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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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半個月, 李艷特意請假，從外地趕了回來。
她並沒有提前和晏臨說自己回來。
由於趕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正在寫作業的晏臨聽到敲門聲被驚到了, 確定是自己的家的房門被敲響後走到了門邊，試探性道：“葉行嗎？”
外面靜悄悄的, 一點聲音都沒有。
確定不是葉行，晏臨想不到還能有誰這麽晚來找自己。
他拿起來一邊的掃帚, 舉起來再次問了一句, “是誰。”
“是我。”
溫柔簡單的一個字, 晏臨還沒聽出來是誰。
他沈默了會兒，才問：“是媽嗎？”
這聲音與電話裏的還有點不一樣，晏臨不敢確定。
“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見他如此警惕，李艷心裏很是欣慰，笑道：“媽媽回來陪你高考。”
晏臨立刻把門打開，看見李艷，整個人都有些無奈：“你回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李艷坐火車坐了一天, 精神雖然很疲憊，但在看到晏臨的那一剎那，立刻滿臉笑容，上前揉了揉晏臨的臉。
“不好打擾你學習, 我自己回來也是可以的。這麽久沒見到你了，瘦了好多。”
她去年過年都沒有回來，對於這件事, 李艷覺得虧欠了晏臨許多，回來時還特意帶了個禮物。
“我給你買了個手表，你看看合不合適。我也不不知道你們小男孩喜歡什麽樣子嗯，就看著買了，你看看。”她坐在椅子上，把手表拿出來遞給晏臨，親自幫他戴上，“好看，很適合你。”
晏臨看著那塊黑色的手表，原本怕見到李艷暴露自己的不安全部消散，他沖李艷笑了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媽。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不用忙了，你快去學習，我自己下點面條來吃就可以了。”以前的晏臨就比較靦腆不愛多說話，李艷也沒發覺自己這個而已有什麽不對，抓住他，溫聲道：“快去快去，這個階段，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她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叫住了晏臨：“對了，你剛剛喊的那個名字是誰？葉，葉什麽來著？”
“葉行。”晏臨彎眸笑出聲：“口木葉，雙人行，葉行。”
見他笑的那麽燦爛，李艷楞住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點點頭，“是上次你說的那個朋友嗎？有朋友好啊，有時間把他帶回家，讓我好好謝謝他。爸媽不能陪你的這段時間，要多虧你的朋友陪你了。”
“好。”晏臨點點頭，被李艷推進了房間裏學習。
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晏臨先前和葉行幾人說好好了來他家學習。一大早剛過八點，門就被敲響了。
“肖想就不來了，李淩去了他家補課了。”門一開，就是葉行站在外面，同行的還有餘靜。
晏臨一眼就看出餘靜和葉行兩人之間氛圍很不好，側身讓他們進來：“房間很小，你們別嫌棄。”
“不會不會。”餘靜擺擺手，走了進來，直接坐在了桌子前，也沒去多打量晏臨的家，直奔主題：“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你們吃了飯嗎？”晏臨問。
“吃了。”餘靜點點頭，拿出作業開始寫。
晏臨又看向葉行，見他搖搖頭說沒有，笑了下，“那我先去做早餐。”
他一邊揉了揉腰一邊走進廚房，想起來了什麽又扭頭提醒道：“對了，我媽回來了，在房間裏休息。”
“明白，我們會小聲討論。”餘靜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和葉行也沒什麽好討論的，兩個人在一起估計能用沈默殺死對方。
她不明白葉行看她的目光怎麽宛如在看一個情敵，很多次都讓餘靜哭笑不得。
“我去幫他。”周圍安靜無比，葉行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起身走進廚房。
餘靜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
突然覺得不該來這裏。
廚房裏，晏臨時不時揉下腰，葉行瞇了瞇眼，走上前伸手幫他揉了揉，低聲道：“腰怎麽了？受傷了？”
晏臨嚇了一大跳，渾身一顫立刻躲開他的手，柔聲道：“別鬧，我媽在。”
“我幫你揉腰而已。”葉行笑道：“不是鬧，你腰怎麽會疼？”
“沒事，可能是昨天寫作業寫的。”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晏臨好說歹說才讓李艷在床上休息了，他就在客廳寫作業，最後寫著寫著不小心趴在那裏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腰疼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我給你揉揉。”葉行靠近他，語調認真：“揉完在做別的。”
“咳咳，阿姨你好，我是晏臨的朋友，我叫餘靜。”客廳裏猛然響起了餘靜故意大聲說話的聲音。
晏臨頓時把葉行的手按下去，拼命的給葉行使眼色，“快出去。”
