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淩雲樓是我淩家名下的產業，也是這寶積縣第一酒樓，其中菜品味道非凡，每日供應大量食客。”淩夜緩緩開口，“淩雲樓有幾個莊子專門為淩雲樓的原料供貨，只是今日，那幾個莊子陸續傳來消息，莊子上的蔬菜一夜枯萎，已經查過，是有人故意而為。”

“嘶！”蘇小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有誰敢和淩家過不去，竟然做的如此大手筆？”

“目前正在查，恐怕是附近縣的人做的。”淩夜眼神暗了暗，“而且，明日正是新一批原料供貨的時候，周圍幾個莊子，都是鎮上其他酒樓的供貨地，根本沒有多餘的原料，若是周圍的村落，恐怕也不夠，而且收起來十分麻煩，你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蘇小白陷入沈思，書房十分安靜，淩夜也不著急，緩緩喝了一口茶。

“依少主所言，少主的意思，應該也是在周圍的村落收貨？”蘇小白終於開口，十分謹慎。

可以說，這是淩夜對她的第一次考驗，如果答好了，蘇小白有預感，可能會帶給自己不同的生活。

“沒錯。”淩夜眼中露出一抹欣賞，一般的後院女子，光是聽自己說了這麽一大堆，恐怕早就暈暈乎乎了，怎麽還會像蘇小白一樣，抓出重點來？

其實他早就有了想法，只是不忿自家的莊子，竟然讓人動了手腳，直到最後關頭才發現。

“少主所言周圍村落原料不夠，未必如此。”蘇小白之前一直同母親在外生活，對於這些反而要比淩夜更了解，“少主應該知道，我之前一直同母親在外面生活，對於村落的生產情況也更清楚一點。雖說各家各戶以種糧食為主，但實際上，種菜的也不少，甚至每家每戶，各種菜類都有一些，積少成多，未必不夠淩雲樓一段日子的原料量。”

淩夜一楞，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原先打算從其他幾個縣丞調貨的，在他看來，周圍那些小村落，那些農民有多少吃得起菜的，最多各自種一點，怎麽可能有餘力賣出去呢？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經營的淩雲樓，不過也是一介酒樓，周圍村落的菜量加起來，未必不能讓淩雲樓撐過這一段時間。

“各家各戶種蔬菜，也差不多就是最近這段時日，也就是為了青黃交接之時能夠吃飽，少主甚至不用去用銀兩換，只消拿出糧倉裏的些許糧食，就夠了，各家各戶自然會用吃不飽的蔬菜換取糧食。”蘇小白侃侃道來，“至於買賣過程，其實也有簡單的方法。每個村落都有裏正和村長在，有這兩位權威人士在，直接將收購蔬菜的事情安排下去，少主的人只需提供糧食，在規定時間從裏正和村長那裏拿原料就夠了，這樣便不必挨家挨戶去收，況且，裏正和村長對於村子的了解更多，為了利益，說不定能帶來意外之喜。”

“你是說，給裏正和村長一定好處，比如收上來多少，他們就能額外得到多少獎勵，這樣，他們必然會盡心盡力，勸說村民……”淩夜雙眸亮的驚人，看著蘇小白的眼神，充滿欣賞。

蘇小白見淩夜一點就通，明白了接下來的步驟，便笑而不語，聽著淩夜的計劃。

“這倒是好主意。”淩夜笑了，“先前我的計劃大體倒是同你一樣不過經過你在細節上的補充，倒是讓我想到了之前不曾考慮的部分，你倒是有些聰明。”

“少主過獎了。”蘇小白微笑。

“如此，我便再考考你。”淩夜覺得，有些事情也許自己想到了方法，只是讓蘇小白說一說，不定能夠給自己打開另外的思路，“淩雲樓還有個問題，你也知道，雖說淩雲樓是寶積縣第一樓，有它的招牌，只是同時也帶來了些許弊端。許多人慕名前來，便只知道點些招牌彩色，實際上，淩雲樓還有十分龐大繁覆的其他菜品，這就無人品嘗，這豈不是浪費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少主可曾想過，讓小二將菜色都念出來？”蘇小白幾乎是沒有猶豫就問出了口，這是她前世曾經跟著某大戶人家的公子去郡裏某酒樓遇到過的。

“菜色繁多，小二光是念就要念上許久，再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麽等得起？”淩夜並沒有生氣，實際上，這個方法也是他一開始考慮過的，只是之後覺得不妥，便沒有實行。

“那麽，若是將菜品全部寫出來，糊到墻上呢？”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倒是蘇小白自己想出來的了，只是通過前面的想法，自然而然生成了後面的思路，“這樣，一進酒樓，人人都能知道都有什麽菜，而且，還可以將價格寫上去，這樣大家也能量力而行，不會出現吃完飯卻發現付不起賬的情況了。”

“我便是如此打算，可惜的是，淩雲樓不光有大戶人家的公子，淩雲樓也走低端路線，很多平民百姓時不時也會來，只是這裏頭，能識字的又有多少呢？”淩夜嘆氣，這也是自己的計劃始終沒有實行的原因之一。

“這倒是，若是，再將這些菜，配上畫呢？”蘇小白提出的這一創想，可謂是前無古人，作畫，那都是畫些美人或者山水之畫，哪裏有人想得到，畫飯菜呢？

淩夜楞住。

“不妨請一些畫師來，也不用水平多高，但是要讓人看著畫就覺得那菜十分美味，至於給畫師的報酬，不妨直接請畫師吃一頓飯。”蘇小白不斷完善著自己的想法，“讓廚師將所有菜都做出來，每個畫師負責幾盤，等到畫完了，這些菜便是畫師的酬勞，之後再少許給些銀兩，豈不美哉？”

幾乎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淩夜已經是用看著稀世人才的眼神看著蘇小白了。

一直生活在奢侈的環境中，明明總是在接觸清氣書畫這些東西，卻忘了，它們除了欣賞的功能，還可以用在商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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