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辭職不幹了。”蔡銘冷冷地將手上的的警察證往桌上一放，連帶著警徽和之前在警察局用過的槍支，“你們愛咋的咋的，我做什麽事情也幹擾不到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說罷他便往局長辦公室的地上啐了一口。

“你！”警局局長氣得冒煙，他生平被侮辱得這麽狠還是頭一遭，當即冷冷地反擊了過去，“你確定要和我針鋒相對嗎，告訴你，如果你這樣做的話，所有這個行業的人都會知道，結果就是你不可能再找到別的工作了。”

的確，局長的威脅是有道理的，蔡銘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從警校畢業的普通小子，如果不靠這一行吃飯的話，出去幾乎也是舉步維艱的事情。不過決心已定，他已經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做法了，如果這時候反悔，那後半輩子都只能活在窩囊之中。

看著不受自己威脅轉身出門的蔡銘，局長氣得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怒吼了一聲，就在他憤慨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大局長也有這麽局促的時候啊，”語氣裏頗有些嘲笑的意味，正當他想發火的時候，看到那個人的臉，硬生生憋了下去。

“老大好。”

“不用叫我老大，你本身已經夠窩囊了我知道，那個屬下叫什麽名字？”廳長看著眼前的中年人混了大半輩子還是這個德性，也沒有過多地指責他，本身這個職業也不好混。

“怎麽，難道廳長想…”局長有些誠惶誠恐，自己並不知道蔡銘是否有後臺，如果他和廳長有什麽關系的話，那自己很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看把你緊張的，”後者卻只是笑了笑說，“他這人不是性格不太好不適合在這裏幹嗎，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們也好通知下面防止他過來找工作啊。”

聽這話不像是批評自己的，局長好歹松了口氣，忙不疊地打印了一份蔡銘的資料給他，“還有什麽需求您盡管說。”

搖了搖頭，把今天自己來這裏的正事處理完後，聽了一下這個地方的大致總結報告，廳長就離開了，他對於這裏的業績不怎麽感興趣，倒是對今天遇上的這個年輕人蠻想了解一下的，回到自己崗位後，他便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找一下這個人，原樣帶回來就好，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我自己來。”

蔡銘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妻子的離婚協議書，上面關於婚前財產持有以及分割的都寫得一清二楚，不占自己任何便宜但也不會給自己任何好處，看來是早有準備了，而且也對這個曾經的家沒什麽感情。他嘆了口氣，在自己的那邊簽上了字，打包行李出門了。

之前自己對於物價已經很久不敏感了，家裏大部分家務都是妻子在操持，現在出門想買個速食都發現，這和自己想象的價格支出不太一樣，按照這樣花銷的話，月底根本住不起房子也交不起水電費，估計大部分事情都給妻子操心了。

她離開自己倒也是有理由的，蔡銘嘆了口氣，終歸而論還是自己太失敗了，這麽多年過去不僅沒給女朋友一個好生活，還讓她起了背叛自己的心。本來憤怒而頹唐的心一下子又低落下來，失望中他甚至開始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

至少先找個地方把自己安頓下來吧，蔡銘買了個面包咬著後，下了一個租房app查看價格，然而上面的每一個標價如今看起來都是這麽觸目驚心。他嘆了口氣，正想隨便找個長椅坐下來湊合一晚上的時候，直覺告訴他有人在跟蹤他。

自己並沒有得罪什麽人，蔡銘本能的訓練讓他有些警惕，但還是隨之放慢了步伐，不過似乎跟蹤者比自己經驗老道豐富得多，他一會兒就讓蔡銘感知不到自己氣息的存在了，相反，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問題。

再次向原來的長椅走過去，卻感覺肩頭被人拍了拍，嚇了他一大跳，反擒拿招式一下子就要出來，卻被對方一下子制住了，“練得不錯嘛，不過我們老大對你有些興趣，不介意的話跟我走一趟。”

說是不介意，自己根本不得不答應，蔡銘有些痛苦地想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能動的地方都被他恰到好處地壓制住了，如果不答應的話，估計一下手就能把自己打殘。

順著他來到了停放黑車的地方，蔡銘只覺得這輛車有些熟悉，卻又不知道哪裏見過它，而直到來到省廳字樣的建築物面前時，他才一下子慌了手腳。

“你確定廳長看上我了？他不會是因為我們局長說我小氣準備想辦法整治一下我吧？我都徹底退出這個行業了，我求你別再打我主意了啊，”蔡銘幾乎是帶著哭腔一般地說，然而司機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地把他押進了房子。

“您，您好，”等前者退下後，他看著眼前精幹的中年人，雖然說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了，戴著眼鏡卻看起來保養得相當好，不僅沒有啤酒肚，身材也很健碩，一看就是平時經常鍛煉自己的類型。

這下他更加不敢猜測自己被送到這裏來的原因，只希望能給自己留條活路就好。

“你今天膽子蠻大嘛，知不知道在警察局幹了這麽多年，出去是要被當作販賣機密的人嚴加看管的？”廳長看著眼前的毛頭小子，笑著說。

不知怎的，雖然依舊很害怕，本能學過的法律還是冒出來了，蔡銘一下子就想替自己自衛。

“別說了，我都知道你想解釋什麽，這次過來不是想批評你，相反，我是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找你，”廳長伸出了自己的手，“衛清。”

“蔡銘，”他疑惑地伸出手去，不明白對方要打什麽算盤。

“我會暗中支持你接著調查你曾經接手的那方面的內容，也就是你覺得可疑的、多人控告違規關押流浪漢的實驗室，期間你的身份會在內網中完全註銷，換成一個全新的身份，也就是說，你將完全以自己的能力展開這方面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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