那著急的模樣，像是馬上就要被發現了什麽一樣。
葉行忍俊不禁，“你越怕越顯得有鬼，自然點，沒什麽。再說，我們確實沒做什麽啊。”
後面那句話，他忽地湊近晏臨耳邊。
唇貼的極為近，近到晏臨一動耳朵便貼到了他的唇，炙熱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離葉行遠遠的，捂著發燙的耳朵，含糊不清道：“你出去等我，別在這裏了。”
他打算畢業之後再和李艷說葉行的事，現在可不能讓李艷發現什麽，否則李艷絕對會受到打擊。
見他那樣子，葉行忍不住低笑出聲，嗓音中充滿了愉悅。
他應了一聲，走出廚房。
“你好你好。”李艷呆了一下，差點以為這不是晏臨的住處了，反應過來後頓時笑了，“平時多謝你照顧晏臨了。”
“是晏臨照顧我們才對。”餘靜搖搖頭，“我們應該多謝謝阿姨和晏臨。”
這是李艷記憶裏，第一次有晏臨的朋友來家裏。
她多少有些激動，拉著餘靜說了許多話。
餘靜餘光一直在註意廚房那邊，可算見到葉行出來了，松了一口氣。
“阿姨好。”面容清冷，眉眼卻帶笑的少年緩緩走來，對李艷微笑道：“我是葉行。”
聽到這兩個字，李艷多看了他兩眼，見他一臉溫和的笑，點點頭，對葉行好感頗多：“好，好，你們吃飯了嗎？沒吃飯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給你們做。”
“媽，我已經在做了，你去洗漱吧，不用過來了。”晏臨在廚房喊了一聲。
“我去幫他，阿姨，你去洗漱吧。”葉行說，拖去外套後挽起衣袖。
李艷同意後，葉行就走進了廚房，洗幹凈手接過晏臨手中的鍋鏟，“我來吧，這次阿姨都同意我來幫你了。”
“你會嗎？”晏臨聞言目露懷疑。
“我來煎蛋。”除了煎蛋，他就沒有會的了。
晏臨就猜到他只會這個，忍不住笑了，“那你來煎蛋，我來炒菜，粥我已經煮上了。”
“好。”
葉行煎蛋的手藝很好，四個雞蛋都煎的十分漂亮，有兩個乍一看還很像心形。
端出來的時候，餘靜目光詭異的盯著兩個人許久，仿佛再問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晏臨笑了笑，把筷子遞給她，“不是。”
“什麽不是？”李艷坐在餘靜身邊，有些疑惑。
“沒，媽，快吃吧。”晏臨搖搖頭。
“等吃完飯，我出去逛逛，你們在這裏學習。我也好久沒在這周圍逛了，好多地方都不知道能不能記得清楚。”李艷感慨道。
餘靜正在喝粥，那口粥還沒下去呢，就被人踹了一腳。
她差點被嗆到，反應過來後惡狠狠地瞪了葉行一眼，轉而沖李艷笑了：“阿姨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作業寫得差不多了，今天來就是問晏臨一道題的，很快就能問完。”
“不行，你們馬上高考了，要好好學習。”李艷立刻拒絕：“不能浪費任何時間。”
“沒事阿姨，我這人憋久了，放松放松才能更好的學習，不然我會炸掉的。”
聞言，李艷也覺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了，“那你放松之後可要努力，這距離高考可就半個月了。”
“好！”餘靜說。
葉行沖她笑了一下。
餘靜翻翻白眼，什麽都懶得說了。
不該來的，真不該來的，來也應該把肖想和李淩拉過來。
吃過飯，餘靜假裝問了下晏臨問題，就和李艷出門了。
家裏只剩下了葉行和晏臨，洗完碗後，晏臨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問葉行：“作業寫完了嗎，有不會的可以和我說，我給你講。”
“還有很多時間，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做別的？”晏臨重覆了一句，滿臉迷茫：“還能做什麽？”
“都行。”葉行捏了捏他的臉，覺得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極為可愛：“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麽都可以，除了作業。”
……
李艷極為好奇晏臨在學校的情況，逛街時問了餘靜許多。
餘靜都一一回答，沒有任何不耐煩，到最後李艷反應過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我，一直問個不停，不問了不問了，你看看這裏你喜歡什麽，阿姨給你買。”李艷指了指面前的發夾。
餘靜連忙擺手拒絕了：“不用啦阿姨，晏臨已經幫了我很多。”
李艷嗔怪道：“就一個小禮物，當做見面禮了，別拒絕了。”
餘靜聞言沒在推辭，選了自己喜歡的，道謝之後就戴在了手上，賣萌眨眼的問李艷好不好看。
“好看。”李艷誇讚道：“特別好看。對了小靜，葉行和晏臨他倆認識多久了你知道嗎？”
餘靜被誇了，心裏高興的不得了，下意識道：“很久了，高一就認識了，兩個人關系特別特別好。”
“有多好？”
“好到都在……”餘靜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改話：“都在一起天天學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兄弟呢。”
李艷點點頭，並沒有聽出什麽不對勁。
回去的時候兩人是坐公交車回去的，餘靜有些暈車，在用手機和李淩互懟幾句後，就閉眼趴在那裏休息了。
手機屏幕亮起，未讀消息顯示在屏幕上。
李淩：“你自己要去葉哥和學霸狗糧的，跟我沒關系……”
李艷昨天沒睡夠，神色還有些疲，也想趴著睡會，看到了餘靜亮起的屏幕倒是一楞，然後拍了拍餘靜，“小靜，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餘靜意識迷迷糊糊的，聞言直接解鎖屏幕瞇著眼看了下消息。
