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升……也參與到了這局游戲裏, 而且，還是以玩家的身份？！

系統啊，你要不要這麽給力？程子墨擡頭望了望灰不拉幾的天，神情卻萬分虔誠。她剛做好過段時間就要和楚升“陰陽兩隔”的準備, 結果這系統的主神就直接把楚升變成了玩家, 這是在給她希望嗎？

暗示她楚升也可以變成玩家, 甚至是變成真人？

那她把楚升帶回現實世界的時候該怎麽安頓他？現在的戶籍制度查的可嚴格了, 憑空出來個大活人程子墨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總不能金屋藏嬌吧？那她得更加努力的賺錢啊，不然養不起楚升, 這男人一看就是很會花錢的樣子。

程子墨在自己的腦補中不可自拔, 表情越來越放飛, 楚升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 問道：“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呢？看我的眼神兒越來越不對勁。”

“咳，沒什麽，”程子墨趕緊收斂了自己神色，切換到了談正事的狀態, “我在想……赭筠跟我說的那些話。”

楚升一楞, “回憶過去的期待？”

“是。”程子墨道，“我喝那杯酒的時候, 腦子裏全是我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這一關的主題也跟孟婆有關, 所以……你說赭筠想暗示我的事情，是不是和我過去的記憶有關？”

“那你想起什麽來了嗎？”楚升問道。

程子墨搖搖頭, 她確實想起來了很多東西, 但實在沒有哪段記憶能跟他們現在的處境產生聯系。

“不著急, ”楚升安慰道, “後面還有很長時間，現在先緊著眼前的事情吧。或者……你有什麽童年趣事想分享給我，也可以。”

說到最後，楚升完全是在打趣。

程子墨笑了一下，剛想回一句，旁邊的蛇男大抵是徹底聽不下去這種打情罵俏，驚雷似的大吼道：“有完沒完？！還幹不幹活了？！”

兩人同時閉了嘴。程子墨是因為想起了蛇男倒黴的經歷，良心發現，不想再刺激他了。楚升則完全是不想被別人偷聽了他和程子墨的悄悄話，打算等打發了這條蛇，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說，通過這條路的辦法，會不會跟顏色有關？”程子墨猜測道，“要不然給這麽多色塊兒幹嘛？”

“但這些色塊兒的分布好像並沒有什麽規律，”楚升也覺得和顏色相關，但還沒找到什麽頭緒，“你不是會算卦嗎？也沒什麽思路？”

程子墨在心裏把自己知道的幾個卦象圖和地上的色塊兒對比了一下，但還是搖頭道：“要麽是我才疏學淺看不出來，要麽就是真沒關系。”

“你還會算卦？你到底是不是真懂啊？”蛇男似乎是對自己身上的焦傷沒了辦法，也不再費勁兒，聽見楚升說程子墨還懂八卦，便優雅地游了過來，嫌棄道，“起開，讓我看看。”

程子墨和楚升默默後退一步，這位好歹是個妖怪，修煉這麽多年，怎麽都應該比他們懂一些？不過這個蛇男倒是有些奇怪，說是NPC，行為上卻更像個玩家。但拖著條大尾巴的……怎麽也不該參與到“人類篩選計劃”吧？

蛇男站在黃泉路前，凝眉觀察著地面上的顏色，手上還有模有樣地掐著什麽指法。過了片刻，他收起手，不可一世道：“沒有能對得上的。”

程子墨：“……”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這條蛇看上去就智商不太高的樣子！

楚升也被氣得閉了閉眼，深呼吸之後，才道：“再看看字碑吧。”他轉向此處唯二的東西，伸手順著黃泉路三個字的刻痕向下撫摸。

到了“泉”字的時候，楚升的手指一頓，道：“這三個字裏，也有顏色。”

“黃？”程子墨順著楚升手指的方向去看，忽然意識到到泉字裏也有個顏色，“和白？”

兩人連忙再去看路，就發現雖然地上的顏色極多，但如果只看白色和黃色，就恰好形成了條夠一人通過的小徑。程子墨心裏一喜，知道這大概率就是正確答案了，但馬上又擔憂了起來，見識過蛇男的慘狀，她實在有些惴惴的，害怕這一試，就成了碳烤肉。

但楚升多缺德啊？

他顯然也有和程子墨同樣的擔心，但他腦子一轉，就開始發揮了。

楚升眉頭一皺，看著蛇男粗壯的尾巴，沈思道：“沒猜錯的話，我們應該需要踩著黃色和白色的色塊兒過去，但你……”

蛇男翻了個白眼，鄙夷地看著楚升，道：“無知的人類，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說完，蛇男一擡手，頓時招出一陣煙霧把自己淹沒，大概過了三五秒鐘，煙霧才漸漸散去，重新露出蛇男的樣子。但這個時候，蛇男原本那粗壯的蛇尾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修長的腿，他穿著一身休閑西裝重新出現在程子墨和楚升的面前，仿佛一個正要去CBD頂樓開會的精英。

