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一早就告訴你了啊。”楚升攤了攤手，“我對你很感興趣。”

“在索多瑪裏，你是唯一一個打破規則，另辟蹊徑的玩家。就算沒有我的出現，你也能很出色地完成任務，所以我想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楚升解釋道，“我是索多瑪裏隱藏得最深的好人，但我被你吸引過來了，能打動關卡BOSS，讓我願意跟你一起走出城門，才是你等級評價為S級的原因。”

“就這麽簡單？”程子墨挑了挑眉，語氣裏充滿了不信任。

“信不信只能由你了。”楚升嘆了口氣，“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發生的如此突然，不過……確實還有個理由。”

程子墨微擡下巴，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只有跟著你，才能離開索多瑪。”楚升道。

“什麽意思？”程子墨一楞，“你不能在游戲裏自由穿梭？”

“對。”楚升伸手指著程子墨，道，“只有跟著你，才可以。”

這倒是程子墨沒想到的情況。按照楚升這麽說，那就是系統綁定了她和楚升，但系統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值得系統這麽大費周章？

“我猜測，我在這個系統裏，可能也有我自己的任務。”楚升道，“普通玩家完成任務可以回到現實世界，而我完成任務……也許也能到到一份不錯的獎勵？”

“所以你才一直幫著我過關？上個關卡裏，你也是用同是BOSS的身份取得了河伯的信任吧？”程子墨這回倒是信了七八分，“你覺得只要我完成了我的十二關任務，你也能過關？”

楚升：“只是一個猜想。”

程子墨仔細想了想，皺眉搖頭道：“不合理。你是第一關的BOSS，所以你才能跟著我走完全程，但如果是第十二關的BOSS，是不可能幫助一個玩家走完全程的。系統如果真的給BOSS也設定了隱藏任務，就一定是能讓所有BOSS都完成的，所以你的任務不可能是幫助我完成挑戰。”

“有道理。”楚升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但不論如何，我現在只有跟著你才能在各個關卡裏穿梭，那我完成任務的契機應該也和你有關，所以……你就別想擺脫我了，我現在就是你的牛皮糖，你甩不掉的。”

程子墨不由得失笑，她還從沒見過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牛皮糖的。

“那你就粘著吧。”程子墨終於搞清楚了楚升的動機，她緊張了多日，如今終於能放下防備，心裏松快了不少。

楚升心裏也舒爽了許多，自從認識起，他就能明顯感覺到程子墨對他的不信任。但他怕告訴了她自己的身份，會讓她更加害怕和戒備，畢竟索多瑪城裏那些想殺她的人男女老少全都有，如果她對游戲裏的NPC產生了PTSD，那他的袒露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幸好……

幸好程子墨這麽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身份，不僅沒有把他拒之千裏之外，還願意讓他粘著。楚升越想越開心，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趨於崩壞。

程子墨推了他一下，問道：“傻笑什麽呢？”

“咳。”楚升抹了把臉，恢覆成了嚴肅裝逼的模樣，正色道，“先不說這些了，想想怎麽過這一關才是要緊的。”

程子墨被楚升逗笑了。

“先找出其他覺醒者吧。”程子墨道，“按照你說的，如果這一局有四個覺醒者，我，楚楊，林滾就占了三個，還有一個，你覺得會是誰？”

楚升想了想才道：“你對陳麟有殺機嗎？”

“有。”程子墨道，“他是同父異母的弟弟，前兩個月他設計逼死了我母親。”

“那你昨天為什麽沒下手？”

程子墨道：“劇本上說，我覺得應該讓法律制裁他，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搜集他的證據。這次回來純粹是因為林滾的邀請，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有陳麟。”

“所以，我猜測有殺機卻沒動手的人，就是覺醒者。”楚升道，“主腦控制人去殺陳麟，只有覺醒者才能擺脫主腦的控制。”

程子墨點點頭，道：“佘池昨天去過兩次，沒猜錯的話，他應該也是去殺人的。還剩下的人就是陳悟，黃卯和蔔寐。”

她頓了頓，又道：“你覺得蔔寐是覺醒者的幾率大嗎？”

“說不好。她和陳麟的故事離的太遠了，現在看不出什麽，但也正是因為這點……”楚升頓了頓，道，“她的可能性也更大了一些，不然沒辦法解釋她這個角色出現的意義。”

“那我們要不要先從她開始？”程子墨道。

“不。我建議先從黃卯開始。”楚升道，“他剛剛的表現有些奇怪。”

程子墨暗自思考，她也覺得黃卯不太正常，就算不是為了找覺醒者，她覺得也有必要去摸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況且她和蔔寐的關系更近一些，倒是不急在一時。