“你自己要去吃葉哥和學霸狗糧的，跟我可沒關系。要我說你就少在學霸身邊晃悠，他倆啥關系啊，你一個單身狗一直晃悠來晃悠去的找學霸，葉哥看你不順眼也正常。”
“我哪在晏臨身邊晃悠了？我那是問作業！何況我又不喜歡晏臨，葉行壓根沒必要把我當做情敵一樣。拍打.gif。”
公交車急轉彎了一下，餘靜被這個急轉彎給弄得大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也發現了身邊人有些奇怪的目光。
她驟然反應過來，立刻將手機收進口袋，扭頭看著李艷，見她神色凝重，心裏咯噔一下，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扶手上。
完了，睡迷糊了，都沒避著就直接發消息了，李艷肯定全部看到了。
“阿姨……”她勉強笑了笑，希望李艷沒有看懂。
李艷扭頭，看著窗外，沈默了半響才開口，“雖然網絡上很多詞語我都不懂，但是狗糧兩個字，我是知道什麽意思的。小靜，你實話跟阿姨說，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靜和李艷回來時神色都不是很好看，晏臨隱約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把桌子上的作業收拾了一下。
“下次再過來寫作業吧。”李艷坐在椅子上，沒去看葉行，“你們就先回去。”
餘靜抿著唇，眼底有些愧疚，趁著晏臨送他們出去的功夫和他說了幾句話，“阿姨知道了，她看到了我和李淩的聊天記錄。對不起晏臨，這件事是我的錯。”
晏臨幾乎是剎那間就明白了她說的知道，是知道什麽，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後搖搖頭，“我知道了，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就算現在不說，以後也要說，既然李艷已經知道了，今天看來就要把所有事都說清楚了。
房門關上，餘靜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見葉行動也不動，什麽神色都沒有，忍不住道：“我錯了，對不起。你不緊張嗎？我這人就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真的對不起。”
葉行擡眸看了她一眼，並無什麽情緒：“已經發生了，現在需要的是說清楚。”
“你難道也要跟你家裏人捅破嗎？”餘靜急了，“這個時候……你家人不是跟你關系不好嗎？他們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揉了揉頭發，又愧疚又難過，頹廢的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怎麽辦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李艷坐在椅子上許久，才擡頭盯著站在她一面一動不動的晏臨。
過了一會，她拍了拍桌子，氣的再也按捺不住了，“你怎麽回事？是我沒有在你身邊好好管你嗎？你現在都做了什麽事？你和那個葉行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晏臨搖搖頭，如實道：“我們還沒在一起……但是媽……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他目光堅定，最後那句話說的沒有任何猶豫。
“胡說八道！”李艷聞言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激動的呼吸都急促了：“你是瘋了不成？小小年紀談喜歡？你若是喜歡女孩子也就算了，你喜歡男孩子算什麽？你那麽乖，怎麽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那個叫葉行的帶壞你了？”
說到最後，她崩潰到捂住了臉，眼睛都紅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在外地工作，沒有好好陪你。導致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晏臨沒有說話，手指緊緊的抓著衣服，身體僵硬的很。
李艷冷靜了會兒，勸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年紀輕輕的，根本就不懂什麽是喜歡，只不過是一時的錯覺而已。晏臨，是爸媽沒有好好陪你，導致你生出了這種不對的感情，媽媽從今天開始一定會一直陪著你的。從今往後，你就別和那個葉行有任何關系了。你不許見他，不許和他說話，遠離他，好嗎？”
晏臨垂著眸，一個字也沒有說。
這樣的沈默已經給了回答，李艷又氣又無奈起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別人知道了，都會罵你有病！你這麽小，你能承擔的起什麽？”
“這不是病。”晏臨擡起頭，神色認真，聲音清亮：“我也不小了，媽，這真的不是病，我喜歡他這沒有任何錯，我能承擔的起一切。對不起。”
後面那句對不起說出來時，聲音都顫抖了幾分。
李艷什麽話都說不出了，在哪裏默默的坐著，一直沒擡頭。
她能夠感覺出晏臨的決心，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許久之後，李艷嘆了一口氣：“你不懂，你這麽小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爸知道這件事，他會氣死來。聽媽媽的話，別和葉行有聯系了，和他斷幹凈，高考完之後，你就跟我去外地。你現在的喜歡沒經過多久就會消失不見，時間一長，你估計連葉行是誰都不知道了。”
