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燈火閃爍，夜色婆娑。已經臨近深夜，夜色依舊如墨，細雨垂落不息。

蜀葵跟著歸韶出門後，就一直坐在一間茶館裏品茶。她有些奇怪，卻不敢當面問對方的想法。低頭暗自懊惱了許久，卻仍然不得其解，蜀葵幹脆不再想它，安安靜靜坐在茶館裏等對方先說話。

“好了，跟我來。”歸韶漠然看了她一眼，“要走了。”

怔了一下，蜀葵站了起來。

歸韶把手伸到她面前：“抓住我。”

抓住了對方的手，蜀葵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大力把她拉到了空中。被嚇得閉上了眼睛，她緊緊拽住歸韶的手臂不敢脫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落地了沒有。

感覺似乎落在了地上，蜀葵依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入耳聽見的是三聲敲門聲。蜀葵怔了一下睜開眼，看見自己站在一戶人家門前，歸韶正面無表情地在敲動這家的大門。

等等……這家的大門怎麽會這麽眼熟？

不好，這，這居然是她的家！

剛剛想轉身逃跑，歸韶的手卻一用力抓緊了她。門開了，熟悉的侍仆站在門口，有些猶疑地打量著他們二人。

“……不要怕。你面容已變成紙燈，他們認不得你。”歸韶低聲在她耳邊輕言。

輕輕點了點頭，蜀葵低頭站在門口，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

“公子找誰？”侍仆撓了撓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門口的歸韶。

歸韶淡然看了他一眼：“我和舍妹今晚路過此地，正逢大雨，想在貴府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打擾。”

侍仆想了想：“公子稍等，待我去稟報了我家老爺再來給您答覆。”

歸韶點了點頭，看著對方跑進了屋子，扭頭淡然望了一眼蜀葵。

“歸韶公子，你想做什麽？”蜀葵有些心虛，抓著歸韶的袖子不敢放手，“怎麽……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

沈默了片刻，歸韶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不想回來看看他們？”

“……我……”蜀葵怔了一下，低下了頭，“是……是想，可是有些不敢。”

“……為何不敢？”歸韶沈默了很久，扭頭看向她，眼裏有低低的陰霾，“在你真正失去一些東西前，你不會明白你之前的懦弱有多可笑。你很幸福，至少你還有家人。”

怔了一下，蜀葵仰起臉看他：“……那，你的家人呢？”

“……”歸韶沒有看她，目光微垂，“我沒有。”

怔了一下，蜀葵不知道應該接什麽話，只能低著頭一言不發。

侍仆的開門聲打破了他們的沈默。剛剛稟報過後，他帶著歸韶和蜀葵進了門，到了兩間空曠的客房裏。

“公子請看，這兩間客房已經收拾幹凈了供二位居住。這個時間，公子尚未用晚餐吧？”侍仆點燃了手裏提著的燈，“我家老爺和夫人請二位一同用晚餐。這些日子府裏一直都是他們兩個，聽說來了客人，老爺倒也有些開心。”

怔了一下，蜀葵擡起了頭，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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