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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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遲暮之年,帶著所有的回憶,去天堂給她訴說每一個無眠的夜和每一個沒有她的清晨……
————全文完!!
番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韓隱澈——
時光流逝著,流逝著。在Y城的某個小區裏,某洞公寓的窗口、在深夜裏依然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柔柔的、淡淡的,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飄搖、孤單起來。
那間屋子的窗口放著一張窄窄的書桌,上面放著整齊的書本、教案,和一臺筆記本電腦。書桌前,坐著一位眉目清俊的男人——他褐色的發絲有些長了,有時會擋住視線,而這樣有些頹廢卻也很有味道;他琥珀色的眼眸裏流動著或濃或淡的情愫,他的手裏,是一個精致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其實說是女孩更恰當——那柔順的青絲,清麗的眉眼,秀氣的瑤鼻,柔嫩的唇瓣,她嘴角那一抹恬淡的笑容,似乎攜帶著梔子花的芬芳,甜蜜而清雅。
男子久久的凝視著相框裏封存的熔巖。手指愛憐的撫過那女孩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輕柔的用手指勾畫著女孩的輪廓。男子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他的思緒游離到了似乎很久很久了的過去——那是一個單純的連陽光都透明的季節。女孩和他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點心,一起補習,一起游玩,一起練琴,一起看電影……日子簡單的不可置信。每天,他都會聽到女孩清透的聲音喚他“澈~”;可以看見女孩偷偷對著他做鬼臉;可以嘗到女孩的手藝;可以幫女孩補習她最爛的物理……他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守護那個精靈很久很久很久。可惜,童話都是騙人的!美好都幻滅了。像流星匆匆滑過天際消失無影。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那麽多的誤會。他親手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原本就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那麽殘忍的對待她。而結果呢,那個傻的可以的女孩,竟然用她美麗的生命拯救了他。
當她穿著純白的紗裙倒在黃昏的血泊裏,她的臉色白的透明,而身下緩緩蔓延的紅色卻艷麗的刺目。從此,到了黃昏,他胸口左邊的地方都會如針紮一般痛。每次他不可避免的經過事發的街頭,他都會難受的像要窒息。
盡管她已去了五年了。而這種痛苦依然無法擺脫。這五年裏,他不曾去過她的墳前,因為他無法面對長眠地下的女孩,也無法面對那個癡癡守護的男人。。他只有在這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凝視著手中的照片,低低訴說自己的痛楚,還有未曾說出口的想念。
此時此刻,曾經多少幼稚的怨恨、覆雜的情緒都不覆存在,有的只是那濃稠的愧疚和依依的懷戀……
五年了啊~他韓隱澈從未簽過其他女人的手。五年了啊~他韓隱澈從為正眼瞧過別的女人。五年了啊~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個五年。而這很多很多個五年他都將這樣度過。他韓隱澈的生活裏只有工作,只有那個封存在記憶和相框裏的女孩。只有她!唯有她!這是他韓隱澈欠她的。也是他應該還給她的。
放下手裏的相框。合上眼簾,藏住不經意流露的疲倦和無奈,還有絲絲縷縷的哀傷……他低聲呢喃:“媛希,你在天堂可好?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番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葉謙遠——
花開花敗。春去秋來。時光總是這樣簡單的流逝著。也總是無法找到更華麗的詞藻來形容她的決絕。她無心無情的滑過每一個人的心間。淡然的匆匆著。
一晃就是五年啊!五年是怎樣的概念呢?五年,啼哭的嬰兒已經會跑會跳會清晰的說出自己的感覺了;五年,花開五季,又衰敗五秋;五年,還有誰記得那一個黃昏,那一抹倩影,那一座春時便會櫻色漫漫的山……
又是一日夕陽斜斜。瑰麗的霞光絨絨的籠罩著一個小小的墳冢。這一副畫面毫無陰森之感,而是說不出的溫和柔美,靜靜的使人動容。——清淺的風掠過墳前的依依花影,碧草茵茵,斑斕的晚霞投影在半透明的花瓣上,迷離了那一叢芬芳
這時,離墳冢不遠處的一棟白色小磚房裏走出一個少年……哦!不!是一個面容絕佳的男人。那栗色的發絲被傍晚的風吹的略略林亂,額前的劉海打散了他眼底本就明明滅滅的光,那薄薄的唇,淺淺的抿出一道弧度,淡淡的,恍恍惚惚的,那一抹笑昏黃的似乎一觸即散。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呢?周身是如空氣一樣存在著的清愁,似有若無;但那俊美的面容又是那樣柔和優雅,但,在那柔和的面部輪廓裏又攜帶著初雪的清冷;他的目光凝住在小小的墳冢上,深情、眷戀、溫柔、憂傷、疼惜、還有潛藏的痛楚……那眼神使見者心疼不已。他緩步走到墳冢旁,倚靠著小小的土墳,輕輕合上眼簾,嘴角掛上了懶懶的笑容。他好看的手指愛憐的撫過身旁的花兒,唇瓣輕輕開合,低低的歌聲傳出——“天要黑了嗎
要告別了嗎
能不能多留一下別管那晚霞
反正我比你更熟悉那黑暗
沒有你陪我也得回家
你不舍得嗎
你會想念嗎
如果想到我會哭你會心疼嗎
有誰來教我忘記你的方法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
還有血紅的晚霞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麽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
你為什麽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
聽他們勸我
你在天堂
不安的手掌
撒嬌的模樣
你像個天使一樣那麽會歌唱
奇怪我最近關於你的印象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
都好像還沒長大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麽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你為什麽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
在回憶蹣跚
天會亮也會暗
心會跳會死亡
那時候的晚霞才能算開得正好
晚謝的我的黑發在哪裏落下
早開的你的夕陽美得不像話
好端端在我搖籃
流浪到什麽天堂
若我想抱你
要怎麽到達“{林宥嘉《美妙生活_早開的晚霞》}
——沒有樂器伴奏的他的聲音有一些些喑啞,有一點點顫抖,輕輕的,淡淡的,緩緩的,像微風輕撫下的海面,泛著情感的浪花卻不是濁浪排空般的凜冽。像一震秋日絲雨,淒清的滿山遍野。——他每天就是這樣唱著、唱著,一唱就是五年……
唱罷,他張開眼簾,眼底在瑰麗的光影裏,水霧迷蒙。他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開口了:“媛希,你在那兒也五年了啊,五年了啊。有沒有想我呢?你可知道,每個輾轉的夜裏,我空落落的懷抱比外面呼嘯的風還冷。”他說道這兒,聲音顫抖的厲害了,他沈默片刻,竟然倏的綻放了一抹極為燦爛的笑,繼續對著小小的墳冢低語,“這些日子,每天陪陪你,看看書,和你說說話,日子淡淡的,也很滋潤啊,有花有風,有你有陽光,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放心丫頭,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有時間也會回去看看爸爸、姑姑和信。你就安心的在那兒住下。你想我了,我便去找你……你不要偷偷哭鼻子哦!算來,你也都快30歲的老姑娘了呢,千萬不可以偷偷哭哦。”說著說著,他竟輕笑出聲,笑著笑著,他眼底漸漸浮起了晶瑩之色。他掩飾的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打理了一下墳前的花花草草,然後對著墳路出一抹比晚霞還絢爛的笑容後,就轉身回小磚房了。
暮色四合。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碎銀似的星光斑斑駁駁的流瀉著光滑。小屋裏的男人,眉宇清俊,卻已然沒有了青色,他深邃的眼眸投射在夜空裏,久久的凝視著。他在想,那個女孩的眼睛和夜空裏的星子一樣閃爍迷人呢。此時,他腦海裏反覆著和她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後,他又把目光凝住在不遠處的小土墳上,目光深刻而堅決,溫柔而清透。
夜深深。風淒淒。他終於眼神裏有了倦意。最後看了一眼,小土墳,到:“媛希,晚安了喲~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會餵你好好的活下去……”
番外:天堂沒有車來車往之媛希篇——
“唔~”媛希艱難的睜開眼睛,她只覺得周身散架一樣痛,睜開眼睛後,炫目的光使她看不真切周遭的一切。雖然身體劇痛無比,可是他感覺自己是躺在軟綿綿的地方,深陷雲絮似的舒適。
慢慢的,她適應了眼前白茫茫亮晶晶的燦爛。環顧四周——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雪白,那不是醫院裏毫無生氣的蒼白冰冷,而是一種透亮的、清明的、散發著溫潤神聖之感的白色;那白色似乎有著鮮奶油一般的柔和,又有著漢白玉一樣的清透,使人看後,便平靜安寧下來。
媛希此時發現自己不過是躺在一張小榻上,這小榻簡陋無比,卻舒適異常。她躺著,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回想著自己怎麽會深處此地——她清楚的想起,原先他幸福的跟著遠去拍婚紗照。中途休息的時候,她正在喝水,而透過落地玻璃看到的一切卻讓他失控了。她不顧一切的沖出店門,然後身子一震劇痛襲來,她最後記得的就只有遠那翻滾著撕心裂肺般疼痛的眼眸和那血色蔓延的黃昏……——想到此處,她胸口左邊的地方已經劇烈的抽痛起來了,她不自知的,指甲已經嵌進了掌心,嘴唇也咬的失去了血色。
這時候,眼前的光亮閃了閃,一個清秀可愛的女孩…哦!不!應該是有著天使羽翼的女孩出現了!
