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醫生笑著調侃：“莫不是像熱播劇《甄嬛傳》裏演的，有人在你的藥裏放了些東西？”

“啊？”葉瀟瀟驚得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醫生連連擺手：“我開玩笑的，也許是你生活習慣有所改變，身體各項機能逐漸恢覆，而且是藥三分毒，還要看你吃的是什麽藥，家裏的藥還有剩嗎，下次帶過來讓我看看。”

葉瀟瀟猛然想起前幾天搬家，從衣服堆裏翻出兩袋中藥，當時忙著整理東西，隨手放一邊，準備改天扔掉。

“還有兩幅，我現在就回去拿！”

“好，你去吧！”

葉瀟瀟打車去打車回，很快將中藥送到醫生的面前，醫生打開藥包，將各種藥物拿手裏捏了捏，聞了聞，眉頭緊蹙，表情極為嚴肅。

“醫生，怎麽樣，是不是有傷子宮的藥物在裏面？”葉瀟瀟急得滿頭大汗。

“你這藥裏面有歸尾，紅花，丹皮等藥物，這些藥適量吃對身體有益，但如果長期吃，對子宮的損傷比較大，你喝了五年體內已經存積了很多藥物殘留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覆，你就算子宮恢覆到正常水平，懷孕也容易流產。”醫生面色凝重：“現在不要吃這些藥了，能不能再有孩子只能順其自然。”

葉瀟瀟最害怕聽到“順其自然”四個字，她心灰意冷的走出醫院撥通了沈東明的電話：“我今天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這五年吃的中藥裏面含有傷子宮的藥物，如果不是你放進去的，就一定是杜可蔚，你們是不是害得我終生不孕就開心了？”

“瀟瀟，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碰過你的那些藥。”沈東明急急的辯解：“這五年雖然我一直冷落你，但我並沒有虧待過你，下藥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是，你沒做，那一定是杜可蔚，她現在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麽都行。”

葉瀟瀟突然想起和齊振楠的那個孩子，也是在她停藥後幾個月懷上的，之所以沒保住，也許就是因為藥物殘餘，如果以後再也不碰那些藥，是不是意味著她也會有孩子？

雖然醫生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但葉瀟瀟的心裏已經有了希望。

“瀟瀟，你相信我，如果我給你下藥，或者知道可蔚給你下藥，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東明指天發誓，終於讓葉瀟瀟相信與他無關。

“算了，藥已經吃了那麽多年，我就算吐也吐不出來，就這樣。”

罵沈東明一通也無濟於事，葉瀟瀟也沒那個心情，她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齊振楠，但轉念一想，告訴他又能怎麽樣，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只會給自己心裏添堵，雖然嘴上不說，但葉瀟瀟能感覺到，齊振楠正在慢慢遠離她，他的心裏已經被姜芯柔和孩子占據，沒有了她的位置。

葉瀟瀟將手機放回提包慢吞吞的往回走，路過遇到心心的那個街心花園，已經是午飯時間，盒飯的香氣飄了滿街。

買了一份盒飯，葉瀟瀟坐在曾經的位置卻食不下咽，想起心心已不再是那個黏她的心心，難過得鼻子發酸。

在街心公園坐了一會兒，葉瀟瀟才提著盒飯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藥都扔了，不管中藥還是西藥，甚至把熬藥的鍋也一起扔掉。

扔光光就痛快多了，葉瀟瀟打開飯盒大快朵頤起來。

文茜約會回到住處在門口看到一大堆藥，好奇的問葉瀟瀟：“門口的藥都是你扔的？”

“是我扔的，以後我再不吃藥了，都是些害人的東西。”葉瀟瀟自嘲的想，幸好只是傷子宮的藥，如果是慢性毒藥，她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杜可蔚，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不會再為你的死惋惜，你根本是死有餘辜。

******

被葉瀟瀟質疑，沈東明心情郁郁，接到陳英寧的電話，耐著性子回去陪她吃飯，吃飯的時候陳英寧又在數落葉瀟瀟的不是：“東明，你再討老婆一定不能找葉瀟瀟那樣的，生不出孩子脾氣還大，說不得，一說比誰都兇……”

沈東明不悅的打斷她的話：“媽，你夠了，瀟瀟不能生孩子你知道為什麽嗎？”

“還不是因為她私生活不檢點，墮胎的次數太多，我說你啊，死腦筋，怎麽就非她不娶了呢，還以為懷著孕進門能一舉得男，結果根本就是個騙局，騙你和她結婚。”在陳英寧的心目中，葉瀟瀟一無是處，說起她來便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撕碎。

