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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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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還活著嗎?

路鋮仰著頭, 那雙覽盡山頂風光的眼睛,如今只容得下一人。那雙超凡絕俗的神之手,如今捧著一顆鮮活跳動的真心, 在靜靜等待愛人的回應。

知予怎麽舍得讓他等, 哪怕什麽也沒有, 只要他把戒指拿到他面前, 他都願意戴上。

“我願意。”有淚光在閃動,但這一次, 是甜的。

他伸出左手,路鋮將那枚代表婚約的戒指, 穩穩地戴在了他手上。

那天,知予退圈後就再沒有動靜的微博, 和路鋮同時上線。

【白衣蒼狗,此生不負。】

【滄海桑田,白首不離。】

他們配的同一張圖, 背景是蔚藍的天,有兩只相牽的手, 其中纖細的那只手的中指,戴著一枚鉆戒。

【啊啊啊】

【化身尖叫雞!】

【訂婚了!!】

【CP的糖太甜,到了就算把知寶手上那枚鴿子蛋放在我面前, 我都可以不屑一顧的地步】

【喊話路晨星,你求婚成功了,全民普送的皮膚呢?!】

路鋮在機場接人時親口許諾送皮膚的視頻至今仍在網上廣泛流傳,並且被網友票選列入「十大霸總發言」排行榜。排行榜上除了他這一條情感發言,其他總裁說的全是什麽行業發展公司前景宣言, 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一說到這件事, 不僅是兩人的CP粉來了勁, 游戲玩家們也跟著刷。皮膚還沒送,他們先給飛馳刷出了#飛馳普送紀念皮膚#的熱搜詞條。

有了上次送「只語晨星」的經驗,這一次大家關註的反而不是外觀長什麽樣了,全在飛馳官微問名字,敲碗等的表情包刷了一頁又一頁。

當晚,飛馳科技不負眾望,旗下所有游戲再次發公告普送外觀。

這一次的紀念外觀叫做「路人皆知」,名字一出,狂歡的CP粉直接把#官逼同死#刷了上去。

鮮花、掌聲、祝福之後,是靜謐無人的夜。晚餐是路鋮親手做的,知予吃得很開心。但長時間的飛行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再加上時差,剛吃過飯他就睡了。

知予現在完全不願意跟他分開,兩人就睡在一個房間。路鋮怕自己之後進來會吵到他,於是也陪著他早早休息。

淩晨三點,知予的發-情期突然到來。Omega信息素炸開的瞬間,一具滾燙的軀體貼進了路鋮懷裏。他驟然睜開雙眼,目光銳利如一頭狩獵的頭狼,Alpha信息素同一時間爆發。

……

直到發-情期過去,路鋮仍守著知予不撒手。他們在特維克島待了多少天,兩人就膩歪了多少天。

結束海島之旅回國,知予正式加入晨星項目,上班第一天,走到哪都是恭喜訂婚的祝賀聲,膽子大的Omega組員還跑來問他要看他的訂婚戒指。

知予大大方方給他們看,見他不介意,當天他的戒指高清圖就被發上了網。這枚戒指如摩西分海,把全網追星人分成了整整齊齊的兩派,一派檸檬精,一派嗑糖雞。

【路晨星是真的吊,知知分化了嗎他就求婚?不分化也要娶,就這麽愛?!】

【確實很愛了,舔舔鴿子蛋】

【分化了分化了!之前知知都貼阻隔貼,這次他們去度假,咬得太狠了!沒遮住!我看到咬痕了!!】

【臥槽,驚現飛人,你把總裁夫人的八卦往外說,不會從飛馳大樓掉下來摔斷腿吧】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全公司都看到了!路總好猛!!】

【光是想象我都……小臉通黃】

網友討論知予的分化問題討論得飛起,知予已經全身心投入新工作。全息網游的技術難題他們已經攻關成功,如果不執著於開發作為智能中控的超級智腦,全息網游甚至可以翻年就面市。超腦的開發在穩步推進,但還不夠快,知予的加入正好提供了最好的助力。