那個小天使一樣的女孩走到小榻邊,笑容暖融融的,“你好~我叫優。是一個天使。”
聽了優的話,媛希原本痛楚的眼神變得驚訝好奇起來。
小天使微微笑了笑,解釋道:“你已經離開人世。道了天堂了。”
話音未落,媛希的腦袋裏“轟”的一聲巨響,她的身子微微的顫了顫,眼睛裏浮出了絲絲痛苦。
小天使看著媛希那痛苦的樣子,眨了眨那水晶果凍一般的大眼睛,安撫的道:“你既然選擇了沖出店門,這個結果你應該是可以預想到的。現如今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何不如隨遇而安。在著天堂好好做個祈禱的天使。這樣,你也可以守護那些你放不下的人了。每天為他們祈禱吧~”
聽了小天使優的安慰,媛希漸漸的平覆了心情。慢慢的無可奈何的接受了“死亡”這個血粼粼的事實……
現在,離媛希初到天堂已經五年了。她習慣了這種白開水一般的生活。每天穿行在各種教堂似的建築中。漫步在白花花的世界裏。她和美個天使一樣,面容田徑安詳,每天起伏禱告。日子安閑的猶如一潭死水。唯有每年,她的忌日,她才可以走到天堂的入口,俯瞰人間。
她可以看見白色磚房裏那個漸漸成熟內斂的男人,可以看見他墳前叢叢艷麗的花兒,她可以看見他輕柔的訴說,可以看見他日日夜夜不離不棄……她還可以看見公寓裏手持相片夜夜難眠的男人,她也可以看見每年忌日來到他墳前的哥哥、姑姑、爸爸甚至弟弟安宥……每次看到這些,媛希原本無波烏蘭的心總會刺痛的像是蟲蟻啃食。她不知道自己五年前做出的沖動選擇是否正確,可是……她知道,她不後悔。
媛希看著看著,靠著背後的大榕樹坐下了。她合上眼簾,腦海裏閃現的是人間那些或濃或淡的回憶。天真的和撤一起生活;安靜的拉著小提琴;幸福的和遠旅行跳舞還有柔軟溫暖的吻;快樂的和田然一起吃零食說八卦……太多太多的記憶堵在胸口,那些牽絆像一條絲線,在他的心上繞一個圈,然後猛的收緊,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不知不覺眼淚無聲滑落,濡濕了她的面頰。
“遠~謝謝你的守護和愛~”媛希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我來了這裏五年,你也守了我五年。不知道你是怎樣的毅力才堅持到了現在啊~我希望你是幸福的。我不想看到你日日夜夜為了一個已逝的女孩黯然神傷。如果,你不幸福,我怎麽安心呢……你知道嗎?我很想念你溫熱的手掌,暖和的胸膛,還有你做的面,你生氣時候神情豐富的臉……我好想擁抱你,好想靠近你。可惜,我離你太遠太遠了。有時候在這安靜的地方,真的懷念人間的喧鬧。這裏根本沒有車來車往,根本不是童話裏那樣的美好。現在,我才真正知道,有你的地方才可能是我的天堂!這裏雖然吃穿不愁。可是,你知道嗎?沒有你的日子,度日如年。這個安靜的天堂,總是給我太多太多的時間狠狠想你了。它沒有車來車往,必定就沒有豐富的生活讓我排解思念。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享受人世間的豐富精彩。用你的眼睛幫我收藏我還未經過的風景……”媛希就這樣靠著榕樹說了很久很久……直到小天使優喚她回去為止……
——天堂沒有車來車往,沒有你,沒有陽光,沒有童話……簡單安寧的就是一座靜謐的城池。在這裏的,都是默默等待、祈福的天使。天堂有著金色的光環,卻非詳想想中的那般美好啊……如媛希說的一樣——“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啊……”|||
番外:你的存在是美麗的風景之田然篇(1)
“奶奶……”一個軟軟的聲音傳來。坐在藤椅上的老太太擡起眸,眉梢眼角盡是慈祥。
“奶奶,您在想什麽呢?”小女孩軟綿綿、甜絲絲的聲音追問著。
“小念乖~奶奶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是誰呀,奶奶?小念認識嗎?”
“不認識啊……她是***閨密哦~”老太太昏黃的眼裏浮動著久違的光亮,繼而又漸漸變為一抹暗淡。
叫做小念的女孩察覺了老太太情緒的變化,好奇的追問:“既然是奶奶您的閨密,小念為什麽不認識呢?楚奶奶他們小念都認識呢。”
老太太聽了孫女的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到:“小念想知道嗎?”
小念乖乖的坐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專註模樣,用力點頭,“想啊想啊~當然想啦!”
老太太溫和的笑了笑,合上眼簾,似乎沈入了深深的回憶裏。——此刻,午後絨絨的日光灑在庭院裏,給一切鍍上了薄薄的暖色,老太太的神情在透明的光暈裏氳開,顯出一派平和溫柔。在小女孩以為自己的奶奶就這樣睡著了的時候,老太太終於開口了——
“那還是奶奶高中的時候了。……”老太太緩緩張開眼簾,滄桑的同仁裏滿是懷念,“那是一個平凡的早晨,班主任帶了一個女孩走進班級。原本奶奶以為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插班生。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奶奶便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很多故事呢。”
“為什麽呀?!”小女孩急急的追問。
“呵呵~因為啊,她唇畔的笑容十分燦爛,可是,眼睛卻沒笑呢……”
“那……然後呢?”
