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蘇小白出現，這對父子的改觀，著實令人驚愕不已。

至於這種暗度陳倉的事情，戲文裏寫的清清楚楚，趙姨娘不必猜測，就可以看清楚一二。

只是沒有證據，趙姨娘也不好說清楚。

“誰知道你用了什麽狐媚功夫勾引老爺？否則以你的身份怎麽可能嫁入淩家？據我所知，你可是蘇家的庶女，這種卑微低賤的身份，真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了！”趙姨娘毫不知道已經站在危險的邊緣，她竟然當著一眾家人的面兒，揭穿了蘇小白的身份。

本來淩老爺不在乎蘇小白庶女的身份，這才沒有像下人提及。現在倒好，一切真相大白了，蘇小白的資格更加被人質疑。

二爺聽罷，不由得滿意一笑：“大哥，你瞞得我們好苦啊！原來蘇小白是個庶女，這樣的人，怎麽配嫁入我們淩家為正房夫人？即便淩夜雙腿有隱疾，也是娶不得這樣的女人的。”

三爺一直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半晌過後，他輕輕的睜開眼睛，道：“庶女又如何？你我都是庶子，大哥可少了我們的吃喝用度？若是沒有大哥撐著這個家，恐怕你我都要拄著棍要飯了。”

三爺的一句話，讓蘇小白感激不已。

“三弟，你這話說的倒輕巧。你母親向來得寵，自然是不愁吃喝的。而我呢？母親不得寵，這才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現在，讓我看著一個庶女在偌大的淩家吆五喝六，你能忍，我可咽不下這口氣！”二爺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氣呼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然你想怎麽樣呢？這麽大的家業，你我都上不了臺面，自然是要把大權交給後生掌握的。淩家幾次受難，都是大少奶奶出手相救。若是蘇小白想害人，她早就動手了，何苦要等到現在？”三爺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的眼睛一向淩厲，自然不會看走眼。

“那是自然，年以來，大哥一直厚待你，你處處以大哥為先，當然要幫著他們說話了！”趙姨娘翻了翻眼皮，她知道三爺設班說話就是為了表忠心。

淩老爺被氣得嘴唇發白，他坐下去喝了一杯熱茶，才穩了穩精神。

“二哥，這些年，你做的那些邪門歪道的事情，我可是看在眼裏的。我們三兄弟，一直是齊頭並進。父親仙逝，留給我們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只是長房不同，也算是天經地義。這麽大的家業，你我沒有擔責半分，如今卻過來分錢，大哥變賣手中的祖產，從沒虧待過你分毫，你敢說沒有嗎？”三爺性子向來軟弱，卻也看不下去了。

一屋子的奴才聽了，也跟著連連點頭。

說起淩老爺對這兩位兄弟，真真是掏心窩子的好。

即便二爺不走正道，早些年間欠了不少錢，作為大哥，也算是長兄如父，處處幫襯著。

可惜爛泥扶不上墻，二爺實在令人心寒，這才一步一步墮落至今日。

淩老爺沒有做半點對不起二爺的事情，就算是想要論一論，也是長兄恨鐵不成鋼。

聽罷，二爺的臉刷一下子紅到了脖根，兩位兄弟這般揭露，二爺的臉往哪兒放？

趙姨娘向來志不在此，他不想過多糾結二爺的問題，反而應該是把所有的火力集中在蘇小白身上才好。

蘇小白面色含笑，她淡淡地道：“趙姨娘，您這樣說，就是抓了我的把柄了。不妨曬一曬，在祖宗祠堂裏，說謊話可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在一陣嘈雜之中，蘇小白脫穎而出。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讓趙姨娘頗為忌憚。

一個奴才上前一步，在趙姨娘身邊道：“我家姨娘最近睡得不好，老是驚悸噩夢，這才胡言亂語。還請大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趙姨娘也累了，奴婢這就把主子請回去好好歇息。”

這話一出，眾人才稍稍放心。

蘇小白面色清冷，她一臉疑惑的道：“既然如此，為何趙姨娘所說之事，都是對得上的呢？今日，我的確去了茶館喝茶，也見了童掌櫃。莫不是趙姨娘派了手下的人跟蹤我？”

蘇小白這般自我剖白，的確出人意料。

趙姨娘一聽，立刻跳腳：“大家快來瞧瞧，這個賤人竟然敢說出如此不合禮數之語。她私會別的男人，還敢這般理直氣壯。如果不是我手下的人發現的及時，恐怕淩夜就被人戴了綠帽子了！”

趙姨娘鬧得極為難看，她指著蘇小白的臉，點個沒完。

“淩家有家主在喝什麽？難道你跟姨娘胡說八道？”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坐在輪椅上的淩夜，眼神之中的神情越發蕭索起來。

淩夜為人陰騭可怕，他向來眼睛裏不揉沙子。

這次聽趙姨娘胡說，自然心中也是有所疑慮的。

如果鬧起來，淩夜對蘇小白失去信任，怕是這丫頭，再也沒法取得淩家父子的信任了。

外面的海棠花開得正盛，花香四溢。

此時的祠堂，肅穆異常。

淩夜看到蘇小白，一臉的和顏悅色：“我讓你向童掌櫃要的東西，你可要來了？”

蘇小白聽罷，緩緩的欠了欠身，她立即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物件兒，推倒了淩夜的面前。

“童掌櫃說，這是上好的硯臺，你經常寫字，應該是需要的。他拖了幾個朋友，才找了這麽上乘的貨色。我親自過去拿，童掌櫃還是不放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裝好了，才肯交給我。”蘇小白勾起薄薄的嘴唇，淡淡一笑。

眾人聽罷，只覺神情惶恐。

原來蘇小白去見童掌櫃，是淩夜吩咐的。

夫妻二人相處的極為愉快，不似趙姨娘所說的那般不堪。

如今真相大白，蘇小白也可以洗清冤屈了。

“我平日裏就喜歡寫幾個字，如今，因為這方硯臺，竟然鬧出了這麽大的誤會。趙姨娘，您派人跟蹤小白，可是二爺的意思？”淩夜臉上的表情沈靜無波，他突然擡起頭來，一字一頓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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