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歡瞬間感到無比頭疼,他這樣子明顯就是偏執過度，塗歡不敢惹怒於他，但是更不想離他太近了。

伍清涵只拿著一雙勾人奪魄的眼睛看著塗歡,裏面寫滿了暧昧與**,有所圖謀時候的伍清涵，眼神是那麽的可怕。

塗歡被這樣的目光註視著，不禁瑟縮了一下。強打起精神擡起頭，“我沒有答應過你這樣的條件，我以後怎麽樣也不用你來操心。”

伍清涵呵呵冷笑起來,“你既然出了院門,就說明你的內心早就不甘寂寞了,你以為能瞞的了我？更何況,剛才你讓小丫鬟給你曬藥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算盤。”

塗歡啞口無言，確實，她就是這麽一個心思。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她索性耍起橫來，“怎麽樣？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來負責，用不著你來費心！你以後不許出現在我面前！”

伍清涵好笑地看著她，嘖嘖搖頭，“你騙不了我，那些藥草根本就治不了你。而且，你以為你憑著如今醜八怪的臉還能奪回聖寵？癡心妄想！”

他說道“癡心妄想”時候，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進了塗歡的心中。

塗歡怔了怔，臉色冷的像是石頭一般，“以後不要再見我。糾纏沒有意義，我走了。”

伍清涵不為所動，上前一步攬住塗歡的纖腰，正要羞辱她，卻不經意的發現，她的身形帶著長久被折磨的消瘦，臉上毫無血色，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跑。

塗歡掙紮起來，伍清涵怔了怔，想要抓牢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

好不容易掙脫了變態的手掌，塗歡松了口氣，忙快步離去。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伍清涵森冷的聲音，“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我，我會幫你。”

翻了個白眼，塗歡暗罵一聲，腳步未頓離開了康福湖。

路上一派荒蕪的景象，一路上並未見到任何人。塗歡回到傾寧殿，就見院子裏晾著藥草，白玉看見她回來，忙迎了上來。

“娘娘，你可回來了。”白玉一臉焦急。

塗歡也分不清楚其中蘊含的是虛情還是假意，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這藥如何用？”白玉忐忑不安地問，她很是好奇塗歡的臉怎麽能恢覆原貌。她甚至覺著，只要能恢覆原來的五成，那也就不錯了。原本的塗皇後容貌自然是上等的，如今這副樣子，她也不期待的太多了，能看的下去就行。

塗歡神神叨叨地看了她一眼，在唇上豎起食指，“噓，這是秘密。”

她怎麽會知道什麽時候用？小7死哪裏去了？

塗歡騙了白玉那麽久，無非是因為康國對神靈之說甚為迷信，看塗皇後被廢黜的淒慘場景，國師伍清涵的高超地位就知曉，對於妖魔邪祟之說向來是極為重視的。她可不想還沒有翻身便被火燒了。

此時已經是日落時分，天色漸漸黯淡下來，灰白的光線漸漸籠罩在傾寧殿。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了殿門。

白玉和塗歡對視了一眼，塗歡擡了擡下巴，白玉上前問道，“這位公公，這是……？”

那個小太監年齡不大，臉上卻並無笑意，“我家顏主子等會兒要來看看塗氏，特派我通報一聲。你們準備準備吧。”

小太監雖然看著伶俐，卻隱約帶著一股嫌棄和鄙視，說完話，不等白玉有反應，忙不疊地告辭而去。

白玉楞了楞，臉上卻沒有帶著多少憤怒之色。她上前稟告了塗歡，塗歡窺著她的神色，幽幽地問，“小太監如此輕慢，你怎麽不怨懟？”

白玉倒像是問住了一般，看了看塗歡的臉色，這才斟酌著說道，“奴婢進宮的年份也不少了，現在這個年齡已經是沒有什麽奢望了。擺在面前的無非是兩條路，一是在這冷宮中受盡白眼，直到年齡大了放出宮去；二無非是走了大運，能伺候一個得力的主子，日子也能過得舒心一點。”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在宮中，哪個人不是欺上瞞下，捧高踩低。沒有利益，誰也不會給好臉色看，這都是常事了。”

白玉的神色淡淡的，言語也聽不出來起伏，塗歡卻聽得出了神。對她而言，這裏的世界就像是一個游戲一樣，她從來沒有體會宮中任何一個人的感受。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想到這兒，她的神色不禁溫和了一些，笑著對白玉說，“不當緊，就快要出頭了。”

