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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甄心裏頓悟，房東不接電話也是正常事。
“沒事的拉，我去上課先，別多想啊。”她摸摸小如的頭發，在小胖墩香香的臉頰上親了個大大的親親後，拿起書包上學去了。
只留下身後的小如獨自念叨。
明天就是期中考試了，但凡是稍大的考試，學校必定要另外安排課室，再將全部的學生編號打亂，重新排課室。
對於這點，錢甄甄也是非常喜歡的，她很討厭作弊，在自己班上考試的時候，班上總會有人莫名其面的拜托自己作弊，推托拒絕實在是麻煩。
“保佑我明天一定要跟翔翔一個班，”波妞叨念了一個晚上，甚至還說出為什麽大魔王沒有座位編號買，這種荒唐的念頭。
天氣良心，錢甄甄自問手還沒伸的這麽長，她可不是萬能的。
“哎，學校這種規定實在是抓心，”波妞吐槽。
考試的座位課室安排，學校每次都是在前一天晚上晚自習才公布，聽說這樣是為了避免抄襲。
是以，他們現在還沒看到考試安排表。
但錢甄甄倒是覺得這種安排貼心，看完了座位分布後，外宿生的她就可以回去，可以躲避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考試座位安排表格已經貼在公布欄，同學們自行了解，註意要提前找到自己的課室，千萬不要出現要考試了，還沒找到課室的事情啊，丟咋們班的臉！”
被萬眾矚目的座位分布表終於都來了，老班拿著表哥，依舊像往常一樣，在上面喋喋不休。
下面的波妞暗暗在吐槽：那就不要次次臨考試才來公布課室座位呀。
波妞一看座位安排就撇嘴。
跟翔翔不是同一個課室哎。
“你在哪個考場？”錢甄甄問道。
“咱們班，”波妞揮了揮手裏的剛拍下來的表格，羨慕道：“翔翔跟你一個考場哎。”
“嗯”
錢甄甄漫不經心應道，其實跟誰一個考場不重要，只要不跟秦京一個考場就好。
秦京是個典型的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人醜人品差，欺善怕惡，每次遇到錢甄甄都要捉弄她一番，雖然錢甄甄每次都化解，但是對於他也是十分厭煩的。
“我先走了，”隨手拍了考場安排，錢甄甄就收拾好書包要走，晚自習有三節課，出於安全考量，走讀生一般只要求上兩節課，最後一節課可上可不上。
錢甄甄一向都是上三節課才走的，但是為了躲避考試作弊這種無語請求，也只好先回家。
等她回到家後，看到考場安排時，心裏小小的fffff了一番。
這個秦京還真的跟她分到一個考場了，就在她斜對面，她細細地看了座位表，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做點什麽。
這個秦京好色，班上幾乎全部女生都表白了個遍，而且班上還真的是有人跟他談過，這次期中考試中，坐在她前方的筱雨就是其中之一。
而筱雨看上秦京的理由也是十分搞笑，因著兩個字“集郵”，在錢甄甄看來，他們倆也是蠻配的，一個下流好色，一個惡毒心機婊。
波妞生性率直，常常為喜歡的人應援，很多人都看不慣，而這筱雨也是之一，而且背後還做了許多小動作。
正好一次過，收拾你們小兩口。
她打開了微博私信，前段時間有張私信圖片現在倒是可以用用。
筱雨上個月足足有半個月沒來，對外是說生病了，其實是在挽回她的社會人男朋友，那張圖片就是筱雨自己拍的割腕照，以此挽留男友。
那張割腕照，雖然錢甄甄十分懷疑真偽，哪有人割腕還特地畫好妝容徑直地看著鏡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且傷口也未免太小了點。
雖然十分懷疑，但是錢甄甄還是幫她p了下，發了出去。
#癡情小雨滴，為愛瘋狂，前任到底哪裏好？#
錢甄甄發了微博，特地將筱雨的臉做了模糊處理，但是認識筱雨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還特地發多了一張小豬豬打領帶的照片，正是秦京的微信頭像，這下怕是秦京怕也是要忙碌一段時間。
搞定，睡覺。
☆、考場風波（上）
考試當天，錢甄甄神清氣爽，起了個大早，衣服書包整理的整整齊齊，特地紮了個馬尾，用手將劉海卷了卷，看起來蓬蓬的，有點可愛。
隨後吃了個豪華早餐，十分有儀式感的輕裝上陣，準備考試。
她特別不喜歡臨時抱佛腳，也怕臨時抱佛腳打亂了腦袋裏的知識架構，一般考試當天，她都是帶兩三只黑色簽字筆，帶本草稿本就上陣。
學校大考不強制要求早讀，九點鐘開考，錢甄甄八點四十準時到達教室，跟坐在第一排同班的同學打了招呼，就著手找自己的座位。
巧的是，陸莊然做她後頭，在學校他們可沒什麽交集，錢甄甄掃了他一眼就坐下了，假裝沒聽到後頭陸莊然嗤的一聲。
裝模作樣，陸莊然心裏鄙夷，似乎忘記了論裝模作樣，他們兩人可是半斤跟八兩。
平時她總是放下頭發，遮住了臉，今天難得紮了頭發，一改平時柔柔弱弱的病秧子形象，側臉線條非常流暢，鼻翼秀氣，下巴微微擡起，倒是有幾分英氣。
陸莊然第一次見她紮頭發，頭發柔順烏黑，看起來十分滑，這樣想著，手卻先伸了出去。
烏黑的秀發纏在食指，有點纏繞的感覺，弄到他的指腹，癢癢的。
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騷動，前面的人兒，忽而甩了頭，不算長的頭發掃過他靠的十分近的面龐。
他來不及的側身，鼻尖就飄過一陣讓他心顫的香味，有點香，還有點特別，不敢再繼續撥弄，他怔了怔神，強迫視線離開那纖長瑩白的脖子，小巧帶了耳墜的耳朵。
陸莊然將視線轉向外邊窗外的風景，明明已經是深秋了，樹葉開始轉黃，但是他卻覺得一片生機，心裏湧出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覺。
在開考前五分鐘，老師終於來了，而秦京跟筱雨，作為當今校園最爆的新聞男女主，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臨近發卷才來。
兩人一來到，就引起了教室的騷動。
“這個就是小雨滴？”
“是啊，看不出來吧。”
“倒是看不出是個癡情種！”
“放屁的癡情種，當年搶老娘男朋友的時候，那騷樣，發那照片簡直是不堪入目。”
“啊，這...”
前頭兩個妹子，一點都不避諱，小聲嘀咕著，一直聊到老師發完卷，站在講臺上，輕咳警告才收了口。
因著這兩妹子，錢甄甄微博私信一下子多了十幾條，紛紛都是要爆這筱雨的料。
同樣作為旁觀者，聽完全場爆料的錢甄甄當然也懶得點開私信，試卷一發下來，她就匆匆忙忙寫了起來，早醉早嘔，早完早走。
這邊錢甄甄認認真真的寫試卷，後頭的陸莊然卻分了神，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雖然身為八卦博主，但是她大部分放出來些茶餘飯後的八卦，再進一步的也不過爆料些戀愛的雞皮小事，像昨晚這種上升到割腕，甚至連當事人照片都放出來的做法，一點都不像錢甄甄。
他完全猜不到她的動機。
照理而言，這種予己無利又敏感的事情，她錢甄甄是肯定不會做的。
“咳咳…”恰巧巡到他旁邊的巡考老師輕聲咳嗽，陸莊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盯著前面的腦袋，半個小時都沒做題。
巡考老師看到陸莊然驚醒後，十分欣慰的走開了，現在的學生呀，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什麽，還好自己提醒了。
帶著拯救了一個學生的自豪感，巡考老師走開了。
而秦京此時心裏十分厭煩，不僅僅是因為考三天的試，還是昨晚的微博，筱雨為了自己自殺，不可能吧？
只是微博上寫的清清楚楚，那張照片上的日期水印，也讓他非常在意，那天的筱雨依舊沒有來學校，他晚上逃課的時候碰到她，那時他們已經分手一個月了，筱雨那天穿的十分漂亮，只是神情看起來非常不開心。
抱著對前任的關懷，他就叫上筱雨去網吧了，甚至在網吧的廁所裏，筱雨還拉著自己來了一發，一邊幹事，一邊哭，嘴裏還叫著啥不甘心，聲音大到外邊的人都聽到，迫於無奈，他只好拉著她開了間房。
開頭筱雨還十分熱情，一直纏著他，只是第二天早上睡醒了就不見人了，後來筱雨有一段時間沒來學校，兩人也就沒有再聯系。
秦京怎麽也沒想到那天晚上她居然跑去自殺了。
這傻姑娘啊。
對於筱雨，秦京是有點膩了，那晚幹完事後，跟她說了忘了今晚的事，就睡了過去。
但她也不至於自殺呀，這得多疼。
心裏有絲絲對紅顏的內疚與心疼，秦京躲避著巡考老師，一邊悄悄地伸手往隔了一條走廊的筱雨探去。
軟軟的，有點熟悉，秦京順著自己的手看去，他平時就不怎麽老實的手，現在更是不客氣的一把就摸向熟悉的胸前，嚇得筱雨差點驚叫。
筱雨心裏頭像吃了個黃蓮般苦，之前就聽了某個三八的話，傻傻地跑去集郵秦京，想到他一顫一顫的肥肉，她就有點反胃，這種貨色，自己當初是怎麽咽下去的。
又想起昨晚微博的事情，回憶連割腕都挽留不回來的負心漢，氣的她一個手刀下去，劈開了秦京下流的肥手。
筱雨動作有點大，一下子被巡考老師盯住了，她不敢造次，只盼望著趕緊結束考試。
而一旁的秦京確是沒有收手，見老師盯得緊，他撕下了草稿本上的紙，寫了幾張，揉成一團，往筱雨拋去。
兩人明明就在旁邊，可那秦京像瞎了眼一樣，扔個紙條都不準，都好幾團還砸到了陸莊然的腳邊。
陸莊然一個好奇，揉開了紙條，看見什麽一夜夫妻，什麽愛情後，惡心的趕緊將紙條塞進抽屜了，塞完後，雙手往褲子裏擦了好幾遍，仿佛先前碰到什麽汙穢東西一般。
見紙條也沒用，秦京想著想著，做題也不專心，眼神老往筱雨身上瞟去。引得巡場老師連連直視。後來幹脆站在秦京身邊，他這才老實下來。
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可以交試卷了，錢甄甄已經檢查了兩遍，於是跑上去交了試卷，回來收拾文具的時候，不小心瞄到陸莊然作文才寫了一半。
他的速度這麽慢的嘛。
陸莊然也感受到了來自前方的詫異，只是他下意識的將這種轉變為她的嘲笑，臉上一紅，恨不得馬上跑上去交卷。
而事實上陸同學也行動了，繼錢甄甄第一個交卷後而交卷的第二個同學，他交卷的時候，馬天翔還特地看了他兩眼。
語文是陸莊然較弱的科目，這會兒，他怎麽這麽快交卷。
陸莊然自己也不知道被什麽迷了心神，見錢甄甄那種眼神看他，他就立馬快馬加鞭，匆匆忙忙寫完了作文，追了上去。
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幹嘛要追過去。
“有事？”走到一半路程的錢甄甄看著這個明顯是跑過來氣喘，但又拼命壓下去氣喘，假裝鎮定的陸莊然，狐疑道。
“咳咳…”自以為悄悄地平覆了氣息的陸莊然，假裝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剛剛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錢甄甄一點都不知道他在講什麽，她疑惑：“究竟是什麽事情？”
鬼知道什麽意思，陸莊然心裏懊悔非常，不知道接什麽話，隨手擦掉額頭的汗，隨口就說：“你昨晚幹嘛要發那種東西啊？”
哦，那個，錢甄甄下意識地在腦海裏想了一圈，這個秦京還是筱雨跟陸莊然是朋友？
想了一圈，想不出所以然，錢甄甄詢問道：“你朋友？”
他搖了搖頭，急急忙忙胡謅幾句：“就是覺得，你...居然會做這種不利己又不得利的事情”
“嗯？”錢甄甄疑惑，卻又覺得有點搞笑，擡頭看了看高自己一截的男生，他有幾顆汗珠還沒來得及擦掉，在陽光下有點刺眼。
她隨後十分嚴肅：“也不是不利已，”接著頓了頓，笑道：“我跟他倆，有私人恩怨”
☆、考場風波（下）
終於到了考試的最後一門課，考完這科，明天就是周末啦，同學們都非常興奮。
但是秦京同學就十分苦惱了。
筱雨那妞不理他，他都已經連續發了三天微信給她了，電話都打了不少，她楞是不理自己。
這也就罷了，還有那迫在眉睫的考試。
前面的幾科考試，他都沒怎麽認真考，之前還跟爺爺誇下了海口，要進年級前一百名，軍人出身的爺爺大喜，還讓他寫了什麽鬼軍令狀，考不到就取消一年的零用錢。
之前幾門考試，屁都沒寫幾個，肯定是死定了，想到了嚴肅的爺爺，還有那紅花花的，馬上就要長翅膀飛走的毛爺爺，秦京使勁晃了晃腦袋。
不行！
最後一門課絕對要考好。
“甄甄，”離開考還有15分鐘，本應該在本班考試的波妞風一般地跑過來，趴在窗戶上朝錢甄甄說道：“考完後，我在校門口等你哈。”說完就一陣風地跑走了。
錢甄甄失笑，繼續凝神休息，秦京卻忽然像打了雞血似得，我滴乖乖，他這幾天都忙得快忘了有錢甄甄這號人了。
在秦京看來，女生分為四種，有錢跟沒錢的，長得好看跟醜的，而他最喜歡就是錢甄甄這種長得好看卻偏偏沒錢的，隨隨便便一哄就可以上。
雖然至今也沒成功壓倒過錢甄甄，甚至連她一片衣角都沒壓過，但是愚蠢的秦京早就自覺將錢甄甄分到那類人中。
“哎，甄甄，好巧呀，咱倆坐的真近，”秦京裂開大嘴傻笑套近乎。
長得醜連聲音都特別難聽，錢甄甄眉頭微蹙，裝作沒聽到，依舊閉目養神。
“甄甄！”耳邊秦京下流又油膩的聲音還在響起，她聽了直起雞皮。
“我的好甄甄，等下給哥哥扔個紙條唄！”秦京大屁股一挪，將凳子挪到了錢甄甄隔壁，跟她並排坐，隨後腳一撩，將她的桌子勾起，嚇了她一跳。
正準備充當英雄的秦京張開了雙手，等著錢甄甄投懷送抱，可沒料到錢甄甄寧願往後仰去，也不肯拉身旁的自己。
“幹嘛？”似乎是被前面的鬧劇所驚擾，陸莊然不悅的開口，看都沒看往後仰來，不小心碰倒自己水杯的錢甄甄，直看著秦京，指責意味明顯。
陸莊然視線像箭一樣犀利地飛向秦京，不悅說道：“看不懂座位表？”
接觸到陸莊然犀利視線的秦京內心不自覺的發了個顫，在聽到陸莊然那句話時，臉上的肥肉更是顫了一顫。
陸莊然說的話倒不算惡毒，只是從他口裏說出來就讓人十分驚訝，這個人是翩翩公子陸莊然？
秦京雖然平時跟陸莊然沒什麽交集，但是之前也一起打過一場球，吃過宵夜，他們倆關系秦京自認為還可以。
雖然說不上很好，但是他也沒得罪他吧？
“陸莊然你...”