晏臨搖搖頭，低聲道：“我是真的喜歡葉行，這種喜歡不是一時間懵生出的好感，也不會被時間消磨。就算我和媽一起去外地了，我還是喜歡他，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莫不是學習學瘋了。”李艷氣的咳嗽了起來，仍舊希望他放棄：“那好，先不說別的，就算我和你爸爸勉強同意了。其他人呢？你受得了嗎？以後你要接受那麽長時間的異樣眼光，你承受得住嗎？所有人到時候都會覺得你腦子有病，你……”
晏臨沒有任何遲疑地打斷了她的話：“能，我能。”
那雙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決，是李艷從未見過的。
她楞住了，露出了一個似哭又像是笑的神色：“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了嗎？媽媽不想你以後後悔。”
“對不起，媽。”他說：“我不會後悔，也不會怕。”
李艷站起身，去洗了一把臉，再次回來的時候，臉旁邊的頭發都變濕了。
她一下子仿佛蒼老了許多歲，坐在那裏猶如雕像，最後才說：“這些天你不要見他，好好為高考準備。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有一個條件。你和他都考上同一所大學，就是A大。如果沒有考上，從此之後，你們再也不許見面，任何關系都不許有。”
“好。”晏臨立刻開口：“我會考上的，他也會考上的。”
雖然說對於葉行現在的情況來說，有些困難，但他相信葉行可以。
李艷目光中充滿了心疼，“你自己做的決定，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你爸那邊我會說服，你把心思都放在高考上吧。”
她站起身，摟住了晏臨，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這些年，是爸媽對不起你。”
溫厚的掌心讓晏臨眼眶一下子熱了，他吸吸鼻子，搖搖頭，感受著李艷溫暖的懷抱，哽咽道：“沒有，是我對不起你。”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李艷呢喃出聲：“是我們對不起你。媽也不想反對你們，可是這條路實在是太難了，媽不想看到你以後過的那麽難。不過你既然決定好了，媽會支持你。”
……
…………
晏臨晚上做了個夢。
夢中那消失已久的系統問他願不願意回到現實了，現在有了個回到現實的機會，倘若他答應，可以立刻回到現實。
晏臨沈默了半響，給了回答：“我沒有按照你說的避開葉行，沒有完成回到現實的條件，就不回去了。”
“你確定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葉行？”系統似乎笑了，“你願意為了葉行留在這本書中？拋棄現實一切？”
“我在現實誰都沒有。”晏臨笑了一聲：“在這裏有愛我的、我愛的、有家人、有朋友……我願意留在這裏。”
“絕不後悔？”系統確定。
“絕不後悔。”
“契約生效，從今往後，你就是晏臨。離開之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在這本書中，三年後，你和葉行是可以結婚的。我的意思是，三年之後，同性戀是合法的。先和你說一聲恭喜。那麽再見了。”
“再見。”
晏臨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看著房間裏熟悉的一切，他並不確定那一場夢究竟只是夢，還是系統通過夢境跟他告別。
三年後……三年後就會有答案。
晏臨拿起手機，笑著給葉行發了條消息。
“A大，你有信心嗎？”
這些天他一直在給葉行補習，最後一次期中考試的時候，他已經提高了很多。
基礎已經完全沒問題，況且葉行很聰明，他相信葉行在最後階段沖刺是沒有問題的。
“有。”
“我已經和我媽說了。”
兩句話，讓晏臨一下子忐忑了起來，手心都出了汗，打字打了半天也沒有想好應該說什麽。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回覆了：“我也和我媽說清楚了，她說我們兩個人同時考上A大她就不會反對。”
葉行：“我媽說，她不會插手我的事，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並且……她很喜歡你。”
晏臨一怔，臉有些紅。
手機鈴聲響起，他立刻接聽，放在耳邊，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耳邊滿是少年歡悅的笑聲，聽的晏臨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聽到葉行溫柔地對他說：“晏臨，我喜歡你。”
心臟在剎那間失去了節奏，耳邊嗡嗡的，只剩下了葉行的那一句我喜歡你在無限循環。
晏臨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停止運轉了，傻傻的站在那裏許久。
直到聽到廚房裏傳來做飯的聲音，他才驟然回過神，拍了拍緋紅的臉頰，下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他心裏的躁動沒有任何的消減，反而更加的多了。