“你聽誰說瀟瀟私生活不檢點，胡說八道。”沈東明猛然想起什麽，問：“是不是可蔚說的？”

陳英寧囁嚅道：“大家都知道的事，難道還用可蔚告訴我？”

“是可蔚對不對？”在沈東明的追問下，陳英寧不吭聲，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瀟瀟不能生孩子是因為可蔚一直給她下傷子宮的藥，瀟瀟吃了五年，身體傷得厲害，你以為可蔚說的就是真的，她的話根本不能相信。”

沈東明不禁想起杜可蔚流產的事來，也是她一手策劃陷害給葉瀟瀟，他怎麽那麽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杜可蔚玩弄於鼓掌之間，那個單純的杜可蔚去哪裏了，為什麽她會變得如此工於心計。

“東明，你別顧著維護葉瀟瀟，故意摸黑可蔚，可蔚心地善良怎麽可能做那種事。”陳英寧始終偏向杜可蔚，認定葉瀟瀟才是壞女人。

“信不信由你。”沈東明將筷子拍在桌上站了起來：“不吃了，我還有事，有空再回來。”

說完匆匆忙忙的離開。

沈東明駕車前往杜可蔚生前居住的公寓，他從不翻杜可蔚的東西，但這一次，他幾乎將公寓翻了個底兒朝天，並未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離開杜可蔚的公寓，沈東明撥通了葉瀟瀟的電話，她正在畫設計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

“瀟瀟，如果我知道可蔚給你下藥，我一定會阻止她。”不管葉瀟瀟信不信，沈東明都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雖然他曾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但他心裏最愛的依然是她。

“知道了，你不用反覆告訴我，你不想害我我感激你。”葉瀟瀟意興闌珊，對這種空口白話沒興趣：“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掛了。”

“沒有別的事……我們不可以聊聊嗎？”

“有什麽好聊的？”和沈東明說話葉瀟瀟嫌浪費口水：“我忙著呢！”

“在畫設計圖？”沈東明沒話找話，明知道葉瀟瀟不想聊還東拉西扯個沒完。

“是啊，畫圖，今天剛接了個CASE，客戶要求地中海風格，藍天白雲愛琴海……”

沈東明誇道：“聽起來不錯。”

“當然。”這麽沒營養的話從沈東明嘴裏說出來可真是難得，葉瀟瀟撇撇嘴：“掛了。”

“別，別掛……”

沈東明正準備說什麽，突然路邊串出個穿白裙子的女人，他剎車不及時，將女人撞到，這下他不掛電話也不行，手機扔副駕駛位，下車查看女人的傷情。

女人的臉雖然鮮血橫流，但依然能看清面容，沈東明蹲下身撥開女人的頭發，大驚失色：“美蕓？怎麽是你？”

顧美蕓微睜著眼，目光渙散，虛弱的說：“東明……你是嗎……我在做夢嗎……終於見到……你了……我死了嗎……”

“你瘋了是不是，突然沖出來？”沈東明急不可待的掏出手機撥打120，然後便曲腿坐在顧美蕓的身旁，用濕巾給她擦拭面部的血，她是被撞出去時頭著地，頭上摔出了一條大口子，她的身上還有多處擦傷，也在泊泊的流著血。

“我看到你的車……你……不理我……我想……見你……”顧美蕓斷斷續續的說著，眼淚嘩嘩往下墜：“我好想……見你……”

“你要見我不知道在我家門口等我嗎，在馬路邊等什麽，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沈東明又氣又急，怎麽有顧美蕓這樣傻的女人，真不知道說她傻好，還是說她天真好。

“我擔心……你不願見我……不和我……說話……像現在……這樣……”顧美蕓將自己說得極為可憐，牽動了沈東明的惻隱之心，他輕輕的擦去她臉上最後一點血跡，將濕巾扔在旁邊，嘆了口氣：“你真傻！”

“能看到你……和你說話……我就……滿足了……”顧美蕓的唇角蕩漾著甜蜜的微笑，她慢慢伸出滿是擦傷的手，放到沈東明的掌心。

沈東明手掌一收，將她柔軟的手緊緊握住。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顧美蕓擡了上去，沈東明駕車跟在後面。

顧美蕓身上多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頭上的傷口縫了針之後貼上紗布，血已徹底止住，她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晚，以防腦震蕩。

單人病房內，沈東明細心的為顧美蕓蓋上薄被，然後將空調開到最適宜的溫度。

“謝謝。”顧美蕓聲音幹澀沙啞，望著沈東明的雙眼滿是盈盈的淚花。

沈東明不語，在病床邊落座，深深的看著顧美蕓，幽深的眼眸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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