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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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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五垂眸看著桌上擺著的袖箭, 昨日是誰救了那謝成呢?

他轉了轉自己受傷的手,這人力道之狠, 出手之快, 定是個練家子。

這人是不是也看到了傾城和他?

他閉了閉眼,看向手下,“你去衛城查一查大小謝。”

“是!”

待人一走, 齊五從中拿出一支袖箭, 仔細看了看,“不過一個文弱書生, 為何會隨身戴著袖箭?”

這府中又是誰會救他呢?

齊五將那斷了的袖箭收在袖中,出了院門, 還未踏出院子,就見老二、老三從院前而過。

“不對啊, 嫂子和衛姑娘怎麽能是閨中密友?嫂子年長衛姑娘十歲呢。”齊三摸著下巴, 喃喃道。

齊二攤了攤手, “那有什麽不能的,忘年交你懂吧?”

齊三點點頭,“二哥說得有理。”

他們一走, 齊五才現出身形, “衛音?大嫂?”

他眸子微瞇, 嗤笑了一聲,還以為他這個大哥老實了呢, 卻不想還生著妄想呢。

他腳下一頓,救了謝成的會是齊年嗎?

不對,齊年身子弱, 根本使不出那麽狠的力道。

老四在軍中未歸, 那……

他猛地擡起頭, 右手緊緊攥成拳,這府中能有這般功夫、又去救人的,想來想去,只有那京中來的魏世子!

齊五冷笑一聲,這位世子還真當自己是菩薩了,還真救人救上癮了!

……

“你說你,上次救了國公,胳膊險些廢了,昨天又勒馬車救人,你是想兩個胳膊都廢了?”

秦蘇一邊給魏北安包紮,一邊戳了下他的胳膊,魏北安“嘶”了一聲,便緊緊抿住唇,只眉頭微緊。

魏北安道:“既是撞上了,自然要救。”

秦蘇“呵”了一聲,“咱這是避開鯉魚了,但晚上吃飯,他見你拿不起碗筷,也得問,那怎麽瞞?”

秦蘇收好了藥瓶,坐在石凳上,望著前面的魚塘,擡手灑了把魚食,惹得小魚紛紛游過來爭搶。

“一會兒我便回軍中,四公子今日回來,我同他……”

秦蘇一拍桌子,“你都這樣了,可別想著跟他比試啊!”

魏北安一笑,“我知道,我同他論論兵法。”

秦蘇這才眉間舒展,“這還差不多,你正可以同洛統領一起去大營。”

“洛統領還未走嗎?”魏北安微微詫異。

秦蘇也是奇怪,“我也納悶來著,不過我今日見他神色恍惚,整個人懨懨的,許是昨晚沒睡好吧。”

魏北安問道:“可是因為刺客?”

秦蘇搖搖頭,“不知,昨日也沒見他抓刺客,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魏北安垂眸沈思,靜了片刻,方道:“與我們無關,走吧。”

“好。”

他們一走,在假山之後的齊五才緩緩走出,垂下眸子,轉著手中的斷了的袖箭:“洛頃嗎?”

***

齊五一走,秦蘇和魏北安便折身返了回來,秦蘇拿過石桌上的魚食,又朝魚塘中灑了一把,嘴裏道:“小魚小魚,快快吃。”

說罷,收好魚食,看向魏北安,邪邪一笑:“怎樣?這大魚也吃了吧。”

魏北安看向那魚塘中的游來游去的魚,驀地一笑,看著他道:“妙招!”

秦蘇一揚眉頭,隨即笑容一斂,湊到他身前,問道:“你說他為何要殺殿下?”

魏北安眉心一蹙,搖搖頭道:“不知,我本想去尋殿下,問問他離京之後去了哪兒,卻不想看到殿下沖他射出一箭,然後他便拿著那箭對向殿下。”

“奇怪。”秦蘇搖搖頭,又道:“這個五公子陰沈沈的,得多防著他些,就讓他們自家人鬥去,早就看那個洛頃不順眼了,這不正好?”

他們初初到齊城時,因北安勇猛無畏,齊國公將他安置在軍營,這洛頃就處處給北安穿小鞋,如今,不回敬他些,豈不是對不起他之前對北安的“歷練”?

魏北安倒沒想這許多,只看向秦蘇,說道:“得讓殿下多加小心才是。”

秦蘇上下掃了他幾眼,最後一拍他的肩膀,疼得魏北安悶哼了一聲,秦蘇笑道:“你這傷得這麽嚴重,謝家兩位郎君不來探望,也不大好吧。”

不過兩日,魏校尉為救孩子,當街攔住馬車而受傷之事就傳遍了整個國公府,齊雍一知道此事,那補藥流水似的進了梧桐苑。

燕嬌一得知北安受了傷,當即就去弄了好些補藥,便要前去探望,也想著好好問問他們怎麽到了齊城的。

還未踏出屋子,就被謝央叫住,“去哪兒?”

燕嬌回過身,眨眨眼道:“這……我們同魏世子他們一起住在齊府,魏世子受了傷,也理當探望探望。”

謝央唇線緊抿,末了道:“我同你一起。”

燕嬌應了一聲,只見謝央走到她身旁,側頭看著她,問道:“昨日刺客一事,是你弄出來的?”

