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從熾陽金石上，赤紅色的霧氣蕩漾開，龐大的純陽力量，幾乎在秦風開始吸收的瞬間，便籠罩了秦風全身，而後開始透過周身毛孔，鉆進秦風的體內。

起先，秦風覺得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不適，就如同泡了溫泉一樣，渾身都舒展開來。

只是當這股純凈陽剛的力量運轉到體內，在筋脈中與極陰寒泉所產生的陰柔的力量相遇時，馬上就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兩股完全對立的力量各自為政，互不相容，而且很快竟開始彼此互相攻擊了。

須知這攻擊的戰場就在秦風體內，幾乎瞬間秦風便痛不欲生，渾身似被烈火焚燒，又想被寒冰刺骨。整個身體時而漲紅發紫，時而森白冒著冰氣，那是體內時而熾陽金石的力量占據上風，時而極陰寒泉的力量占據上風的表現。而結果就是秦風幾乎命懸一線，危險程度堪比他在格勒山逆天改命，那在鬼門關走一次的時候了。

“滋滋滋……”

在秦風周身，七彩霞光從來沒有如此刺眼的亮起過。如果不是秦風至尊不滅體已經修煉到了第五層巔峰，內腑和外表一樣，都有七彩霞光守護，可以抗住遠超尋常的內部傷害。現在怕是早已在這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拼殺下殞命了。

即便這樣，秦風依舊在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該死，難怪只聽說過歸元境借助極陰寒泉修行的，也聽說過借助熾陽金石修行的，就沒聽說過同時借助兩者都修行的。不會之前冒險的人都死了吧？”秦風心中哀嘆，他後悔了，不該這麽操之過急的修行。

他嘗試將入侵進來的純陽之力驅逐，結束修行，可惜失敗了，因為此時兩股天敵般的力量已經掐上了，誰也不退後一步！不僅如此，它們的戰場還在往秦風的全身擴散，尤其是慢慢波及到了精元。

“擋住啊！”秦風怒吼，竭力控制體內的靈力去阻止。然而卻猶如火上澆油一般，這股去阻止的靈力反而壯大了瘋狂絞殺中的兩股力量。

“呼呼呼……”

純陽力量與純陰力量終於還是殺到了最核心的精元所在，一剎那間秦風便如遭重擊，意識都模糊了。

“完了！”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秦風哀嘆一聲。

精元，乃是修行者命脈所在。這裏只要稍微一動，就必死無疑。兩股可怕的力量殺進精元，那結果根本不用想。

“真是悲哀，被五大勢力追殺都撐過來了，我居然會在修行中完蛋！”在眼睛徹底墜入黑暗之前，秦風有些嘲諷的自語。而幾乎同時，兩股水火不容的力量徹底波及到了精元。

“嗡嗡嗡……”幾乎在它們進入精元的瞬間，精元內，一直安逸不動的真武靈氣突然嗡鳴震顫，散發著天威。像是暴怒、又像是溫柔的手，在教訓淘氣打鬧的孩子。從真武靈氣中，分離出了一股最純粹的冰寒力量，一股同樣純粹的火熱力量，分別將極陰寒泉的力量和熾陽金石力量都包裹住，而後吸收進真武靈氣之內。包裹……吸收……消化……

一股股純陽力量與純陰力量就這麽被真武靈氣吃掉了，它們不斷弱小，而真武靈氣則是不斷壯大。同時，精元內的五行靈力，其中的水屬性力量和火屬性力量也隨著這種力量變遷而變遷著。這樣的變化讓還未死透的秦風，又有了活的可能。

混沌化五行、五行衍萬物。此刻，在真武靈氣有些蛻變之後，一股生命之力正在秦風體內衍生，秦風體內所有的創傷也都在恢覆著。他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覆蘇了，在此過程中的痛苦，完全不是人能想象的。

幸虧秦風先前早就昏死過去，此時意識還未清醒，對於身體的痛楚沒反應。

這次重生又對他的身體進行著巨大蛻變，破而後立，破的過程充滿艱險，可一旦再立，得到的又是不一樣的身體，就像格勒山逆天改命一樣。

……

“唔？”

九霄，蒼穹之上，一冷艷無比的女子似有所感發出了驚咦聲。

“我還未完全奪舍這具軀體，他竟又走出了通天大道的一大步？有趣、有趣，真是迫不及待會會你啊。”冷艷女子幽幽說著，如果是秦風看到，一定能認出，這說話的，正是被他殺的姬子雅。只是此時的“姬子雅”表情有些木訥，身軀也顯得僵硬些，那覆蓋周身的幽藍靈光更顯詭異。