白玉小心看著塗歡的臉，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塗歡端坐在正屋，等著顏妃顏思穎進門。她怎麽說都是曾經的皇後，更不會自掉身價前去迎接顏妃。

顏妃進了門，只見傾寧殿中冷冷幽幽，昏暗的光線從窗欞中露出來，直射在地面上。曾經的塗皇後端正地坐在主位上，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顏思穎不知道怎麽，竟然感覺這幅畫面顯著有些滑稽。像是一幅破敗的畫，塗皇後只守著她殘存的尊嚴。想到這裏，她不禁趾高氣揚地笑起來。

用帕子掩住小巧的嘴，顏思穎的舉止風度更添了十二分的風情。

塗歡看著她擺足了勝利者的架勢，只對著自己狂傲地笑，心裏明白，這是上自己這裏找存在感來了。她也不說話，看顏思穎能作死到什麽程度。

顏思穎看著塗歡不說話，只冷冷地看著自己，笑聲不覺卡殼了。

她無趣的止住了笑意，“你消瘦了很多了呢。怎麽，是不是飯菜不可口啊？還是思念皇上到如此消瘦了？好可惜，怕是你這輩子都見不著皇上了！”

塗歡瞥了她一眼，“難道要變成像你這樣的胖子嗎？”

顏思穎最近心情舒暢，夥食又好，確實豐腴了不少，但是皮膚卻變好了，塗歡就是找著茬來刺她。雖說知道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一股怒氣在上升，塗皇後如今是個廢後，自己才是勝利者，她憑什麽還用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自己說話！

“當初陪伴皇上登基的塗皇後，如今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呢，要不要妹妹補貼你一些？”顏思穎聲音也冷淡下來。

“不必，留著你自己使吧，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在茍延殘喘求我賞賜了。”塗歡驕傲地擡著下巴，不輕不重地說。

顏思穎只覺著今日的塗歡很是不對勁兒，再沒有上次看到的頹廢和絕望。反而像是被激發了鬥志一般，雖然形如枯骨，消瘦不堪，反而卻多了一抹朝氣。

顏思穎本來心中不安，看到塗歡醜陋的顏時才將心稍稍放下來，只要她依舊這麽醜陋下去，自己就永遠不會擔心她會翻身。

想到這兒，她頓覺心情舒暢，也不著惱，“聽說你快被餓死了，妹妹我特意帶了一些玉盤珍饈來，姐姐一會兒記得享用，以後怕是這一輩子都吃不到了呢。”她身後的宮女聞言將飯盒打開，拿出來幾盤飯菜。

陣陣香味傳來，侵入了塗歡的鼻子，她抽動了一下鼻子，心中淚流長河，尼瑪，好想吃啊，來到這個鬼地方還沒有好好吃過飯。但還是強自鎮定著移開了目光，“我才不稀罕，都拿走。”

顏思穎笑著對那個宮女說，“就放著吧，等會兒讓塗皇後享用。”

那個小宮女聞言，淡淡地應了句是，手一揮，盤子驟然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哎呀，娘娘，奴婢不小心打碎了，這可怎麽辦啊！”她大驚小怪地叫喊，臉上卻毫無驚慌之色。

塗歡：“……”

她算是明白了，今兒顏思穎真的是來這裏找存在感了。原來的塗皇後真苦逼，敗在這麽一個腦殘的女主手上。

在心裏默默的給原女主上了三炷香，她才從地面上一片狼藉的食物上移開視線，盯著顏思穎，“滾！”

顏思穎冷笑一聲，“想要吃就撿起來吃，猖狂的叫喊算什麽本事！”扭身就要走。身後的小宮女默不作聲的跟上顏思穎的腳步。

“站住！”塗歡喊住了顏妃。

“怎麽？又想求我了？”顏思穎欠扁地說。

“你做的欺騙神明的事情，小心會遭到報應。”塗歡輕輕地說。

顏思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扭過身來，“你……”她看到塗歡的那張臉，像是啞巴了一樣，半晌說不出話來。

塗歡摸了摸她縱橫交錯的那張臉，陰森森的露出一個笑，“善惡終有報。”

顏思穎扭過身落荒而逃，像是後面有妖怪追趕她一樣。

等到顏妃走了，塗歡看著地面上的美食，眼神晦暗。

就這麽受人欺辱？這不是她的風格。

如今的情況，國師來幫忙……

好像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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