“是看不懂吧！”陸莊然扶正倒下的水杯，虛扶了錢甄甄一下，手飛快的縮回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秦京。
秦京尷尬又愕然，恰巧監考老師來了，打斷了兩人四目相視尷尬的局面，秦京灰灰然的跑回自己的桌子。
最後一科是英語，是錢甄甄最拿手的功課，150分的題，正常情況下拿140以上，但是這次錢甄甄就有點不敢保證了。
從聽力開始秦京就一直在悄悄的踢她桌子，錢甄甄不為所動，到後來就開始明目張膽的扔紙條，碰巧這位巡考老師又是不認真監考的小年輕，發下試卷，就明目張膽地拿起手機玩，半天都不下來巡視。
秦京可就爽爆了，他剛開始還正正經經的坐著，等機會抄試卷，可沒想到老師一發完試卷，就不管了，這難道是上天給機會他抄試卷。
“餵，餵...”為了不辜負上天的眷顧，秦京脖子伸的越來越長，一直催促著錢甄甄把手拿開。
錢甄甄真的煩透了，她暗暗的下了決心，回去定要收集這個秦京的黑材料，放在微博上，讓大家茶餘飯後有八卦拌飯。
“給我！”趁著老師沈醉在手機裏，秦京居然明目張膽的跑過來，試圖想搶走她的試卷。
錢甄甄嚇了一大跳，啪的一聲，扯回了自己的試卷，只是這聲音太大了，把臺上老師都驚動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各位同學抓緊答題！”老師掃了一眼後，見表面上課室秩序還是維持的好好的，接著清了嗓子，眼球繼續黏回手機上。
見此錢甄甄心裏暗暗叫了聲不好，屋漏偏逢連夜雨，都這樣了，監考老師還不下來巡。
“錢甄甄，給我抄一下！”見著老師不管事，秦京也愈發大膽，大屁股挪著凳子，整個人都出了半邊過道。
就在錢甄甄咬著牙，暗暗想法子時，她身後一聲響，在教室炸開了鍋。
“報告！”
安靜的教室，陸莊然的這聲報告顯得特別響亮，臺上老師不悅地挑眉，走過去。
抱著不影響其他同學的原則，老師打算悄悄的過去，看看這位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同學，究竟有什麽事。
“老師，我懷疑有人抄襲，一直在扔紙條，我這都有兩個”，不打算私下解決的陸莊然在監考老師走到半道上，拿著紙團就大聲說了起來。
荔城高中對於抄襲是零容忍態度，大考抄襲被抓到一次記一個大過，監考老師被陸莊然說的也嚴肅了起來。
“怎麽回事？”監考老師折回講臺，十分嚴肅地，在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將整個班的動態收之於眼。
“我也不知道，”陸莊然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前邊縮成一團，像個蔫黃瓜的秦京，心中滿是鄙夷地道：“做題做到一半，紙團像下雨一樣，我這都兩個了。”陸莊然一臉正色的將紙團拿出來。
“我看看，”監考老師邊說著就要過去拿，心裏暗忖，先把事情壓下來，先考完試再說。
可陸莊然卻不打算給他小事化了，清了清喉嚨故意大聲地，字正腔圓的念起來。
“不知道呀，裏面說的都是什麽小雨，小雨一點點的滴落我心，懷念那個難忘的夜晚，要麽就是什麽傻姑娘，愛我就告訴我，哥哥疼你。”
陸莊然一念完整個班就炸了，全班爆笑，這些紙條一聽就是秦京寫給筱雨的。
腥味情話最是要命呀。
而此時作為作者的秦京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隔了一個過道的筱雨更是目露兇光，恨不得把秦京拆骨煎皮。
“閉嘴，全部給我閉嘴！”自己監考的班亂七八糟的，監考老師臉上掛不住了，情緒有點失控，使勁朝著前方用力揮手：“笑什麽笑，趕緊做題。”
監考老師三步並作兩步走，匆匆忙忙拿走了那兩團紙條，很不友好的朝一臉看戲的陸莊然訓斥：“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做題。”
陸莊然嘴角輕牽，笑著看了一眼裝死的秦京，隨後掃過前面背挺得直直的，坐的十分端正的人。
這會兒，有人又在假裝正經。
陸莊然這會兒想著，內心冒了個壞泡，長腿伸向前，看準，用力地踹了錢甄甄的凳腿。
等錢甄甄一臉茫然地回過頭時，他又裝作一個認認真真寫試卷卻被她打擾的好學生，連瞪了她好幾眼。
看什麽看。
陸莊然傲嬌臉。
☆、刷我滴卡
周末一晃即過，度過了愉快的兩天，就要回學校受死了。
荔城高中的效率非常高，周五考完期中考試，到了周日晚上的晚自習，就已經在分發各科的試卷了，輪班的各科老師，都開始在講試題了。
而排名什麽的，早就已經排好，貼在各個班上了。
錢甄甄毫無疑問，也上了前十，只是到底還是被秦京影響到了，往常都上140的英語，這次才考了138，而這次的前十，也是剛好排在了第十位。
幸好沒有影響到獎學金。
只是這次令錢甄甄十分意外的是，陸莊然居然考了第一，他往常也考前十，但是在錢甄甄的記憶裏，考第一的陸莊然還是第一次。
不過說來，陸莊然不過也才轉學來三個月，月考也不過考了兩次，也說不上啥頻率的。
不過那人的確是有點本事。
錢甄甄望向2班方向，沈思。
“不愧是我們家翔翔，成績太好了吧！”波妞抱著年級排名，把馬天翔的各科成績單剪了下來，抱在懷裏，就差流幾滴口水了。
錢甄甄看向波妞的成績單，足足少了馬天翔兩百分，她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也要向馬天翔看齊，爭取跟他出現在同一頁紙上？”
“什麽呀，你以為江直樹跟袁湘琴哦。”波妞不以為然，擺擺手道：“我們家只要有一個聰明人就夠了。”
“哪個江直樹，袁湘琴？”以為是哪兩個年級黑馬，錢甄甄一目十行地掃了眼牌行榜，也沒看見這兩個名字。
“天吶！”波妞扶額，十分無奈狀：“我就知道，你是沒看過電視劇的人，不過我成績也不用太好啦，反正我最後也要去藝考。”
藝考
荔城高中也有2個藝考班，不過由於是去年剛設的原因，高考成績並不是十分理想，所以比較少人去讀。
像波妞這種跳脫天馬行空的少女，其實靠藝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錢甄甄想著，掏出了手機。
給陸莊然發了微信。
陸莊然收到錢甄甄微信讓他出來一趟時，他還挺驚訝的，特別是地點還要是在班級走廊。
錢甄甄在學校一向秉承著埋頭低調賺大錢的原則，對於吸人眼球的他十分嫌棄，一般見到面都當做不認識。
陸莊然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副神采飛揚的臉，她舉起手，正想跟他打招呼。
陡然，肩膀一沈，陸莊然身旁多了一個人，這人還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
“牛逼啊，狗陸！”一身汗味，明顯是剛打完球的張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大大咧咧的抱著他的肩膀說道：“期中考試居然給老子考了個第一！”
撲面而來的汗味，陸莊然十分嫌棄地推開他，可張皓天天鍛煉也不是白的，抱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放手。
“有病！”陸莊然白了他一樣，一臉的不高興。
“陸莊然，你他媽終於爆粗了，不裝了啊，哈哈哈…”張皓十分豪邁地，終於放開了他，用力拍他肩膀說道：“趕緊叫上老馬，咱哥三去嗨一下，慶祝你考第一。”
“不去！”想也沒想，陸莊然脫口而出。
“哎，你他媽的，白眼狼，第二節課都下課，可以走啦。”張皓邊說著，掏出電話，不知道跟誰通電話。
“好，哥，哎哎哎，咱十分鐘就下來，大雄師兄你先過去開房，”張皓通話完，朝聞聲而來的馬天翔，示意道：“走，去喝點，大雄師兄組了個局呢。”
馬天翔正有氣沒地方出呢，一拍即合，連著張皓，一人架一邊，將陸莊然押走。
陸莊然氣的要死，還沒來得及朝她遞個眼神，於是狠狠地朝旁邊兩人，一人踩了一腳。
“翔翔連郁悶都好帥，”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波妞，雙手撐在護欄上，犯著花癡，隨後她眼睛狡黠地閃了閃，說道：“甄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波妞的心思全寫在臉上，錢甄甄想也不想，拒絕。
“哎，酒精，黑夜，這是個多麽容易增進感情的夜晚呀！”被拒絕的波妞也不灰心，隨後似乎是想起什麽地向錢甄甄求證：“那個男的口中的大雄師兄不會是鐘熋吧，聽說他為人小氣又愛裝，翔翔跟這種人一起玩，我有點不放心。”
鐘熋？
錢甄甄腦袋飛速地轉了一圈，鐘熋，人稱大雄，是高三年級學生，家境殷實，但是為人是極度小氣，常常占人便宜，聽說自己的生日par都不願意買單。
“人家還不認識你呢，倒是給人家管起了家，”錢甄甄沒有接話，岔開了話題，調侃波妞。
“這還不是早晚的事嘛。”波妞笑了，神采飛揚。
錢甄甄這邊就想了會兒，打開了理財軟件，在數字鍵盤上摁了摁，輸入了指紋。
那邊的蒲pub倒是一如既往，燈紅酒綠，陸莊然三人很快地，便來到了往常的房間。
“莊然來了啊！”看樣子喝了不少的大雄師兄，躺在沙發上，一個招手，示意陸莊然過去。
陸莊然瞥了一眼，當做沒看見，往角落裏一坐，靜靜地看著身旁的馬天翔喝酒。
今晚的馬天翔有情況，黃湯一杯接一杯地下肚，一句話也不出，往常戴的金絲眼鏡早就摘下，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陰郁的嚇人。
“狗翔，你他媽幹屌，老子剛點的酒。你喝完了？”一旁嘰嘰歪歪的張皓，拿著空酒瓶跟瞪著馬天翔
“哇…”
“酷”
門口傳來一陣喧囂，兩位適應生托著一瓶冒著煙火的酒進來，大雄聞聲將酒抱起，一陣口哨聲起。
“今天啊，咱們莊然，考了個第一，”看起來明明是醉了，但是步伐卻十分穩的大雄師兄舉起那兩瓶酒，一個相碰大聲吼：“咱們的神童，才來三個月就考第一了，老子三年了還沒考進前一半。”
“得了吧，就你那□□腦子，考進一千名算不錯了。”張皓似乎也有點醉意，嘴巴也沒停過。
陸莊然不好這種場面，朝大雄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看著那兩瓶冒著煙火的酒，眼神放空。
這種嘩眾取寵的東西，雖有些反感，但是陸莊然也象征性地喝了兩杯。
“狗日哦，喝這兩口水，”張皓可不放過陸莊然，他一把抓起了一支酒，鬧著要陸莊然吹了。
“給哥趕緊的。”張皓一個大掌像陸莊然拍去，陸莊然此時剛好來了微信，張皓卻不管，一把將陸莊然手機搶過去，不讓他看，在那耍著酒瘋：“吹、吹了”
“吹了、吹了….”
身後看熱鬧不顯事發的人在起哄著，陸莊然沒法，接過酒瓶，喝完。
“好，好哥們，這才是大老爺們，”張皓拳頭碰了碰他的肩膀，又去鬧別人。
陸莊然黃湯下肚，胃裏像燒起來般，匆匆忙忙吃了點東西，微醺地躺在沙發上，有些犯困，眼皮耷拉著，竟是睡了過去。
“哈哈哈哈，弱雞陸莊然就喝倒了，”張皓嘲笑躺屍的陸莊然，轉眼又找人拼酒。
“嘿嘿嘿，大雄師兄，你可別躲，”張皓拿著一瓶酒搖搖晃晃地擠過去，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啊，但你肯定沒醉，來，喝…”
...
陸莊然這一睡，睡了將近三個小時，不知道枕了誰的大腿，一股子汗味，他嫌棄地推開，身上還掛著幾個胳膊，有的還環住了他的腰身，他看都沒看，一把全部推掉。
陸莊然整理了衣服，往周圍扒拉幾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他一身的酒氣，腦袋疼的厲害，周圍醉屍環繞。
陸莊然繞過了幾個人，找到了馬天翔，拍醒了他，扶起他就要往外走。
“兔崽子...別走,給老子喝…喝。”一旁的張皓忽然詐屍，抓住了陸莊然的腳，不讓其走。
陸莊然本來就有氣，看到張皓，狠踢了他兩腳，見他松開手，才彎下身來，扶起他，一同往外走。
張皓一路罵罵咧咧，腳不安分地亂動，所到之處，都將人蹬醒了，是以，以陸莊然為首，後面跟著一堆剛醒的醉貓。
“結賬！”陸莊然將手上的兩人扔在沙發上，一如以往地拿起卡給前臺小姐。
“別！”不知道是醉是醒的大雄師兄，一把搶了陸莊然的卡，豪邁說道：“哪有總是讓你結賬的道理，”隨後將陸莊然的卡放在桌上，再去翻自己的卡。
“哎，我的錢包呢，大路.…”大雄師兄慢動作地找遍了全身，側過身來，裝模作樣，往身後的小夥伴小跑了幾步。
陸莊然懶得搭理他，正想拿起桌上的卡，遞給前臺小姐。
可電光火石間，陸莊然忽然想起了...
“先生？先生？”前臺小姐禮貌地煥陸莊然，示意他放開卡。
“哦，稍等。”陸莊然故作鎮定，手收了回來，黑色的卡孤零零的留在了桌面。
陸莊然朝馬天翔兩人方向望去，見兩人東倒西歪的躺在一旁，根本毫無意識。
“咋啦，陸莊然？”身旁一個看了許久，連陸莊然都叫不出名字的人嗤笑了幾聲說：“微博上，說的都是真的，你破產了！”
“怪不得這麽久沒見你出來過，哈哈哈，我來吧。”大路笑了幾聲，就要拿著卡過來，可大路一到半路就被大雄截住了。
“去你□□的。”大雄師兄有點怒道：“你嘴巴放幹凈點，朝陽路那棟別墅是誰的，你不曉得，還破產。”
“放狗屁，莊然別理他，喝醉了都。”大雄師兄賠著笑，一旁的陸莊然卻頓悟了起來。
張皓說，大雄師兄組了個局
大雄為他組了個局...
