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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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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嬌那日與謝央攤牌後, 一連幾日都未見到他,聽謝府中人說他為躲謝母安排的相親出府了。

燕嬌聽到這話, 眉梢不禁一挑, 謝央竟最怕這個?

一旁的裴寂聽到這些,也不由幸災樂禍,“太傅年歲的確不小了。”

燕嬌擡眸看向他, 眨了眨眼, 要是她沒記錯,裴寂要比謝央還大上兩歲吧!

她掩唇笑道:“我覺著, 懷安也年歲不小了,該成家了。”

裴寂見她笑得如偷了腥的貓, 不由氣笑了,只道:“殿下這次回去, 恐怕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他記得, 陛下為殿下選了楊家女為太子妃, 他想了想楊家女,卻沒什麽印象,倒也的確聽過楊家女才華匪淺、光彩奪目之言, 若是如此, 倒與殿下相配。

燕嬌聽到他這話, 剛還笑得厲害,此刻卻嗆了口口水, 苦著臉埋怨地瞥了他一眼。

她待要開口,就見謝央從院外走來,想到楊依依, 又不免多瞧了他幾眼。

謝央與裴寂二人點頭見禮, 裴寂調侃道:“多日不見太傅, 神采更甚,不知可是好事將近?”

謝央淡淡一笑,“倒是不妄該問懷安王才是,懷安王年近而立,不知何時迎娶王妃?”

見裴寂斂了笑,謝央心情甚好,轉頭看向燕嬌,伸出手來。

燕嬌被他這動作弄得一楞,低頭看去,見他掌心立著兩方盒子,她不解地看向他。

“烏東城中新出的珠花。”

燕嬌張了張嘴,頗有些驚訝,是這人去城中買的珠花?

謝央見她不接,又朝前遞了遞,“殿下不是要送壺珠姑姑?”

燕嬌這才回過神來,從他手中接過那兩個盒子,道了聲謝,便要與他們二人告辭。

臨走時,謝央喚住她,“殿下……”

他的目光落在燕嬌手中的盒子上,燕嬌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謝央搖頭一笑,“無事。”

燕嬌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想到之前他說四皇子的那些話,又見他去城中買了兩盒珠花,一時更有些看不清謝央了,暗暗撇撇嘴,轉身就跑了。

謝央看著她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不由好笑,不過是給婢女送珠花,竟值得他這般歡喜?

他緩緩垂下眸子,他明白剛才想問出口的答案了,殿下並不歡喜楊家女。

裴寂看向謝央,“謝央,我竟有些看不清你了,你不想讓四皇子活,可你卻救了殿下,你到底想做什麽?”

謝央笑了一聲,“懷安王,不妄是陛下的臣子,是大晉的臣子,並未想過殘害陛下子嗣,還望懷安王莫要胡言。”

裴寂就知他會如此說,在他面前,謝央永遠戴著一張面具,他也不再糾結此事,想到錢堂的那些信件,問他道:“殿下可與你說過錢堂與京中人來往信件之事?”

謝央眸光一動,點點頭,“說過。”

“你以為是何人?”

“懷安王以為是何人?”

二人於曦光中對視,良久,只淡淡一笑,便揭過此事,不再相談。

***

燕嬌回到房中,將那兩盒朱花一盒給了壺珠,另一盒給了懷春,因懷春還做男子打扮,燕嬌便只說,讓她日後送給歡喜的姑娘。

她打開壺珠的那一盒,只見裏面式樣新穎,卻不如謝夫人戴的那珠花好看。

她托著下巴,“是不是謝不妄眼光不好啊?”

壺珠聞言,噗嗤一聲笑了,拿過那珠花在她頭上比劃著,“太傅大人的眼光自然與女子不同,不過,這樣式也好看得緊,比京中的珠花好看。”

燕嬌從她手中拿過珠花,給她插戴在發髻上,“日後有好看的再給你買。”

壺珠鼻子一酸,點頭“嗯”了一聲。

其實,她什麽都不缺,女子的東西,公子都給她買最好的,宮中的妃子們用牛乳沐浴,公子都給她搶了些份例。

可公子本該有的,卻什麽都沒有。

其實,公子最喜珠花,卻無法戴上一回。

……

因還有幾天便是除夕,謝氏夫婦就留他們過了年再走,又怕謝央再出門,謝夫人絕口不提相親之事。

燕嬌同他們一起用飯時,巴巴地看著謝夫人頭上的珠花,眼饞得緊,身後的壺珠扒拉著她衣袖,她才嘆了一聲,悶著頭吃飯。

謝夫人被她盯得心裏直發虛,不由擡手摸了摸頭上的珠花,又瞧了瞧太子身後婢女發上的珠花。

燕嬌還是心心念念謝夫人頭上的珠花,一吃完飯,就拉著壺珠和懷春出去逛烏東城。

還未踏出門,就見謝宸走了過來,“殿下來到烏東,還未曾逛過,不若就讓學生為殿下引路?”