“然後啊,奶奶我第一次主動和陌生人打招呼了呢。接著就慢慢和她相處咯。她在奶奶心裏,一直是個美麗的不可思議的女孩!”
“這又是為什麽啊?”
“因為,她聰明,她可愛,她能幹,她善良,因為她的故事,因為她的成長……她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同齡人無法負荷的了……”老太太微合著眼簾,低聲說著與她認識後的點點滴滴——他們一起度過的高中一年,他們一起的除夕夜,他們一起經歷的坎坷和成長……當說道那女孩失明的那一段歲月時,小女孩早已是濕了眼眶……
“那奶奶,遠爺爺去了美國以後呢?”小女孩揉著紅紅的眼睛,聲音依舊軟綿綿、甜絲絲的,只是多了一點顫抖。
“然後啊,他們就各自堅守著誓言,努力著。只是為了以後的幸福美好……”說道這裏,老太太平和的聲音也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她眼底隱隱浮動的是黯然與蕭索,而這個變化只是因為那一個所謂的“幸福美好”。
小女孩似乎察覺了老太太情緒的變化,伸出白皙的小手,扯了扯老太太的衣擺。
這一扯,也將老太太扯出了暗自神傷的情緒。
老太太伸出皺紋滿布的手,端起一旁的清查抿了抿,繼續說道:“很快,分居兩地的生活就結束了。你媛希奶奶放棄了更好的前途,義無反顧的回到了你遠爺爺身邊,哪怕她只能做他的小助理。”
聽到這兒,小女孩的眼裏閃過了不可思議,“為什麽呀?!為什麽媛希奶奶不選擇做大明星,不選擇更好的前途呢?”
“因為,如果做了大明星,生活會越來越紛擾忙碌,根本違背了你媛希奶奶回國的本意。她回來本來就是想好好陪伴在你遠爺爺身邊的。大明星的生活有多忙,多麻煩,你應該知道。只有做了助理,才能經常陪在你遠爺爺身邊,也才能更好的照顧你遠爺爺呀~”
聽了老太太的解釋,小女孩純凈的眼眸裏滿是動容和水汽。
過了一小會兒,小女孩似乎是從自己的情緒裏走了出來,她又顯出了小朋友的好奇,“那然後呢?接著發生了什麽呀?”
老太太微笑著,繼續訴說:“你媛希奶奶回國的第一天也是你遠爺爺向她求婚的日子。地點就是當年我們相遇的高中。當時的場面真的不能用震撼來形容啊。那是非常震撼呀!你遠爺爺給你媛希奶奶寫了一首歌,還花了不少錢準備了一個煙花,那煙花可是用來向你媛希奶奶表白的呢。那一天真的像是童話一樣呢!”
“奶奶,奶奶!是什麽歌啊?小念想聽!!!”小女孩的眼裏除了是羨慕、感動外還有是好奇與期待。
聽了小女孩的話,一段遙遠而溫柔、甜蜜又苦澀的旋律在老太太的心頭盤旋、因繞,情不自禁的,老太太輕聲的哼唱了起來——“星光拉長你的影子
薔薇妖嬈又清冽的舞姿
你的眼眸倒映聖托裏尼的詩
我胸口左邊的位置
寫滿分分秒秒的相思
月色是我為你譜寫的歌詞
你的笑容融化十二月的雪
你的歌聲填補生命的空缺
靜靜安躺的昨天
或是以後的永遠
都會因為你而耀眼
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可以擁抱你
呵護你愛你
讓你看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和日本的落櫻
給你匈牙利的城堡和江南朦朦的細雨
和你迎接黎明細數每一顆星星
愛你呵護你
不讓你哭泣
只要你願意
我們的故事不會有結局
帶你領略獨一無二的風景
這樣一輩子未完待續
伸出你的手讓我牽著你
我們一起走進童話裏
不要在懷疑
只要你點頭說出我願意~~“————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唱出這溫柔甜蜜的歌曲毫無不妥,那淡淡的喑啞、微微的顫抖似乎是穿越了漫長的時光隧道,沾染了滄田桒海的幽韻,顯出莫名的情韻,使聽者情不自禁顫抖、動容、深陷,似乎跟著這歌聲回到了那青蔥歲月間,正站在五臺下,一起尖叫、一起歡呼,一起落淚……
老太太停止了哼唱,一旁的小女孩蓄滿眼眶的淚珠兒一顆一顆的從眼角溢出,濡濕了小小的、可愛的臉龐。稚氣的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哭,但就是想哭,心裏憋的難受,就是想哭想哭想哭啊……
老太太慈祥的伸出手,溫柔的抹去孫女兒面頰上晶瑩的淚水,溫和的拍了拍孫女兒那粉嘟嘟的小臉。
“乖小念,不哭了喲,還聽不聽奶奶說了呢?”
“唔~聽聽聽!!!嗚~”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鼻子,一個勁兒的點頭。
番外:你的存在是美麗的風景之田然篇(2)
“那一天,奶奶我真的很感動的呀~我算是一直看著他們走過來的人了。奶奶覺得看到他們幸福,自己還是光棍兒也不那麽討厭了。可是……”說道這裏,老太太的眸色驟然暗淡下來,昏黃的眼裏浮動著清晰的悲傷。
沈默了片刻,老太太小小生的低語,似乎像在自言自語:“這麽久了,50年了啊,沒想到這種難受的感覺還那麽清晰明顯啊……”
小女孩看著奶奶慈祥而蒼老的面容上流露的傷痛,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拉住了奶奶微微顫抖的、瘦削的手。
小孫女兒手心的溫度沿著身體裏緩慢流動的血液傳遞到四肢百骸,老太太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再次緩慢開口:“我…真的以為他們就這樣幸福的一輩子了。結果,造化弄人呀……那天,你媛希奶奶和遠爺爺相約去拍婚紗照。也許就是宿命吧,你媛希奶奶出來喝水的時候,看見有一輛車詭異的像路中間的一個人急速駛去。那個人你媛希奶奶熟悉到他嘴角翹起的角度都明了啊。”
“是……澈爺爺嗎?”小女孩睜著水淋淋的眼睛看著被悲傷包裹的自家奶奶。
正當她以為自家奶奶不會回答了的時候,老太太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而再次陷入了令人憂傷的沈默裏。
“你媛希奶奶就把自己年輕的生命終結在了那個血色黃昏。而比起她的離世。你遠爺爺的反映幾乎讓每一個知情人都心疼。他依然舉行了婚禮。而在他身邊的,不是美麗鮮活的生命,而是一具屍體。那個人,再也無法回答他的‘Yes,Ido.’.”說道這裏,一旁原本安靜傾聽的小女孩已是泣不成聲了……
小女孩伏在老太太的懷裏抽噎著,她小小的心靈受到了震撼,那種悸動是第一次,也許也將是最後一次吧。
老太太看孫女兒的情緒平靜下來了,她幹脆就這樣摟著小丫頭,繼續到:“婚禮和葬禮是一天。離開教堂後,你媛希奶奶就火化了,安靜沈睡在了一座山上。那座山,對你媛希奶奶和遠爺爺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不是因為你媛希***猝然離世,我們都不會知道那一座美麗的山。你媛希奶奶,就和那一座山一樣,美麗的,秀雅的,穩穩的駐紮在我們的心裏。你奶奶我,一直堅信,她的存在,是這個冷漠世界裏一片溫柔的美麗風景。在這個越發冷漠無情的世界裏,能用這樣近乎童話的經歷感染一些茫然冰封的心靈。也許會讓那些失去愛人能力的人學習愛,喚醒愛。”
老太太此刻的神情已經溫和下來,不再憂傷彌漫了,她蒼老的手撫過小孫女兒的頭發,聲音充滿疼愛:“小念丫頭啊,無論以後世界如何冷漠,一定要珍藏那最真最初的‘愛’。懷著一種堅持,就肯定可以看見荊棘裏盛放的嬌艷!”
