切的那個人一定是你。你也不是不懂，殊塵根本不會甘心一直屈服於你手下——你還是幫他取得了妖界之王的力量……你是故意在做給我看！”

眼神淩厲得如同刀鋒，玄卿看著他，唇角的笑意是毫不掩飾張狂與冰涼。緩緩地一步步走近歸韶，他輕輕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沒錯，我就是做給你看。”輕輕靠近他，玄卿在他耳邊低語，“我說過，我最恨別人背叛我。你以為你憑什麽能活到今天？你以為之前給你的那點痛苦就夠了麽？不夠……一點也不夠。我早就知道殊塵想用噬魂之術吞噬她，我也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把刀鋒轉過來對準我。可是那又如何？”

清冷的秋風吹過，淒厲的聲音像是一曲悲歌。

“我就是要讓你看見你心愛的女人不得好死。她上一世死於非命都是你的錯，這一世你又害得她不得好死。歸韶……她所有的痛苦，所有受到的折磨，全部都是因為你！”

後退了一步，歸韶微微顫抖，伸手一掌狠狠地打了過去，卻被對方敏捷地接住。微微用力，玄卿的唇角挑起一絲冰冷的笑容。

巨大的力量下，那只手傳來了骨骼斷裂的聲音。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歸韶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玄卿，那雙深色的眸子裏滿是麻木和呆滯，像是壞裂了的偶人。

“放過她……”不知道安靜了多久，他突然跪倒在地，輕輕地喃喃，“你已經折磨了她一世，還不夠麽？請……放過她吧。”

那一瞬間，巨大的痛苦將他重重包圍。

沒有人會知道吧？妖界的歸韶，其實……其實是玄卿安插進來的臥底！

從有記憶起開始，他就是玄卿手下的一枚棋子。做為玄卿手下最優秀的殺手之一，他曾經幫助這個魔界至尊除去了不少他的心腹之患。曾經很多年裏，他的生活裏只有無盡的殺戮，眼裏只有流不盡的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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