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瀟，今天這場戲你看得過癮嗎，哈哈，以為找到個律師當靠山就可以來分東明的財產？“

杜可蔚得意的笑個不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有姜芯柔在，人家齊律師可不會看上你。“

葉瀟瀟白了杜可蔚一眼：“好狗不擋道。“

“你才是狗。“杜可蔚俏臉一沈：“我以為你很可憐，一直求東明給你條生路，不要送你去坐牢，看來我錯了，你這小姐脾氣該送進去好好管教管教才不會像現在這樣目中無人。“

齊振楠回到住處已經是深夜，他疲憊的倒在沙發上，卻不想壓到了什麽東西，從背後把紙袋子拉出來，裏面裝著葉瀟瀟送還給他的衣服和錢。

紙袋隨手扔在腳邊，齊振楠雙手交疊，枕在腦後。

這時，手機響起，劃破午夜的寧靜。

他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看。

“玩夠了就快回來上班。“

信號彼端是齊振楠的合夥人雷霄焱，正在馬爾代夫某座小島上度假。

“一時半會兒玩不夠，你別打我的主意，好好照看我們的營生，不然我斷了經濟來源就去你家混吃混喝。“

雷霄焱說話的同時有女人的笑聲吉他聲以及海浪聲傳來。

“聽起來玩得還不錯。“齊振楠揶揄道：“難道你良心準備發現邀請我一塊兒過去度假？“

“兄弟，你想多了，說正事。“

雷霄焱似乎進了房間，關門聲之後是一片寂靜，他正色道：“聽說姜芯柔回來了？“

“是回來了，消息還挺靈通。“齊振楠語氣平淡。

“那可不，我雖然人在馬爾代夫，但濱城的大小事宜盡在掌握。“雷霄焱得意的自誇之後說話的語氣立刻陰沈了下去：“姜芯柔到底在搞什麽鬼，突然間冒出來個孩子，你可別再上她的當，那女人心機太重，她的孩子肯定和你沒關系。“

“我自有分寸。“

合夥人兼好友的忠告讓齊振楠不悅：“沒別的事就掛了。“

“著什麽急，我有個朋友你也認識，周從海，他們醫院可以做親子鑒定，交給別人不穩當，只要交給他做才可以避免姜芯柔動手腳。“

齊振楠沈吟片刻，說：“知道了。“

“行，你休息吧！“

“嗯。“

齊振楠把手機放回茶幾，拿起旁邊的親子鑒定書。

他不認為姜芯柔會蠢到偽造親子鑒定，他更傾向於相信姜芯柔，心心確實是他的女兒。

想起心心，齊振楠情不自禁的微笑，她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爸爸，爸爸，爸爸……“

但是……想到姜芯柔五年前做的那些事，笑容從齊振楠的臉上淡去。

他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帶心心去找周從海。

******

夜裏，葉瀟瀟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大早直奔醫院，去看望心心。

心心找到了爸爸媽媽，她應該高興才對，但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心裏更多的是失落。

病房裏不見人，同病房的患兒家長告訴葉瀟瀟心心轉院了，具體轉到哪個醫院她們也不知道。

葉瀟瀟只能撥通齊振楠的電話，問清地址之後心急火燎的趕過去。

她到達醫院時心心剛抽了血，哭得極為傷心，姜芯柔抱著心心安慰，而齊振楠即刻將兩人攬在懷中，低低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葉瀟瀟楞楞的看著這一幕，沒有靠近，直到齊振楠發現她，才勉強擠出笑容，慢慢走過去。

“心心。“葉瀟瀟輕喚一聲。

“葉阿姨。“心心掙脫姜芯柔的懷抱，像蝴蝶般朝葉瀟瀟飛撲過去。

葉瀟瀟沒想到心心有了姜芯柔之後還能對自己如此熱情，欣喜若狂，俯身將她抱在懷中，小心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心心是最勇敢的孩子，不哭哦。“

“葉阿姨，我只哭一下下。“心心將頭埋在葉瀟瀟的懷中，深吸一口氣，笑了：“好香，我喜歡葉阿姨身上的香味兒。“

葉瀟瀟揉揉心心黑亮柔軟的頭發問走近的齊振楠：“以後心心就在這邊住院嗎？“

“嗯。“齊振楠攬著姜芯柔的肩，停在了離葉瀟瀟一米遠的地方。

葉瀟瀟看看他們，再看看心心，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別人一家三口團聚，她來瞎摻和什麽……

將心心交給齊振楠，葉瀟瀟略有些落寞的說：“去醫院沒見到心心就過來看看，她沒事就好，我先走了，心心再見。“

“葉阿姨再見。“

葉瀟瀟走出醫院，身側突然跟來一人，下意識側頭，難掩驚訝：“齊律師？“

“我明天出庭沒時間，今天去找王律師了解一下你父親的案子，也許會有新的發現。“齊振楠淡然的開口。

“謝謝，謝謝。“葉瀟瀟喜出望外：“我以為你會很長一段時間沒心情工作。“

齊振楠勾勾唇角：“你太小看我了。“

實際上，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姜芯柔對他的影響力已不覆當初，至於心心……他不敢抱太多幻想。