陸莊然一個利眼朝大雄望去，只見大雄身體似是不勝酒力地搭在前臺上，可看著他的眼神卻格外的發亮,似笑非笑，顯然是沒有醉。
陸莊然心裏暗暗發笑，他單薄的校服貼在了出滿汗的後背上，在酒吧的空調下賣力地吹冷氣下，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了，先生，這是小票。”
前臺妹子適時打破了眼前的膠著，她自做主的拿起了剛剛陸莊然遺留在桌上的卡，快遞地刷好。
想來這個常常來結賬的同學，也不在意多結賬一次，前臺妹子如是想到，隨後她將黑卡遞到陸莊然面前。
“哈哈哈哈哈……”大雄師兄訕笑了幾聲，內心有點小小的失望，他說道：“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說完裝作瀟灑地離開。
陸莊然在原地呆了幾分鐘，也抓起了兩個醉貓離去。
剛出酒吧門，一陣帶了些涼意，卻不如裏面冷冽涼氣的風吹來，吹走了陸莊然全身的燥。
他走了幾步，隨後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將兩人隨便往地上一扔，拿起了手機，看之前還沒來得及看的微信。
錢甄甄之前給他發了微信。
她說。
先讓你預支薪水好了。
☆、哦，聖誕晚會
今天是波妞寫情書的第五天，整個班，不，應該說整個年級的人都知道波妞最近的心頭好是2班的馬天翔。
波妞其實也算是半個風頭人物，不為別的，就說她獨特的追人技巧。
有次她迷戀上高一的師弟，師弟是那種喜歡無事生非，打架的不良少年，她為了引起他的註意，硬是打敗了師弟三回，最後使那個叛逆的師弟改邪歸正，聽說師弟上次期中考試，還考進了年紀前五十。
不過，當然波妞最後也沒有得手，聽聞師弟是喜歡溫柔的女生。
所以這次波妞一早就制定好計劃，做個文藝女青年，默默的追求馬天翔。
盡管這種默默方式在錢甄甄看來並不低調。
馬天翔是第一次收到情書，往常跟陸莊然走在一塊，好像存在感都低一點，更何況現在已經很少人寫情書，但是她的情書...
馬天翔帶著涼意的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不自覺挽起。
【子曰：三思而後行
1...2...3...
我喜歡你】
“去打球？”陸莊然猛的紮頭過來說道。
馬天翔一邊掃過陸莊然的臉，一邊不慌不忙地將手上粉紅色的書信折好。
被錢甄甄八卦氣息浸染過的陸莊然一下子就聞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立馬調戲他：“我看看？”
馬天翔拒絕。
而隔了一墻之隔的波妞，此時正對著雜志上的美男眼裏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這個世界上的美男實在太多了，”波妞擦嘴。
“比起你們家的馬天翔如何？”錢甄甄打趣。
“那自然是我們翔翔接地氣，”波妞一臉正經的說，最起碼，可以看得見，摸得到，吃得著。
“下節課跟2班一起上體育，”波妞撞了旁邊的人肩膀，偷笑道：“我們去2班混混？”
“咳咳，不行，我身體不舒服。”錢甄甄口頭打趣道，假裝不舒服。
“放屁，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身體好了很多。”
確實，因著陸莊然的加入，工作量少了很多，裝病也少了。
拿她沒辦法，錢甄甄笑著點頭。
雖然兩個班一起上體育，但是想要混到2班去也真的不易。
不，是根本不可能！
兩個班排隊整理的時候，都是分開的，波妞也還沒厚臉皮到硬要塞進2班。
只是等到自由活動時，波妞才一支箭的飛過去，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馬天翔面前。
“馬天翔，你幹嘛不通過我的微信？”沒有一點嬌羞，相反十分淡定的波妞，把馬天翔給堵了。
“沒看手機！”
“那今天要通過我哦！”波妞拽了他的衣服，十分理直氣壯。
“嗯！”
“真好，”波妞笑著點頭，本想摸摸他的頭，但因著身高，手半路拐了彎，拍了拍他的僵硬的背。
旁邊的陸莊然內心卻暗暗地詫異，他認識傲嬌麻煩的馬天翔這麽多年了，沒見過他這麽好說話，陸莊然看向傻傻在一旁小的波妞，心裏不禁腹議。
每個月底的最後一天，都是陸莊然跟錢甄甄分莊的日子。
而今晚，正是陸莊然第一次分莊。
因為嫌棄錢甄甄家裏太窄轉不過身來，他們特地去了陸莊然的家，那棟傳說中值8位數的，帶花園的別墅。
錢甄甄第一次來陸莊然家，十分有興致的參觀了一番。
別墅確實是很大，花園也不錯，也有假山跟噴泉，設計感也是一流，只是有點奇奇怪怪的感覺。
錢甄甄思索了半天，終於明白問題出在那裏，她狐疑道：“你家怎麽沒人？”家人不在這邊住，仆人怎麽也沒一個？
花園裏的落葉沒人清理，噴泉的水很渾濁了，也沒更換，看起來就像一顆明珠蒙塵。
“仆人調走了，”陸莊然輸入了密碼，隨意說道：“只留下秋姨，她一個星期來一次。”
一個星期來一次，僅僅是打掃基本的生活區，補充下生活用品而已，那個女人，一向做事都這麽絕。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錢甄甄也沒有繼續追問，跟著他進去了那大的離譜的別墅主棟。
錢甄甄進去後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寫作業了，之前接了個急單，以至於她的數學作業落了好幾天，她今天得補完作業。
所以，算利潤這種小事，就自然地落在陸莊然身上。
淘寶店是無本生意，受眾群體經濟實力又強，每個月的利潤自然不低
是以，當利潤算出來後，陸莊然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大一樣。
“哎，橢圓的面積公式是什麽來著？”錢甄甄咬筆問他。
錢甄甄的數學沒陸莊然好，陸莊然的英語沒錢甄甄好，本來剛好一起做功課可以互補，但是明面上怎麽看都走不到一起的人，當然不會一起做功課。
但是私地下錢甄甄很喜歡問他功課，不得不承認，他的思維比自己好，想的東西也比較周全，功課做起來會更快更好。
陸莊然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剛剛心底剛冒出的一點情緒瞬間被壓下去。
隨手在筆上寫上公式，陸莊然順手也將這個月的各項營業收入寫上，遞給她。
“嗯，不錯！”
鼻梁上架著眼鏡的錢老板對於這次的業績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並十分欣慰的拍了拍陸小二的肩膀，鼓勵他。
“爭取下月提升10%的營業額！”
對於錢甄甄不時老板上身的中邪鬼樣，陸莊然早已見怪不怪。
“這是你這個月的獎金，”錢老板說著從陸莊然的錢包裏抽出一張，雙指夾著拍向陸小二的俊臉。但是那紅紅的鈔票還沒接觸到陸莊然的俊臉就折回來。
“不過，鑒於你提前預支了薪水的行為，這個月的獎金就不發了，”錢甄甄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早已忘記那晚是自己主動將薪水劃到他的卡裏面。
陸莊然也不說話，白了她一眼，只給她留了個側臉，她看的怔了怔。
陸莊然是那種側臉長的比正臉好看的人，也不是說他正臉不好看，就是側臉會比較出色一點。
臉部線條非常流暢，鼻梁高挺，劍眉星目，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當時錢甄甄選擇拉他進來，顏值也不能說沒有發揮功效。
“哎，陸莊然，你喜歡怎麽樣的女孩？”她忽然間就有些好奇了，湊過來，直盯著他。
“不知道。”
“哎，長的像田蕊那種的你都不動心？”她實話實說，田蕊長得很艷麗，即使錢甄甄對自己容貌自信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田蕊是少見的美人。
要是田蕊跟自己走在一起，錢甄甄就顯得寡淡很多。
“你呢？”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雙手隨意的攤開，靠在沙發上，隨口問。
“好看有財，”想都不用想，她脫口而出。
好看有才？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嗤了一聲，偏過頭去。
“你呀，”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端詳了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也算符合，起碼長的是不錯的，至於財嘛，確實是窮了一點。”
“操”
沒有繼續逗他，錢甄甄寫完作業，蹭了他一個宵夜後，正經地跟他商量道：“學校裏要舉辦個聖誕晚會，你知道吧？”
陸莊然點頭。
這個聖誕晚會不是學校官方的，聽聞是高年級暗中舉辦的一個晚會，本來是只允許高三年級參加，可是後來不知怎地，不少低年級的拿到了入場卷，這場聖誕晚會就開始變得矚目起來。
傳聞聖誕晚會限流99人參加，而且是在最高檔的酒店舉行，入場需正裝，而舉辦者更是神秘，無人知曉，而入場卷則更為神秘地發放。
入場卷是一張熨了金箔的邀請函，上面綁了根羽毛。
沒人知道怎麽才能拿到入場券，只知道每天早上，被聖誕晚會看中的人，桌面上就會出現邀請函，而收到邀請函的人，全都是矚目的人。
要麽是長的好看的人，要麽是十分有才的人，最次的也要成績十分好的人。
因著這種神秘跟發放規則，最近的荔城高中都在討論這個晚會。
“我最近查到…”錢甄甄看著他，停頓了下說：“舉辦者是高三年級的鐘熋。”
大雄師兄？
陸莊然倒是有點意外。
陸莊然前幾天也收到了邀請函，只不過他十分嫌棄，那邀請函妖裏妖氣的，他看都沒看將邀請函塞在抽屜裏。
“然後？”陸莊然反問，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
“然後…”錢甄甄咬著嘴唇，微笑著，十分可愛地拿過電腦，打開，朝他說道：“我將店裏面的商品更新了一部分，上新了十張邀請函哎…”
陸莊然木然地看著她，心裏千思百轉，臉色轉青，隨後低聲咬齒罵了一聲。
“操！”
☆、十張邀請函
陸莊然跟錢甄甄認識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她那深入骨髓裏的吸錢本領，跟她天生會做生意的頭腦。
上次她暗戳戳的問他跟馬天翔的關系，還沒過兩秒，她就讓他拍馬的照片，第二天就立馬上新，賣了個盆滿缽滿。
所以，當她一說十張邀請券時，他就馬上猜到她的意圖。
大熊師兄是認識，但是怎麽弄十張邀請函呢？
自己有一張，馬天翔有一張，張皓也有一張，將這些卷都弄到手後，也不過只有三張，還欠7張。
“走，打球去，”2班門口平地一聲吼。
2班的人，似乎都習慣張皓這個體育特長生不時的出現，所以大家都沒怎麽驚訝，只是嬌小的班長，再見到這個熊一樣的人時，腳還是會有些發軟，迅速逃回自己的座位。
“滾一邊去，”陸莊然也懶得裝，越來越真性情了，班裏的人也逐漸忘掉了那個翩翩貴公子的陸莊然，總覺得這個不時爆點粗話的陸莊然來的真實一點。
“切！”，張皓抱著籃球，堂而皇之擠掉了小胖，坐在陸莊然的旁邊，小聲說道：“你他媽還要不要邀請函了？”
陸莊然雖然很缺邀請函，但也懶得理他，反正張皓的邀請函早已在自己身上。
“操！”，張皓忍不住踹了陸莊然一腳，神神秘秘地說：“不下十張。”
張皓見他終於擡起頭，正眼看自己，下巴擡得高高地，十分得意的說：“叫聲哥哥，就告訴你。”
“滾！”陸莊然瞪了他一眼，回饋了張皓粗話：“快說。”
張皓見快要上課，沒繼續鬧他，在他耳邊低語，隨後上課鈴響，張皓邊跑邊跟他說道：“記住啊，放學校門等”
聽到好消息的陸莊然才露出笑容。
而這邊早早已經高價賣掉十張邀請函的錢甄甄，將商品邀請函庫存為零的頁面，截圖發給陸莊然。
陸莊然看著圖片挑眉，心裏起了壞水，發了微信。
【微信消息陸莊然：叫聲哥哥，就把邀請函給你】
錢甄甄看著消息，心定了下來，陸莊然這麽輕松的語氣，怕是已經將那十張邀請函搞到手了，她忽然起了興致，隨手在手機上敲到。
【微信消息錢甄甄：好哥哥~】
看了信息的陸莊然手機一滑，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下午放學，陸莊然早早地就來到了跟張皓約定好的地點，耐心的等著張皓罕見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呦，等很久啦？”張皓下巴高高翹起，一副立了頭功的樣子，仿佛等著人摸頭誇獎，再扔根骨頭獎勵獎勵他。
“廢話少說。”陸莊然不客氣的攤開手，催促：“邀請函呢？”
“老子沒有啊！”張皓假裝驚訝的說道，在陸莊然發怒前，朝他使了眼色道：“邀請函在那鱉孫身上。”
聞聲望去，前方來人正是大路，大雄的老鐵。
“給你瞧瞧哥哥的本事，”張皓說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前走去。
“大路哥！”張皓大聲地吼去。
心裏本就藏了事的大路被嚇了一跳。
“有事？”
“哥，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大雄哥不是搞了個聖誕par嗎？”張皓故意撞了撞他，搭著話。
“這事，你從哪聽來？”大路警惕地看著他，後退了一步。
荔城高中是二代雲集的地方，大雄他們裝神弄鬼搞這個par，除了一方面是想留個念想外，最重要的事建立點人脈，像他們這些人，已經開始接觸到家裏的生意，知道人脈的重要。
而還沒踏進社會的師弟妹，正是他們重點交好的目標。
“這事哪能瞞的了我啊？”張皓用力將大路拉去剛剛藏身的草叢裏，這裏除了陸莊然外，空無一人。
“我也沒啥意思。”仗著身高的優勢，張皓將大路僅僅鉗制在懷裏，不顧他的掙紮，嘴裏說盡好話：“我呢，你也知道，都老大不小的...”