小女孩伏在老太太的懷裏,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的眼眶是紅的,眼眸是晶瑩的,表情是堅定而嚴肅的……
次年,小女孩瞞著奶奶之身去了那埋葬了真愛的山。
那座山依然秀雅,依舊美麗,穩穩的,像那個定格在心頭的倩影一般,有著無法動搖的倔強和溫柔。
小念帶著一份懵懂,和滿懷的堅定和悸動走上了山。她看見了那座白色磚房,那座被花朵簇擁的小小墳冢,看見了那俊雅已逝的老人佝僂著的背影、蹣跚在墳冢的旁邊。一瞬間,淚水蜂擁,小念的心頭塞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小念佇立在一邊,久久的凝視著。她似乎是在表達著一種敬意。半晌,她終於還是沒有走上前,也許這只是那長眠的女孩和執著的老人的世界,外人的感動在他們的愛情面前都顯得俗氣蒼白……
小念背對著夕陽走下了山。那一刻,葉謙遠和岳媛希成了她世界裏最美麗的風景——春夏秋冬,光陰隨意荏苒,小念不知道,那座山,那個墳,那位老人,那佝僂著的背影,那個悲傷的童話,都成了她以後的刻骨銘心,無法釋懷……——這……也許就是世界在變而我不變的故事吧。——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不過如此……這樣的一輩子,悲傷唯美卻也綿長永恒……
番外:最後的歸屬——
年華流轉。四季更替。風以把青澀吹成了昏黃。那些年風華正茂的男孩女孩們,都已經蒼老、佝僂了。那些年,他們都不曾想過衰老,都不曾想過如今。
而他們坐在歲月的轉角,面對時光如刻刀——抹去了那些青春的顏色,打磨掉偏執的棱角……——
60年後——
60年了。從未想過,這個故事會延續到現在。踵長的開始泛起微微的黃色。曾經那些執著美好的男孩女孩們都去了哪兒呢?
這個偌大的世界上,故事裏的他們還存在嗎?答案是肯定的。
那座山,如同60年前一般蔥翠,秀雅。而山上原本就簡單的白色磚房已經顯得舊巴巴的了。那磚房的主人也已經老的邁步動步子了。他曾經俊雅細致的面容也被歲月打磨的皺巴巴的了。曾經那挺拔而修長的身軀,也不知何時彎成了“弓”。
此刻,正事遲暮之時——太陽正醉醺醺的偏斜著。天空顯出一片瑰麗的色彩。那一輪斜陽,正如水彩畫的一點,安靜的、緩慢的,暈染著,氤氳著——由濃轉淡,由深轉淺,由紛繁轉為平和,由綺麗轉為微醺…似乎這一抹天色正預言著人生——大起大落,輝煌燦爛,終究會化為平淡,隱沒在時光的洪流裏。
這迷離的霞光穿過重重樹影,照射在脫了墻皮的磚房裏。給略顯孤寂的屋子抹上了一層暖意。那窄窄的木床上躺著一位老者,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道道車轍,而那面部的輪廓,細細看來,若幹年前,那該是多麽俊朗不凡啊!他的雙目微合,面容沈寂而安詳。他蒼老的手攤開,掌心裏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銀色鏈子,墜子是一朵薔薇,在夕陽餘暉的折射下,顯出異常耀眼的光。
光暈斑斑駁駁的撒在老者身上,反射出絨絨的柔和。
半晌,老人有些遲緩的動作了。他小心翼翼的、像呵護一個易碎的泡泡那樣,將薔薇鏈子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裏。微合的眼眸也張開了。他的眼底是明明滅滅的眼色,昏黃而依舊深邃悠遠。
老人像後挪了挪,倚靠著床頭。蒼老的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木雕盒子。他慢慢的打開盒子,裏面不是金銀,不是珠寶,而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照片裏,是一個清秀恬靜的女孩,眉眼如畫,笑容如三月芳菲,又四七月朝露,眼波流轉下,似乎陽光都暗淡了幾許,她墨色的發絲在日光下,泛起微微的光澤,而那柔嫩的唇瓣好似最新鮮的櫻桃,淡淡的,微微潤澤。——老人的目光久久的、深深的、幽幽的流連在照片中女孩的倩影上。如果你沒聽過之前的故事,也許會以為那是老人的孫女,或者是小女兒。但是,那照片裏的女孩就是岳媛希啊!老人生命中唯一的女主角啊!——那年,那個黃昏,就在幸福的門口,只差邁出一步的時間,他們將白首不相離,可惜……宿命就是這樣磨人,年輕的岳媛希去了。留下給老人的只有回憶罷了。她將生命終結在最最絢爛的年華,而卻讓老人守著他們的過去蒼老。老人凝視照片的眼眸,已不是水霧迷蒙了,但那濃重的愛意,卻不是時間可以融化的。若是會減少半分,他葉謙遠也不會守在這兒60載……
番外:最後的歸屬——
“路上小心,小念。”——曾經那個青蔥的少女也已經成熟溫婉了。她告別家人,再一次踏上了去往那座山的路。
那年那天,她背對著夕陽走下了山。而今呢,她迎著遲暮之色,緩步上山。
她走到山頂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墳前執著的身影。她心下微微一顫,有種恐懼輕輕的蔓延開來。
她急步走到那已經斑駁的磚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望進去——此時,她正看見老人深情執著的目光。在看到老人還好好的躺著的時候,她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
小念因為那個畫面,悄悄濕了眼眶。她平覆了心情後,輕輕叩開了屋門。
走進屋子的小念坐在木頭椅子上,老人低沈喑啞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是——?”
“爺爺,突然來拜訪,不好意思。我是田然的孫女。您就叫我小念吧。”
聽到女孩的自我介紹後,老人路出了難得的慈祥表情,“好孩子,都這麽大了……”說完,老人又把目光頭像小念,細細的打量著,“你還真像你奶奶啊。”說完,他似乎沈入了昏黃的往事之中。
“呵呵~”
“你奶奶還好嗎?”
“她身體還不錯。老當益壯的。”小念微笑著回答。
“是呀,當年她就是活潑好動,身體一定好的不得了呢。回去後,記得幫我向你奶奶問好啊。”
“好的啦。那,爺爺您的身體還好嗎?”