晏臨仰頭看著天空上懸掛著的朝陽，彎了彎滿眼眸，對著手機小聲道：“我也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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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提前和晏臨說自己回來。
由於趕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正在寫作業的晏臨聽到敲門聲被驚到了, 確定是自己的家的房門被敲響後走到了門邊，試探性道：“葉行嗎？”
外面靜悄悄的, 一點聲音都沒有。
確定不是葉行，晏臨想不到還能有誰這麽晚來找自己。
他拿起來一邊的掃帚, 舉起來再次問了一句, “是誰。”
“是我。”
溫柔簡單的一個字, 晏臨還沒聽出來是誰。
他沈默了會兒，才問：“是媽嗎？”
這聲音與電話裏的還有點不一樣，晏臨不敢確定。
“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見他如此警惕，李艷心裏很是欣慰，笑道：“媽媽回來陪你高考。”
晏臨立刻把門打開，看見李艷，整個人都有些無奈：“你回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李艷坐火車坐了一天, 精神雖然很疲憊，但在看到晏臨的那一剎那，立刻滿臉笑容，上前揉了揉晏臨的臉。
“不好打擾你學習, 我自己回來也是可以的。這麽久沒見到你了，瘦了好多。”
她去年過年都沒有回來，對於這件事, 李艷覺得虧欠了晏臨許多，回來時還特意帶了個禮物。
“我給你買了個手表，你看看合不合適。我也不不知道你們小男孩喜歡什麽樣子嗯，就看著買了，你看看。”她坐在椅子上，把手表拿出來遞給晏臨，親自幫他戴上，“好看，很適合你。”
晏臨看著那塊黑色的手表，原本怕見到李艷暴露自己的不安全部消散，他沖李艷笑了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媽。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不用忙了，你快去學習，我自己下點面條來吃就可以了。”以前的晏臨就比較靦腆不愛多說話，李艷也沒發覺自己這個而已有什麽不對，抓住他，溫聲道：“快去快去，這個階段，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她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叫住了晏臨：“對了，你剛剛喊的那個名字是誰？葉，葉什麽來著？”
“葉行。”晏臨彎眸笑出聲：“口木葉，雙人行，葉行。”
見他笑的那麽燦爛，李艷楞住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點點頭，“是上次你說的那個朋友嗎？有朋友好啊，有時間把他帶回家，讓我好好謝謝他。爸媽不能陪你的這段時間，要多虧你的朋友陪你了。”
“好。”晏臨點點頭，被李艷推進了房間裏學習。
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晏臨先前和葉行幾人說好好了來他家學習。一大早剛過八點，門就被敲響了。
“肖想就不來了，李淩去了他家補課了。”門一開，就是葉行站在外面，同行的還有餘靜。
晏臨一眼就看出餘靜和葉行兩人之間氛圍很不好，側身讓他們進來：“房間很小，你們別嫌棄。”
“不會不會。”餘靜擺擺手，走了進來，直接坐在了桌子前，也沒去多打量晏臨的家，直奔主題：“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你們吃了飯嗎？”晏臨問。
“吃了。”餘靜點點頭，拿出作業開始寫。
晏臨又看向葉行，見他搖搖頭說沒有，笑了下，“那我先去做早餐。”
他一邊揉了揉腰一邊走進廚房，想起來了什麽又扭頭提醒道：“對了，我媽回來了，在房間裏休息。”
“明白，我們會小聲討論。”餘靜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和葉行也沒什麽好討論的，兩個人在一起估計能用沈默殺死對方。
她不明白葉行看她的目光怎麽宛如在看一個情敵，很多次都讓餘靜哭笑不得。
“我去幫他。”周圍安靜無比，葉行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起身走進廚房。
餘靜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
突然覺得不該來這裏。
廚房裏，晏臨時不時揉下腰，葉行瞇了瞇眼，走上前伸手幫他揉了揉，低聲道：“腰怎麽了？受傷了？”
晏臨嚇了一大跳，渾身一顫立刻躲開他的手，柔聲道：“別鬧，我媽在。”
“我幫你揉腰而已。”葉行笑道：“不是鬧，你腰怎麽會疼？”
“沒事，可能是昨天寫作業寫的。”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晏臨好說歹說才讓李艷在床上休息了，他就在客廳寫作業，最後寫著寫著不小心趴在那裏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腰疼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我給你揉揉。”葉行靠近他，語調認真：“揉完在做別的。”
“咳咳，阿姨你好，我是晏臨的朋友，我叫餘靜。”客廳裏猛然響起了餘靜故意大聲說話的聲音。
晏臨頓時把葉行的手按下去，拼命的給葉行使眼色，“快出去。”
那著急的模樣，像是馬上就要被發現了什麽一樣。
葉行忍俊不禁，“你越怕越顯得有鬼，自然點，沒什麽。再說，我們確實沒做什麽啊。”
