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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六目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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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陸絕凝眉,神識掃過,見沒有絲毫發現,便掃興離開。

半柱香後,一處水潭之中,王進鉆出,氣喘籲籲,忍著劇痛運轉星辰秘力恢覆肉身。

“本來還想爭一席大帝之位,現在受傷慘重,沒有三天難以恢覆,更何況所設抵禦天劫的陣法全部被打亂,成帝無望了!”

王進無比氣惱,狠狠地捶著地面。

千裏之外,一個身穿皮襖的壯漢和一名身穿僧衣的少年正站在山谷之上,望著下方端坐在河流邊上的一名老者。

老者身材魁偉,身穿華麗衣袍,望著即將落下的夕陽,說道:“兩位已經盯著我看了半天了,一直不動手,在等什麽呢?”

“等你發現我們,同時我很好奇,像六目大神王這樣的人物,也有發呆的時候。”長生聖王說道。

六目大神王嘴角微笑,說道:“很多年前,我也曾這樣在人間和我的夥伴望著日落。”

“難以想象,如六目大神王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也有夥伴。”長生聖王說道。

六目大神王道:“我出生在巨彜族,乃是巨靈神下凡與人族通婚所形成的族絡,族中人們崇尚武力,好戰好殺,不知我是天生懦弱,還是生來怪胎,一頭六目,被族人所不恥,謠傳我是妖孽禍星,會給巨彜族帶來滅頂之災。”

“我聽聞當年巨彜族覆滅,正是你所屠滅。”長生聖王說道。

“是啊,正是我所屠滅。”六目大神王說道。“我十三歲時,開啟了第一重輪回之眼,幫助族人們獵殺了一只強大的妖獸,我本以為能改變族人們對我的偏見,但族人們不僅沒有給我慶功,反而是越發害怕,他們要將我的眼睛全部弄瞎,我的母親苦苦哀求族人放我一條生路,當天晚上,我的母親就被人吊死在禪房,她只是父親一時興起寵幸的奴婢,連姓氏都沒有,父親是巨彜族的族長,所以我的出生,是他的恥辱,我也不配擁有父親的姓,族中的人,都叫我六眼。”

“後來呢?”長生聖王問道。

“後來,我在巨彜族做雜役五年,認識了一個夥伴,叫森羅,森羅是在我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一萬年來,我見過很多人,忘記過很多名字,唯有森羅的名字,一直沒有忘記,也正是因為森羅,我才形成了第二重人格,開啟了森羅之眼。”

“森羅,死了?”長生聖王問道。

“死了。”六目大神王神情有些落寞。“他並非巨彜族人,而是被俘虜的外族人,是一名奴隸,因為他一直長不大,夠不成威脅,所以族人們才沒有殺他,把他放在雜役房,與我一同做苦力,五年的時間,只有他陪伴著我,他膽小懦弱,不會煉氣,連殺只雞都手抖,但我十八歲那年,決定逃跑的那一夜,他幫我引開了族人的追殺,被吊死在雜役房門口的老樹上,像一條狗。”

長生聖王和身旁的善心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六目大神王繼續說道:“森羅臨死前,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所在方向,說了兩個字,活著,我記得他眼中的驚恐,還有嘴角的微笑,我也記得那天的夕陽,哪怕過去一萬年,也和今天一樣,絢爛如血。”

“這麽說來,預言成真,你覆滅自己的族人,是因為那個叫森羅的孩子。”長生聖王說道。

“是的。”六目大神王說道。“很多年以後的今天,我突然想起當年和森羅躺在草地上看夕陽時的情景,就如今天這樣,他明明是個不可能翻身的小人物,是個目不識丁的奴隸,卻總有些東西能教給我,很多次我墮入黑暗,都是他的聲音將我喚醒,我是個不信天命的人,可是,打從我出生起,就被人預言,將來會覆滅自己的部族,我想打破天命,卻又不得不遵循天命,難道我要放棄仇恨,放棄殺死那些,殺死我摯愛之人的仇人嗎?”

“如此說來,的確是天命難違。”長生聖王說道。“就像你殺我後人徐白衣的仇,我身為他的老祖,怎能放過你。”

“昔日的部下,挑戰我,你當真做好準備了嗎?”六目大神王一直望著夕陽,並未回頭。

長生聖王戰意正盛,剛要動手,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劃過天機,落了下來。

“六目,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好久不見,你如今應該已經開啟永恒之眼了吧?”

六目大神王起身,轉頭看向來人,說道:“好久不見啊陸絕。”

“你的眼睛?”陸絕皺眉。

“數月之前,你突然離開,是被調虎離山了,太陰一脈全體出動,我身受重傷之下,又中了太昊的埋伏,被剜去先知之眼。”六目大神王說道。

“張陽為了調我離開,毀了我霸王星,星空甬道被破壞,因此我歷時數月才飛來,他不在,太陰一脈怎麽可能有人是你的對手?”陸絕問道。

“太陰一脈能人輩出,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六目大神王說道。“一個叫王道生的人族,以聖人令破了我全祖狀態下的無色白墻,這還是萬古以來,無色白墻第一次被打破,我拼盡全力才將他擊殺,而太陰一脈中還有一個叫青遙的女子,年紀輕輕就領悟了至高劍典的三絕劍意,拼盡性命,毀了我的創世瞳術,想要與我同歸於盡,最終死在我手,使我力竭而敗走,救世主就此逃脫。”

“原來如此,我早就說了,抓到救世主就該就地正法,你非要遵守天界規矩。”陸絕說道。“那太昊又是什麽人,看來我不在天界這數月,冒出來不少高手啊。”

“太昊就是張陽,只不過是張陽的身外化身,其能力不在張陽之下,且不受張陽控制,傳聞萬界之中有一界為道門,道門最高神術叫一氣化三清,一經施展,三魂分裂,天地人三魂分別成為三個不同的人,人魂為本體,天魂為陽,地魂為陰,那太昊便是陰暗面的張陽,天生近黑暗,詭計多端,從妖母那裏借了死亡之神的頭顱對付我,挖了我的先知之眼,破我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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