此時,老人的神情平和而安然,他重新打開抽屜,把照片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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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番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韓隱澈——
時光流逝著,流逝著。在Y城的某個小區裏,某洞公寓的窗口、在深夜裏依然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柔柔的、淡淡的,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飄搖、孤單起來。
那間屋子的窗口放著一張窄窄的書桌,上面放著整齊的書本、教案,和一臺筆記本電腦。書桌前,坐著一位眉目清俊的男人——他褐色的發絲有些長了,有時會擋住視線,而這樣有些頹廢卻也很有味道;他琥珀色的眼眸裏流動著或濃或淡的情愫,他的手裏,是一個精致的相框,相框裏,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其實說是女孩更恰當——那柔順的青絲,清麗的眉眼,秀氣的瑤鼻,柔嫩的唇瓣,她嘴角那一抹恬淡的笑容,似乎攜帶著梔子花的芬芳,甜蜜而清雅。
男子久久的凝視著相框裏封存的熔巖。手指愛憐的撫過那女孩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輕柔的用手指勾畫著女孩的輪廓。男子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他的思緒游離到了似乎很久很久了的過去——那是一個單純的連陽光都透明的季節。女孩和他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點心,一起補習,一起游玩,一起練琴,一起看電影……日子簡單的不可置信。每天,他都會聽到女孩清透的聲音喚他“澈~”;可以看見女孩偷偷對著他做鬼臉;可以嘗到女孩的手藝;可以幫女孩補習她最爛的物理……他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守護那個精靈很久很久很久。可惜,童話都是騙人的!美好都幻滅了。像流星匆匆滑過天際消失無影。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那麽多的誤會。他親手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原本就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那麽殘忍的對待她。而結果呢,那個傻的可以的女孩,竟然用她美麗的生命拯救了他。
當她穿著純白的紗裙倒在黃昏的血泊裏,她的臉色白的透明,而身下緩緩蔓延的紅色卻艷麗的刺目。從此,到了黃昏,他胸口左邊的地方都會如針紮一般痛。每次他不可避免的經過事發的街頭,他都會難受的像要窒息。
盡管她已去了五年了。而這種痛苦依然無法擺脫。這五年裏,他不曾去過她的墳前,因為他無法面對長眠地下的女孩,也無法面對那個癡癡守護的男人。。他只有在這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凝視著手中的照片,低低訴說自己的痛楚,還有未曾說出口的想念。
此時此刻,曾經多少幼稚的怨恨、覆雜的情緒都不覆存在,有的只是那濃稠的愧疚和依依的懷戀……
五年了啊~他韓隱澈從未簽過其他女人的手。五年了啊~他韓隱澈從為正眼瞧過別的女人。五年了啊~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個五年。而這很多很多個五年他都將這樣度過。他韓隱澈的生活裏只有工作,只有那個封存在記憶和相框裏的女孩。只有她!唯有她!這是他韓隱澈欠她的。也是他應該還給她的。
放下手裏的相框。合上眼簾,藏住不經意流露的疲倦和無奈,還有絲絲縷縷的哀傷……他低聲呢喃:“媛希,你在天堂可好?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番外:“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葉謙遠——
花開花敗。春去秋來。時光總是這樣簡單的流逝著。也總是無法找到更華麗的詞藻來形容她的決絕。她無心無情的滑過每一個人的心間。淡然的匆匆著。
一晃就是五年啊!五年是怎樣的概念呢?五年,啼哭的嬰兒已經會跑會跳會清晰的說出自己的感覺了;五年,花開五季,又衰敗五秋;五年,還有誰記得那一個黃昏,那一抹倩影,那一座春時便會櫻色漫漫的山……
又是一日夕陽斜斜。瑰麗的霞光絨絨的籠罩著一個小小的墳冢。這一副畫面毫無陰森之感,而是說不出的溫和柔美,靜靜的使人動容。——清淺的風掠過墳前的依依花影,碧草茵茵,斑斕的晚霞投影在半透明的花瓣上,迷離了那一叢芬芳
這時,離墳冢不遠處的一棟白色小磚房裏走出一個少年……哦!不!是一個面容絕佳的男人。那栗色的發絲被傍晚的風吹的略略林亂,額前的劉海打散了他眼底本就明明滅滅的光,那薄薄的唇,淺淺的抿出一道弧度,淡淡的,恍恍惚惚的,那一抹笑昏黃的似乎一觸即散。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呢?周身是如空氣一樣存在著的清愁,似有若無;但那俊美的面容又是那樣柔和優雅,但,在那柔和的面部輪廓裏又攜帶著初雪的清冷;他的目光凝住在小小的墳冢上,深情、眷戀、溫柔、憂傷、疼惜、還有潛藏的痛楚……那眼神使見者心疼不已。他緩步走到墳冢旁,倚靠著小小的土墳,輕輕合上眼簾,嘴角掛上了懶懶的笑容。他好看的手指愛憐的撫過身旁的花兒,唇瓣輕輕開合,低低的歌聲傳出——“天要黑了嗎
要告別了嗎
能不能多留一下別管那晚霞
反正我比你更熟悉那黑暗
沒有你陪我也得回家
你不舍得嗎
你會想念嗎
如果想到我會哭你會心疼嗎
有誰來教我忘記你的方法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
還有血紅的晚霞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麽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
你為什麽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
聽他們勸我
你在天堂
不安的手掌
撒嬌的模樣
你像個天使一樣那麽會歌唱
奇怪我最近關於你的印象
你的笑啊和你的淚啊
都好像還沒長大
所謂的寬容堅強我做不到啊
往後的寂寞年華怎麽去消化
我沒有給你翅膀你為什麽要飛翔
剩我一個人
在回憶蹣跚
天會亮也會暗
心會跳會死亡
那時候的晚霞才能算開得正好
晚謝的我的黑發在哪裏落下
早開的你的夕陽美得不像話
好端端在我搖籃
流浪到什麽天堂
若我想抱你
要怎麽到達“{林宥嘉《美妙生活_早開的晚霞》}
——沒有樂器伴奏的他的聲音有一些些喑啞,有一點點顫抖,輕輕的,淡淡的,緩緩的,像微風輕撫下的海面,泛著情感的浪花卻不是濁浪排空般的凜冽。像一震秋日絲雨,淒清的滿山遍野。——他每天就是這樣唱著、唱著,一唱就是五年……
唱罷,他張開眼簾,眼底在瑰麗的光影裏,水霧迷蒙。他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開口了:“媛希,你在那兒也五年了啊,五年了啊。有沒有想我呢?你可知道,每個輾轉的夜裏,我空落落的懷抱比外面呼嘯的風還冷。”他說道這兒,聲音顫抖的厲害了,他沈默片刻,竟然倏的綻放了一抹極為燦爛的笑,繼續對著小小的墳冢低語,“這些日子,每天陪陪你,看看書,和你說說話,日子淡淡的,也很滋潤啊,有花有風,有你有陽光,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放心丫頭,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有時間也會回去看看爸爸、姑姑和信。你就安心的在那兒住下。你想我了,我便去找你……你不要偷偷哭鼻子哦!算來,你也都快30歲的老姑娘了呢,千萬不可以偷偷哭哦。”說著說著,他竟輕笑出聲,笑著笑著,他眼底漸漸浮起了晶瑩之色。他掩飾的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打理了一下墳前的花花草草,然後對著墳路出一抹比晚霞還絢爛的笑容後,就轉身回小磚房了。
暮色四合。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碎銀似的星光斑斑駁駁的流瀉著光滑。小屋裏的男人,眉宇清俊,卻已然沒有了青色,他深邃的眼眸投射在夜空裏,久久的凝視著。他在想,那個女孩的眼睛和夜空裏的星子一樣閃爍迷人呢。此時,他腦海裏反覆著和她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後,他又把目光凝住在不遠處的小土墳上,目光深刻而堅決,溫柔而清透。
夜深深。風淒淒。他終於眼神裏有了倦意。最後看了一眼,小土墳,到:“媛希,晚安了喲~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會餵你好好的活下去……”
番外:天堂沒有車來車往之媛希篇——
“唔~”媛希艱難的睜開眼睛,她只覺得周身散架一樣痛,睜開眼睛後,炫目的光使她看不真切周遭的一切。雖然身體劇痛無比,可是他感覺自己是躺在軟綿綿的地方,深陷雲絮似的舒適。
慢慢的,她適應了眼前白茫茫亮晶晶的燦爛。環顧四周——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雪白,那不是醫院裏毫無生氣的蒼白冰冷,而是一種透亮的、清明的、散發著溫潤神聖之感的白色;那白色似乎有著鮮奶油一般的柔和,又有著漢白玉一樣的清透,使人看後,便平靜安寧下來。
媛希此時發現自己不過是躺在一張小榻上,這小榻簡陋無比,卻舒適異常。她躺著,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回想著自己怎麽會深處此地——她清楚的想起,原先他幸福的跟著遠去拍婚紗照。中途休息的時候,她正在喝水,而透過落地玻璃看到的一切卻讓他失控了。她不顧一切的沖出店門,然後身子一震劇痛襲來,她最後記得的就只有遠那翻滾著撕心裂肺般疼痛的眼眸和那血色蔓延的黃昏……——想到此處,她胸口左邊的地方已經劇烈的抽痛起來了,她不自知的,指甲已經嵌進了掌心,嘴唇也咬的失去了血色。
這時候,眼前的光亮閃了閃,一個清秀可愛的女孩…哦!不!應該是有著天使羽翼的女孩出現了!