後面那句話，他忽地湊近晏臨耳邊。
唇貼的極為近，近到晏臨一動耳朵便貼到了他的唇，炙熱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離葉行遠遠的，捂著發燙的耳朵，含糊不清道：“你出去等我，別在這裏了。”
他打算畢業之後再和李艷說葉行的事，現在可不能讓李艷發現什麽，否則李艷絕對會受到打擊。
見他那樣子，葉行忍不住低笑出聲，嗓音中充滿了愉悅。
他應了一聲，走出廚房。
“你好你好。”李艷呆了一下，差點以為這不是晏臨的住處了，反應過來後頓時笑了，“平時多謝你照顧晏臨了。”
“是晏臨照顧我們才對。”餘靜搖搖頭，“我們應該多謝謝阿姨和晏臨。”
這是李艷記憶裏，第一次有晏臨的朋友來家裏。
她多少有些激動，拉著餘靜說了許多話。
餘靜餘光一直在註意廚房那邊，可算見到葉行出來了，松了一口氣。
“阿姨好。”面容清冷，眉眼卻帶笑的少年緩緩走來，對李艷微笑道：“我是葉行。”
聽到這兩個字，李艷多看了他兩眼，見他一臉溫和的笑，點點頭，對葉行好感頗多：“好，好，你們吃飯了嗎？沒吃飯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給你們做。”
“媽，我已經在做了，你去洗漱吧，不用過來了。”晏臨在廚房喊了一聲。
“我去幫他，阿姨，你去洗漱吧。”葉行說，拖去外套後挽起衣袖。
李艷同意後，葉行就走進了廚房，洗幹凈手接過晏臨手中的鍋鏟，“我來吧，這次阿姨都同意我來幫你了。”
“你會嗎？”晏臨聞言目露懷疑。
“我來煎蛋。”除了煎蛋，他就沒有會的了。
晏臨就猜到他只會這個，忍不住笑了，“那你來煎蛋，我來炒菜，粥我已經煮上了。”
“好。”
葉行煎蛋的手藝很好，四個雞蛋都煎的十分漂亮，有兩個乍一看還很像心形。
端出來的時候，餘靜目光詭異的盯著兩個人許久，仿佛再問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晏臨笑了笑，把筷子遞給她，“不是。”
“什麽不是？”李艷坐在餘靜身邊，有些疑惑。
“沒，媽，快吃吧。”晏臨搖搖頭。
“等吃完飯，我出去逛逛，你們在這裏學習。我也好久沒在這周圍逛了，好多地方都不知道能不能記得清楚。”李艷感慨道。
餘靜正在喝粥，那口粥還沒下去呢，就被人踹了一腳。
她差點被嗆到，反應過來後惡狠狠地瞪了葉行一眼，轉而沖李艷笑了：“阿姨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作業寫得差不多了，今天來就是問晏臨一道題的，很快就能問完。”
“不行，你們馬上高考了，要好好學習。”李艷立刻拒絕：“不能浪費任何時間。”
“沒事阿姨，我這人憋久了，放松放松才能更好的學習，不然我會炸掉的。”
聞言，李艷也覺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了，“那你放松之後可要努力，這距離高考可就半個月了。”
“好！”餘靜說。
葉行沖她笑了一下。
餘靜翻翻白眼，什麽都懶得說了。
不該來的，真不該來的，來也應該把肖想和李淩拉過來。
吃過飯，餘靜假裝問了下晏臨問題，就和李艷出門了。
家裏只剩下了葉行和晏臨，洗完碗後，晏臨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問葉行：“作業寫完了嗎，有不會的可以和我說，我給你講。”
“還有很多時間，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做別的？”晏臨重覆了一句，滿臉迷茫：“還能做什麽？”
“都行。”葉行捏了捏他的臉，覺得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極為可愛：“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麽都可以，除了作業。”
……
李艷極為好奇晏臨在學校的情況，逛街時問了餘靜許多。
餘靜都一一回答，沒有任何不耐煩，到最後李艷反應過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我，一直問個不停，不問了不問了，你看看這裏你喜歡什麽，阿姨給你買。”李艷指了指面前的發夾。
餘靜連忙擺手拒絕了：“不用啦阿姨，晏臨已經幫了我很多。”
李艷嗔怪道：“就一個小禮物，當做見面禮了，別拒絕了。”
餘靜聞言沒在推辭，選了自己喜歡的，道謝之後就戴在了手上，賣萌眨眼的問李艷好不好看。
“好看。”李艷誇讚道：“特別好看。對了小靜，葉行和晏臨他倆認識多久了你知道嗎？”
餘靜被誇了，心裏高興的不得了，下意識道：“很久了，高一就認識了，兩個人關系特別特別好。”
“有多好？”
“好到都在……”餘靜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改話：“都在一起天天學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兄弟呢。”
李艷點點頭，並沒有聽出什麽不對勁。
回去的時候兩人是坐公交車回去的，餘靜有些暈車，在用手機和李淩互懟幾句後，就閉眼趴在那裏休息了。
手機屏幕亮起，未讀消息顯示在屏幕上。
李淩：“你自己要去葉哥和學霸狗糧的，跟我沒關系……”
李艷昨天沒睡夠，神色還有些疲，也想趴著睡會，看到了餘靜亮起的屏幕倒是一楞，然後拍了拍餘靜，“小靜，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餘靜意識迷迷糊糊的，聞言直接解鎖屏幕瞇著眼看了下消息。
“你自己要去吃葉哥和學霸狗糧的，跟我可沒關系。要我說你就少在學霸身邊晃悠，他倆啥關系啊，你一個單身狗一直晃悠來晃悠去的找學霸，葉哥看你不順眼也正常。”
