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你小看了蘇府了。”桃娘勾唇一笑，“蘇府的老爺是什麽人？想要應付淩家這種家族，可不得將慌編圓了，那有可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一查就查出來的？”

蘇小白楞住，這倒是她想差了。

“蘇府在給你做身份的時候，可是為了應付淩府上的兩只狐貍，怎麽可能輕輕松松被孫家一個小丫頭看出來？”桃娘見蘇小白不說話，也不著急，掂了一塊桃花糕吃。

半晌，看到蘇小白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下明了，“既然你已經明白，就早些回去吧，日後還是少回來的好。”

蘇小白又和桃娘寒暄了幾句，謝過桃娘，急匆匆就趕回了府上。

現在已經明確了方向，蘇小白趕緊聯系了林大哥，讓幫忙查找證據。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孫蕓蕓畢竟是商家的女兒，這件事做的很幹凈，再加上蘇小白娘親的墳墓比較偏僻，雖說每個跡象都在指向她，卻找不到明朗的證據。

林威也很遺憾，雖說他是總捕頭，只是這種模模糊糊的事情，他實在沒辦法幫蘇小白。

只能告訴蘇小白自己會繼續去尋找證據，便告辭了，他害怕看到蘇小白失望的眼神。

蘇小白連晚飯都沒有吃好，其實好有個辦法，那邊是擺脫淩夜去幫忙。

先不說淩夜本身就是孫蕓蕓的堂哥，查找孫蕓蕓的軌跡很容易，只他淩家少主的身份，想查一些東西就非常方便了。

可是，無論如何，淩夜和孫蕓蕓才是一家人啊，他會幫自己嗎？

左思右想，到了晚上去書房查賬的時候，她都走神了好幾次。

淩夜終於忍不住了。

“你今天怎麽回事？”淩夜板著臉，“只是幾天就受不住了？”

“不是……”蘇小白咬了咬唇，這可是關乎自己母親死後寧靜的事情啊，終究還是將事情說了。

蘇小白以為，淩夜就算不在乎，心情也會凝重一些，畢竟是關乎死人的事情，誰知道，淩夜一臉嘲諷。

“所以呢？證據呢？你想表達什麽？”

蘇小白目瞪口呆地看著淩夜，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發展。

“我，我想……”蘇小白突然覺得，說出請淩夜幫忙的話，十分難以啟齒。

“難道說，你還想讓我幫忙？”淩夜當然知道蘇小白要說什麽，神情變得更加鄙夷，只是其下深深掩藏的，卻是恨鐵不成鋼，“我憑什麽要幫你？幫你我有什麽好處？”

“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淩夜那一句幫你有什麽好處徹底激怒了蘇小白，在她看來，自己娘親死後都不得安寧，這種事情，怎麽能用交易來衡量呢？可是淩夜口口聲聲，似乎都離不開交易。

“對啊，我就是冷漠！”淩夜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厲，“再說，孫蕓蕓可是我堂妹，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我的夫人？呵，你可別忘了，你淩府少夫人的位置，到底是怎麽來的！”

蘇小白被淩夜的厲喝驚醒，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是她剛剛魔怔了。

淩夜和她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淩夜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自己剛才到底在說些什麽？

或許也是顧忌到蘇小白因為母親出事心情不好，淩夜倒沒有再說什麽了，只是甩袖轉折輪椅離開書桌，到了一旁書架看書。

蘇小白心中思緒雜亂，索性不再查賬，開始研起墨來。

一邊研墨，一邊在心中思考。

慢慢冷靜下來，蘇小白突然發現，淩夜根本就不會是那種為了維護親戚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他是真正的商人，母親早逝，父親終日忙碌，帶給他的是淡漠的親情，更何況讓他不喜的孫蕓蕓？

只是，他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表現呢？

越想，越覺得淩夜的氣惱，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或者說，是因為她惹到了他。

可是，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呢？

自己因為母親的事，思緒不寧，導致查賬出錯，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想到淩夜想要培養自己的事情，還有那一絲不茍的性子，蘇小白恍然大悟。

是了，淩夜首先警告自己的就是，在商業上，是不能輕易被外界感情所影響的，商業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自己首先在最基礎的地方就犯了錯，試想，若是日後自己真的著手處理商鋪的事情，那些商家為了錢，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光說自己剛才的狀態，恐怕！

蘇小白驚了一身冷汗，只是也冷靜了許多，先前那聰慧機敏的蘇小白也重新回來了。

接下來，淩夜之後的話是要說什麽呢？

他額外提到了孫蕓蕓和他的關系，乍一聽是在嘲諷自己，只是仔細想想……

孫蕓蕓是淩夜的堂妹，無論淩夜怎麽想，她身後就有淩家撐腰，她母親又是林家的小姐，林家可是寶積縣比較有名的書香世家，不容小覷，再說她本身又是孫家的嫡小姐，孫家也是一家不小的商戶，若非如此，還輪不到孫家家主娶一書香世家的貴女。

這麽算來，孫蕓蕓背後可是有三大靠山，自己又有什麽？

淩夜看上去是在看書，實際一直暗暗觀察著蘇小白的神情。

看到蘇小白平靜下來，而後臉上露出深思，再然後的憤慨，一直到最後的平靜，他知道，蘇小白想明白了。

“怎麽？現在還要去找證據嗎？”淩夜心中滿意，面上卻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必了。”蘇小白現在是真的平靜，既然自己沒有能力，那就暗中積蓄，這些，都攢著，總有要回來的時候，“剛才是我魔怔了，多謝少主提拔。”

“嗯。”淩夜點點頭，“你最近也學了不少東西，只是總在屋內是不行的，明日裏隨我去淩雲樓瞧瞧吧。”

“是！多謝少主！”蘇小白立刻有些激動，自己這段日子也學習了不少東西，只是終究沒有真的上手，眼看著有親自實踐的機會，怎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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