燕嬌想了想,她們的確不熟悉烏東,亦不熟悉這處的物價,有個認識人陪著也好,省得被人宰了都不知。

謝央見她點頭,揚唇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問她道:“殿下是想去看看珠花?”

燕嬌斜斜瞧了他一眼,只覺這姓謝的好似心眼子都極多。

謝宸用飯時,就見這位太子巴巴望著他娘發上的珠花,他還感嘆太子甚寵其婢女來著。

若是知道燕嬌心中所想,他一定會說:是殿下眼神太炙熱,可不是我心眼多。

燕嬌點點頭,忍不住嘀咕道:“你兄長眼光是不是不太好?平日裏看他穿衣打扮倒也還好,怎的選珠花卻……”

說到這裏,燕嬌做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謝宸見了,眼角一抽,就謝央送她那兩盒珠花都快趕上他一年的份例了,這還嫌棄不好看?

他摸摸鼻子,只得道:“許是兄長潔身自好,沒個紅粉知己,才……才胡亂選的。”

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弱,燕嬌瞧著他,很是讚同地點點頭。

謝宸心下好笑,又想到自己要問的,輕咳了一聲,問燕嬌道:“殿下,您可知那日在天香樓,您救下的姑娘是哪家姑娘?”

燕嬌聽他問這個,心裏一個激靈,謝宸問這個做什麽?他是知道了陳悅寧的身份?

她道:“謝小公子怎的突然問起這個?”

謝宸神色一頓,隨即輕笑起來,“只是好奇罷了。”

可他眼神卻是閃躲,若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他的耳尖有點點紅暈。

燕嬌心裏奇怪,他耳朵紅什麽?

隨即想到什麽,不由瞪大眼睛,這謝宸那日叫價叫得那般狠,不會真喜歡陳悅寧吧?

她心裏暗叫個乖乖,張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見謝宸揉了揉耳垂,然後開口道:“也不只好奇,只是後來學生在京郊與友人跑馬時又見過她,見她在教孩童識字,本想上前,卻覺冒昧。”

他初初見陳悅寧時,便心中驚艷,在天香樓時,他是真想要將她買下,後來太子和小郡王鬧起來,也就不了了之。

他本以為緣分如此,可後來在京郊看到她,落日餘暉之下,女子笑意嫣然,他心中不免一動,但觀其身後有數個丫鬟婆子,便知她是大家女子。

他在天香樓之事後為查拐賣女子一事,也查過她,卻怎麽也查不出來她的身份,似是有人將她線索抹去,能有這能耐的,他便想到了眼前的這位太子。

他問燕嬌:“那日殿下出了重金,所以,想來問問殿下,可識得那姑娘?”

燕嬌心裏一揪,不知該怎麽回謝宸,直接告訴他陳悅寧定了親,那不就露了陳悅寧身份?

可要是不說,只怕這人一頭紮進去。

她垂眸沈思了片刻,嘆了一聲,終是道:“這姑娘我的確認得。”

她見謝宸眼眸一亮,拍了拍他肩膀,“只是她心有所屬,你……珍重。”

說罷,燕嬌搖搖頭,嘆著氣往街上大步走去,與他拉遠了些距離。

謝宸看著她的背影,笑意僵在臉上,心有所屬了?

他悵然地聳了聳肩,邁開大步跟上前去。

他雖不如兄長沈穩,但他也不是輕浮之人,他喜熱鬧與繁華,在秦樓楚館逢場作戲,也沒覺得不妥。

後來,看到那姑娘端莊溫雅,他頭一次,有了種安穩的念頭,卻不想原來落花已隨清流水。

燕嬌想著,待回京時就得告訴盧清,讓他好生珍惜陳姑娘,要不然想要同陳姑娘在一起的公子哥從京城排到了烏東。

她拉著壺珠和懷春進了家首飾鋪子,看到好些漂亮的珠花,不由同壺珠和懷春道:“我就說,謝央的眼光不太好。”

她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讓老板都拿出來。

老板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她身後的壺珠,只搖頭感嘆:這年頭男的看珠花都比姑娘熱情了?

燕嬌挨個拿在手裏,嘻嘻一笑,“我選的可比謝央買的好看多了。”

“是嗎?”門邊傳來清冷一聲。

燕嬌手一抖,手中的珠花“啪嗒”一聲掉落在桌。

作者有話說:

老板:公子要選什麽式樣的?

謝央:嗯……最貴的

老板眼睛一亮:好嘞!

第二日,燕嬌巴巴望著謝夫人頭上的珠花

謝夫人:我懷疑太子還是喜歡我發上的珠花

謝央聽了,不動聲色,過了數日——

謝央將手中的珠花遞給燕嬌,輕咳一聲:看到就買了。

燕嬌眨眨眼,看著歪歪扭扭,和謝夫人頭上很像的珠花,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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