……

時間流逝，秦風終於恢覆了一點點意識。

“我沒死？”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而後身體到處傳來的痛感，讓他終於緩緩清晰了些，他雙眸亮起。一陣雄渾的氣勢下，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開始恢覆。

當下，秦風趕緊適應一下自己的身體，兩手一握，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雖然身體還到處都痛，但感覺力量比以前強了太多，無論是修為、體內的靈力純度，都有了質的飛越，至於這次被淬煉的最狠的肉身力量——

“至尊不滅體第六層……中後期！”秦風驚嘆。他的至尊不滅體本就到了第五層巔峰，一次大機緣能順利突破到第六層，秦風絕不會意外。可直接到第六層的中後期，那就有些恐怖了。

須知，和修行一樣，至尊不滅體也是越往後越困難的，即便是強如無敵魔尊，在死前也僅僅只是剛到第九層初期而已。

想了想，秦風便明白了其中的緣故：鍛造兵器，便是將精鋼在烈火中灼燒錘煉，而後於最冰冷的寒水中淬煉，如此反覆才能成就神兵利器。這熾陽金石與極陰寒泉的力量在自己肉身鏖戰，恐怕他的身體，也就像兵器一樣，被兩股力量鍛造了一番。不管怎麽說，至尊不滅體第六層，在歸元境中幾乎是無敵的，這種蛻變足以讓秦風高興。

“秦風，恭喜你了。”斷劍這時候突然開口。

“是該好好恭喜。”江山社稷圖內發出浩浩蕩蕩之音，也讚嘆道。

“嗯？”秦風看著斷劍，也看著江山社稷圖，兩件洪荒至寶同時恭喜他？這還是第一次啊。

斷劍傳音道：“純陰與純陽，本就是水與火的極致。宇宙洪荒間，混沌化五行，最初的水行與火行便是純陰形態的力量和純陽形態的力量，你若是能將這天地間最至純的陰之力與陽之力逆轉，重新融入真武靈氣中，那便預示著你在通天大道上，成功邁出了一大步，重衍混沌之力走了五分有二！”

“你說我現在重衍混沌之力的路上，已經走了五分之二！？”秦風一驚。

他現在也知道，所謂混沌大道，第一步便是凝聚出這世間最強大的混沌之力，第二步則是掌控天地混沌力量，成為混沌主宰。

基本上，所有走混沌大道的人，都在努力讓第一步徹底成功，因為宇宙空間早已沒有了混沌之氣，必須靠修行者自己去衍化重生出新的混沌力量，這一步走不出，想走第二步，掌控天地混沌力量，那根本就是做夢！

沒想到，自己稀裏糊塗竟已走出了第一步的五分有二，這似乎太簡單了些吧。

“你還差得遠，”斷劍立刻潑了一盆冷水，“極陰寒泉、熾陽金石只是很普通的東西，與真正的至純陰之力與陽之力有著天壤之別，但這是一線曙光，一次契機。你能用這種方法令真武靈氣吸收水陰與火陽之力，將來你便能用類似的方法吸收更強大的水陰與火陽之力，比如那極陰冰魄與極陽隕核，如此下去，你早晚能徹底成功。方法道路是最重要的，知道了方法和道路，以後要走就簡單了。”

江山社稷圖也道：“你的這個方法，連我們都沒想不到。將來你真能徹底將最至純的陰之力與陽之力逆轉入真武靈氣中，相信就能超越至少七成以上走混沌大道的大能了。”

“不錯，混沌大道第一步的五分之二，許多神通廣大的神境大能終其一生也做不到。你能找到這個方法，對你未來的影響將是無比深遠的，這次幾乎身死的代價也值了。”

“加油吧，希望你能帶著沁心界、斬天劍和我登上天地之巔，我們曾經的主人失敗了，不想失敗第二次！”

“擦，好吧！”秦風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了。混沌大道身為四大通天大道的第一大道，哪裏是這麽容易走的。他的真武靈氣是比之前濃郁了一大截，威力似乎也更強了，但顯然還差的遠。

真武靈氣的提升，還不如肉身力量的突破與修為突破到歸元七層，對自己實力的提升更大呢。有了這等修為和肉身力量的雙突破，即便那幽都皇子擁有極境戰力，秦風也不懼了！

“幽都皇子！”陡然，秦風渾身一激靈，連道：“我昏迷多久了？”

斷劍道：“不多不少，整整十六天。”

“一卷江山十六天，外界……超過三天了！”秦風再次一驚，不再猶豫，立刻朝外面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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