全息網游設備已經投產,路鋮計劃在明年6月正式掀起這場游戲革命,他們還有不到八個月的時間。度假歸來,兩人忙得幾乎是住在辦公室。有時候太晚了連公寓都懶得回,就在路鋮辦公室的裏間睡。

這種狀態持續到臨近過年,祁嵐的突然來訪,打破了持續數月的忙碌。

周毅進來通報的時候,知予和路鋮乍聽之下還有點茫然,反應過來之後,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出去迎接。祁嵐不會無故來訪,她的到來很可能意味著,知予拜托她的事,有了結果。

走出辦公室門,知予有點緊張,深吸了一口氣。路鋮握住他的手,安撫地攬住他的肩。

兩人還沒走到電梯口,祁嵐已經上到了52層,電梯門打開,雙方在電梯口正好打照面。

不過兩三個月不見,祁嵐臉上的神情卻讓知予和路鋮都陌生起來。她一言不發地站著,細細地打量知予,目光最後落在他的眉眼上。祁嵐深深地看著他,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什麽人一樣。

路鋮下意識把知予往後護了護,主動向祁嵐打招呼:“祁院長,歡迎,不如到我辦公室談?”

“好。”祁嵐一邊答應,一邊目光還落在知予身上。直到路鋮站在前面徹底攔住她的視線,她才跟著周毅的指引往路鋮辦公室去。

路鋮和知予稍稍落後幾步,知予低聲問:“怎麽怪怪的?”

“不知道。別怕,我在。”

兩人簡單交流,回到辦公室接待祁嵐。

祁嵐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在他們看來多反常,但是事情太出乎意料,她確實做不到若無其事。

三人落座後,她才收斂起情緒,盡量平靜地說:“我今天來,是來告訴知予結果的。你的基因我已經在軍方信息庫裏匹配完成,找到了你的父親。”

剛才還被祁院長的反常吸引了視線,現在突然回到主題,知予一下反應不過來。

“他是誰?還活著嗎?”知予問得多少有些急切。

“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想最後做一次確認。”祁嵐微微蹙著眉,看向知予的眼神有些茫然,“我的專業素養告訴我,結果不會存疑,但是這完全超出我的意料,所以我還是堅持想最後確認一次。我可以重新取樣,給你驗一次DNA嗎?”

祁嵐打開身上的公文包,拿出了三個信封。其中一個上面寫了字,知予看過去,寫的是「祁念山」三個字。

這是一個華國人耳熟能詳的名字,華國科學院院士、諾貝爾生物學獎獲得者,知予在做DNA信息庫項目的時候聽說過,祁院士是祁嵐院長的Alpha父親。

見知予看到了,祁嵐想了想,沒準備再瞞著他。她定了定神,說:“這是我父親的毛發樣本,這是我的。”說著祁嵐現場從自己頭上扯下了幾根頭發,檢查毛囊完整,然後放在信封上稍稍晾幹。

“我還想再取一次你的毛發樣本。匹配的結果顯示,你是我過世的親哥哥的兒子……”

一時全場像是游戲裏被禁言,徹底沈默。知予驚訝得大睜著雙眼,確認似的看向祁嵐。

祁嵐目光有些躲閃,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匹配到她的哥哥,她也不敢相信他們祁家讓哥哥的Omega、還有他的遺腹子在外漂泊多年。

“恕我冒昧,祁院長,您的哥哥過世前有妻子?”知予問出這句話,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他緊緊抓著路鋮的手,路鋮靠過去,方便他隨時朝自己借力。

“沒有,可他曾在潭州和一位女性Omega相愛。我哥哥不是不負責任的Alpha,他不會……”

祁嵐話未說完,被知予打斷:“我媽媽是潭州人。”

“你不是在穗城長大嗎?”

“我媽媽未婚先孕,被家人逼迫去打胎洗標記,這才孤身離開潭州,在穗城生下了我。”

兩人都不說話了,他們都在想這個可能性有多大。旁觀時清醒,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多少是有些糾結的。

這次打破沈默的是路鋮:“親緣鑒定結果不會說謊,祁院長您是這方面的專家。與其在這裏拼湊不明真相的過去,不如單獨驗一次,然後再就結果做討論。您的話說到這了,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裏坐等,我們跟您回院裏,您現場取樣現場驗,如何?”