張皓賊的很，一面強迫大路聊天，一方面到處搜索大路，將其書包裏一個包裝的精美的盒子偷偷掏了出來，讓身後的陸莊然拿走。
“你到底要說什麽？”大路也被纏的不耐煩了，竭盡全力，推動了張皓。
“沒啥，我就想，哥，你能不能再給一張邀請函我？”張皓說著塞了幾張紅色毛爺爺到大陸身上。
區區幾百塊，大路還真看不上眼，他扒拉幾下，將那幾百塊扔回張皓身上說：“你要邀請函，找鐘熋，找我幹屌？”
邀請函到手了，張皓也不想繼續跟他周旋，郁悶道：“大路哥，誰不知道，你是拿主意的那個啊！”
這話大路就十分受用了。
鐘熋跟大路原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最近隨著晚會的水漲船高，鐘熋變得自大起來，隱隱約約有點大佬的意味，剛剛連出來放邀請函的粗重活也要他去做。
剛剛大路就是懷揣了一路的怨氣。
“得，”大路反笑：“算你小子走運。”
晚會說是限定99人，但是實際哪止這麽少，這幾天暗戳戳的也派了一百多張，要拿一張，他大路還真有辦法。
說著大路掏了掏書包，傻眼了。
“大路哥，咋回事？”張皓裝傻。
“我操！”大路低吼了一聲，沒理張皓，慌慌張張的往回跑去。
“哎，大路哥，大路哥...”張皓裝模作樣的挽留了幾下，被大路一個甩開後，朝大路的背影啐了一口。
“鱉孫！”
見人走遠了，張皓往地上吐了口水，聳肩十分無辜道：“我可是真金白銀跟你買的啊，是你自己不要。”說完撿起了地上的毛爺爺，朝旁邊的人領功。
“狗陸，趕緊叫兩聲哥哥來聽聽。”
時間靜候了十秒，沒人回應。
張皓朝剛剛藏身的草叢望去，可這時哪還有陸莊然的人影呀！
他拿到那邀請函，早暗地跑遠了。
“幹你！”張皓沒好氣地原地罵了幾聲，也走開了。
在拿到盒子的那刻，陸莊然早就撤了，懶得看那兩人虛以委蛇。
他跟錢甄甄約在學校後山交收，趁著她還沒來，他數了數，裏面剛好十張邀請函，加上早上張皓的那張，現在他正好有十二張。
他一張，她一張，剩下的剛好出掉。
晚會要求穿禮服，不知道她有沒有禮服，穿起禮服的她又是什麽模樣的呢？
這邊陸莊然躺在草地上，想入非非。
那邊的錢甄甄確是十分興奮地跑過來，因著晚會的聲勢，她標註了五百塊一張邀請函，不夠三天就全部賣完了。
感覺這錢從天上掉下來呀。
哢哢哢哢
“餵！”錢甄甄站在他腦袋前邊，探出了頭，跟躺在地上的陸莊然對視。
錢甄甄俯下身來，她常年佩戴的鏈子探出，在夕陽的餘暉下，鏈子上的戒指反光，照進了陸莊然的眼裏。
“邀請函呢？”她迫不及待。
陸莊然起了壞心眼，將做了手腳的盒子遞過去。
錢甄甄一遍一遍地數著，數了三遍，她峨眉微蹙道：“就只有五張？”可她已經賣出去十個庫存了。
“就這麽多，”坐起來的陸莊然一臉無辜地聳肩。
“嘖...”錢甄甄低頭凝思，過了一會，仿佛下定決心，邊起來邊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
“餵，你要幹嘛！”
“後天就是晚會了，只能去搶了。”錢甄甄一臉認真，看的陸莊然心驚膽戰。
“有病！”陸莊然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誰。
接著他從身後拿出了另外的一半邀請函。
錢甄甄給了他一個早已了然的表情，不顧他的窘迫，坐著重新數了一遍。
嗯，剛好十張，可以發貨。
“餵！”陸莊然想了想，最終還是說出口：“你有沒有禮服？”
“有”
不是那麽正兒八經的禮服，錢甄甄是有件的。之前初中的時候，有次她贏了比賽，去領獎的時候，那時的班主任忙活著，幫她買了一件。
只是現在長高了一點，那件禮服可能有點小了。
“咳咳...”陸莊然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假裝咳幾聲道：“聽說那邊有很多免費吃喝，應該還有不少小料！”
免費吃喝，錢甄甄倒是不在乎，但是這種場合，確實是可以打聽到很多小料，不過可惜，她手上已經沒有再多的邀請函了。
陸莊然繼續清嗓子，隨後像變戲法的從身後拿出一張邀請函嗎，遞給她，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到時見吧！”
☆、我錯了
說是聖誕晚會，但其實晚會是在平安夜舉行的。
每年到平安夜，蘋果的價格就會暴漲，而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會很想重操舊業，賣平安果。
她還在福利院的時候，從六歲後，每年的平安夜她都會偷偷溜出來賣蘋果，穿的喜慶，拿著籃子，跟在情侶後面，笑容燦爛地問他們要不要蘋果。
平安夜的蘋果稍微包裝，就可以翻幾倍的價錢。
“甄甄。”波妞偷偷將校服脫下來，露出大紅色的毛衣，整個人看起來老可愛。
“這個給你，”波妞拿了一個巨大的蘋果，十分豪氣地放在錢甄甄的桌子上。
蘋果非常大，錢甄甄拿上手掂量下，估計得有一斤重，蘋果紅紅的，看得人食指大動。
“謝謝！”錢甄甄道謝，連忙想著自己有什麽東西可以回禮。
“哎，你說用哪個盒子好？”波妞拿出了兩個禮盒，一個是大綠色的，一個則是大紅色的，繼續說道：“你說翔翔喜歡哪個顏色。”
“綠色吧。”錢甄甄糾結半天，最後選擇了原諒綠。
“成，我待會兒就拿給他。”波妞抱住蘋果，甜甜地笑。
不過....
錢甄甄看向墻上掛鐘。
這時候，晚會差不多開始了吧，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們應該開始入場了。
錢甄甄看向早上的急單信息，心裏的開心壓過了對陸莊然的一絲絲愧疚。早上她接到私信，居然有人雙倍跪求晚會邀請函，錢甄甄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下，就把邀請函給賣了。
反正小道消息到處都有，而且裏面還有個陸莊然，自己去不去都無所謂啦。
聖誕晚會在荔城最大最豪華的酒店舉行，大熊他們還特地在酒店門口處鋪了紅毯，十分豪華。
晚會九點半開始入場，十點開始跳舞喝酒交誼，十二點結束，據說今晚還會放煙火。
張皓絮絮叨叨地在陸莊然耳邊說著，也不知道張皓從哪裏拿到的邀請函。
“滾一邊去，”等不到想等的人，陸莊然心中滿是哀怨，擺脫了張皓，靜等著開場舞。
十點正，正式開場。
因為不知道錢甄甄會穿什麽樣的禮服，陸莊然今天就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中規中矩的，比較好搭，可陸莊然萬萬沒想到那人居然把邀請函都賣了。
不是說好到時見的嘛！！！
“陸...同學，你還好嗎？”
柔柔弱弱的聲音，聲音主人蘿荔也是這樣的形象。
“沒事，”陸莊然恢覆紳士模樣，繼續跟眼前的蘿荔繼續跳完開場的第一支舞。
錢甄甄嗜錢，陸莊然是知道，賣掉了邀請函也就算了，但是陸莊然斷然沒想到，連自己開場的第一支舞，她都賣掉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
“陸同學，其實...我，”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人，蘿荔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夢境，她那天百無聊賴的逛著網店，可沒想到讓她看到了陸莊然開場舞伴的商品。
上面標註了一百塊，蘿荔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買下來的，沒想到今天一開場時，陸莊然居然跑過來邀請自己。
天吶!
大魔王是有魔法的嘛！
“我其實...”蘿荔躍躍欲試，恰巧這時，第一支音樂終了。
“很高興跟你跳舞，再見，”陸莊然微笑著，快步而走，等離開了蘿荔的視線後，臉上微笑噶然而止，他十分不爽地扯亂脖前領結，拿出手機敲敲打打。
微信的對話框，他刪了又敲字，敲完字又刪掉，最終什麽也沒發出去。
可惡！
陸莊然毫無形象地坐在酒店大門臺階上，想要關機，手指卻卻無意點進淘寶店管理頁面。
店裏正在上新，陸莊然隨意掃了幾行。
【陸莊然睡顏照】，【陸莊然送花服務】，【陸莊然帶早餐服務】等商品正在排隊上線。
握著手機的手青筋爆立，他怒極反笑，眼睛死死地瞪著手機，眼裏的紅血絲被幽幽的青光折射，整個人明明是在笑，可是神情看起來卻是想吃人般，格外的可怖。
他扯了一個微笑，手僵硬地敲著。
淘寶消息tb1264948-2010：【你這裏是什麽服務都可以？】
淘寶消息￥￥￥￥：【親，店裏面的商品，有庫存的都可以拍哦】
tb1264948-2010：【很好】
￥￥￥￥：【親，您要什麽呢？】
十分鐘後：
￥￥￥￥：【親，您想拍什麽呢？】
tb1264948-2010：【人頭，我要一顆人頭】
沈默一分鐘
￥￥￥￥：【親，請問你想要什麽樣的人頭呢？】
坐在臺階上的陸莊然手機滑落，雙手抱頭埋在雙膝中，他快要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手機淘寶的提示聲還在不斷低響，聲音不斷地激怒他，他飛快地在對話框敲下。
發出去後，他心情馬上變得愉悅，似乎已經可以隔著屏幕看到某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接著他又加了一句。
tb1264948-2010：【要是不行就算了，反正你這也沒什麽東西可買的嘛】
發完，心情大好，一個晚上積累下的陰霾似乎被一掃而光，他正想關上屏幕的時候，對方信息發來。
￥￥￥￥：【親，點進以下鏈接支付即可，請按照約定今晚23：30務必準時在護城河牌匾下面交哦，遲到不侯不退款哦】
......
12月份的荔城，已經非常冷了，今晚的氣溫更是只有幾度，穿著厚厚西裝的陸莊然坐在護城河牌匾下的護欄上，兩只手不斷地摩擦取暖，看著遠方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樹枝，再看看地下不斷拍打護欄的河水，心裏面有些煩悶。
既希望她來，可又希望她不來。
天黑路滑，一個女孩子怎麽來？
可她憑什麽爽約，還賣掉他的開場舞？
陸莊然想了半天，終於想通，自己男人大丈夫的，跟一個錢甄甄置什麽氣。
天黑又冷，他實在是不放心，趕緊給錢甄甄打了電話，讓她不用來.可他一連撥了兩個電話，都是忙音。
陸莊然腦海裏，“變態殺人魔”，“午夜屠夫”等等字眼爭相入腦.越想越亂，腦袋裏不斷地埋怨自己，手機更是在扒拉間掉進了護城河裏。
陸莊然急急忙忙的起身，想過去錢甄甄家看個究竟。
越急越亂，他趕緊起身離開欄桿，可忘今晚的西裝十分貼身，他想翻身跳下，□□一下限制住，他“哐”地一聲，貼著護城河的欄桿上摔了下來。
大腿火辣辣的，怕是磨破皮了，膝蓋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
“你？幹嘛呢”
話語十足的嘲笑意味。
可這時的這四個字在陸莊然聽來卻如同天籟。
陸莊然火速地掃視了眼前的錢甄甄，見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完完整整地，懸著的心也終於安了下來。
“餵，你幹嘛？”，錢甄甄又重覆了一遍。
“沒長眼睛。”陸莊然依舊保持姿勢，破罐子摔碎地跟她置氣。
“我說，”錢甄甄用力舔了舔嘴唇，拼命壓住笑意說道：“你在幹嘛呢，tb1264948-2010”
tb1264948-2010正是陸莊然的淘寶ID號。
他瞬間僵硬。
見他不說話，錢甄甄掏出身後的包，拿出一大疊紙遞給他：“淘寶買家tb1264948-2010，你的貨物已送到，請簽收，記得給小店好評。”
錢甄甄手一直伸著，陸莊然無法，鐵青著臉接過那一沓紙，看都沒看，放在一旁。
“親，不驗貨嗎？”錢甄甄眨巴眼睛，笑道：“這畢竟是筆大生意。”
今夜的陸莊然太憋屈了，一點都不禁激，他倏然用力，扯過一旁的袋子，就要給她驗貨：“錢甄甄，你特麽是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
字都到嘴邊了，但看到大字報時，他卻生生將嘴裏邊的字剎住了。
厚厚地一沓字報，每一張都用毛筆端端正正地寫著小楷“笨蛋”二字。
“我的毛筆字不錯吧！”錢甄甄拍了拍他旁邊的空地，也隨著他，一起坐在地上，背靠護城河。
“呵！”陸莊然沒好氣地長長呼了口氣，白色的水霧隨風飄遠才說：“退錢！”
他分明是下單寫一百張的毛筆正楷大字“我錯了”
“要錢沒有，”錢甄甄摟緊了身上的羽絨服，言笑晏晏：“別的倒是可以賠償你，”說完從口袋了掏出了個小小的蘋果。
剛剛出來太急，她不小心將蘋果帶了出來。
“就這破玩意？”陸莊然白了她一眼，將蘋果接過，嘴裏說著嫌棄，手上動作流利地塞在他西裝的口袋上，西裝口袋被塞的鼓鼓的，不倫不類。
他小心翼翼地側過身來，擋住了凜冽的風，右手捂住鼓鼓的口袋，撂下狠話：“錢甄甄，要再有下次，我...”
