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麽打算？”我問道。

冥王說道：“如今地獄空蕩蕩，冥界肅清，我會重整冥界，以求盡快恢覆七界秩序。”

“我心裏一直有疑惑，趁此機會，向冥王請教。”

“但說無妨。”

“七大不朽者，到底是哪七個？我在很多古籍中都看到關於七大不朽者的傳說，但被列為七大不朽者的至少有二十個。”

冥王說道：“蔔祖，死神，冥王，妖母，恒遠仙，至高神，還有無上帝，世上有很多關於我們的傳聞，也有很多關於七大不朽者聚首的戰役，但沒有一個是真的，除了蔔祖，沒人知道後兩個到底是誰。”

“連你也沒見過？”我問道。

冥王搖頭，說道：“我們七大不朽者雖然簽訂過不朽者契約，但唯一一次聚首，是五人齊聚剿滅作孽的祖龍，將它鎮封在界域之外，其餘兩人只見其影，未見其面，祖龍，元鳳和始麒麟相繼而亡，七大不朽者也開始隕落，或許有一天我也會自身難保，到時冥界秩序，還需你來維持。”

冥王說著走出九幽煉獄，朝冥山方向進發。

冥王走後，我帶著玉兒和朱戮消失，片刻之後出現在了冥界邊隅。

冥界昏暗，一個人影踉蹌奔逃，他察覺到身後有人，立即加快腳步，試圖撕裂虛空逃竄，但在我的念力之下，虛空紋絲不動，任他捶打無用。

我們三個落在這人面前，這人當即崩潰大哭，朱戮疑惑說道：“張陽兄，這人是誰？”

“七界閻羅的義子，蔔祖和媧族的後人，六界血脈擁有者，大羅神器昆侖鏡持有者，先天混沌神寶黑暗玲瓏的掌持者，妖族女婿，同時，還是我曾經一手調教的天才。”我冷聲說道。

“那為何？”朱戮從我的話中似乎聽出一些不對勁，便不再繼續問。

肖寒痛哭，聲淚俱下說道：“不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是他們逼我的。”

“誰逼你的，我嗎？”我問道。

“我不想這樣的。”

“當初書劍生將你送到門派是讓你學習呂重陽的合氣道，但以你的能力想要學合氣道根本不可能，書劍生之所以把你送去一個毫無名氣的門派，是因為蔔祖在未來看到合氣道大放異彩，我合氣道大成，就算創始者呂重陽也無法比肩，我沒教給你，是因為我覺得有更適合你的功法，對你的指導，除了本門不傳之秘，我幾乎是傾囊相授，連小五都不曾感受過我的行氣法門，我當你是自己的親弟弟一樣，護你周全，為你報父母之仇，殺妻之恨，給你神藥，你卻都當成理所當然，你以為，你數次襲殺我太陰一脈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嗎？”

“我也是身不由己。”肖寒低語。

“身不由己，那也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你以為我不殺你，是殺不掉你，還是忌憚七界閻羅？誰給你的膽子去殺孔雀大明王和小白，你可知小白是我的結發妻子？！”

“你是壞人。”玉兒嘟囔著嘴說道。“爹爹，你對他這麽好，他為什麽要殺娘親？”

“有些人自己無能就怪世界不公平，自己的仇家打不過，就轉過來陷害那些幫助過自己的人，我一直聽茶館的吟游詩人講起這些事情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孬種。”朱戮說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事已至此，你殺了我吧。”肖寒咬牙說道。

“叛徒！”

朱戮一腳踢在肖寒的胸口，將他踢飛出去，他舉刀就砍，沒成想一股強大的魔氣散發，一只黑色的蝴蝶扇動翅膀將朱戮震飛出去，護在肖寒身旁。

“什麽鬼東西？”朱戮嚇了一跳。

“是裂天魔蝶。”我說著看向裂天魔蝶。“我念你為至尊神蝶，修行不易，從我的視線中離開，我可以不殺你。”

裂天魔蝶的一雙翅膀發出緩和波動，似在求饒，忽然，肖寒的體內又一只白色蝴蝶飛出，正是飛仙幻蝶。

飛仙幻蝶飛到我的身邊，身上散發聖潔光輝，她的靈魂還是仙兒的靈魂，只是死後化蝶，記憶不清，心中只想要保護肖寒。

我攤開手掌，飛仙幻蝶落在我的指尖，她的雙目緩緩變色，再飛起時，神色迷惘。

“你把仙兒怎麽了？”肖寒問道。

我看向裂天魔蝶，裂天魔蝶也同樣落在我的手指之上，再飛起時，眼中也出現迷惘之色。

“你們是混沌蝶王的後代，沒有人可以拘束你們，從這裏離開吧，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我說道。

裂天魔蝶和飛仙幻蝶聞言，翩翩起舞，頭也不回地相伴離開。

“你把他們怎麽了？！”肖寒吼道。

“你以為用鮮血與他們結契就沒法解除契約了嗎？”我說道。“飛仙幻蝶對你的記憶已經完全抹除，你不用再為她覆活而奔波，她也不用再為你而痛苦。”

“你憑什麽把仙兒的記憶抹除！”肖寒怒吼。

我走到肖寒面前，食指伸出，肖寒體內的秘境自動浮出，裏面功法寶物一堆，而在秘境之內有一方聖土之池，池中有幾十株神藥。

“當初給一堆的神藥，那麽多年下來，你只添了一株神藥。”

我對肖寒已經失望之極，只取走了秘境中的幾十株神藥，接著手指點在肖寒的頭頂，肖寒無法動彈，竭力掙紮，一只黑影出現在他身後，想要對我發動攻擊。

指力透發，天地失色，肖寒的眼中一片灰白，身後的黑影在慘叫中消散，體內神元化解，暴動消除。

“你把我怎麽了？”肖寒驚恐問道。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樣，如今你就是什麽樣。”我說著轉身離開。

“你廢了我的修為，毀了我的仙根，跟殺了我有什麽區別？”肖寒咆哮大哭。

朱戮握了握手中的天殘刃，看了一眼狼狽的肖寒，也轉身跟我離去。

身後肖寒哭泣，直到聲音漸緩，生息全無。

“爹爹，那個人死了，他好像，震斷了自己的心脈。”玉兒的下巴趴在我的肩膀上，望著身後蜷縮成一團的肖寒，小聲說道。

我的心情低落，輕輕地嗯了一聲。

“爹爹，壞人死了，你怎麽會那麽傷心？”

“他原本是好人，也是爹爹很重要的人。”我說道。

“那他後來為什麽會變成壞人呢？”玉兒問道。

我擡頭望著遠天，終究沒有說出口。

天空紅霞如火，暮色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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