楚升連忙拍了幾個不走心的巴掌，恭維道：“厲害厲害，那走吧，現在我們都能過去了！”

蛇男露出了個得意的笑，以一種“顫抖吧，愚蠢的人類”的姿態踏上了黃泉路。這回他小心翼翼地只踩上黃色的地方，果然沒有被燙到。

“嘿，你們兩個小家夥有兩下子啊。”蛇男開心了，還不忘誇一誇費心動腦子的楚升和程子墨。

但楚升呢？

他見蛇男安然無恙，才朝程子墨點了點頭，道：“安全的，我們走吧。”

程子墨：“……”果然！他果然沒安好心！

從楚升主動關心蛇男怎麽過去開始，程子墨就覺得他大概率是要欺負人家了。他這麽套路人家去探路……真是幹的太漂亮了！

程子墨在心裏瘋狂給楚升比大拇指。

蛇男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騙了，頓時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嘴像蛇一樣張得老大，罵道：“小兔崽子你竟然敢騙我！”

楚升攤手，做出了副無辜的模樣，道：“我哪裏騙你了？”

“你騙我給你探路！”蛇男怒道。

“哪句算騙？”楚升老神在在，又說道，“況且您法力高強，被燙了一次都沒事，我們兩個小兔崽子就不一定了，小白叔叔，多關愛一下晚輩嘛。”

蛇男大概生性豁達，聽了幾句楚升的馬屁，臉色竟然好了不少。

程子墨在旁邊憋笑憋得難受，楚升實在了是能屈能伸的，平時看上去對人高冷的很，碰上這種占便宜的事情，卻又很能放下身段。這蛇男也是個人才，不知道是NPC就是這樣設定的，還是他從未進人類社會待過，總之單純得程子墨都不忍心再看楚升忽悠他了。

“我們快走吧，”程子墨說道，“前面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等著我們呢。”

三人這才放下之前的話題，一起踏上了黃泉路。

但這路卻不似他們看到的那樣長，走之前程子墨覺得這路根本一眼望不見盡頭，但現在，他們原本是低頭認路，但只走了十幾步的樣子，再一擡頭，前方的迷霧中就顯現出了一座鬼氣森森的巍峨建築。黑磚黃瓦，一扇巨大的赤門看上去就好像怪物的血盆大口，要把所有進入的生靈都吞入腹中。門楣上掛著一個華麗的牌匾，寫著三個大字：閻羅殿。

“你說，我們下一步是來這裏嗎？”程子墨小聲跟楚升交談著。

“理論上是這裏，”楚升頓了下，又問道，“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程子墨想了想，皺眉道，“蛇男死了，他進去順理成章，但我們又不是亡魂……我總覺得這樣有點奇怪。”

楚升沈吟片刻，才道：“可是再誆他一次，不太好辦啊。”

蛇男的身子一頓，惡狠狠地回頭瞪了楚升一眼。

楚升熟視無睹。

程子墨無比佩服他這種當面說人家壞話的勇氣和臉皮，她想了想，又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現在也沒別的路可走，而且按現在的節奏……”蛇男總會比他們先進入閻羅殿的。

她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但楚升顯然懂了她的意思。

三人又繼續行了一小段路，建築的全貌越來越清晰，與其說是一座建築，不如說是一座城更為恰當。閻羅殿的旁邊還有許多小的屋宇，之間通過古色古香的回廊連在一起。但等他們走近時，才發現閻羅殿門口的紅門竟然是個雙開玻璃門，玻璃上蒙著一層紅色的薄膜而已。

這閻羅殿……看起來有點酷啊。

程子墨和楚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驚訝。

腳下的路不知什麽時候起變成了正常的石板路，花裏胡哨的顏色全都消失殆盡，只有些許青苔長在青灰色石板的縫隙裏。三人慢慢走近閻羅殿，玻璃門竟然自動向兩邊打開。原本程子墨以為這個自動門已經很離譜了，但讓她想不到的是，閻羅殿裏面竟然全是現代化的設施，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什麽政府部門的辦事大廳。

一進門，就有個打扮成清朝僵屍的小機器人朝他們滑了過來，用毫無感情地機器音說道：“歡迎光臨，請問您要辦理什麽業務？”

蛇男道：“投胎。”

小僵屍掃視了蛇男一圈，嘟嘟嘟地從自己頭上的黃符紙下面吐出了一條紙，道：“精怪投胎流程已輸出，請根據指示單所示前往目的地自助辦理。祝您投胎順利，我們下輩子再見。”

楚升吹了聲口哨，感嘆道：“挺高科技啊。”

程子墨也試著往小僵屍前面一站，說道：“我要幫孟婆辦理辭職。”

小僵屍也上下掃視了程子墨一圈，也嘟嘟嘟地吐出了一張紙條，說道：“孟婆乃地府不可或缺的重要職工，其辭職可能導致業務線條癱瘓，因此需要進行周密的準備工作。首先，請完成紙條上的任務。”

程子墨拿起紙條，和楚升湊在一起看上面的內容，頓時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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