原以為燕嬌會說些好聽的秘密,結果說的是齊五和小妾偷情,他想到齊五偷情被她發現,也就懷疑了昨晚鬧出的刺客一事。

燕嬌摸摸鼻子,點了點頭,謝央眸子微瞇,擡起她的右手,翻看了一番。

“我……我怕他會反咬我是刺客,就將那袖箭給扔了。”

謝央眉間一緊,“如此說來,齊五知道是你?”

見她點頭,謝央氣笑了,“人家都要殺你了,還樂呵呵說著人家秘密?”

燕嬌見他語氣泛冷,縮了縮脖子,“我……我這不想到可以離間齊雍和齊五的法子了嘛。”

說到這裏,她踮起腳,湊到謝央耳旁,“你聽我說……”

謝央只感到她那發帶被風吹得拂過自己臉頰,那發帶之上帶著沁人的涼意,拂過臉頰,又帶著絲絲癢意。

鼻尖縈繞著她的香氣,之前也未覺得小太子身上有什麽香氣,可似乎,知道她是女子,就總覺得她身上香香的。

真是奇怪!

她又說了什麽,謝央都沒聽到,只覺得耳尖有些熱。

燕嬌問道:“你看如何?”

謝央垂眸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朱唇之上,想到那日珠花落在她嘴上時,顯得她愈發嬌艷,他喉結滾動,點了點頭,“甚好。”

燕嬌揚唇一笑,模樣得意極了,旋即想到要去見魏北安他們,趕緊提著禮盒,拉過謝央,往院外走去。

還未出院門,就見齊國公手下的人來請謝央,燕嬌一怔,看向謝央,小聲問道:“他叫你去做什麽?”

謝央從她手中拿出衣袖,對來人道:“且等在下換身衣裳。”

來人連忙躬身應是,又道:“大謝郎君,國公還想借您的《蘭竺論》原版一看。”

謝央剛背過身子,聞言,唇角一勾,道了聲“好”。

燕嬌懵懵地看他又回了屋子,扭過身問來人道:“國公爺尋我兄長,所為何事?”

“小的不知,只知道前些日子國公看了大謝郎君的寫的道學雜談,甚是喜歡,又知大謝郎君在雜談中引用了蘭竺道人的《蘭竺論》,便令小的來請郎君,並借上一借那《蘭竺論》。”

說到這裏,來人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按理說,一般他家國公借的東西,就再沒有還的,這麽說,還真怪對不住大小謝郎君的。

燕嬌卻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聽到他說什麽蘭竺道人,什麽《蘭竺論》,就隱約明白了幾分。

謝太傅果然是謝太傅,總是會有辦法讓人家喜歡他、崇拜他、敬重他!

不過,謝央什麽時候寫的道學雜談?她怎麽不知道?

還有,那個什麽《蘭竺論》,她怎麽沒見他看過?

她撇撇嘴,虧她還把計劃都告訴謝央了,敢情人家自己做自己的,哼!

她氣哼哼扭過頭,將給魏北安他們的禮盒抱在懷裏,仰著頭,大步走了。

謝央換了身道袍出來時,早不見了燕嬌蹤影,他不由一楞,“小謝郎君呢?”

來人看著他這身飄逸的道袍,一瞬迷了眼,聽到他的聲音,緩過神道:“回大謝郎君,小謝郎君剛剛一聲沒吭地走了,好像……還有點兒生氣了。”

謝央眸光微頓,生氣?生什麽氣?

……

燕嬌捧著匣子,嘀咕著謝央,還待繼續嘀咕幾句,不想碰上了鯉魚。

鯉魚她娘的鋪子遍布整個大晉,齊城自然也有他家的鋪子,這兩日他便都在鋪子裏忙著,一見到燕嬌,開心得要跳起來,也不問燕嬌去做什麽,直接拉她去魚塘那兒。

看了看四周沒什麽人,松了口氣,將背上背著的簍子放下,擦了擦汗道:“這都是我自己撈的,正要給你送過去呢。”

燕嬌低頭一看,裏面裝得滿滿的都是螃蟹,她張張口,指著那簍子裏的螃蟹,“都……都給我?”

鯉魚眼睛晶亮,“對啊。”

說罷,他又頗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壺珠姑姑做的釀螃蟹,我想著……”

燕嬌看他扭捏的模樣,十分肯定他是想讓她做釀螃蟹給他們吃。

鯉魚一擡頭,就見她眉頭微蹙,摸摸鼻子,喚了一聲“殿下”。

燕嬌聽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按在假山之上,四下一望,呼出口氣,壓低聲音道:“叫我謝成。”

鯉魚怔怔看著眼前的殿下,殿下的手心熱熱的,貼在他唇上,直讓人酥酥麻麻的,他咽了口口水,看著殿下那細長的睫毛,殿下……怎麽又好看了呢?

他只感到心臟砰砰直跳,胸口也熱熱的,晃了晃腦袋,見燕嬌目光一厲,連連點頭,無辜地眨了眨眼。

燕嬌這才松開了手,鯉魚理了理衣襟,臉一紅,隨即從腰間扯下一個袋子,直接塞到燕嬌手裏,扭過身就跑了。

“誒!”

燕嬌擡著手,見他跑遠了,不禁楞楞,他們順路的啊!

她將那小布袋子解開,只見裏面全是金光閃閃的金葉子,她眼睛猛地睜大,“喲呵!”

好多金葉子啊!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趕緊將那錢袋子收好,背著簍子,抱著匣子,小跑著往梧桐苑去。

只她不知,他們走後,從假山之處,現出一道身影,那人眸光微閃:“殿下嗎?”

呵!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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