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就算是感情再好，也需得節制，否則，女孩子家到底還是會受不住的。”何氏有些腆著老臉同淩夜告誡，畢竟她自己也是女子，蘇小白近日裏待自己如同是多了個親親孫女一般，多少還是會感動。

聽著來自祖母的勸說，淩夜也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他總不能說，自己昨夜是因為氣不過所以才如此折騰蘇小白，如此的話，只怕是會讓祖母對自己頗有微詞。

掩唇輕咳，淩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祖母教訓得是，孫兒定當謹記，定不再犯。”

“如此便好，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這老婆子了，一會兒小白醒來，估計也是要來找我。”何氏似乎是真的很滿意蘇小白這個孫兒媳，談及她的時候，眉眼都是笑意，讓人一眼便是能夠看出其中的溺寵。

淩夜又何嘗看不透，因而心裏多少還是歡喜的，除卻對蘇小白昨夜說的那件事之外。

看著淩夜的臉色逐漸不愉，何氏也並未多問，他們這些小年輕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自己這等老骨頭就不該幹涉太過，稍稍了解便是足夠，所以，何氏也只是擺擺手，順著身邊貼身大丫鬟的攙扶站立起身，自行朝外走去，示意淩夜也該走了。

“祖母您自己註意安全，孫兒便是先行過去查看府中一些事宜。”淩夜暫不打算告知何氏自己即將遠行的消息，怕她擔心。

同時他後來也讓冷言前去打探關於父親的消息了，若是自己出去的時候，父親正好回來也是好了，這樣便是可以讓祖母不再孤單，同時這偌大的淩府也有人可以支撐，雖然昨日裏說了自己的打算，卻並不是現在就能夠實現的。

蘇小白到底還是太嫩，不會是那些人的對手，他可不願自己不過是出趟遠門，回家便是瞧見自己的女人被人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更別說這個自己苦心經營了如此之久的家了。

……

這幾日裏，蘇小白從未放棄過要跟著去的念頭，她並不願意繼續如同前世一樣，屈居於此，止步於此，宛若井底之蛙一般不知外界的天高海闊，她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更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場的內宅女子。

為了這件事情，她還有時常趁淩夜不註意的時候，讓錦池教導自己一些簡易的防身之術，同時她本身就略懂醫術，這對於他們這種即將前往距離戰場最近的地方的人來說，其實是個最好的隨行人員。

淩夜不允，不過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害怕自己出事罷了，否則，她不信，淩夜會放過如此一位省事兒的女子隨行。

明白這等緣由之後，即使淩夜已經斷了她繼續關註邊關戰事的人手，但她還是有著自己的途徑去了解淩夜現下正在做些什麽。

明白淩夜在尋找淩澤林下落的緣由，所以蘇小白心想：等著父親回來了，到那時，我看你還跟我犟，反正我那個時候已經會與現在的我更是多了一份自保的力量，而且這淩家和祖母都不再是有多需要我的照顧。

然而，心裏雖然是如此囂張無比，表面上，蘇小白看似卻像就此忘卻了這件事兒，淩夜甚至會心生一種錯覺：這女人就這樣被自己給睡服了嗎？

直覺告訴淩夜，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他也並未發現什麽端倪，所以也只能夠是相安無事地與蘇小白朝夕相對，各懷心事。

如此又是過去了一段時間，冷言回來了，與之同行的，還有快馬加鞭趕回府中的淩澤林，他聽聞了淩夜的打算之後，便是把手頭貨物交接，然後一切安置妥當過後，身上懷揣值錢物件，便是先一步離開了車隊，與冷言一同趕回了寶雞縣。

見到淩澤林的那一瞬，淩夜是有些驚訝的，他並未料到父親會回來的這麽快，原以為自己還要再等上些時日，或者就此真的讓蘇小白就此嘗試著上手這淩家的生意，卻最終都隨著淩澤林回來，得重新開始部署。

“我兒是否打算帶上糧草前去邊關？”淩澤林回到家中，舟車勞頓，風餐露宿，卻並未急於回房歇息休整，而是同淩夜前去書房坐著談論起之前冷言與自己提及的事兒。

他其實並未有多反對，只不過覺得此行必當是得考慮周全，否則便是極容易出事兒的，天下父母都是擔憂子女的，沒有人會置他們的性命於不顧，所以，淩澤林到底也是有些不放心淩夜出行。

“還請父親放心，兒已準備周全，不會有事兒。”淩夜忙朝淩澤林解釋了一圈自己的打算，好讓他心安。

聽完之後，淩澤林確實是放心不少，但還是覺得，他這樣未免是太過劍走偏鋒，雖然是富貴險中求，但他們淩家已經不缺錢了，沒必要如此拼命，若是他出了什麽事兒，著實是不劃算的。

這個道理，淩夜其實是懂的，但是他也有著自己的打算：“父親可曾想過，若是我們在這兒太過招搖，未免是惹人惦記，此行的全部過程，他們都不會知曉，好壞都不過是由我等自行編撰，所以……”

最後的話，他並未說完，但他相信，自己的父親能夠聽懂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也罷，既如此，你便是擇日動身吧。”淩澤林顯然是聽懂了，明白淩夜也是為了這個家考慮，不然他這身子著實是沒必要去遭這麽個罪。

“多謝父親成全，父親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是極為困乏，還請回房歇息休整片刻，再行一齊用膳吧。”淩夜看著父親眼眶下的青黑，以及嘴角那已然淩亂青黑一片的胡渣，心裏也是覺得愧疚。

若是他可以再強大一點，無畏於周遭這些家族勢力的算計，那麽大家都是能夠輕松上不少，便是不用都過活得如此謹慎而辛苦。

目送淩澤林那已然有些蒼老痕跡的背影，心頭微痛，雙腿之上的大手緊攥成拳，決意要更努力去撐起這一方天地給這些個為自己所在意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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