那個小天使一樣的女孩走到小榻邊,笑容暖融融的,“你好~我叫優。是一個天使。”
聽了優的話,媛希原本痛楚的眼神變得驚訝好奇起來。
小天使微微笑了笑,解釋道:“你已經離開人世。道了天堂了。”
話音未落,媛希的腦袋裏“轟”的一聲巨響,她的身子微微的顫了顫,眼睛裏浮出了絲絲痛苦。
小天使看著媛希那痛苦的樣子,眨了眨那水晶果凍一般的大眼睛,安撫的道:“你既然選擇了沖出店門,這個結果你應該是可以預想到的。現如今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何不如隨遇而安。在著天堂好好做個祈禱的天使。這樣,你也可以守護那些你放不下的人了。每天為他們祈禱吧~”
聽了小天使優的安慰,媛希漸漸的平覆了心情。慢慢的無可奈何的接受了“死亡”這個血粼粼的事實……
現在,離媛希初到天堂已經五年了。她習慣了這種白開水一般的生活。每天穿行在各種教堂似的建築中。漫步在白花花的世界裏。她和美個天使一樣,面容田徑安詳,每天起伏禱告。日子安閑的猶如一潭死水。唯有每年,她的忌日,她才可以走到天堂的入口,俯瞰人間。
她可以看見白色磚房裏那個漸漸成熟內斂的男人,可以看見他墳前叢叢艷麗的花兒,她可以看見他輕柔的訴說,可以看見他日日夜夜不離不棄……她還可以看見公寓裏手持相片夜夜難眠的男人,她也可以看見每年忌日來到他墳前的哥哥、姑姑、爸爸甚至弟弟安宥……每次看到這些,媛希原本無波烏蘭的心總會刺痛的像是蟲蟻啃食。她不知道自己五年前做出的沖動選擇是否正確,可是……她知道,她不後悔。
媛希看著看著,靠著背後的大榕樹坐下了。她合上眼簾,腦海裏閃現的是人間那些或濃或淡的回憶。天真的和撤一起生活;安靜的拉著小提琴;幸福的和遠旅行跳舞還有柔軟溫暖的吻;快樂的和田然一起吃零食說八卦……太多太多的記憶堵在胸口,那些牽絆像一條絲線,在他的心上繞一個圈,然後猛的收緊,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不知不覺眼淚無聲滑落,濡濕了她的面頰。
“遠~謝謝你的守護和愛~”媛希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我來了這裏五年,你也守了我五年。不知道你是怎樣的毅力才堅持到了現在啊~我希望你是幸福的。我不想看到你日日夜夜為了一個已逝的女孩黯然神傷。如果,你不幸福,我怎麽安心呢……你知道嗎?我很想念你溫熱的手掌,暖和的胸膛,還有你做的面,你生氣時候神情豐富的臉……我好想擁抱你,好想靠近你。可惜,我離你太遠太遠了。有時候在這安靜的地方,真的懷念人間的喧鬧。這裏根本沒有車來車往,根本不是童話裏那樣的美好。現在,我才真正知道,有你的地方才可能是我的天堂!這裏雖然吃穿不愁。可是,你知道嗎?沒有你的日子,度日如年。這個安靜的天堂,總是給我太多太多的時間狠狠想你了。它沒有車來車往,必定就沒有豐富的生活讓我排解思念。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享受人世間的豐富精彩。用你的眼睛幫我收藏我還未經過的風景……”媛希就這樣靠著榕樹說了很久很久……直到小天使優喚她回去為止……
——天堂沒有車來車往,沒有你,沒有陽光,沒有童話……簡單安寧的就是一座靜謐的城池。在這裏的,都是默默等待、祈福的天使。天堂有著金色的光環,卻非詳想想中的那般美好啊……如媛希說的一樣——“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啊……”|||
番外:你的存在是美麗的風景之田然篇(1)
“奶奶……”一個軟軟的聲音傳來。坐在藤椅上的老太太擡起眸,眉梢眼角盡是慈祥。
“奶奶,您在想什麽呢?”小女孩軟綿綿、甜絲絲的聲音追問著。
“小念乖~奶奶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是誰呀,奶奶?小念認識嗎?”
“不認識啊……她是***閨密哦~”老太太昏黃的眼裏浮動著久違的光亮,繼而又漸漸變為一抹暗淡。
叫做小念的女孩察覺了老太太情緒的變化,好奇的追問:“既然是奶奶您的閨密,小念為什麽不認識呢?楚奶奶他們小念都認識呢。”
老太太聽了孫女的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到:“小念想知道嗎?”
小念乖乖的坐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專註模樣,用力點頭,“想啊想啊~當然想啦!”
老太太溫和的笑了笑,合上眼簾,似乎沈入了深深的回憶裏。——此刻,午後絨絨的日光灑在庭院裏,給一切鍍上了薄薄的暖色,老太太的神情在透明的光暈裏氳開,顯出一派平和溫柔。在小女孩以為自己的奶奶就這樣睡著了的時候,老太太終於開口了——
“那還是奶奶高中的時候了。……”老太太緩緩張開眼簾,滄桑的同仁裏滿是懷念,“那是一個平凡的早晨,班主任帶了一個女孩走進班級。原本奶奶以為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插班生。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奶奶便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很多故事呢。”
“為什麽呀?!”小女孩急急的追問。
“呵呵~因為啊,她唇畔的笑容十分燦爛,可是,眼睛卻沒笑呢……”
“那……然後呢?”