知予松了一口氣,喉結上下滑動,讚同地重重點頭。

“好。”

其實剛才知予說的那些,已經讓她基本信了。知予的眉眼他第一眼看時就覺得熟悉,只是之前容易被他那顆淚痣吸引去註意力,現在仔細看,和哥哥那雙眼睛,幾乎是一模一樣。

現場取樣現場驗,親緣鑒定的結果出得非常快,祁嵐多少年沒親自做過這種簡單的實驗了,看著鑒定結果,一向以鐵血著稱的這位女Alpha都紅了眼眶。她無比慶幸地想,幸好她當初答應了知予的請求,不然他們家和這孩子還要錯過多少年?或者終身相識不相認,哥哥唯一的孩子永遠都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祁嵐拿著結果出來,薄薄三張紙,指給知予看。

“這些基因點位都可以看出我跟你的親緣關系,而這裏,你和我父親的Y染色體基因一致,是最有力的隔代親緣證明。我父親只有我和哥哥兩個孩子。知予,你真的是我哥哥的兒子……”

知予看著眼前的祁嵐院長,感覺原本熟悉的她突然陌生起來。他從來沒想過,他的親人就會在他認識的人裏,他也沒想過,爸爸這邊的親人會是這麽優秀傑出的人。舅舅對他的惡言相向、肆意汙蔑就在不遠之前,甚至讓他對親人失去了信心。

可是祁院長不是那樣的。她是國家頂尖科研人員,剛正不阿雷厲風行,是他很佩服的長輩。但是現在給她安了個新身份,知予一下又沒法適應。

看著他有些陌生的神情,祁嵐心頭一痛,這孩子吃了那麽多苦,那時候他們沒一個在的,現在他過得很好,不需要了,他們出現了。就在剛才,她這個姑姑還話裏話外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

“姑姑剛才的話,不是不想認你的意思。”

“我知道。”知予的話聽著平靜,神情卻完全繃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但是他暫時還是你的個人隱私,你同意我把這件事告訴我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嗎?”

知予沒接她的話茬,他滿腦子在意的都是媽媽至死沒有等到她的愛人。

“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媽媽?我想過他是迫於生活,可他出身在你們這樣的家庭……他是一時縱情,然後把所有爛攤子丟給Omega不管了嗎?!”

知予盡量克制著怒氣,可想到媽媽獨自將他帶大的辛苦,想到她年紀輕輕便意外離世,他完全無法平靜。說到後面他幾乎聲色俱厲,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小知,你誤會了。他不是故意的……他,他和你媽媽分開時,是出任務被臨時召回。就是那一次他犧牲在了前線……哥哥沒想到他會……所以他只和戰友提了在潭州遇到了一個Omega,說要娶她,多的並沒有說。他死的太突然,連交待後事的機會都沒有。哥哥過世後,我和爸爸去潭州找過你媽媽,但是沒有找到。信息太少了,簡直是大海撈針。”

“哥哥他沒有盡到一個Alpha、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他一生狂傲,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還連累你們母子。等你去他墳前,我替你罵他。但他是國家的勇士,為人民安全獻上了生命,我希望你不要誤解他的人品。他絕不是有意,只是意外來得比他想的更措手不及。”

祁嵐當時的話,一字一句,都深深刻進了知予心裏。他從祁嵐那裏得知,他的父親本名祁勳,生前效力於保密部隊,對外連真名都不能透露,所以當初告訴他媽媽的也是化名。祁家書香門第,歷代從事科研工作,他卻從小只想當兵王。一意孤行從軍,一意孤行上前線,最後……死得其所。

一個外人崇敬的英雄烈士,是他素未謀面的父親,他媽媽等了一生的愛人。

他想,至少,他沒有負她。也或許,如果真的有地獄輪回,他們已經在奈何橋邊再相見。

那天知予沒有同意祁嵐把這件事告訴她父親的要求,但也沒有拒絕。他心裏空落落的,難受又憋悶。直到回到家,他都悶悶的,不說話,反應也遲鈍。

路鋮做了他最喜歡的姜撞奶,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等他抿進去嘗到了牛奶的甜和姜的辣味回過神,才跟他說:“這世上許多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我爸媽,吵了一輩子,常常分居,卻怎麽都不離婚。”