“我哪在晏臨身邊晃悠了？我那是問作業！何況我又不喜歡晏臨，葉行壓根沒必要把我當做情敵一樣。拍打.gif。”
公交車急轉彎了一下，餘靜被這個急轉彎給弄得大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也發現了身邊人有些奇怪的目光。
她驟然反應過來，立刻將手機收進口袋，扭頭看著李艷，見她神色凝重，心裏咯噔一下，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扶手上。
完了，睡迷糊了，都沒避著就直接發消息了，李艷肯定全部看到了。
“阿姨……”她勉強笑了笑，希望李艷沒有看懂。
李艷扭頭，看著窗外，沈默了半響才開口，“雖然網絡上很多詞語我都不懂，但是狗糧兩個字，我是知道什麽意思的。小靜，你實話跟阿姨說，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靜和李艷回來時神色都不是很好看，晏臨隱約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把桌子上的作業收拾了一下。
“下次再過來寫作業吧。”李艷坐在椅子上，沒去看葉行，“你們就先回去。”
餘靜抿著唇，眼底有些愧疚，趁著晏臨送他們出去的功夫和他說了幾句話，“阿姨知道了，她看到了我和李淩的聊天記錄。對不起晏臨，這件事是我的錯。”
晏臨幾乎是剎那間就明白了她說的知道，是知道什麽，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後搖搖頭，“我知道了，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就算現在不說，以後也要說，既然李艷已經知道了，今天看來就要把所有事都說清楚了。
房門關上，餘靜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見葉行動也不動，什麽神色都沒有，忍不住道：“我錯了，對不起。你不緊張嗎？我這人就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真的對不起。”
葉行擡眸看了她一眼，並無什麽情緒：“已經發生了，現在需要的是說清楚。”
“你難道也要跟你家裏人捅破嗎？”餘靜急了，“這個時候……你家人不是跟你關系不好嗎？他們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揉了揉頭發，又愧疚又難過，頹廢的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怎麽辦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李艷坐在椅子上許久，才擡頭盯著站在她一面一動不動的晏臨。
過了一會，她拍了拍桌子，氣的再也按捺不住了，“你怎麽回事？是我沒有在你身邊好好管你嗎？你現在都做了什麽事？你和那個葉行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晏臨搖搖頭，如實道：“我們還沒在一起……但是媽……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他目光堅定，最後那句話說的沒有任何猶豫。
“胡說八道！”李艷聞言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激動的呼吸都急促了：“你是瘋了不成？小小年紀談喜歡？你若是喜歡女孩子也就算了，你喜歡男孩子算什麽？你那麽乖，怎麽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那個叫葉行的帶壞你了？”
說到最後，她崩潰到捂住了臉，眼睛都紅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在外地工作，沒有好好陪你。導致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晏臨沒有說話，手指緊緊的抓著衣服，身體僵硬的很。
李艷冷靜了會兒，勸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年紀輕輕的，根本就不懂什麽是喜歡，只不過是一時的錯覺而已。晏臨，是爸媽沒有好好陪你，導致你生出了這種不對的感情，媽媽從今天開始一定會一直陪著你的。從今往後，你就別和那個葉行有任何關系了。你不許見他，不許和他說話，遠離他，好嗎？”
晏臨垂著眸，一個字也沒有說。
這樣的沈默已經給了回答，李艷又氣又無奈起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別人知道了，都會罵你有病！你這麽小，你能承擔的起什麽？”
“這不是病。”晏臨擡起頭，神色認真，聲音清亮：“我也不小了，媽，這真的不是病，我喜歡他這沒有任何錯，我能承擔的起一切。對不起。”
後面那句對不起說出來時，聲音都顫抖了幾分。
李艷什麽話都說不出了，在哪裏默默的坐著，一直沒擡頭。
她能夠感覺出晏臨的決心，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許久之後，李艷嘆了一口氣：“你不懂，你這麽小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爸知道這件事，他會氣死來。聽媽媽的話，別和葉行有聯系了，和他斷幹凈，高考完之後，你就跟我去外地。你現在的喜歡沒經過多久就會消失不見，時間一長，你估計連葉行是誰都不知道了。”