“然後啊,奶奶我第一次主動和陌生人打招呼了呢。接著就慢慢和她相處咯。她在奶奶心裏,一直是個美麗的不可思議的女孩!”
“這又是為什麽啊?”
“因為,她聰明,她可愛,她能幹,她善良,因為她的故事,因為她的成長……她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同齡人無法負荷的了……”老太太微合著眼簾,低聲說著與她認識後的點點滴滴——他們一起度過的高中一年,他們一起的除夕夜,他們一起經歷的坎坷和成長……當說道那女孩失明的那一段歲月時,小女孩早已是濕了眼眶……
“那奶奶,遠爺爺去了美國以後呢?”小女孩揉著紅紅的眼睛,聲音依舊軟綿綿、甜絲絲的,只是多了一點顫抖。
“然後啊,他們就各自堅守著誓言,努力著。只是為了以後的幸福美好……”說道這裏,老太太平和的聲音也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她眼底隱隱浮動的是黯然與蕭索,而這個變化只是因為那一個所謂的“幸福美好”。
小女孩似乎察覺了老太太情緒的變化,伸出白皙的小手,扯了扯老太太的衣擺。
這一扯,也將老太太扯出了暗自神傷的情緒。
老太太伸出皺紋滿布的手,端起一旁的清查抿了抿,繼續說道:“很快,分居兩地的生活就結束了。你媛希奶奶放棄了更好的前途,義無反顧的回到了你遠爺爺身邊,哪怕她只能做他的小助理。”
聽到這兒,小女孩的眼裏閃過了不可思議,“為什麽呀?!為什麽媛希奶奶不選擇做大明星,不選擇更好的前途呢?”
“因為,如果做了大明星,生活會越來越紛擾忙碌,根本違背了你媛希奶奶回國的本意。她回來本來就是想好好陪伴在你遠爺爺身邊的。大明星的生活有多忙,多麻煩,你應該知道。只有做了助理,才能經常陪在你遠爺爺身邊,也才能更好的照顧你遠爺爺呀~”
聽了老太太的解釋,小女孩純凈的眼眸裏滿是動容和水汽。
過了一小會兒,小女孩似乎是從自己的情緒裏走了出來,她又顯出了小朋友的好奇,“那然後呢?接著發生了什麽呀?”
老太太微笑著,繼續訴說:“你媛希奶奶回國的第一天也是你遠爺爺向她求婚的日子。地點就是當年我們相遇的高中。當時的場面真的不能用震撼來形容啊。那是非常震撼呀!你遠爺爺給你媛希奶奶寫了一首歌,還花了不少錢準備了一個煙花,那煙花可是用來向你媛希奶奶表白的呢。那一天真的像是童話一樣呢!”
“奶奶,奶奶!是什麽歌啊?小念想聽!!!”小女孩的眼裏除了是羨慕、感動外還有是好奇與期待。
聽了小女孩的話,一段遙遠而溫柔、甜蜜又苦澀的旋律在老太太的心頭盤旋、因繞,情不自禁的,老太太輕聲的哼唱了起來——“星光拉長你的影子
薔薇妖嬈又清冽的舞姿
你的眼眸倒映聖托裏尼的詩
我胸口左邊的位置
寫滿分分秒秒的相思
月色是我為你譜寫的歌詞
你的笑容融化十二月的雪
你的歌聲填補生命的空缺
靜靜安躺的昨天
或是以後的永遠
都會因為你而耀眼
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可以擁抱你
呵護你愛你
讓你看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和日本的落櫻
給你匈牙利的城堡和江南朦朦的細雨
和你迎接黎明細數每一顆星星
愛你呵護你
不讓你哭泣
只要你願意
我們的故事不會有結局
帶你領略獨一無二的風景
這樣一輩子未完待續
伸出你的手讓我牽著你
我們一起走進童話裏
不要在懷疑
只要你點頭說出我願意~~“————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唱出這溫柔甜蜜的歌曲毫無不妥,那淡淡的喑啞、微微的顫抖似乎是穿越了漫長的時光隧道,沾染了滄田桒海的幽韻,顯出莫名的情韻,使聽者情不自禁顫抖、動容、深陷,似乎跟著這歌聲回到了那青蔥歲月間,正站在五臺下,一起尖叫、一起歡呼,一起落淚……
老太太停止了哼唱,一旁的小女孩蓄滿眼眶的淚珠兒一顆一顆的從眼角溢出,濡濕了小小的、可愛的臉龐。稚氣的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哭,但就是想哭,心裏憋的難受,就是想哭想哭想哭啊……
老太太慈祥的伸出手,溫柔的抹去孫女兒面頰上晶瑩的淚水,溫和的拍了拍孫女兒那粉嘟嘟的小臉。
“乖小念,不哭了喲,還聽不聽奶奶說了呢?”
“唔~聽聽聽!!!嗚~”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鼻子,一個勁兒的點頭。
番外:你的存在是美麗的風景之田然篇(2)
“那一天,奶奶我真的很感動的呀~我算是一直看著他們走過來的人了。奶奶覺得看到他們幸福,自己還是光棍兒也不那麽討厭了。可是……”說道這裏,老太太的眸色驟然暗淡下來,昏黃的眼裏浮動著清晰的悲傷。
沈默了片刻,老太太小小生的低語,似乎像在自言自語:“這麽久了,50年了啊,沒想到這種難受的感覺還那麽清晰明顯啊……”
小女孩看著奶奶慈祥而蒼老的面容上流露的傷痛,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拉住了奶奶微微顫抖的、瘦削的手。
小孫女兒手心的溫度沿著身體裏緩慢流動的血液傳遞到四肢百骸,老太太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再次緩慢開口:“我…真的以為他們就這樣幸福的一輩子了。結果,造化弄人呀……那天,你媛希奶奶和遠爺爺相約去拍婚紗照。也許就是宿命吧,你媛希奶奶出來喝水的時候,看見有一輛車詭異的像路中間的一個人急速駛去。那個人你媛希奶奶熟悉到他嘴角翹起的角度都明了啊。”
“是……澈爺爺嗎?”小女孩睜著水淋淋的眼睛看著被悲傷包裹的自家奶奶。
正當她以為自家奶奶不會回答了的時候,老太太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而再次陷入了令人憂傷的沈默裏。
“你媛希奶奶就把自己年輕的生命終結在了那個血色黃昏。而比起她的離世。你遠爺爺的反映幾乎讓每一個知情人都心疼。他依然舉行了婚禮。而在他身邊的,不是美麗鮮活的生命,而是一具屍體。那個人,再也無法回答他的‘Yes,Ido.’.”說道這裏,一旁原本安靜傾聽的小女孩已是泣不成聲了……
小女孩伏在老太太的懷裏抽噎著,她小小的心靈受到了震撼,那種悸動是第一次,也許也將是最後一次吧。
老太太看孫女兒的情緒平靜下來了,她幹脆就這樣摟著小丫頭,繼續到:“婚禮和葬禮是一天。離開教堂後,你媛希奶奶就火化了,安靜沈睡在了一座山上。那座山,對你媛希奶奶和遠爺爺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不是因為你媛希***猝然離世,我們都不會知道那一座美麗的山。你媛希奶奶,就和那一座山一樣,美麗的,秀雅的,穩穩的駐紮在我們的心裏。你奶奶我,一直堅信,她的存在,是這個冷漠世界裏一片溫柔的美麗風景。在這個越發冷漠無情的世界裏,能用這樣近乎童話的經歷感染一些茫然冰封的心靈。也許會讓那些失去愛人能力的人學習愛,喚醒愛。”
老太太此刻的神情已經溫和下來,不再憂傷彌漫了,她蒼老的手撫過小孫女兒的頭發,聲音充滿疼愛:“小念丫頭啊,無論以後世界如何冷漠,一定要珍藏那最真最初的‘愛’。懷著一種堅持,就肯定可以看見荊棘裏盛放的嬌艷!”