“要再有下次，你下單的時候就不要在用這個ID了！”她打斷了他的話，苦口婆心的說道：“這種智商怎麽考的全級第一。”
陸莊然淡然地側回身去，一個眼神也沒給她，放任風呼呼地刮。
冷死這個王八蛋最好，他心裏憤憤的想。
☆、過年啦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期中考試仿佛還在昨天，而今天就已經結束期末試了。
拿完成績後，錢甄甄高二第一學期完滿地結束，進入了寒假。
寒暑假都是錢甄甄淘寶店的淡季，營業額差的離譜，有時候連錢甄甄的生活費都掙不出來。
荔城的冬天特別冷，荔城高中很多人都會飛到溫暖的地方過年，這也是錢甄甄營業額差的原因之一。
都沒人了，哪還有啥營業額呀。
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要開辟其他財路，既然網絡生意低迷，就只好在現實中找了。
錢甄甄白天在一家比較高級的餐廳打工，每個小時拿12塊錢，白天工作5小時，到晚上6點下班的時候，她就去夜市擺攤。
她也思考了很久，今年要擺攤賣什麽，之前她賣過吃的，因為廚藝一般，也沒啥掙錢，賣過生活小玩意，但是因為利薄，所以掙得也不多。
今年她想試試賣花跟植物小盆栽，雖然荔城高中的人都跑去過暖冬，但是逛夜市的主力群體，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荔城。
更何況，今年的大年初一剛好是2月14日，情人節，花的銷售應該會不錯。
整一個寒假，錢甄甄都是這麽過來，賣花足足賣了一個月，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夜，有些孤獨，今年小如一家回去過年了，想蹭飯都沒地方。
可能是因為除夕夜的緣故，晚上□□點時，夜市人群有小小的暴漲，十點一過，人流就立馬少了許多。
大家還是要回家過年。
坐在折疊椅上，捧著一杯熱奶茶的錢甄甄，看著眼前的人流，心裏下定決心，到十一點就收攤回去。
除夕夜雖然一個人，但是也要象征性地吃一下年夜飯。
寒假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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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拉，我去上課先，別多想啊。”她摸摸小如的頭發，在小胖墩香香的臉頰上親了個大大的親親後，拿起書包上學去了。
只留下身後的小如獨自念叨。
明天就是期中考試了，但凡是稍大的考試，學校必定要另外安排課室，再將全部的學生編號打亂，重新排課室。
對於這點，錢甄甄也是非常喜歡的，她很討厭作弊，在自己班上考試的時候，班上總會有人莫名其面的拜托自己作弊，推托拒絕實在是麻煩。
“保佑我明天一定要跟翔翔一個班，”波妞叨念了一個晚上，甚至還說出為什麽大魔王沒有座位編號買，這種荒唐的念頭。
天氣良心，錢甄甄自問手還沒伸的這麽長，她可不是萬能的。
“哎，學校這種規定實在是抓心，”波妞吐槽。
考試的座位課室安排，學校每次都是在前一天晚上晚自習才公布，聽說這樣是為了避免抄襲。
是以，他們現在還沒看到考試安排表。
但錢甄甄倒是覺得這種安排貼心，看完了座位分布後，外宿生的她就可以回去，可以躲避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考試座位安排表格已經貼在公布欄，同學們自行了解，註意要提前找到自己的課室，千萬不要出現要考試了，還沒找到課室的事情啊，丟咋們班的臉！”
被萬眾矚目的座位分布表終於都來了，老班拿著表哥，依舊像往常一樣，在上面喋喋不休。
下面的波妞暗暗在吐槽：那就不要次次臨考試才來公布課室座位呀。
波妞一看座位安排就撇嘴。
跟翔翔不是同一個課室哎。
“你在哪個考場？”錢甄甄問道。
“咱們班，”波妞揮了揮手裏的剛拍下來的表格，羨慕道：“翔翔跟你一個考場哎。”
“嗯”
錢甄甄漫不經心應道，其實跟誰一個考場不重要，只要不跟秦京一個考場就好。
秦京是個典型的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人醜人品差，欺善怕惡，每次遇到錢甄甄都要捉弄她一番，雖然錢甄甄每次都化解，但是對於他也是十分厭煩的。
“我先走了，”隨手拍了考場安排，錢甄甄就收拾好書包要走，晚自習有三節課，出於安全考量，走讀生一般只要求上兩節課，最後一節課可上可不上。
錢甄甄一向都是上三節課才走的，但是為了躲避考試作弊這種無語請求，也只好先回家。
等她回到家後，看到考場安排時，心裏小小的fffff了一番。
這個秦京還真的跟她分到一個考場了，就在她斜對面，她細細地看了座位表，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做點什麽。
這個秦京好色，班上幾乎全部女生都表白了個遍，而且班上還真的是有人跟他談過，這次期中考試中，坐在她前方的筱雨就是其中之一。
而筱雨看上秦京的理由也是十分搞笑，因著兩個字“集郵”，在錢甄甄看來，他們倆也是蠻配的，一個下流好色，一個惡毒心機婊。
波妞生性率直，常常為喜歡的人應援，很多人都看不慣，而這筱雨也是之一，而且背後還做了許多小動作。
正好一次過，收拾你們小兩口。
她打開了微博私信，前段時間有張私信圖片現在倒是可以用用。
筱雨上個月足足有半個月沒來，對外是說生病了，其實是在挽回她的社會人男朋友，那張圖片就是筱雨自己拍的割腕照，以此挽留男友。
那張割腕照，雖然錢甄甄十分懷疑真偽，哪有人割腕還特地畫好妝容徑直地看著鏡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且傷口也未免太小了點。
雖然十分懷疑，但是錢甄甄還是幫她p了下，發了出去。
#癡情小雨滴，為愛瘋狂，前任到底哪裏好？#
錢甄甄發了微博，特地將筱雨的臉做了模糊處理，但是認識筱雨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還特地發多了一張小豬豬打領帶的照片，正是秦京的微信頭像，這下怕是秦京怕也是要忙碌一段時間。
搞定，睡覺。
☆、考場風波（上）
考試當天，錢甄甄神清氣爽，起了個大早，衣服書包整理的整整齊齊，特地紮了個馬尾，用手將劉海卷了卷，看起來蓬蓬的，有點可愛。
隨後吃了個豪華早餐，十分有儀式感的輕裝上陣，準備考試。
她特別不喜歡臨時抱佛腳，也怕臨時抱佛腳打亂了腦袋裏的知識架構，一般考試當天，她都是帶兩三只黑色簽字筆，帶本草稿本就上陣。
學校大考不強制要求早讀，九點鐘開考，錢甄甄八點四十準時到達教室，跟坐在第一排同班的同學打了招呼，就著手找自己的座位。
巧的是，陸莊然做她後頭，在學校他們可沒什麽交集，錢甄甄掃了他一眼就坐下了，假裝沒聽到後頭陸莊然嗤的一聲。
裝模作樣，陸莊然心裏鄙夷，似乎忘記了論裝模作樣，他們兩人可是半斤跟八兩。
平時她總是放下頭發，遮住了臉，今天難得紮了頭發，一改平時柔柔弱弱的病秧子形象，側臉線條非常流暢，鼻翼秀氣，下巴微微擡起，倒是有幾分英氣。
陸莊然第一次見她紮頭發，頭發柔順烏黑，看起來十分滑，這樣想著，手卻先伸了出去。
烏黑的秀發纏在食指，有點纏繞的感覺，弄到他的指腹，癢癢的。
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騷動，前面的人兒，忽而甩了頭，不算長的頭發掃過他靠的十分近的面龐。
他來不及的側身，鼻尖就飄過一陣讓他心顫的香味，有點香，還有點特別，不敢再繼續撥弄，他怔了怔神，強迫視線離開那纖長瑩白的脖子，小巧帶了耳墜的耳朵。
陸莊然將視線轉向外邊窗外的風景，明明已經是深秋了，樹葉開始轉黃，但是他卻覺得一片生機，心裏湧出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覺。
在開考前五分鐘，老師終於來了，而秦京跟筱雨，作為當今校園最爆的新聞男女主，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臨近發卷才來。
兩人一來到，就引起了教室的騷動。
“這個就是小雨滴？”
“是啊，看不出來吧。”
“倒是看不出是個癡情種！”
“放屁的癡情種，當年搶老娘男朋友的時候，那騷樣，發那照片簡直是不堪入目。”
“啊，這...”
前頭兩個妹子，一點都不避諱，小聲嘀咕著，一直聊到老師發完卷，站在講臺上，輕咳警告才收了口。
因著這兩妹子，錢甄甄微博私信一下子多了十幾條，紛紛都是要爆這筱雨的料。
同樣作為旁觀者，聽完全場爆料的錢甄甄當然也懶得點開私信，試卷一發下來，她就匆匆忙忙寫了起來，早醉早嘔，早完早走。
這邊錢甄甄認認真真的寫試卷，後頭的陸莊然卻分了神，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雖然身為八卦博主，但是她大部分放出來些茶餘飯後的八卦，再進一步的也不過爆料些戀愛的雞皮小事，像昨晚這種上升到割腕，甚至連當事人照片都放出來的做法，一點都不像錢甄甄。
他完全猜不到她的動機。
照理而言，這種予己無利又敏感的事情，她錢甄甄是肯定不會做的。
“咳咳…”恰巧巡到他旁邊的巡考老師輕聲咳嗽，陸莊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盯著前面的腦袋，半個小時都沒做題。
巡考老師看到陸莊然驚醒後，十分欣慰的走開了，現在的學生呀，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什麽，還好自己提醒了。
帶著拯救了一個學生的自豪感，巡考老師走開了。
而秦京此時心裏十分厭煩，不僅僅是因為考三天的試，還是昨晚的微博，筱雨為了自己自殺，不可能吧？
只是微博上寫的清清楚楚，那張照片上的日期水印，也讓他非常在意，那天的筱雨依舊沒有來學校，他晚上逃課的時候碰到她，那時他們已經分手一個月了，筱雨那天穿的十分漂亮，只是神情看起來非常不開心。
抱著對前任的關懷，他就叫上筱雨去網吧了，甚至在網吧的廁所裏，筱雨還拉著自己來了一發，一邊幹事，一邊哭，嘴裏還叫著啥不甘心，聲音大到外邊的人都聽到，迫於無奈，他只好拉著她開了間房。
開頭筱雨還十分熱情，一直纏著他，只是第二天早上睡醒了就不見人了，後來筱雨有一段時間沒來學校，兩人也就沒有再聯系。
秦京怎麽也沒想到那天晚上她居然跑去自殺了。
這傻姑娘啊。
對於筱雨，秦京是有點膩了，那晚幹完事後，跟她說了忘了今晚的事，就睡了過去。
但她也不至於自殺呀，這得多疼。
心裏有絲絲對紅顏的內疚與心疼，秦京躲避著巡考老師，一邊悄悄地伸手往隔了一條走廊的筱雨探去。
軟軟的，有點熟悉，秦京順著自己的手看去，他平時就不怎麽老實的手，現在更是不客氣的一把就摸向熟悉的胸前，嚇得筱雨差點驚叫。
筱雨心裏頭像吃了個黃蓮般苦，之前就聽了某個三八的話，傻傻地跑去集郵秦京，想到他一顫一顫的肥肉，她就有點反胃，這種貨色，自己當初是怎麽咽下去的。
又想起昨晚微博的事情，回憶連割腕都挽留不回來的負心漢，氣的她一個手刀下去，劈開了秦京下流的肥手。
筱雨動作有點大，一下子被巡考老師盯住了，她不敢造次，只盼望著趕緊結束考試。
而一旁的秦京確是沒有收手，見老師盯得緊，他撕下了草稿本上的紙，寫了幾張，揉成一團，往筱雨拋去。
兩人明明就在旁邊，可那秦京像瞎了眼一樣，扔個紙條都不準，都好幾團還砸到了陸莊然的腳邊。
陸莊然一個好奇，揉開了紙條，看見什麽一夜夫妻，什麽愛情後，惡心的趕緊將紙條塞進抽屜了，塞完後，雙手往褲子裏擦了好幾遍，仿佛先前碰到什麽汙穢東西一般。
見紙條也沒用，秦京想著想著，做題也不專心，眼神老往筱雨身上瞟去。引得巡場老師連連直視。後來幹脆站在秦京身邊，他這才老實下來。
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可以交試卷了，錢甄甄已經檢查了兩遍，於是跑上去交了試卷，回來收拾文具的時候，不小心瞄到陸莊然作文才寫了一半。
他的速度這麽慢的嘛。
陸莊然也感受到了來自前方的詫異，只是他下意識的將這種轉變為她的嘲笑，臉上一紅，恨不得馬上跑上去交卷。
而事實上陸同學也行動了，繼錢甄甄第一個交卷後而交卷的第二個同學，他交卷的時候，馬天翔還特地看了他兩眼。
語文是陸莊然較弱的科目，這會兒，他怎麽這麽快交卷。
陸莊然自己也不知道被什麽迷了心神，見錢甄甄那種眼神看他，他就立馬快馬加鞭，匆匆忙忙寫完了作文，追了上去。
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幹嘛要追過去。
“有事？”走到一半路程的錢甄甄看著這個明顯是跑過來氣喘，但又拼命壓下去氣喘，假裝鎮定的陸莊然，狐疑道。
“咳咳…”自以為悄悄地平覆了氣息的陸莊然，假裝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剛剛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錢甄甄一點都不知道他在講什麽，她疑惑：“究竟是什麽事情？”
鬼知道什麽意思，陸莊然心裏懊悔非常，不知道接什麽話，隨手擦掉額頭的汗，隨口就說：“你昨晚幹嘛要發那種東西啊？”
哦，那個，錢甄甄下意識地在腦海裏想了一圈，這個秦京還是筱雨跟陸莊然是朋友？
想了一圈，想不出所以然，錢甄甄詢問道：“你朋友？”
他搖了搖頭，急急忙忙胡謅幾句：“就是覺得，你...居然會做這種不利己又不得利的事情”
“嗯？”錢甄甄疑惑，卻又覺得有點搞笑，擡頭看了看高自己一截的男生，他有幾顆汗珠還沒來得及擦掉，在陽光下有點刺眼。
她隨後十分嚴肅：“也不是不利已，”接著頓了頓，笑道：“我跟他倆，有私人恩怨”
☆、考場風波（下）
終於到了考試的最後一門課，考完這科，明天就是周末啦，同學們都非常興奮。
但是秦京同學就十分苦惱了。
筱雨那妞不理他，他都已經連續發了三天微信給她了，電話都打了不少，她楞是不理自己。
這也就罷了，還有那迫在眉睫的考試。
前面的幾科考試，他都沒怎麽認真考，之前還跟爺爺誇下了海口，要進年級前一百名，軍人出身的爺爺大喜，還讓他寫了什麽鬼軍令狀，考不到就取消一年的零用錢。
之前幾門考試，屁都沒寫幾個，肯定是死定了，想到了嚴肅的爺爺，還有那紅花花的，馬上就要長翅膀飛走的毛爺爺，秦京使勁晃了晃腦袋。
不行！
最後一門課絕對要考好。
“甄甄，”離開考還有15分鐘，本應該在本班考試的波妞風一般地跑過來，趴在窗戶上朝錢甄甄說道：“考完後，我在校門口等你哈。”說完就一陣風地跑走了。
錢甄甄失笑，繼續凝神休息，秦京卻忽然像打了雞血似得，我滴乖乖，他這幾天都忙得快忘了有錢甄甄這號人了。
在秦京看來，女生分為四種，有錢跟沒錢的，長得好看跟醜的，而他最喜歡就是錢甄甄這種長得好看卻偏偏沒錢的，隨隨便便一哄就可以上。
雖然至今也沒成功壓倒過錢甄甄，甚至連她一片衣角都沒壓過，但是愚蠢的秦京早就自覺將錢甄甄分到那類人中。
“哎，甄甄，好巧呀，咱倆坐的真近，”秦京裂開大嘴傻笑套近乎。
長得醜連聲音都特別難聽，錢甄甄眉頭微蹙，裝作沒聽到，依舊閉目養神。
“甄甄！”耳邊秦京下流又油膩的聲音還在響起，她聽了直起雞皮。
“我的好甄甄，等下給哥哥扔個紙條唄！”秦京大屁股一挪，將凳子挪到了錢甄甄隔壁，跟她並排坐，隨後腳一撩，將她的桌子勾起，嚇了她一跳。
正準備充當英雄的秦京張開了雙手，等著錢甄甄投懷送抱，可沒料到錢甄甄寧願往後仰去，也不肯拉身旁的自己。
“幹嘛？”似乎是被前面的鬧劇所驚擾，陸莊然不悅的開口，看都沒看往後仰來，不小心碰倒自己水杯的錢甄甄，直看著秦京，指責意味明顯。
陸莊然視線像箭一樣犀利地飛向秦京，不悅說道：“看不懂座位表？”
接觸到陸莊然犀利視線的秦京內心不自覺的發了個顫，在聽到陸莊然那句話時，臉上的肥肉更是顫了一顫。
陸莊然說的話倒不算惡毒，只是從他口裏說出來就讓人十分驚訝，這個人是翩翩公子陸莊然？
秦京雖然平時跟陸莊然沒什麽交集，但是之前也一起打過一場球，吃過宵夜，他們倆關系秦京自認為還可以。
雖然說不上很好，但是他也沒得罪他吧？
“陸莊然你...”