“你媽媽當初冒著風險和他未婚結合,後來堅持生下你,沒有再婚等了他十八年,你媽媽一定很愛他,而且相信他。不然她不會留下遺願讓你去找,那更像是要把你托付給她分別多年的Alpha。事實證明,雖然命運不公,但你媽媽沒有看錯人。深情沒有錯付,縱有遺憾,大概也不會怨恨。”

“所以你不必為上一代的事給自己太多負擔,不管你的親生父親怎麽樣,他們都已經離開人世。他們曾經為自己的愛情奮勇向前,其中的得失苦樂,你甚至都是局外人,很難真正體會清楚。小知,你現在應該想的是,你找到了親人,你還有姑姑和爺爺,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不準備敞開胸懷接納他們嗎?”

路鋮的勸解,幫知予打開了一部分心結。第二天他給祁院長發消息,表示想和她再見一面,也同意祁院長把這件事告訴相關的關系人。

接到知予消息的第二天,祁院長再次上門,但是這一次不是去的飛馳,他們約在了路鋮的海濱別墅。冉倩聽說這件事後,不放心兩個年輕人自己處理,畢竟祁家人還不知根底,所以冉倩也一早就過來了。

“好孩子,不管他們什麽態度,我們在。要是有你們晚輩不好說的話,就我來說。”她今天打扮得很是隆重,昨天她可是聽周毅說了,上次那個祁院長到公司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

“謝謝倩姐,我沒事的。不管他們怎麽想,我現在過得很好。”

冉倩握著知予的手點頭,一轉身就把路鋮拉過去教育:“我想聽知知叫媽媽……你個不孝子,怎麽還不把人娶回來?!”

“我還想聽他叫老公呢……他現在滿腦子項目,遲了幾年,報覆性工作。我盯著他不要累過頭就已經很難了,暫時說服不了他結婚。”

母子兩雙雙嘆氣,明明路鋮不過是跟了他媽一手,結果被媽媽狠狠拍了一掌,拍完還怪他骨頭硬,拍得手疼。

路鋮:“……”行吧,都是他的錯。

冉倩來得早,祁嵐來得也不晚,他們約的九點半,她的車九點就開進了別墅大門。

路鋮親自到門口迎接,讓知予和冉倩在會客廳等。祁嵐先下車,然後下來一個朱顏鶴發的老人,精神矍鑠,身形挺拔不見老態,一雙濃眉極有威勢,眼中是看透世事的銳利。

見到祁嵐,路鋮上前招呼。這位老人雖然很少在媒體上出現,但是卻常被提及,他的照片也是傳遍大江南北。不需要祁嵐介紹,路鋮主動說:“祁院士您好,我是小知的未婚夫路鋮。”

孫子長到二十四歲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個孫子,孫子沒見到先見了孫子的未婚夫,祁念山心中五味雜陳。還不知道孫子願不願意認他這個爺爺……他昨天一晚上沒睡,找了很多知予的新聞來看,心疼得很。

網上都說路鋮對知予多麽多麽好,兩個年輕人沒談戀愛之前就很照顧他們小予。有了鋪墊,他這會看路鋮第一眼就很滿意。長得一表人才,學識出眾事業有成,高高大大的看著身體也很好,還有禮貌。

“小路,你好,是個好孩子。”路鋮和祁老握手,收獲了爺爺一個親切的拍手背。

冉倩聽到門口的動靜就站起來往外張望,看了一眼又坐回來,有些緊張地念叨:“要是阿鋮奶奶在就好,來了個爺爺輩,我怕是壓不住。”

知予心裏那點覆雜一下就放了下來,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又不是來吵架的。您放心,他們最多就是不想管我,我也不用他們管,對吧。”

“那當然,他們不管我們管,最疼我們知知了。”冉倩頓了頓又搖頭說,“但是不會的,誰會不喜歡知知呢?”