小女孩伏在老太太的懷裏,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的眼眶是紅的,眼眸是晶瑩的,表情是堅定而嚴肅的……
次年,小女孩瞞著奶奶之身去了那埋葬了真愛的山。
那座山依然秀雅,依舊美麗,穩穩的,像那個定格在心頭的倩影一般,有著無法動搖的倔強和溫柔。
小念帶著一份懵懂,和滿懷的堅定和悸動走上了山。她看見了那座白色磚房,那座被花朵簇擁的小小墳冢,看見了那俊雅已逝的老人佝僂著的背影、蹣跚在墳冢的旁邊。一瞬間,淚水蜂擁,小念的心頭塞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小念佇立在一邊,久久的凝視著。她似乎是在表達著一種敬意。半晌,她終於還是沒有走上前,也許這只是那長眠的女孩和執著的老人的世界,外人的感動在他們的愛情面前都顯得俗氣蒼白……
小念背對著夕陽走下了山。那一刻,葉謙遠和岳媛希成了她世界裏最美麗的風景——春夏秋冬,光陰隨意荏苒,小念不知道,那座山,那個墳,那位老人,那佝僂著的背影,那個悲傷的童話,都成了她以後的刻骨銘心,無法釋懷……——這……也許就是世界在變而我不變的故事吧。——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不過如此……這樣的一輩子,悲傷唯美卻也綿長永恒……
番外:最後的歸屬——
年華流轉。四季更替。風以把青澀吹成了昏黃。那些年風華正茂的男孩女孩們,都已經蒼老、佝僂了。那些年,他們都不曾想過衰老,都不曾想過如今。
而他們坐在歲月的轉角,面對時光如刻刀——抹去了那些青春的顏色,打磨掉偏執的棱角……——
60年後——
60年了。從未想過,這個故事會延續到現在。踵長的開始泛起微微的黃色。曾經那些執著美好的男孩女孩們都去了哪兒呢?
這個偌大的世界上,故事裏的他們還存在嗎?答案是肯定的。
那座山,如同60年前一般蔥翠,秀雅。而山上原本就簡單的白色磚房已經顯得舊巴巴的了。那磚房的主人也已經老的邁步動步子了。他曾經俊雅細致的面容也被歲月打磨的皺巴巴的了。曾經那挺拔而修長的身軀,也不知何時彎成了“弓”。
此刻,正事遲暮之時——太陽正醉醺醺的偏斜著。天空顯出一片瑰麗的色彩。那一輪斜陽,正如水彩畫的一點,安靜的、緩慢的,暈染著,氤氳著——由濃轉淡,由深轉淺,由紛繁轉為平和,由綺麗轉為微醺…似乎這一抹天色正預言著人生——大起大落,輝煌燦爛,終究會化為平淡,隱沒在時光的洪流裏。
這迷離的霞光穿過重重樹影,照射在脫了墻皮的磚房裏。給略顯孤寂的屋子抹上了一層暖意。那窄窄的木床上躺著一位老者,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道道車轍,而那面部的輪廓,細細看來,若幹年前,那該是多麽俊朗不凡啊!他的雙目微合,面容沈寂而安詳。他蒼老的手攤開,掌心裏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銀色鏈子,墜子是一朵薔薇,在夕陽餘暉的折射下,顯出異常耀眼的光。
光暈斑斑駁駁的撒在老者身上,反射出絨絨的柔和。
半晌,老人有些遲緩的動作了。他小心翼翼的、像呵護一個易碎的泡泡那樣,將薔薇鏈子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裏。微合的眼眸也張開了。他的眼底是明明滅滅的眼色,昏黃而依舊深邃悠遠。
老人像後挪了挪,倚靠著床頭。蒼老的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木雕盒子。他慢慢的打開盒子,裏面不是金銀,不是珠寶,而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照片裏,是一個清秀恬靜的女孩,眉眼如畫,笑容如三月芳菲,又四七月朝露,眼波流轉下,似乎陽光都暗淡了幾許,她墨色的發絲在日光下,泛起微微的光澤,而那柔嫩的唇瓣好似最新鮮的櫻桃,淡淡的,微微潤澤。——老人的目光久久的、深深的、幽幽的流連在照片中女孩的倩影上。如果你沒聽過之前的故事,也許會以為那是老人的孫女,或者是小女兒。但是,那照片裏的女孩就是岳媛希啊!老人生命中唯一的女主角啊!——那年,那個黃昏,就在幸福的門口,只差邁出一步的時間,他們將白首不相離,可惜……宿命就是這樣磨人,年輕的岳媛希去了。留下給老人的只有回憶罷了。她將生命終結在最最絢爛的年華,而卻讓老人守著他們的過去蒼老。老人凝視照片的眼眸,已不是水霧迷蒙了,但那濃重的愛意,卻不是時間可以融化的。若是會減少半分,他葉謙遠也不會守在這兒60載……
番外:最後的歸屬——
“路上小心,小念。”——曾經那個青蔥的少女也已經成熟溫婉了。她告別家人,再一次踏上了去往那座山的路。
那年那天,她背對著夕陽走下了山。而今呢,她迎著遲暮之色,緩步上山。
她走到山頂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墳前執著的身影。她心下微微一顫,有種恐懼輕輕的蔓延開來。
她急步走到那已經斑駁的磚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望進去——此時,她正看見老人深情執著的目光。在看到老人還好好的躺著的時候,她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
小念因為那個畫面,悄悄濕了眼眶。她平覆了心情後,輕輕叩開了屋門。
走進屋子的小念坐在木頭椅子上,老人低沈喑啞的聲音響起:“小姑娘,你是——?”
“爺爺,突然來拜訪,不好意思。我是田然的孫女。您就叫我小念吧。”
聽到女孩的自我介紹後,老人路出了難得的慈祥表情,“好孩子,都這麽大了……”說完,老人又把目光頭像小念,細細的打量著,“你還真像你奶奶啊。”說完,他似乎沈入了昏黃的往事之中。
“呵呵~”
“你奶奶還好嗎?”
“她身體還不錯。老當益壯的。”小念微笑著回答。
“是呀,當年她就是活潑好動,身體一定好的不得了呢。回去後,記得幫我向你奶奶問好啊。”
“好的啦。那,爺爺您的身體還好嗎?”
此時,老人的神情平和而安然,他重新打開抽屜,把照片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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