“是看不懂吧！”陸莊然扶正倒下的水杯，虛扶了錢甄甄一下，手飛快的縮回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秦京。
秦京尷尬又愕然，恰巧監考老師來了，打斷了兩人四目相視尷尬的局面，秦京灰灰然的跑回自己的桌子。
最後一科是英語，是錢甄甄最拿手的功課，150分的題，正常情況下拿140以上，但是這次錢甄甄就有點不敢保證了。
從聽力開始秦京就一直在悄悄的踢她桌子，錢甄甄不為所動，到後來就開始明目張膽的扔紙條，碰巧這位巡考老師又是不認真監考的小年輕，發下試卷，就明目張膽地拿起手機玩，半天都不下來巡視。
秦京可就爽爆了，他剛開始還正正經經的坐著，等機會抄試卷，可沒想到老師一發完試卷，就不管了，這難道是上天給機會他抄試卷。
“餵，餵...”為了不辜負上天的眷顧，秦京脖子伸的越來越長，一直催促著錢甄甄把手拿開。
錢甄甄真的煩透了，她暗暗的下了決心，回去定要收集這個秦京的黑材料，放在微博上，讓大家茶餘飯後有八卦拌飯。
“給我！”趁著老師沈醉在手機裏，秦京居然明目張膽的跑過來，試圖想搶走她的試卷。
錢甄甄嚇了一大跳，啪的一聲，扯回了自己的試卷，只是這聲音太大了，把臺上老師都驚動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各位同學抓緊答題！”老師掃了一眼後，見表面上課室秩序還是維持的好好的，接著清了嗓子，眼球繼續黏回手機上。
見此錢甄甄心裏暗暗叫了聲不好，屋漏偏逢連夜雨，都這樣了，監考老師還不下來巡。
“錢甄甄，給我抄一下！”見著老師不管事，秦京也愈發大膽，大屁股挪著凳子，整個人都出了半邊過道。
就在錢甄甄咬著牙，暗暗想法子時，她身後一聲響，在教室炸開了鍋。
“報告！”
安靜的教室，陸莊然的這聲報告顯得特別響亮，臺上老師不悅地挑眉，走過去。
抱著不影響其他同學的原則，老師打算悄悄的過去，看看這位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同學，究竟有什麽事。
“老師，我懷疑有人抄襲，一直在扔紙條，我這都有兩個”，不打算私下解決的陸莊然在監考老師走到半道上，拿著紙團就大聲說了起來。
荔城高中對於抄襲是零容忍態度，大考抄襲被抓到一次記一個大過，監考老師被陸莊然說的也嚴肅了起來。
“怎麽回事？”監考老師折回講臺，十分嚴肅地，在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將整個班的動態收之於眼。
“我也不知道，”陸莊然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前邊縮成一團，像個蔫黃瓜的秦京，心中滿是鄙夷地道：“做題做到一半，紙團像下雨一樣，我這都兩個了。”陸莊然一臉正色的將紙團拿出來。
“我看看，”監考老師邊說著就要過去拿，心裏暗忖，先把事情壓下來，先考完試再說。
可陸莊然卻不打算給他小事化了，清了清喉嚨故意大聲地，字正腔圓的念起來。
“不知道呀，裏面說的都是什麽小雨，小雨一點點的滴落我心，懷念那個難忘的夜晚，要麽就是什麽傻姑娘，愛我就告訴我，哥哥疼你。”
陸莊然一念完整個班就炸了，全班爆笑，這些紙條一聽就是秦京寫給筱雨的。
腥味情話最是要命呀。
而此時作為作者的秦京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隔了一個過道的筱雨更是目露兇光，恨不得把秦京拆骨煎皮。
“閉嘴，全部給我閉嘴！”自己監考的班亂七八糟的，監考老師臉上掛不住了，情緒有點失控，使勁朝著前方用力揮手：“笑什麽笑，趕緊做題。”
監考老師三步並作兩步走，匆匆忙忙拿走了那兩團紙條，很不友好的朝一臉看戲的陸莊然訓斥：“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做題。”
陸莊然嘴角輕牽，笑著看了一眼裝死的秦京，隨後掃過前面背挺得直直的，坐的十分端正的人。
這會兒，有人又在假裝正經。
陸莊然這會兒想著，內心冒了個壞泡，長腿伸向前，看準，用力地踹了錢甄甄的凳腿。
等錢甄甄一臉茫然地回過頭時，他又裝作一個認認真真寫試卷卻被她打擾的好學生，連瞪了她好幾眼。
看什麽看。
陸莊然傲嬌臉。
☆、刷我滴卡
周末一晃即過，度過了愉快的兩天，就要回學校受死了。
荔城高中的效率非常高，周五考完期中考試，到了周日晚上的晚自習，就已經在分發各科的試卷了，輪班的各科老師，都開始在講試題了。
而排名什麽的，早就已經排好，貼在各個班上了。
錢甄甄毫無疑問，也上了前十，只是到底還是被秦京影響到了，往常都上140的英語，這次才考了138，而這次的前十，也是剛好排在了第十位。
幸好沒有影響到獎學金。
只是這次令錢甄甄十分意外的是，陸莊然居然考了第一，他往常也考前十，但是在錢甄甄的記憶裏，考第一的陸莊然還是第一次。
不過說來，陸莊然不過也才轉學來三個月，月考也不過考了兩次，也說不上啥頻率的。
不過那人的確是有點本事。
錢甄甄望向2班方向，沈思。
“不愧是我們家翔翔，成績太好了吧！”波妞抱著年級排名，把馬天翔的各科成績單剪了下來，抱在懷裏，就差流幾滴口水了。
錢甄甄看向波妞的成績單，足足少了馬天翔兩百分，她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也要向馬天翔看齊，爭取跟他出現在同一頁紙上？”
“什麽呀，你以為江直樹跟袁湘琴哦。”波妞不以為然，擺擺手道：“我們家只要有一個聰明人就夠了。”
“哪個江直樹，袁湘琴？”以為是哪兩個年級黑馬，錢甄甄一目十行地掃了眼牌行榜，也沒看見這兩個名字。
“天吶！”波妞扶額，十分無奈狀：“我就知道，你是沒看過電視劇的人，不過我成績也不用太好啦，反正我最後也要去藝考。”
藝考
荔城高中也有2個藝考班，不過由於是去年剛設的原因，高考成績並不是十分理想，所以比較少人去讀。
像波妞這種跳脫天馬行空的少女，其實靠藝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錢甄甄想著，掏出了手機。
給陸莊然發了微信。
陸莊然收到錢甄甄微信讓他出來一趟時，他還挺驚訝的，特別是地點還要是在班級走廊。
錢甄甄在學校一向秉承著埋頭低調賺大錢的原則，對於吸人眼球的他十分嫌棄，一般見到面都當做不認識。
陸莊然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副神采飛揚的臉，她舉起手，正想跟他打招呼。
陡然，肩膀一沈，陸莊然身旁多了一個人，這人還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
“牛逼啊，狗陸！”一身汗味，明顯是剛打完球的張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大大咧咧的抱著他的肩膀說道：“期中考試居然給老子考了個第一！”
撲面而來的汗味，陸莊然十分嫌棄地推開他，可張皓天天鍛煉也不是白的，抱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放手。
“有病！”陸莊然白了他一樣，一臉的不高興。
“陸莊然，你他媽終於爆粗了，不裝了啊，哈哈哈…”張皓十分豪邁地，終於放開了他，用力拍他肩膀說道：“趕緊叫上老馬，咱哥三去嗨一下，慶祝你考第一。”
“不去！”想也沒想，陸莊然脫口而出。
“哎，你他媽的，白眼狼，第二節課都下課，可以走啦。”張皓邊說著，掏出電話，不知道跟誰通電話。
“好，哥，哎哎哎，咱十分鐘就下來，大雄師兄你先過去開房，”張皓通話完，朝聞聲而來的馬天翔，示意道：“走，去喝點，大雄師兄組了個局呢。”
馬天翔正有氣沒地方出呢，一拍即合，連著張皓，一人架一邊，將陸莊然押走。
陸莊然氣的要死，還沒來得及朝她遞個眼神，於是狠狠地朝旁邊兩人，一人踩了一腳。
“翔翔連郁悶都好帥，”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波妞，雙手撐在護欄上，犯著花癡，隨後她眼睛狡黠地閃了閃，說道：“甄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波妞的心思全寫在臉上，錢甄甄想也不想，拒絕。
“哎，酒精，黑夜，這是個多麽容易增進感情的夜晚呀！”被拒絕的波妞也不灰心，隨後似乎是想起什麽地向錢甄甄求證：“那個男的口中的大雄師兄不會是鐘熋吧，聽說他為人小氣又愛裝，翔翔跟這種人一起玩，我有點不放心。”
鐘熋？
錢甄甄腦袋飛速地轉了一圈，鐘熋，人稱大雄，是高三年級學生，家境殷實，但是為人是極度小氣，常常占人便宜，聽說自己的生日par都不願意買單。
“人家還不認識你呢，倒是給人家管起了家，”錢甄甄沒有接話，岔開了話題，調侃波妞。
“這還不是早晚的事嘛。”波妞笑了，神采飛揚。
錢甄甄這邊就想了會兒，打開了理財軟件，在數字鍵盤上摁了摁，輸入了指紋。
那邊的蒲pub倒是一如既往，燈紅酒綠，陸莊然三人很快地，便來到了往常的房間。
“莊然來了啊！”看樣子喝了不少的大雄師兄，躺在沙發上，一個招手，示意陸莊然過去。
陸莊然瞥了一眼，當做沒看見，往角落裏一坐，靜靜地看著身旁的馬天翔喝酒。
今晚的馬天翔有情況，黃湯一杯接一杯地下肚，一句話也不出，往常戴的金絲眼鏡早就摘下，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陰郁的嚇人。
“狗翔，你他媽幹屌，老子剛點的酒。你喝完了？”一旁嘰嘰歪歪的張皓，拿著空酒瓶跟瞪著馬天翔
“哇…”
“酷”
門口傳來一陣喧囂，兩位適應生托著一瓶冒著煙火的酒進來，大雄聞聲將酒抱起，一陣口哨聲起。
“今天啊，咱們莊然，考了個第一，”看起來明明是醉了，但是步伐卻十分穩的大雄師兄舉起那兩瓶酒，一個相碰大聲吼：“咱們的神童，才來三個月就考第一了，老子三年了還沒考進前一半。”
“得了吧，就你那□□腦子，考進一千名算不錯了。”張皓似乎也有點醉意，嘴巴也沒停過。
陸莊然不好這種場面，朝大雄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看著那兩瓶冒著煙火的酒，眼神放空。
這種嘩眾取寵的東西，雖有些反感，但是陸莊然也象征性地喝了兩杯。
“狗日哦，喝這兩口水，”張皓可不放過陸莊然，他一把抓起了一支酒，鬧著要陸莊然吹了。
“給哥趕緊的。”張皓一個大掌像陸莊然拍去，陸莊然此時剛好來了微信，張皓卻不管，一把將陸莊然手機搶過去，不讓他看，在那耍著酒瘋：“吹、吹了”
“吹了、吹了….”
身後看熱鬧不顯事發的人在起哄著，陸莊然沒法，接過酒瓶，喝完。
“好，好哥們，這才是大老爺們，”張皓拳頭碰了碰他的肩膀，又去鬧別人。
陸莊然黃湯下肚，胃裏像燒起來般，匆匆忙忙吃了點東西，微醺地躺在沙發上，有些犯困，眼皮耷拉著，竟是睡了過去。
“哈哈哈哈，弱雞陸莊然就喝倒了，”張皓嘲笑躺屍的陸莊然，轉眼又找人拼酒。
“嘿嘿嘿，大雄師兄，你可別躲，”張皓拿著一瓶酒搖搖晃晃地擠過去，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啊，但你肯定沒醉，來，喝…”
...
陸莊然這一睡，睡了將近三個小時，不知道枕了誰的大腿，一股子汗味，他嫌棄地推開，身上還掛著幾個胳膊，有的還環住了他的腰身，他看都沒看，一把全部推掉。
陸莊然整理了衣服，往周圍扒拉幾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他一身的酒氣，腦袋疼的厲害，周圍醉屍環繞。
陸莊然繞過了幾個人，找到了馬天翔，拍醒了他，扶起他就要往外走。
“兔崽子...別走,給老子喝…喝。”一旁的張皓忽然詐屍，抓住了陸莊然的腳，不讓其走。
陸莊然本來就有氣，看到張皓，狠踢了他兩腳，見他松開手，才彎下身來，扶起他，一同往外走。
張皓一路罵罵咧咧，腳不安分地亂動，所到之處，都將人蹬醒了，是以，以陸莊然為首，後面跟著一堆剛醒的醉貓。
“結賬！”陸莊然將手上的兩人扔在沙發上，一如以往地拿起卡給前臺小姐。
“別！”不知道是醉是醒的大雄師兄，一把搶了陸莊然的卡，豪邁說道：“哪有總是讓你結賬的道理，”隨後將陸莊然的卡放在桌上，再去翻自己的卡。
“哎，我的錢包呢，大路.…”大雄師兄慢動作地找遍了全身，側過身來，裝模作樣，往身後的小夥伴小跑了幾步。
陸莊然懶得搭理他，正想拿起桌上的卡，遞給前臺小姐。
可電光火石間，陸莊然忽然想起了...
“先生？先生？”前臺小姐禮貌地煥陸莊然，示意他放開卡。
“哦，稍等。”陸莊然故作鎮定，手收了回來，黑色的卡孤零零的留在了桌面。
陸莊然朝馬天翔兩人方向望去，見兩人東倒西歪的躺在一旁，根本毫無意識。
“咋啦，陸莊然？”身旁一個看了許久，連陸莊然都叫不出名字的人嗤笑了幾聲說：“微博上，說的都是真的，你破產了！”
“怪不得這麽久沒見你出來過，哈哈哈，我來吧。”大路笑了幾聲，就要拿著卡過來，可大路一到半路就被大雄截住了。
“去你□□的。”大雄師兄有點怒道：“你嘴巴放幹凈點，朝陽路那棟別墅是誰的，你不曉得，還破產。”
“放狗屁，莊然別理他，喝醉了都。”大雄師兄賠著笑，一旁的陸莊然卻頓悟了起來。
張皓說，大雄師兄組了個局
大雄為他組了個局...