“行，那我們去找黃卯。”程子墨拿了主意，轉身就要朝外走。

但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聽楚升在她後面說道：“誒誒，這就不管我了？”程子墨回頭，就見楚升十分淡然地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BOSS也會崴腳？”程子墨挑眉道，“而且你不是能自己控制輪椅嗎？”

“那不一樣。”楚升理直氣壯道，“你推著我過去，會顯得我們是比較弱勢的一方，黃卯一定會降低防備的。這是心理戰，很重要的。”

程子墨一整個無語住。雖然楚升說的字字在理，但她就是覺得他在誆人。不過程子墨也沒什麽好反駁的，只好走回來，推著楚升出門。

但她剛打開房門，就看見楚楊和林滾站在門口，舉著手似是正要敲門的樣子。

程子墨一楞，問道：“這麽快？”

“對啊。”楚楊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用真腦跟他說話，他聽見了，這多簡單的事。”

程子墨：“……”確實。

“你們這是要去幹嘛？”林滾問道。

“我們打算去找黃卯聊下，探下他的身份。”程子墨道。

“先等等。”林滾道，“我發現了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下。”

兩人進了門，林滾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有一個……比較可怕的想法。”

“跟辨別覺醒者有關？”楚升道。

林滾點頭，接著說道：“從設定上講，覺醒者可以通過真腦溝通，那覺醒者找隊友的難度就比被控制的人簡單了不少，系統不可能給這麽一個顯而易見的漏洞，所以……”

程子墨心裏一涼，“你懷疑被控制的人裏也有人能聽到真腦的聲音？”

“更確切的說，我懷疑覺醒者裏背叛者。”林滾說道，“背叛者雖然也覺醒了真腦，但他依然願意效忠於主腦。這樣的話，覺醒者找隊友時才不會有那麽大的優勢。”

這倒是個很合理的猜測，要不然第二幕的答案就太簡單了。但這樣一來的話，覺醒者內部就覆雜了起來。

楚楊也被這個想法驚住了，目瞪口呆道：“那怎麽辦？覺醒者和被控制的人好區分，覺醒者和背叛者怎麽區分啊？”

林滾搖了搖頭，“我也還沒想好。”

一時間四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程子墨才打破了沈默，道：“如果你有這個猜想的話，為什麽還來找我們？你不怕我們是背叛者嗎？”

林滾道：“楚楊說你們是上一幕答題時相認的，背叛者來這裏顯然也是為了替主腦殺掉陳麟，所以上一幕答題時在背叛者的概念裏在場的人應該已經沒有了覺醒者，所以背叛者絕不可能在那個時候找覺醒者。”

“說得好。”楚升朝他敬了個禮，又道，“那麽你呢？”

林滾輕笑道：“如果我是背叛者的話，我就不會把這個猜想說出來的。”

程子墨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

林滾又看向楚楊。

程子墨連忙道：“我替他擔保，他絕不是背叛者。”

楚升也笑道：“以我和小墨的關系，就算我是背叛者，我也會站在覺醒者陣營的。”

程子墨：“……”必須讓他把那個肉麻的稱呼換掉！

楚楊左右看看，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接下來該怎麽找隊友？”

“總之，不能再相信用真腦說話的人了。”程子墨道，“如果你聽到誰用真腦跟你對話，一定要保持鎮靜，當做沒聽到，等我們商量後再做打算。”

……

四個人開完小會，林滾和楚楊去找蔔寐，程子墨和楚升還是按原計劃去找了黃卯。

三聲清脆的叩門聲後，黃卯打開門，坐在輪椅上的楚升就朝他伸手say了個hi，後面推著他的程子墨也跟著擺了擺手，算作打招呼。

“想跟你聊聊，沒打擾你吧？”程子墨說道。

黃卯猶豫了一秒，還是側身讓開了門口，道：“算不上打擾，不過……我這裏已經有一位訪客了。”

程子墨這才發現陳悟竟然也在黃卯房間裏，兩人坐在陽臺的小桌旁，看樣子是正在跟他喝酒。

這倒是省事了。程子墨暗暗想道，可以一起把陳悟也試探了。

“一起聊聊？”程子墨又朝陳悟說道，“介意嗎？”

“當然不。”陳悟起身又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小桌旁，“請。”

程子墨推著楚升入座，黃卯給他倆也倒了杯酒，笑道：“我這裏這麽受歡迎，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程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想問問你對於陣營分組的看法。”楚升搶在程子墨前面說話，“你上一回合看上去挺厲害的，我們沒什麽想法，就想來再抱一下大腿。”

程子墨默默在心裏給楚升鼓掌。果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一直以為他是那種大男子主義極重的人，沒想到他在示弱這條路上也如此大有可為，可真有他的。

黃卯笑了一聲，手掌朝上指了指陳悟，道：“我算什麽大腿，這位才是什麽大腿。”

作者有話說：

希望大家能看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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