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請少夫人恕罪！”

幾個小丫鬟在從那垂花門前綠植陰影下走出來之後，擡頭便是瞧見了面色不愉的錦池和面色冷淡的蘇小白，當即是嚇得小臉煞白，心裏明白：自己攤上事兒了。

忙不疊時地請罪卻還是難以打消蘇小白心目中對於這個府上的少部分人的不好印象，果然人多的地方就是會有紛爭，更何況，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會有，自己不應該太多高看了這些人。

“自己去找管家領板子去，在背後議論主子們的不是，還各抒己見，你們可真的是太閑了？這樣的奴才，只怕是日後遲早會壞大事，留不得。”蘇小白知道對於這種人一點兒也不能寬容，否則日後受害的人只會是自己。

聽完蘇小白的話，幾個小丫鬟都是面色死灰，連求饒都忘卻要怎麽做，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好似一會兒即將面臨的是死刑，而非是被打發賣出去，然而像她們這類的丫鬟都是會有記錄的，牙婆子會告訴下家她們如何被發賣出來。

如此，再願意買她們的主子怕是會減少許多，想到那些曾經度過的暗無天日的時光，她們心裏當真是害怕得不行，仿佛是瞬間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麽，立即放聲求饒：“還請少夫人開恩，不要如此啊！”

“少夫人您就原諒奴婢們這一次吧，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

然而，身後的紛雜都不在蘇小白的耳中，她知道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則有三，人的這種慣性行為是真的很可怕，也太常見，她可不願意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賭這些人會不會在某一日將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送入那萬劫不覆之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就是這麽個道理吧。

似乎是想要與淩夜說些什麽，蘇小白突然朝身邊錦池問道：“少爺是在書房嗎？還是未歸？”

她知道錦池定然是會有替自己關註淩夜的動向，而且身為淩夜以前的身邊人，她對於淩夜的不少事兒都是無比熟悉，起碼是對於自己來說，都是要熟悉許多。

“少爺好似方才回府不久，此時應該是在書房的。”錦池略微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畢竟現在老爺和老夫人都回來了，少主某些時候還是得抽空去陪陪他們二位的，不能如以前那樣，只顧著自己和少夫人。

然而兩個人的感情依舊是如膠似漆，只要是閑暇下來的時光，兩個人都會待在一起，興許不會說太多話，但就這樣靜靜地佇立或者在抄手游廊裏漫步也是極好，對他們來說，能夠一直陪伴在對方身邊，風雨同舟，便是最好的相守。

“那咱們過去瞧瞧吧。”蘇小白提步朝書房的方向走去，帶著滿滿的心事，明日就是中秋了府中的布置和安排都已準備妥當，只是今日突然出了這麽件事兒，讓她興起了想要好生整頓一番府中下人的心思。

只不過，現在中秋在即，定然是不可能在這幾日辦的，只能延後了，但終歸還是要與淩夜商量一二的，即使這後院明面上來說是由自己來掌管了，可到底也是需要與他有些溝通，不然這到底還是有些不好。

“少夫人。”清風和冷言守在門口，遠遠便是瞧見了那個蓮步輕移的女子，卻不敢多看，即使蘇小白的臉蛋兒和身材都是會令男人神魂顛倒的那種，但他們還是畏懼自家主子的，若是被知道自己如此無禮，只怕是眼珠子都要被挖出來。

“嗯，你們少爺在裏面嗎？”蘇小白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她在看見這兩人的那一刻，便是知道淩夜定然是在其中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正在處理要事，若真的是在忙，她還是不便打擾的。

“無事，你直接進來吧。”淩夜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不大不小，不悲不喜，只是恰好可以讓蘇小白聽見的音量，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入內，蘇小白便是瞧見那個放下手中紙筆的男子就這樣靜靜地看向自己，目光所至，好似整個天地都只餘下了自己一人，這般專註，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明明，她前世經過了那麽多的情事，理不當如此才是。

卻是忘卻一件事，那便是心愛之人與不愛之人的相處是有區別的，即使是可以委身於人，卻無法將心兒托付，但與淩夜的相處，兩個人都是心與心的交流與碰撞，不存在什麽過分的利益關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的紐帶關系卻不再僅僅是因著單純的利益，而是有了真實的感情在其中，否則，這樣的兩個人，還真的是難以做到如今這樣的和睦相處。

“想我了？”淩夜盯著蘇小白絕美的臉蛋兒許久，卻是不見心上人有所動作，只得無奈開口，率先朝其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一點。

蘇小白從善如流地靠近，卻是並未如他所願地承認這個事實，而是將正事兒說出來：“今兒我才出垂花門，便是聽見了幾個灑掃外院的小丫鬟在嘴碎父親的事兒，被我杖責之後發賣出去了，因此我也是興起了想要重新肅整一下府內後院的心思，不知道你怎麽看？”

聞言，淩夜不置可否蘇小白的做法，他一眼便是瞧見了她手腕上的那上好羊脂白玉的鐲子，更是比誰都明白這個玉鐲所代表的含義，星眸微暖，緩緩開口：“這些事兒都是可以由你自己去決定的，現在你可是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了。”

明白淩夜這是知道了玉鐲的事兒，當即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現在父親還在，我便是接過了這玉鐲，成為這當家主母，會不會亂了輩分，不大好？”

倒是沒料到她是這樣一個骨子裏守舊的女子，不過這樣倒也是有著幾分可愛，想著在床上竭力滿足自己的樣子，淩夜的眸色漸深，喉結不自覺滾動，一剎那地精蟲上腦，讓跨坐在其腿上的蘇小白察覺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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