******

王建飛攤開一份卷宗對齊振楠說：“城西這塊地現在的市值是一億三千萬，五年前拍賣的成交價格是兩千五百萬，還有這幾塊地也是一樣，賤價拍賣償還乳制品公司債務，購買這幾塊地的是同一家外地企業，購買之後便一直閑置，未做任何開發，至於那家公司我去調查過，沒有具體的辦公地點，更沒有固定資產，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家公司做過唯一的投資便是收購那幾塊地。“

“法人代表查到了嗎？“葉瀟瀟急急的問。

“查到了，是個外國人，豐城定居多年，無業。“

“豐城……“葉瀟瀟凝眉思索片刻，嚴肅的對齊振楠說：“我們必須去豐城一趟，我相信他一定和沈東明有關，我爸爸的乳制品公司一直經營狀況良好，我和沈東明結婚之後便開始出問題，肯定是沈東明在搞鬼。“

齊振楠點點頭：“嗯，我安排時間。“

“謝謝。“葉瀟瀟看著文件上她爸爸的照片，淚眼婆娑。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地處南方的濱城飄起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葉瀟瀟引產不久父親被捕在獄中不堪侮辱自殺，三個月後，母親因為抑郁癥跳樓慘死。

喪子喪父喪母之痛接踵而來，沈東明成為葉瀟瀟唯一的依靠……

“能陪我喝兩杯嗎？“葉瀟瀟心中的悲憤情緒找不到宣洩口，試圖用酒精麻醉自己。

齊振楠淡然拒絕：“我不喝酒。“

“你喝水，行嗎？“葉瀟瀟不顧齊振楠的拒絕直接把他往酒吧街拉。

白天的酒吧街門口羅雀，葉瀟瀟和齊振楠坐在門廊邊，身側綠茵蔥蔥，溪水淙淙，是不錯的休閑之所。

葉瀟瀟豪氣的點了一打啤酒，絲毫不考慮自己低微的酒量。

“白水，謝謝。“齊振楠將酒水單還給服務生，看向葉瀟瀟，忍不住叮嚀：“不要又喝醉了。“

“如果我喝醉了你就把我扔這裏，不用管我。“葉瀟瀟單手托腮，傻笑道：“我應該不重吧，你那麽壯，背我是小case。“

小case……差點兒沒要了他的命。

齊振楠忍住吐槽的沖動，冷睨她：“我不想再背你第二次。“

“難道你是外強中幹？“葉瀟瀟伸出食指，戳了戳齊振楠結實的胸膛：“硬邦邦的，平時鍛煉得不錯啊！“

齊振楠冷眼看她：“還沒喝酒就開始耍酒瘋了。“

“嘿嘿。“葉瀟瀟吐吐舌頭，縮回手：“看你整天板著張臉，想逗逗你。“

“無聊。“酒水上桌，齊振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別開臉向外看，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葉瀟瀟自斟自飲，看似開心，卻總是偷偷的擦眼淚。

“呃……“葉瀟瀟灌下去半瓶啤酒，打了個酒嗝，憤憤不平的嚷：“我對沈東明那麽好，那麽愛他，他為什麽這樣對我，害我還不夠，還要害我爸爸，我恨死他了。“

如果付出多少愛就能回報多少愛，那麽，他和姜芯柔也不可能分開那麽多年，心中的芥蒂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除。

齊振楠不知不覺拿起面前的啤酒，自己倒滿一杯。

“咦……齊律師，你的心情也不好嗎？“葉瀟瀟看著他郁郁寡歡的表情，大惑不解。

齊振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難道心情不好是你的專利，別人不可以心情不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心情很好才對，姜小姐漂亮有才華，心心活潑可愛，不管以前你們發生了什麽，現在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你不應該開心嗎？“

“喝酒，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行，喝酒，喝酒！“

******

宿醉後的頭痛在葉瀟瀟慢慢清醒時開始折磨她。

好難受啊……她痛苦的抱著頭，翻了個身，觸到一具溫暖的身體。

沈東明？不可能！

大腦瞬間清醒，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齊振楠的臉。

她心口一凜，緊張的掀開被角，看到自己竟然什麽也沒穿。

醉酒後的記憶支離破碎，在腦海中沈沈浮浮。

她似乎好像可能大概吻了齊振楠，然後……

然後……不等葉瀟瀟想清楚後來發生的事，門鈴聲響起。

齊振楠從睡夢中醒來，看到葉瀟瀟呆滯了片刻，然後便是見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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