陸莊然一個利眼朝大雄望去，只見大雄身體似是不勝酒力地搭在前臺上，可看著他的眼神卻格外的發亮,似笑非笑，顯然是沒有醉。
陸莊然心裏暗暗發笑，他單薄的校服貼在了出滿汗的後背上，在酒吧的空調下賣力地吹冷氣下，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了，先生，這是小票。”
前臺妹子適時打破了眼前的膠著，她自做主的拿起了剛剛陸莊然遺留在桌上的卡，快遞地刷好。
想來這個常常來結賬的同學，也不在意多結賬一次，前臺妹子如是想到，隨後她將黑卡遞到陸莊然面前。
“哈哈哈哈哈……”大雄師兄訕笑了幾聲，內心有點小小的失望，他說道：“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說完裝作瀟灑地離開。
陸莊然在原地呆了幾分鐘，也抓起了兩個醉貓離去。
剛出酒吧門，一陣帶了些涼意，卻不如裏面冷冽涼氣的風吹來，吹走了陸莊然全身的燥。
他走了幾步，隨後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將兩人隨便往地上一扔，拿起了手機，看之前還沒來得及看的微信。
錢甄甄之前給他發了微信。
她說。
先讓你預支薪水好了。
☆、哦，聖誕晚會
今天是波妞寫情書的第五天，整個班，不，應該說整個年級的人都知道波妞最近的心頭好是2班的馬天翔。
波妞其實也算是半個風頭人物，不為別的，就說她獨特的追人技巧。
有次她迷戀上高一的師弟，師弟是那種喜歡無事生非，打架的不良少年，她為了引起他的註意，硬是打敗了師弟三回，最後使那個叛逆的師弟改邪歸正，聽說師弟上次期中考試，還考進了年紀前五十。
不過，當然波妞最後也沒有得手，聽聞師弟是喜歡溫柔的女生。
所以這次波妞一早就制定好計劃，做個文藝女青年，默默的追求馬天翔。
盡管這種默默方式在錢甄甄看來並不低調。
馬天翔是第一次收到情書，往常跟陸莊然走在一塊，好像存在感都低一點，更何況現在已經很少人寫情書，但是她的情書...
馬天翔帶著涼意的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不自覺挽起。
【子曰：三思而後行
1...2...3...
我喜歡你】
“去打球？”陸莊然猛的紮頭過來說道。
馬天翔一邊掃過陸莊然的臉，一邊不慌不忙地將手上粉紅色的書信折好。
被錢甄甄八卦氣息浸染過的陸莊然一下子就聞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立馬調戲他：“我看看？”
馬天翔拒絕。
而隔了一墻之隔的波妞，此時正對著雜志上的美男眼裏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這個世界上的美男實在太多了，”波妞擦嘴。
“比起你們家的馬天翔如何？”錢甄甄打趣。
“那自然是我們翔翔接地氣，”波妞一臉正經的說，最起碼，可以看得見，摸得到，吃得著。
“下節課跟2班一起上體育，”波妞撞了旁邊的人肩膀，偷笑道：“我們去2班混混？”
“咳咳，不行，我身體不舒服。”錢甄甄口頭打趣道，假裝不舒服。
“放屁，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身體好了很多。”
確實，因著陸莊然的加入，工作量少了很多，裝病也少了。
拿她沒辦法，錢甄甄笑著點頭。
雖然兩個班一起上體育，但是想要混到2班去也真的不易。
不，是根本不可能！
兩個班排隊整理的時候，都是分開的，波妞也還沒厚臉皮到硬要塞進2班。
只是等到自由活動時，波妞才一支箭的飛過去，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馬天翔面前。
“馬天翔，你幹嘛不通過我的微信？”沒有一點嬌羞，相反十分淡定的波妞，把馬天翔給堵了。
“沒看手機！”
“那今天要通過我哦！”波妞拽了他的衣服，十分理直氣壯。
“嗯！”
“真好，”波妞笑著點頭，本想摸摸他的頭，但因著身高，手半路拐了彎，拍了拍他的僵硬的背。
旁邊的陸莊然內心卻暗暗地詫異，他認識傲嬌麻煩的馬天翔這麽多年了，沒見過他這麽好說話，陸莊然看向傻傻在一旁小的波妞，心裏不禁腹議。
每個月底的最後一天，都是陸莊然跟錢甄甄分莊的日子。
而今晚，正是陸莊然第一次分莊。
因為嫌棄錢甄甄家裏太窄轉不過身來，他們特地去了陸莊然的家，那棟傳說中值8位數的，帶花園的別墅。
錢甄甄第一次來陸莊然家，十分有興致的參觀了一番。
別墅確實是很大，花園也不錯，也有假山跟噴泉，設計感也是一流，只是有點奇奇怪怪的感覺。
錢甄甄思索了半天，終於明白問題出在那裏，她狐疑道：“你家怎麽沒人？”家人不在這邊住，仆人怎麽也沒一個？
花園裏的落葉沒人清理，噴泉的水很渾濁了，也沒更換，看起來就像一顆明珠蒙塵。
“仆人調走了，”陸莊然輸入了密碼，隨意說道：“只留下秋姨，她一個星期來一次。”
一個星期來一次，僅僅是打掃基本的生活區，補充下生活用品而已，那個女人，一向做事都這麽絕。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錢甄甄也沒有繼續追問，跟著他進去了那大的離譜的別墅主棟。
錢甄甄進去後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寫作業了，之前接了個急單，以至於她的數學作業落了好幾天，她今天得補完作業。
所以，算利潤這種小事，就自然地落在陸莊然身上。
淘寶店是無本生意，受眾群體經濟實力又強，每個月的利潤自然不低
是以，當利潤算出來後，陸莊然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大一樣。
“哎，橢圓的面積公式是什麽來著？”錢甄甄咬筆問他。
錢甄甄的數學沒陸莊然好，陸莊然的英語沒錢甄甄好，本來剛好一起做功課可以互補，但是明面上怎麽看都走不到一起的人，當然不會一起做功課。
但是私地下錢甄甄很喜歡問他功課，不得不承認，他的思維比自己好，想的東西也比較周全，功課做起來會更快更好。
陸莊然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剛剛心底剛冒出的一點情緒瞬間被壓下去。
隨手在筆上寫上公式，陸莊然順手也將這個月的各項營業收入寫上，遞給她。
“嗯，不錯！”
鼻梁上架著眼鏡的錢老板對於這次的業績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並十分欣慰的拍了拍陸小二的肩膀，鼓勵他。
“爭取下月提升10%的營業額！”
對於錢甄甄不時老板上身的中邪鬼樣，陸莊然早已見怪不怪。
“這是你這個月的獎金，”錢老板說著從陸莊然的錢包裏抽出一張，雙指夾著拍向陸小二的俊臉。但是那紅紅的鈔票還沒接觸到陸莊然的俊臉就折回來。
“不過，鑒於你提前預支了薪水的行為，這個月的獎金就不發了，”錢甄甄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早已忘記那晚是自己主動將薪水劃到他的卡裏面。
陸莊然也不說話，白了她一眼，只給她留了個側臉，她看的怔了怔。
陸莊然是那種側臉長的比正臉好看的人，也不是說他正臉不好看，就是側臉會比較出色一點。
臉部線條非常流暢，鼻梁高挺，劍眉星目，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當時錢甄甄選擇拉他進來，顏值也不能說沒有發揮功效。
“哎，陸莊然，你喜歡怎麽樣的女孩？”她忽然間就有些好奇了，湊過來，直盯著他。
“不知道。”
“哎，長的像田蕊那種的你都不動心？”她實話實說，田蕊長得很艷麗，即使錢甄甄對自己容貌自信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田蕊是少見的美人。
要是田蕊跟自己走在一起，錢甄甄就顯得寡淡很多。
“你呢？”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雙手隨意的攤開，靠在沙發上，隨口問。
“好看有財，”想都不用想，她脫口而出。
好看有才？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嗤了一聲，偏過頭去。
“你呀，”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端詳了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也算符合，起碼長的是不錯的，至於財嘛，確實是窮了一點。”
“操”
沒有繼續逗他，錢甄甄寫完作業，蹭了他一個宵夜後，正經地跟他商量道：“學校裏要舉辦個聖誕晚會，你知道吧？”
陸莊然點頭。
這個聖誕晚會不是學校官方的，聽聞是高年級暗中舉辦的一個晚會，本來是只允許高三年級參加，可是後來不知怎地，不少低年級的拿到了入場卷，這場聖誕晚會就開始變得矚目起來。
傳聞聖誕晚會限流99人參加，而且是在最高檔的酒店舉行，入場需正裝，而舉辦者更是神秘，無人知曉，而入場卷則更為神秘地發放。
入場卷是一張熨了金箔的邀請函，上面綁了根羽毛。
沒人知道怎麽才能拿到入場券，只知道每天早上，被聖誕晚會看中的人，桌面上就會出現邀請函，而收到邀請函的人，全都是矚目的人。
要麽是長的好看的人，要麽是十分有才的人，最次的也要成績十分好的人。
因著這種神秘跟發放規則，最近的荔城高中都在討論這個晚會。
“我最近查到…”錢甄甄看著他，停頓了下說：“舉辦者是高三年級的鐘熋。”
大雄師兄？
陸莊然倒是有點意外。
陸莊然前幾天也收到了邀請函，只不過他十分嫌棄，那邀請函妖裏妖氣的，他看都沒看將邀請函塞在抽屜裏。
“然後？”陸莊然反問，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
“然後…”錢甄甄咬著嘴唇，微笑著，十分可愛地拿過電腦，打開，朝他說道：“我將店裏面的商品更新了一部分，上新了十張邀請函哎…”
陸莊然木然地看著她，心裏千思百轉，臉色轉青，隨後低聲咬齒罵了一聲。
“操！”
☆、十張邀請函
陸莊然跟錢甄甄認識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她那深入骨髓裏的吸錢本領，跟她天生會做生意的頭腦。
上次她暗戳戳的問他跟馬天翔的關系，還沒過兩秒，她就讓他拍馬的照片，第二天就立馬上新，賣了個盆滿缽滿。
所以，當她一說十張邀請券時，他就馬上猜到她的意圖。
大熊師兄是認識，但是怎麽弄十張邀請函呢？
自己有一張，馬天翔有一張，張皓也有一張，將這些卷都弄到手後，也不過只有三張，還欠7張。
“走，打球去，”2班門口平地一聲吼。
2班的人，似乎都習慣張皓這個體育特長生不時的出現，所以大家都沒怎麽驚訝，只是嬌小的班長，再見到這個熊一樣的人時，腳還是會有些發軟，迅速逃回自己的座位。
“滾一邊去，”陸莊然也懶得裝，越來越真性情了，班裏的人也逐漸忘掉了那個翩翩貴公子的陸莊然，總覺得這個不時爆點粗話的陸莊然來的真實一點。
“切！”，張皓抱著籃球，堂而皇之擠掉了小胖，坐在陸莊然的旁邊，小聲說道：“你他媽還要不要邀請函了？”
陸莊然雖然很缺邀請函，但也懶得理他，反正張皓的邀請函早已在自己身上。
“操！”，張皓忍不住踹了陸莊然一腳，神神秘秘地說：“不下十張。”
張皓見他終於擡起頭，正眼看自己，下巴擡得高高地，十分得意的說：“叫聲哥哥，就告訴你。”
“滾！”陸莊然瞪了他一眼，回饋了張皓粗話：“快說。”
張皓見快要上課，沒繼續鬧他，在他耳邊低語，隨後上課鈴響，張皓邊跑邊跟他說道：“記住啊，放學校門等”
聽到好消息的陸莊然才露出笑容。
而這邊早早已經高價賣掉十張邀請函的錢甄甄，將商品邀請函庫存為零的頁面，截圖發給陸莊然。
陸莊然看著圖片挑眉，心裏起了壞水，發了微信。
【微信消息陸莊然：叫聲哥哥，就把邀請函給你】
錢甄甄看著消息，心定了下來，陸莊然這麽輕松的語氣，怕是已經將那十張邀請函搞到手了，她忽然起了興致，隨手在手機上敲到。
【微信消息錢甄甄：好哥哥~】
看了信息的陸莊然手機一滑，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下午放學，陸莊然早早地就來到了跟張皓約定好的地點，耐心的等著張皓罕見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呦，等很久啦？”張皓下巴高高翹起，一副立了頭功的樣子，仿佛等著人摸頭誇獎，再扔根骨頭獎勵獎勵他。
“廢話少說。”陸莊然不客氣的攤開手，催促：“邀請函呢？”
“老子沒有啊！”張皓假裝驚訝的說道，在陸莊然發怒前，朝他使了眼色道：“邀請函在那鱉孫身上。”
聞聲望去，前方來人正是大路，大雄的老鐵。
“給你瞧瞧哥哥的本事，”張皓說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前走去。
“大路哥！”張皓大聲地吼去。
心裏本就藏了事的大路被嚇了一跳。
“有事？”
“哥，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大雄哥不是搞了個聖誕par嗎？”張皓故意撞了撞他，搭著話。
“這事，你從哪聽來？”大路警惕地看著他，後退了一步。
荔城高中是二代雲集的地方，大雄他們裝神弄鬼搞這個par，除了一方面是想留個念想外，最重要的事建立點人脈，像他們這些人，已經開始接觸到家裏的生意，知道人脈的重要。
而還沒踏進社會的師弟妹，正是他們重點交好的目標。
“這事哪能瞞的了我啊？”張皓用力將大路拉去剛剛藏身的草叢裏，這裏除了陸莊然外，空無一人。
“我也沒啥意思。”仗著身高的優勢，張皓將大路僅僅鉗制在懷裏，不顧他的掙紮，嘴裏說盡好話：“我呢，你也知道，都老大不小的...”
