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起來嗎？葉文昊在心底裏問自己，理智告訴他，精神值和體力值都足夠，是可以站起來的，但是所有感官都在叫囂著，讓他耗盡體力和精神值後，被光芒淹沒算了，畢竟，被光芒籠罩的感覺就仿佛在天堂裏一樣美好。

然而這樣的話，永遠不可能通過這一關不是麽，葉文昊強忍著痛苦，掙紮著站了起來，光是著一個動作就讓他感受到了比那些遭受古代極刑的人還要強烈數倍的痛苦。眼前幾乎模糊著，被淚水和越來越弱的意識粘滯著雙眼，連景象都幾乎無法看清。

費力地擡起雙手，擦了一下眼睛，淚水還是不斷地流出來，生理性痛苦造成的人體反應實在太過劇烈，還好柳青月和思雅琪不在旁邊，否則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形象大概就要在她們眼裏破滅了。

漸漸適應了疼痛感後，葉文昊能看清眼前的光芒來自於頭頂斜上方的一個方向，這個方向延伸出一條路，隱隱地能見到一個機關立在路的一段盡頭，估計是要打開才能觸發某種機制。

想通道理後，葉文昊艱難地邁動著步子朝機關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的肉體被各種酷刑輪番上陣折磨，不過倒是越來越輕了，到最後甚至開始感覺不到痛苦。就當他有些奇怪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邁不動步子了，身體又一次感受到了四肢百骸的愉悅。

謹慎大於快感，葉文昊瞬間意識到自己的體力一定是虧空了，只有在虛弱期，被光芒包裹的感覺才會讓人沈迷在裏面。萬般不情願地發動了治療能力，再一次感受到痛覺全開，千萬種極刑朝肉身上襲來的感覺，葉文昊現在只希望自己沒有身體，只有意識在向前驅動。

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挪到開關跟前的，葉文昊終於看見了眼前的按鈕，而就當他按下按鈕的時候，遠處的一道門忽然打開了，光芒熄滅的同時，痛覺也消失了，然而隨之而來的是身體遭受到巨大的疲憊感反噬，幾乎讓葉文昊一瞬間跌坐在地上。

門開著，就在不遠的地方，然而天賜祝福已經使用過了，精神值也不足葉文昊再次發動治療能力回覆體力值，這一層裏更加無法使用樂極生悲能力，然而葉文昊卻不知道使用神之加護能讓什麽系統物品幫助他走進下一關，更何況那個門看起來距離自己非常遠。

呆滯地癱坐了一會兒，葉文昊徹底耗盡了體力，他也不願意以這種狀態再在試煉空間的地板上躺著了，不如出去還能休息一會兒，讓回神的意識替自己完成這個問題的答案。

離開試煉空間的葉文昊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體力，又一次在系統大廳裏睡著了。老奶奶看了他一眼，終究沒叫醒他，而是把他的意識直接送回了現實世界裏，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畢竟系統中休息回覆速度是很慢的。

葉文昊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裏他流落到一個島上，被老奶奶模樣的女王追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最後還是被綁了起來，送到島上最大的一個架子上火烤，一邊火烤一邊將慢慢散發香味的皮剝下來，島上的居民分吃了，還給葉文昊留了一點。

驚奇的是，夢裏葉文昊就算是這樣了，還沒有死，是最後老奶奶笑著把他放在祭壇上的物品給摔了下來，告訴他任務失敗了的時候，他才驚得昏死過去，一覺醒來發現是個夢。

自己什麽時候從系統中出來，又是什麽時候睡著的？記憶從自己在第三關退出試煉空間後就斷了一陣，大概是系統把自己的意識退出來的吧，不過真的完全沒有印象了。

葉文昊摸著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一下子坐了起來，現實世界中的一天已經過去了大半的時間，包括自己無意識昏迷做噩夢的這幾個小時在內，剩下的時間裏必須抓緊了，還有新的任務在等著自己完成。

隨便洗漱了一下，補充了身體需要的基本能量，葉文昊又匆匆地進入了系統，心裏作了一番鬥爭後，再次進入了試煉空間。

如果意志力承受不了消耗，那就速度解決。痛苦不是用來感受的，是用來提高效率的。

前兩關按照慣例過去了，一到達溫暖的光芒後，葉文昊就直接發動了兩個能力，這次肉身幾乎隨著意識同時感受到酷刑的存在，差點讓葉文昊又一次昏迷過去，被他硬生生挺住後，站了起來，一步步艱難地往前挪動。

每次感覺自己快要摔倒的時候，葉文昊就努力地回憶起柳青月穿旗袍的樣子，那真是畢生所見她最有誘惑力的時候，將來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要在現實中讓她穿給自己看，而不是在意識裏，就沖這一點就讓他又有了前進的一點希望。

開關就在眼前了，葉文昊伸手一夠，碰到了按鈕，終於終結了反人類感官設計的溫暖光芒，在疲憊感蜂擁而至的時候，他趁著僅有的體力，用意識使用出了神之加護能力，拼命穿著天衣把自己運到了門口。

是希望的感覺，葉文昊拖著疲乏的身體，在神之加護快要過去的時候，用盡全力一撲，大半個身子撲到了門外，手腳並用地爬到了關卡外面，徹底遠離了那道痛苦的光芒，還沒來得及看第四關的樣子，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被送回了系統空間中。

“雖然拼命過了這一關，但是身體被過度使用了啊，可能反而會影響到後續的進程，如果他不能按時醒來的話，還可能導致終生的危害。”老奶奶試圖將葉文昊送回現實休息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反抗力，他由於過度挑戰身體極限，意識進入了黑洞中。

“你必須自己掙脫出來，我也救不了你了，”黑洞是人體意識中至今未解之謎，植物人的意識大部分就永遠地停留在那個階段了，有些人莫名地走了出來，有些人卻永遠地被困在了裏面，而葉文昊意識短時間內遭受巨大的感官刺激，已經被迫進入了黑洞中。

“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啊。”老奶奶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肌肉抖動，淡定如她，也對於這次突如其來的意外束手無策，現在能做的，唯有祈禱。

而如果葉文昊走不出黑洞，這個寄居在意識裏的系統，也會永遠地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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