晏臨搖搖頭，低聲道：“我是真的喜歡葉行，這種喜歡不是一時間懵生出的好感，也不會被時間消磨。就算我和媽一起去外地了，我還是喜歡他，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莫不是學習學瘋了。”李艷氣的咳嗽了起來，仍舊希望他放棄：“那好，先不說別的，就算我和你爸爸勉強同意了。其他人呢？你受得了嗎？以後你要接受那麽長時間的異樣眼光，你承受得住嗎？所有人到時候都會覺得你腦子有病，你……”
晏臨沒有任何遲疑地打斷了她的話：“能，我能。”
那雙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決，是李艷從未見過的。
她楞住了，露出了一個似哭又像是笑的神色：“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了嗎？媽媽不想你以後後悔。”
“對不起，媽。”他說：“我不會後悔，也不會怕。”
李艷站起身，去洗了一把臉，再次回來的時候，臉旁邊的頭發都變濕了。
她一下子仿佛蒼老了許多歲，坐在那裏猶如雕像，最後才說：“這些天你不要見他，好好為高考準備。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有一個條件。你和他都考上同一所大學，就是A大。如果沒有考上，從此之後，你們再也不許見面，任何關系都不許有。”
“好。”晏臨立刻開口：“我會考上的，他也會考上的。”
雖然說對於葉行現在的情況來說，有些困難，但他相信葉行可以。
李艷目光中充滿了心疼，“你自己做的決定，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你爸那邊我會說服，你把心思都放在高考上吧。”
她站起身，摟住了晏臨，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這些年，是爸媽對不起你。”
溫厚的掌心讓晏臨眼眶一下子熱了，他吸吸鼻子，搖搖頭，感受著李艷溫暖的懷抱，哽咽道：“沒有，是我對不起你。”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李艷呢喃出聲：“是我們對不起你。媽也不想反對你們，可是這條路實在是太難了，媽不想看到你以後過的那麽難。不過你既然決定好了，媽會支持你。”
……
…………
晏臨晚上做了個夢。
夢中那消失已久的系統問他願不願意回到現實了，現在有了個回到現實的機會，倘若他答應，可以立刻回到現實。
晏臨沈默了半響，給了回答：“我沒有按照你說的避開葉行，沒有完成回到現實的條件，就不回去了。”
“你確定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葉行？”系統似乎笑了，“你願意為了葉行留在這本書中？拋棄現實一切？”
“我在現實誰都沒有。”晏臨笑了一聲：“在這裏有愛我的、我愛的、有家人、有朋友……我願意留在這裏。”
“絕不後悔？”系統確定。
“絕不後悔。”
“契約生效，從今往後，你就是晏臨。離開之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在這本書中，三年後，你和葉行是可以結婚的。我的意思是，三年之後，同性戀是合法的。先和你說一聲恭喜。那麽再見了。”
“再見。”
晏臨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看著房間裏熟悉的一切，他並不確定那一場夢究竟只是夢，還是系統通過夢境跟他告別。
三年後……三年後就會有答案。
晏臨拿起手機，笑著給葉行發了條消息。
“A大，你有信心嗎？”
這些天他一直在給葉行補習，最後一次期中考試的時候，他已經提高了很多。
基礎已經完全沒問題，況且葉行很聰明，他相信葉行在最後階段沖刺是沒有問題的。
“有。”
“我已經和我媽說了。”
兩句話，讓晏臨一下子忐忑了起來，手心都出了汗，打字打了半天也沒有想好應該說什麽。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回覆了：“我也和我媽說清楚了，她說我們兩個人同時考上A大她就不會反對。”
葉行：“我媽說，她不會插手我的事，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並且……她很喜歡你。”
晏臨一怔，臉有些紅。
手機鈴聲響起，他立刻接聽，放在耳邊，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耳邊滿是少年歡悅的笑聲，聽的晏臨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聽到葉行溫柔地對他說：“晏臨，我喜歡你。”
心臟在剎那間失去了節奏，耳邊嗡嗡的，只剩下了葉行的那一句我喜歡你在無限循環。
晏臨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停止運轉了，傻傻的站在那裏許久。
直到聽到廚房裏傳來做飯的聲音，他才驟然回過神，拍了拍緋紅的臉頰，下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他心裏的躁動沒有任何的消減，反而更加的多了。
晏臨仰頭看著天空上懸掛著的朝陽，彎了彎滿眼眸，對著手機小聲道：“我也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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