誰會不喜歡知知呢?知予反覆咀嚼著這句話。其實以過往和祁嵐院長的接觸來看,他相信她和她父親不會做出他舅舅那樣的事情來,但是他不想給自己太多期待值。

這些年他孤單嗎?當然孤單過。

媽媽在時,他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對他很好,但是他也羨慕同學們有很多長輩關心,還有和兄弟姐妹一起上學,他都羨慕。他看得出來,媽媽也羨慕別人家裏有Alpha忙進忙出,可是他們家裏裏外外輕活重活都是媽媽。媽媽不在以後,他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午夜夢回時無數次想要一個熱鬧的家。

但是他和祁家人沒有長久相處的情分,他們是不是真心想認他,以後會怎麽相處,他沒有信心。所以他寧願不期待。

知予一直是一個溫暖的人,雖然他不會見人就熱情主動,但是他會給人溫和的笑。但是這一刻,冉倩看著他,像是縮進了殼的蝸牛,把自己的柔軟都鎖在了堅硬的外殼裏。她知道他是在害怕,擔心失望,擔心得到再失去。

祁嵐知道自己那天的處理不妥當,但她沒想到因為她懷疑的態度,已經讓知予生出了這麽多的戒備和警惕。祁家父女進到會客廳的時候,廳內坐著的冉倩和知予兩人禮貌地站了起來。

祁念山一看到知予,威嚴頓失,只剩下一個老祖父的慈和:“孩子……你叫小予對嗎,眼睛和你爸爸真是一模一樣。”白發老人說著就紅了眼眶。

“祁老先生,我叫知予。”知予的話客氣,但是和親切沒有半個字關系。

“祁……”祁念山本來想說怎麽不叫爺爺,可一品知予的語氣,這孩子這是還沒接受他們,他趕緊收住了話頭,轉而說道,“是爺爺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知予搖搖頭,沒說話。

會客廳內的氣氛一下尷尬起來,路鋮招呼兩人:“先坐吧兩位。這位是家母。媽,這是祁老,這是祁院長。”

眾人落座,相互打過招呼,冉倩問客人:“兩位貴客喝什麽茶?”

“客隨主便。”祁嵐回道。

“這個時節喝點紅茶正好,前段時間正好買了點拍賣級的金駿眉,兩位嘗嘗。”冉倩笑著說,明眸善睞,主人姿態十足,“孩子們口味不一樣,青姐平時都是拿來給知知做奶茶喝。”

都是吃了大幾十年飯的人,祁老和祁嵐當然聽得懂冉倩什麽意思,句句話都在把知予劃進保護圈。祁老已經從祁嵐那裏知道她鬧的烏龍,平時最謹慎的人,怎麽就不知道先私底下去查一查,就這麽問上門,孩子能沒想法嗎?現在好了,跟親家更親……

祁嵐想開口說什麽,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她現在可能沒什麽信任度,空口白牙沒什麽說服力。

祁嵐不知道怎麽開口,祁老卻早就打定主意豁出去拉下臉也要把孫子認回去的。一看有機會,立刻就隨棍上:“親家客氣了。知知愛喝奶茶?我年輕時在巴盟支邊,跟當地牧民學了點煮奶茶的手藝,借口鍋,爺爺給你煮。”女兒這麽多年沒結婚,兒子犧牲了,現在天上掉一個大孫子,還不珍惜他就是老糊塗了!

說著祁老就站起了身,挽袖子要大展拳腳,把冉倩都給整不會了。

“祁老您……”路鋮要攔,祁老卻一臉躍躍欲試的笑,也不管禮不禮貌了,仗著輩分高就往另一個門走,剛才路家的傭人就是從那邊進出的。

“別喊什麽祁老,那是外人喊的,小路啊,你是我孫子的未婚夫,爺爺都不肯喊一句嗎?”姜還是老的辣,開口就想拿捏路鋮的死穴。

人家擺明車馬,路鋮也不裝糊塗,人不攔了,親自帶著祁老往廚房去:“您也說我是小知的未婚夫,那當然是跟著他喊。他喊爺爺,您不認我也得往上賴。他不喊,我不能拆他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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