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金又是一個人坐在江邊，背靠大樹，碼頭上空無一人，王本金不知道今晚會有幾個人過來，不過他唯一知道的是，最好一次多來一些人才好，省的自己一個一個去殺了。

另一邊的花頭，又在窯子裏面奮戰，花頭腦子很熱，滿腦子都是那個碼頭的瘋子，花頭沒來由的就覺得那個人人和自己很像，都是天生殺人的好手。

花頭每次殺人的時候都是從脖子後面一刀紮進去，直直的紮到刀下人的脊柱上，一瞬間人就會癱軟下來。

可是這麽些年以來，花頭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是老了，身體的反應速度大大不如以前自己的巔峰，那個時候，四湖五海那一家不是花頭帶著人打下來了。

可是現在，就因為自己老了，那軍師和領頭竟然要把自己換下來，花頭換下來還能有什麽好下場，只有死路一條，想到這裏，花頭停下了身下的動作。

一巴掌把身下的便宜女人打暈了過去，隨後提上了褲子走了出來，已經到了深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瘋子，還在碼頭上等著人來送死，不過今天死的人，會是瘋子。

花頭這樣想著，乘著船向著碼頭駛去，王本金遠遠地就聽到了對面傳過來水聲，大概是有人支著船過來了，王本金沒有多想，不管是誰，都是要死的。

花頭大老遠的也看到了在對岸的王本金，兩個人就這麽隔著那江面對視了起來，第一次，王本金沒有坐在原地，而是站了起來。

背後的半邊刀直接提了起來，王本金感覺自己腦門上很熱，血液都通過王本金的心臟不停地抽動著，對面船上的人還沒有下來，可王本金整個人已經熱了起來，甚至已經幻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刀插入對面那個人耳朵裏面的感覺。

對面的花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裝滿了酒糟的小瓶子，就是那個時候在春家的船上和春爹一起喝的那一個，花頭從裏面把那些黑綠的酒糟到入了自己的嘴巴裏面。

大嚼了起來，隨後一口吐在了地上，從船上一躍而下，消失在了王本金的視野裏面。

王本金直接向後一退，緊接著一根連著鋼爪的鎖鏈就從水下甩了出來，直直的沖著王本金的面門打過來，不過王本金在鋼爪還沒有出水的時候就已經向後退去，那鋼爪只不過是打在了碼頭的木板上。

饒是這樣，王本金也沒有吃什麽好處，水下的花頭一拉便把地上的木板扯了下來，王本金腳下不穩，幹脆，直接順勢躺倒在了地上，另一只鋼爪從另一邊甩了出來。

花頭本來就沒想那一個鋼爪能把那瘋子拉下來，另一只爪子就是沖著王本金的胸口抓過去的，可還是被王本金躲開了。

花頭有些氣惱，兩只鋼爪揮舞成風，兩個人都知道，真正的殺招都還沒有開始。

花頭把兩把鋼爪匯在了一起，一起沖著王本金丟了過來，王本金向後一退，便直接躲開了。

再回頭看的時候，花頭手中摸著一把刀已經沖了上來，花頭不再打算和王本金互相試探，直接貼身上來。

花頭手中的刀極短，甚至要比王本金故意折斷的那把刀更短，像花頭和王本金這樣的人，都是用極短的刀，倒不是因為他們多自信，而是因為他們最熟悉自己身體的行為，而那短刀最能夠發揮出來他們的優勢。

對於花頭來說，手中的那把薄薄的匕首已經成為了花頭身體的一部分，花頭自己清楚，自己相對於對面瘋子年強的身體，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這麽十幾年來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

只要近身，花頭相信自己不會輸。

可是真正對上來的時候，花頭才發現，對面的瘋子也要比想象中難纏得多。

每當貼身的時候，王本金就會和花頭脫開，兩個人手中的短刀都用極其刁鉆的角度刺向對方，可是兩邊都是即將觸碰到對方關鍵部位的時候收刀回身。

因為互相都發現，再不回身，王本金的刀便要插進花頭的耳朵，花頭的刀也要插進王本金的脊柱。

兩邊都不願意換命，對於王本金來說換命是一種虧本的生意，要是長衫看到了一定會笑話自己，對於花頭來說，他不甘心和這麽一個碼頭瘋子換命，不值得。

就這樣兩邊不斷的貼身搏殺又不斷的相互閃開，再次閃開的一瞬間，花頭手中刀頓然脫手，沖著王本金的胸口刺去，身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而是伸出兩只手指捅向王本金的眼睛。

像花頭這樣的人，十幾年的爭鬥裏面，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每一個人最後都死在了花頭手裏，不因為別的，就是因為花頭懂得用自己身上的小傷去和對面換命。

就像現在，花頭故意賣出了破綻，兩只手都沖著對面的要害沖去，自己的腹部也漏了出來，只要王本金看準了花頭的破綻，花頭無非就是腹部中一刀，可是自己兩只手一夾王本金，自己有信心從後面把王本金的脖子按斷。

但，王本金仍是沒中計，看著花頭的動作，王本金仍是手中的刀對向花頭的耳朵，王本金只肯相信一刀斃命。

花頭第一次覺得自己犯了難，在這瘋子面前，自己做什麽瘋子都像是知道的樣子，兩個人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不斷的攻擊防禦著，但終究沒有一點進展。

兩個人身上都布滿了傷痕，王本金的外套也在花頭手中刀的一挑之下，斷開來，淡淡的月光下，花頭看到了王本金背後的傷口。

那是前幾天的時候，被其他人拼命砍下來的，花頭知道背上這麽大的一條傷口，有些動作，對面的瘋子肯定做不出來。

花頭又一次貼了上去，這次手中的匕首反握在手臂上，貼著王本金的手臂就劃了過去，王本金第一次沒有反應過來，花頭手臂被王本金一刀紮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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