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完那句話，玄卿冰冷地手指點住了他的唇。

“如果有一天，有人挾持那個女人讓你背叛我，你會怎麽做？”玄卿輕笑，“告訴我。”

怔了一下，雪晝有些不解地擡起了頭：“我不會叛離的。難道哥哥不相信我？”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死？”

沒有回話。雪晝抿了一下嘴，他腦中想到了鏡藍的屍體孤零零地躺在他面前的樣子。他感到心裏抽動了一下，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你還不懂麽？讓我失望的不是你的能力。你很聰明，總有一天會變得很強大。”玄卿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可是能力可以培養，內心的懦弱卻無法祛除。我告訴過你，你一旦在乎一個人，那個人就會成為你致命的弱點。你本應該是一把完美無缺的武器……但當你這把武器能夠很輕易被人擊破的時候，我要你來有什麽用？！”

他伸手掐住雪晝的喉部，一分一分地將他往上提。

“如果這樣的話，我倒不如現在就殺了你。以免等到將來你背叛我的那一天……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沒有掙紮，雪晝唇角挑起一個漠然的笑意：“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知道我的命門。你可以殺了我……很容易。”

“你果然還是這樣聰明。”玄卿冷笑松手，一個脫力，雪晝狠狠摔在了地上，“我現在放過你，因為你這把刀還很銳利。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有用……你明白你的下場。”

輕輕挑起一個捉摸不透的笑意，雪晝輕垂眼簾：“你不用多費唇舌，我全都明白。”

冷笑了一聲，那個人沒有再說話。

只是一瞬之間，人影在他眼前閃動了一下，就瞬間消失不見了。

捂著滿是血跡的傷處，雪晝站了起來，微微冷笑——是的，他太明白。

玄卿的眼裏，他只是一把能替他除去仇敵的武器。那個人希望他無愛無恨，無悲無喜，那樣他就可以眼中只有命令，一心一意地來替玄卿殺人。

可是……他不是。

唇角挑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雪晝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向住宿的地方走去。

骨坐在屋門口，眉頭緊皺。他一路跟隨雪晝，看見他假扮成鏡藍的樣子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意圖，所以幹脆離開了那裏假裝沒看見。

在門口等了雪晝許久都不見雪晝回來，骨的目光略有些焦躁了起來。

“還沒睡……在等我？”熟悉的聲音傳來，卻虛弱而疲憊，“給我準備一件幹凈衣服明早換上，這件臟了，穿在身上真難受。”

怔了一下，骨扭過頭去，看見了滿身是血的雪晝。

“主人又受傷了？”急忙過去攙扶，骨表情急切，“是蓮奚下的手？”

幹笑，雪晝搖了搖頭：“你何必這麽緊張。我這次受的傷不重，只是因為上次的傷沒有痊愈，抓破它流了點兒血罷了。不是蓮奚下的手，你不必驚慌。”

“是誰傷的主人？明明下手不輕，主人還要狡辯。”無奈搖了搖頭，骨把他扶進了屋內，急忙回頭去翻找藥膏，“躺著別動，我來給你上藥。”

唇角輕輕挑起一絲冷笑，雪晝看了一眼骨，輕輕瞇起了眼睛：“天下間能夠傷我而我又不能躲避的……你說還有誰？”

手抖了一下，骨瞬間回過了頭，臉上滿是驚懼。

“……你見到魔尊大人了？！”

點了點頭，雪晝有些疲憊地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我不想提他。我累了……骨，你讓我睡一會兒。”

安靜。沈默了好一會兒，骨輕輕搖了搖頭，彎下腰來解開雪晝胸前的衣服敷上了一層藥膏。看他已經睡的熟了，骨低身給他蓋好了被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內。

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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