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下來後，蔡銘幾乎要癱倒在地上，這段時間以來的搜集的信息得到了一個出口讓他頗為欣慰，但是與此同時對方給自己造成的打擊也不小，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幾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然而，他無法打聽，也無法去一探究竟，現實對他是殘酷的，家裏本來就只有兄弟倆的環境，現在徹底只剩下了自己。

那個人到底是誰？在悲痛的同時，他又不可遏制地去想著，但久久也沒有一個合適的答案。無論如何，都應該不是個壞人就是了。

而這邊葉文昊回到住處附近的時候，還有些大腦不清醒，總有一種沖動告訴他，有一大批人在水深火熱之中等著他去拯救，而他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然而戴斯實在是太不好對付了，更何況自己還得警惕對付戴斯的時候，餘鷹正黃雀在後。

正犯愁的時候，路邊正在向大眾自動兜售電子廣告單的機器人引起了他的註意力，隨即意識立即漂浮到了陳國漢的那幾個機器人上，也不知道他本人現在怎麽樣了。雖然昨天自己的確找到了蔡銘，然而倒是得到了一些和他哥哥沒有本質關系的消息。

“我找到他弟弟了，在做臥底。”葉文昊給黃祁打電話的時候，後者竟然聽起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看來這幾天頹廢得已經不像個人了。

“這樣啊，”黃祁懶洋洋地回應道，“兄弟倆也真是不容易。”

這人說話還真是毫不留情，葉文昊皺了皺眉頭，明顯感覺他在幻幫老巢裏呆久了的那種小混混的氣息又回來了。他冷哼一聲對對面說道，“不是想知道你老友怎麽死的嗎，要不要幫我一把把他弟弟救出來，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算了吧，你也不用腦子想想，他弟弟在裏面這麽長時間，也沒辦法出來，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哥哥有所了解，你最好趕緊掛電話，我要接著睡覺了。”

慢著，葉文昊一下子吼住了這個人，把他腦子裏的酒精楞是給吼出去了一半，“我告訴你，事情大概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哥哥可能不是因為這一行讓他感到絕望才跳樓的，從他弟弟的神情來看，我覺得不排除有人逼迫的嫌疑。”

再怎麽嫌疑人也死了，黃祁剛想不留情面地懟回去，然而理智卻早一步比他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這樣說對自己死去的朋友也太不道德了，就算是自己跟著一起遠離這份行業，起碼也給對方一個安息的機會吧。

葉文昊聽見對面好久沒說話，知道是自己的勸服有了一些作用，“你樂意的話，趕緊回來照顧一下陳國漢，那個醫生已經把你的實驗室弄得雞飛狗跳了。”

這還真不是虛話，陳國漢這幾天狀態非常差，似乎對於一個冷酷的、只會根據數據來進行行動的醫生非常排斥一般，他基本上不願意接受治療也不願意聽人說話，甚至開始出現了語言退步的跡象，之前偶爾還能何人流利交流一兩句，現在根本一個字也不說了。

黃祁回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那個醫生在旁邊端端正正地記錄著什麽，然而陳國漢卻在他身後已經像是快要忍不住一般揮起拳頭就往門上砸去，這裏的生活太過憋屈，讓他快要無法忍受了。

然而如果真這樣做，勢必會給他身上增添一道傷口，到時候再怎麽樣都不好解釋了，黃醫生趕忙一個箭步沖上去，把正在寫數據的那個醫生手裏的紙一撕兩半，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隨即沖著陳國漢叫了聲他的名字，對方一見到他，立即就溫和起來了。

“你這些都是什麽數據，”醫生冷冷地看著紙上甚至精確到每秒的呼吸監測和心率調控，看得出一天陳國漢要接受檢查的次數不下於十次，就算是正常人也要被醫出病來了，雖然說行醫講究科學，這樣做就是死板了，大概是在學校還沒畢業兩年，以為人都是小白鼠吧。

請那個醫生離開後，黃祁立即在陳國漢面前拍了兩張圖紙，示意他將機械空缺的部分所需要的最好的部件填充上去。果不其然，一涉及到自己的興趣專業，後者就開始摩拳擦掌了。

雖然他記憶裏關於這一塊基本上被掩蓋了，但是天賦是與生俱來的，不一會兒他就開始嘗試解決這幾個問題，而當思索了好久終於填上後，就像個任務完成得非常棒的小孩開心得找自己的母親要糖一般笑著。

葉文昊看到這幅情景也笑了，雖然黃祁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就適合幹這個行業，而自己即使不知道蔡銘的哥哥怎麽樣，不過想必也和他差不多吧，畢竟這一行不是有成績就能走到一起去的，醫生的後路選擇有太多了，真正為社會奉獻一生的人實際上非常稀少。

“被你打敗了，”黃祁有些無可奈何地回答道，“我也知道我回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來之後，整個人就會和以前看起來都不一樣。其實昨天我不是睡著了，而是一直在喝酒，喝了吐吐了喝，想著喝死了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就在葉文昊聽得有些心驚的時候，對方的回答讓他沈默了起來，但隨即也理解對方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態了，“就像你最喜歡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被人一下子給斬斷了，但其實如果給你續接起來的話，你還是會非常願意接著做這件事情。”

“原本陳國漢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差不多能按照預期恢覆智力了，這種速度應該還行吧，”黃祁把大致的情況給葉文昊說了一下，這樣如果按照速度的話，也許還真能研發出相應的機器人來。

葉文昊的想法是，面對戴斯擅長使用的化學藥劑，如果能根據不同需求設計出耐腐蝕耐剛的機器人的話，也許他就沒有那麽好對付自己了，不過目前而言這也只是個初步的想法，具體實施還得看後續情況。

其他幾個兄弟聽說了葉文昊的基本計劃後，皆把目光看向了平時不怎麽起眼的小個子上，他最近研究的方向就是這個，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話，產出也能比預期的結果還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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