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事兒了，我叫錦池進來把這兒收拾一下，你繼續忙吧，我過去陪陪祖母。”蘇小白並未打算繼續與淩夜談論這個話題，反正她所想要表達的東西，已經告知淩夜了，而且他也算是很好地接收了自己的訊息，如此便是此行目的已達成，不必多留。

“行吧，確實我這兒也還有些未做完的事兒，一會兒我直接過來百福院用膳，你去給廚房說一聲吧。”淩夜並不多留，他確實是還有要忙的事兒，而且看著祖母與她往來甚密，相處和諧，他也挺開心的。

錦池應聲而來，把書案上的小碟子全數放回琺瑯描金漆雕食盒內，同時喚來另一在書房值班的小丫鬟進來把茶案那邊的茶具給整理好，這才還淩夜一個清靜。

到了百福院之後，蘇小白服侍著方才午睡轉醒的老夫人起身，簡單盥洗之後才坐起在玫瑰椅上同蘇小白說著話，不過也就是家長裏短的一些過往及現在和未來，倒是也有著一份難得的平靜美好。

差不多酉時的時候，淩夜也才忙完，匆匆感到百福院的時候，這邊也恰好擺放完畢膳食在食案上，這個時間點，也只能說，蘇小白掐得剛剛好。

“祖母，阿夜來陪您用膳，可還開心？”淩夜緩緩朝食案旁移動，面容柔和地笑著朝何氏說著話。

“有你們兩個小輩陪著老婦人我，便是十分開心了。”此時的何氏是真的喜笑顏開，她到底還是喜歡自己所居住的環境裏是個簡單清靜的，而蘇小白和淩夜很好地替她還原了這一夢想，怎能不讓她喜愛這二人？

“開心歸開心，祖母您方才不說有些餓了嗎？現在趕緊動筷吧，不然餓著可難受了。”蘇小白淺笑著替何氏把菜給添上，兩人相處了這麽段時日，蘇小白也算是對她的飲食喜好有所了解，夾得都是她比較喜愛的菜式。

“哎，好，用膳吧，都別坐著說話了，阿夜估計也是該餓了，那麽大的七尺男兒，卻是也忙活到現在，真是辛苦你了，孩子。”何氏是真的心疼淩夜，明白這麽大的淩家都要靠他這樣一個及冠也沒幾年的男兒來承擔，壓力是很大的，特別他還有著腿疾。

一想到淩夜的腿，她的心裏就是有著各種擔憂，包括他與蘇小白之間的房事，以及生育問題，這可是長房的獨苗，怎麽也不能讓長房就此絕後啊。

但只要一想到當年的那場慘劇，她也是有些自責的，當時會發生這樣的事，其實也是與他們這些長輩的疏忽有關。

如此想著，何氏的雙眸不禁是有些黯淡，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並不能夠就此隨意埋怨太多，根本就沒有意義。

所以她倒是從未有責怪蘇小白未能替他們長房傳承香火的意思，只不過有時候心裏還是會想起，然後情緒難免是會有些低落。

許是瞧出了何氏的情緒不對，蘇小白和淩夜都開始不住講起了自己身邊的一些瑣碎小事兒，還都是挑那等有趣的講，試圖讓何氏的情緒能夠不那麽低落，蘇小白不是很能明白何氏怎麽了，但淩夜是多少猜得出來她在想什麽。

眼神暗了暗，心裏有些愧疚，但是他知道，自己並不能夠因為這份愧疚而毀了這麽久以來的隱忍，那樣的話，一切都白費了。

放下碗筷的他拿起懷中蘇小白之前繡給他的月華圖手帕，其上有著小巧娟秀的夜字。

放置腿上的雙手緊了緊，他到底還是不舍見到祖母如此神色，出言道：“祖母，您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是可以與小白前去街上多走走，或者是在院子裏多走走也是好的，一直坐在房中都不見天日的，終歸對您身子不好。”

“嗯，這種事兒，我省得，不用擔心我，如果還有事兒，你便去忙吧，我這兒有小白陪著，無礙。”何氏倒也清楚這種事情應該如何才是對自己而言是最好的，只不過有時候她到底是年歲大了，有些不喜動，還是想要可以安靜待在一處便好。

“祖母，您看，這次可不只是我，連夫君都如此說了，您是否應該賞個臉，一會兒飯後咱們一起去院子裏走走，消消食？”蘇小白十分見縫插針地開口，一臉即將拐賣老齡兒童的表情，看在何氏的眼中，倒也格外可愛。

“行，祖母知道了，小白也莫要再勸我，一會兒老身便是與你們兩個年輕人一同去院子裏走走，街上我倒是真的不怎麽想去。”何氏最終還是做出了妥協，因為她明白，自己的孫兒是有多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雖然面對至親的自己，他不會做出什麽有損自己利益的事兒，但她還是不願讓小輩覺得和自己相處竟也要如此費腦，所以也並未過多倔強，很快便是松口答應了。

看著兩個小輩得逞的笑容，她的心裏其實也如沐春風般溫暖，多久過去，她未感受到如此感覺了？許是在老伴逝世之後吧。

“祖母，您看，院子裏的風景還都是很不錯的，所以啊，多出來走走也是可以有的，別一直那樣憋在屋內，太過讓人覺得難受。”蘇小白開口朝身邊何氏勸說，語氣平和。

“行了，丫頭你不必再勸，回頭我會記得無事便外出走走，不會再繼續成日悶在屋內。”何氏似乎是敗給了這對夫妻，不住勸說，不勝其煩，索性妥協。

淩夜和蘇小白對視一笑，皆是看出雙方眼中的得逞。

就這樣在院子裏晃悠了一圈，倒也讓蘇小白和何氏都覺著不再是方才那般，多少有些飽腹感，現在倒是不說胃裏空空，卻也是輕松上不少，所以，何氏便是最先提出要回屋，蘇小白和淩夜也並未繼續堅持。

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反倒是還能夠有下一次的機會，不然一次便是把人給嚇跑，那麽又如何再談下一回？他們都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並未過多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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