張皓賊的很，一面強迫大路聊天，一方面到處搜索大路，將其書包裏一個包裝的精美的盒子偷偷掏了出來，讓身後的陸莊然拿走。
“你到底要說什麽？”大路也被纏的不耐煩了，竭盡全力，推動了張皓。
“沒啥，我就想，哥，你能不能再給一張邀請函我？”張皓說著塞了幾張紅色毛爺爺到大陸身上。
區區幾百塊，大路還真看不上眼，他扒拉幾下，將那幾百塊扔回張皓身上說：“你要邀請函，找鐘熋，找我幹屌？”
邀請函到手了，張皓也不想繼續跟他周旋，郁悶道：“大路哥，誰不知道，你是拿主意的那個啊！”
這話大路就十分受用了。
鐘熋跟大路原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最近隨著晚會的水漲船高，鐘熋變得自大起來，隱隱約約有點大佬的意味，剛剛連出來放邀請函的粗重活也要他去做。
剛剛大路就是懷揣了一路的怨氣。
“得，”大路反笑：“算你小子走運。”
晚會說是限定99人，但是實際哪止這麽少，這幾天暗戳戳的也派了一百多張，要拿一張，他大路還真有辦法。
說著大路掏了掏書包，傻眼了。
“大路哥，咋回事？”張皓裝傻。
“我操！”大路低吼了一聲，沒理張皓，慌慌張張的往回跑去。
“哎，大路哥，大路哥...”張皓裝模作樣的挽留了幾下，被大路一個甩開後，朝大路的背影啐了一口。
“鱉孫！”
見人走遠了，張皓往地上吐了口水，聳肩十分無辜道：“我可是真金白銀跟你買的啊，是你自己不要。”說完撿起了地上的毛爺爺，朝旁邊的人領功。
“狗陸，趕緊叫兩聲哥哥來聽聽。”
時間靜候了十秒，沒人回應。
張皓朝剛剛藏身的草叢望去，可這時哪還有陸莊然的人影呀！
他拿到那邀請函，早暗地跑遠了。
“幹你！”張皓沒好氣地原地罵了幾聲，也走開了。
在拿到盒子的那刻，陸莊然早就撤了，懶得看那兩人虛以委蛇。
他跟錢甄甄約在學校後山交收，趁著她還沒來，他數了數，裏面剛好十張邀請函，加上早上張皓的那張，現在他正好有十二張。
他一張，她一張，剩下的剛好出掉。
晚會要求穿禮服，不知道她有沒有禮服，穿起禮服的她又是什麽模樣的呢？
這邊陸莊然躺在草地上，想入非非。
那邊的錢甄甄確是十分興奮地跑過來，因著晚會的聲勢，她標註了五百塊一張邀請函，不夠三天就全部賣完了。
感覺這錢從天上掉下來呀。
哢哢哢哢
“餵！”錢甄甄站在他腦袋前邊，探出了頭，跟躺在地上的陸莊然對視。
錢甄甄俯下身來，她常年佩戴的鏈子探出，在夕陽的餘暉下，鏈子上的戒指反光，照進了陸莊然的眼裏。
“邀請函呢？”她迫不及待。
陸莊然起了壞心眼，將做了手腳的盒子遞過去。
錢甄甄一遍一遍地數著，數了三遍，她峨眉微蹙道：“就只有五張？”可她已經賣出去十個庫存了。
“就這麽多，”坐起來的陸莊然一臉無辜地聳肩。
“嘖...”錢甄甄低頭凝思，過了一會，仿佛下定決心，邊起來邊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只能...”
“餵，你要幹嘛！”
“後天就是晚會了，只能去搶了。”錢甄甄一臉認真，看的陸莊然心驚膽戰。
“有病！”陸莊然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誰。
接著他從身後拿出了另外的一半邀請函。
錢甄甄給了他一個早已了然的表情，不顧他的窘迫，坐著重新數了一遍。
嗯，剛好十張，可以發貨。
“餵！”陸莊然想了想，最終還是說出口：“你有沒有禮服？”
“有”
不是那麽正兒八經的禮服，錢甄甄是有件的。之前初中的時候，有次她贏了比賽，去領獎的時候，那時的班主任忙活著，幫她買了一件。
只是現在長高了一點，那件禮服可能有點小了。
“咳咳...”陸莊然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假裝咳幾聲道：“聽說那邊有很多免費吃喝，應該還有不少小料！”
免費吃喝，錢甄甄倒是不在乎，但是這種場合，確實是可以打聽到很多小料，不過可惜，她手上已經沒有再多的邀請函了。
陸莊然繼續清嗓子，隨後像變戲法的從身後拿出一張邀請函嗎，遞給她，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到時見吧！”
☆、我錯了
說是聖誕晚會，但其實晚會是在平安夜舉行的。
每年到平安夜，蘋果的價格就會暴漲，而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會很想重操舊業，賣平安果。
她還在福利院的時候，從六歲後，每年的平安夜她都會偷偷溜出來賣蘋果，穿的喜慶，拿著籃子，跟在情侶後面，笑容燦爛地問他們要不要蘋果。
平安夜的蘋果稍微包裝，就可以翻幾倍的價錢。
“甄甄。”波妞偷偷將校服脫下來，露出大紅色的毛衣，整個人看起來老可愛。
“這個給你，”波妞拿了一個巨大的蘋果，十分豪氣地放在錢甄甄的桌子上。
蘋果非常大，錢甄甄拿上手掂量下，估計得有一斤重，蘋果紅紅的，看得人食指大動。
“謝謝！”錢甄甄道謝，連忙想著自己有什麽東西可以回禮。
“哎，你說用哪個盒子好？”波妞拿出了兩個禮盒，一個是大綠色的，一個則是大紅色的，繼續說道：“你說翔翔喜歡哪個顏色。”
“綠色吧。”錢甄甄糾結半天，最後選擇了原諒綠。
“成，我待會兒就拿給他。”波妞抱住蘋果，甜甜地笑。
不過....
錢甄甄看向墻上掛鐘。
這時候，晚會差不多開始了吧，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們應該開始入場了。
錢甄甄看向早上的急單信息，心裏的開心壓過了對陸莊然的一絲絲愧疚。早上她接到私信，居然有人雙倍跪求晚會邀請函，錢甄甄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下，就把邀請函給賣了。
反正小道消息到處都有，而且裏面還有個陸莊然，自己去不去都無所謂啦。
聖誕晚會在荔城最大最豪華的酒店舉行，大熊他們還特地在酒店門口處鋪了紅毯，十分豪華。
晚會九點半開始入場，十點開始跳舞喝酒交誼，十二點結束，據說今晚還會放煙火。
張皓絮絮叨叨地在陸莊然耳邊說著，也不知道張皓從哪裏拿到的邀請函。
“滾一邊去，”等不到想等的人，陸莊然心中滿是哀怨，擺脫了張皓，靜等著開場舞。
十點正，正式開場。
因為不知道錢甄甄會穿什麽樣的禮服，陸莊然今天就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中規中矩的，比較好搭，可陸莊然萬萬沒想到那人居然把邀請函都賣了。
不是說好到時見的嘛！！！
“陸...同學，你還好嗎？”
柔柔弱弱的聲音，聲音主人蘿荔也是這樣的形象。
“沒事，”陸莊然恢覆紳士模樣，繼續跟眼前的蘿荔繼續跳完開場的第一支舞。
錢甄甄嗜錢，陸莊然是知道，賣掉了邀請函也就算了，但是陸莊然斷然沒想到，連自己開場的第一支舞，她都賣掉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
“陸同學，其實...我，”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人，蘿荔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夢境，她那天百無聊賴的逛著網店，可沒想到讓她看到了陸莊然開場舞伴的商品。
上面標註了一百塊，蘿荔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買下來的，沒想到今天一開場時，陸莊然居然跑過來邀請自己。
天吶!
大魔王是有魔法的嘛！
“我其實...”蘿荔躍躍欲試，恰巧這時，第一支音樂終了。
“很高興跟你跳舞，再見，”陸莊然微笑著，快步而走，等離開了蘿荔的視線後，臉上微笑噶然而止，他十分不爽地扯亂脖前領結，拿出手機敲敲打打。
微信的對話框，他刪了又敲字，敲完字又刪掉，最終什麽也沒發出去。
可惡！
陸莊然毫無形象地坐在酒店大門臺階上，想要關機，手指卻卻無意點進淘寶店管理頁面。
店裏正在上新，陸莊然隨意掃了幾行。
【陸莊然睡顏照】，【陸莊然送花服務】，【陸莊然帶早餐服務】等商品正在排隊上線。
握著手機的手青筋爆立，他怒極反笑，眼睛死死地瞪著手機，眼裏的紅血絲被幽幽的青光折射，整個人明明是在笑，可是神情看起來卻是想吃人般，格外的可怖。
他扯了一個微笑，手僵硬地敲著。
淘寶消息tb1264948-2010：【你這裏是什麽服務都可以？】
淘寶消息￥￥￥￥：【親，店裏面的商品，有庫存的都可以拍哦】
tb1264948-2010：【很好】
￥￥￥￥：【親，您要什麽呢？】
十分鐘後：
￥￥￥￥：【親，您想拍什麽呢？】
tb1264948-2010：【人頭，我要一顆人頭】
沈默一分鐘
￥￥￥￥：【親，請問你想要什麽樣的人頭呢？】
坐在臺階上的陸莊然手機滑落，雙手抱頭埋在雙膝中，他快要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手機淘寶的提示聲還在不斷低響，聲音不斷地激怒他，他飛快地在對話框敲下。
發出去後，他心情馬上變得愉悅，似乎已經可以隔著屏幕看到某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接著他又加了一句。
tb1264948-2010：【要是不行就算了，反正你這也沒什麽東西可買的嘛】
發完，心情大好，一個晚上積累下的陰霾似乎被一掃而光，他正想關上屏幕的時候，對方信息發來。
￥￥￥￥：【親，點進以下鏈接支付即可，請按照約定今晚23：30務必準時在護城河牌匾下面交哦，遲到不侯不退款哦】
......
12月份的荔城，已經非常冷了，今晚的氣溫更是只有幾度，穿著厚厚西裝的陸莊然坐在護城河牌匾下的護欄上，兩只手不斷地摩擦取暖，看著遠方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的樹枝，再看看地下不斷拍打護欄的河水，心裏面有些煩悶。
既希望她來，可又希望她不來。
天黑路滑，一個女孩子怎麽來？
可她憑什麽爽約，還賣掉他的開場舞？
陸莊然想了半天，終於想通，自己男人大丈夫的，跟一個錢甄甄置什麽氣。
天黑又冷，他實在是不放心，趕緊給錢甄甄打了電話，讓她不用來.可他一連撥了兩個電話，都是忙音。
陸莊然腦海裏，“變態殺人魔”，“午夜屠夫”等等字眼爭相入腦.越想越亂，腦袋裏不斷地埋怨自己，手機更是在扒拉間掉進了護城河裏。
陸莊然急急忙忙的起身，想過去錢甄甄家看個究竟。
越急越亂，他趕緊起身離開欄桿，可忘今晚的西裝十分貼身，他想翻身跳下，□□一下限制住，他“哐”地一聲，貼著護城河的欄桿上摔了下來。
大腿火辣辣的，怕是磨破皮了，膝蓋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
“你？幹嘛呢”
話語十足的嘲笑意味。
可這時的這四個字在陸莊然聽來卻如同天籟。
陸莊然火速地掃視了眼前的錢甄甄，見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完完整整地，懸著的心也終於安了下來。
“餵，你幹嘛？”，錢甄甄又重覆了一遍。
“沒長眼睛。”陸莊然依舊保持姿勢，破罐子摔碎地跟她置氣。
“我說，”錢甄甄用力舔了舔嘴唇，拼命壓住笑意說道：“你在幹嘛呢，tb1264948-2010”
tb1264948-2010正是陸莊然的淘寶ID號。
他瞬間僵硬。
見他不說話，錢甄甄掏出身後的包，拿出一大疊紙遞給他：“淘寶買家tb1264948-2010，你的貨物已送到，請簽收，記得給小店好評。”
錢甄甄手一直伸著，陸莊然無法，鐵青著臉接過那一沓紙，看都沒看，放在一旁。
“親，不驗貨嗎？”錢甄甄眨巴眼睛，笑道：“這畢竟是筆大生意。”
今夜的陸莊然太憋屈了，一點都不禁激，他倏然用力，扯過一旁的袋子，就要給她驗貨：“錢甄甄，你特麽是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
字都到嘴邊了，但看到大字報時，他卻生生將嘴裏邊的字剎住了。
厚厚地一沓字報，每一張都用毛筆端端正正地寫著小楷“笨蛋”二字。
“我的毛筆字不錯吧！”錢甄甄拍了拍他旁邊的空地，也隨著他，一起坐在地上，背靠護城河。
“呵！”陸莊然沒好氣地長長呼了口氣，白色的水霧隨風飄遠才說：“退錢！”
他分明是下單寫一百張的毛筆正楷大字“我錯了”
“要錢沒有，”錢甄甄摟緊了身上的羽絨服，言笑晏晏：“別的倒是可以賠償你，”說完從口袋了掏出了個小小的蘋果。
剛剛出來太急，她不小心將蘋果帶了出來。
“就這破玩意？”陸莊然白了她一眼，將蘋果接過，嘴裏說著嫌棄，手上動作流利地塞在他西裝的口袋上，西裝口袋被塞的鼓鼓的，不倫不類。
他小心翼翼地側過身來，擋住了凜冽的風，右手捂住鼓鼓的口袋，撂下狠話：“錢甄甄，要再有下次，我...”
“要再有下次，你下單的時候就不要在用這個ID了！”她打斷了他的話，苦口婆心的說道：“這種智商怎麽考的全級第一。”
陸莊然淡然地側回身去，一個眼神也沒給她，放任風呼呼地刮。
冷死這個王八蛋最好，他心裏憤憤的想。
☆、過年啦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期中考試仿佛還在昨天，而今天就已經結束期末試了。
拿完成績後，錢甄甄高二第一學期完滿地結束，進入了寒假。
寒暑假都是錢甄甄淘寶店的淡季，營業額差的離譜，有時候連錢甄甄的生活費都掙不出來。
荔城的冬天特別冷，荔城高中很多人都會飛到溫暖的地方過年，這也是錢甄甄營業額差的原因之一。
都沒人了，哪還有啥營業額呀。
每到這個時候，錢甄甄就要開辟其他財路，既然網絡生意低迷，就只好在現實中找了。
錢甄甄白天在一家比較高級的餐廳打工，每個小時拿12塊錢，白天工作5小時，到晚上6點下班的時候，她就去夜市擺攤。
她也思考了很久，今年要擺攤賣什麽，之前她賣過吃的，因為廚藝一般，也沒啥掙錢，賣過生活小玩意，但是因為利薄，所以掙得也不多。
今年她想試試賣花跟植物小盆栽，雖然荔城高中的人都跑去過暖冬，但是逛夜市的主力群體，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荔城。
更何況，今年的大年初一剛好是2月14日，情人節，花的銷售應該會不錯。
整一個寒假，錢甄甄都是這麽過來，賣花足足賣了一個月，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夜，有些孤獨，今年小如一家回去過年了，想蹭飯都沒地方。
可能是因為除夕夜的緣故，晚上□□點時，夜市人群有小小的暴漲，十點一過，人流就立馬少了許多。
大家還是要回家過年。
坐在折疊椅上，捧著一杯熱奶茶的錢甄甄，看著眼前的人流，心裏下定決心，到十一點就收攤回去。
除夕夜雖然一個人，但是也要象征性地吃一下年夜飯。
寒假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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