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風解開了虛空獸脖子上的獸魂圈。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寶貝，一旦套在異獸脖子上，便會消失不見，隱匿在異獸的靈魂中，唯有主人才能拿出。恐怕當年煉制這獸魂圈的人，在靈魂一道上的造詣、在煉器一道的造詣，都會比符聖還要高吧。

“貓哥，你是神獸，未來註定統禦億萬飛禽走獸，為天下霸主。走吧，犯不著跟我一起死在這裏。”秦風閉上了眼睛。

“主人……”虛空獸哀鳴，也感覺到秦風的生機正在流逝。它已經徹底被秦風的天賦和精神折服，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它的主人。更何況它的靈魂早已潛移默化，認定了秦風。

“我真不甘心啊……”秦風仰天，再次長嘆，心中有執念，撞破南墻也不回頭，“就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為什麽會失敗？”

第十重聖光猶在靈臺裏，位於第九沖聖光的中心，但是始終都不肯浮現出來。

隨後秦風緊閉雙目，心無雜念，全身肌肉放松下來，凝聚體內所有可以凝聚的力量再去沖擊第十重聖光。

此刻至尊不滅體已經不能運轉，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只是心裏依然抱著一絲希望和堅持。

時間流逝，秦風全身流轉淡淡的青光，頭上升騰起裊裊青煙。他臉色蒼白，汗流不止。似乎正在承受痛苦的煎熬，然而第十重聖光卻沒有什麽動靜，依然隱藏在第九重聖光之中。

最終，他的血肉開始枯萎，精神萎靡，即將走向死亡的邊緣。

失敗了！

他是用最後的生機去做最後一搏，可惜生機已經即將耗盡，徹底隕落。

“主人……”虛空獸哀鳴，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

然而就在秦風化作屍體的那一剎那，他的“屍體”竟隱隱有霞光出現，並且霞光越來越亮眼。那是聖光異象，在他生機耗盡，即將徹底熄滅時被激發了。

這猶如是一方嶄新天地開啟，而後沖出體外，照亮了整個山洞，天地轟鳴，宛如有什麽祥瑞降世。

“否極泰來，我的力量全部枯竭、我的肉身、我的靈魂、我的生機全部幹涸，而後——涅槃重生、脫胎換骨……”一瞬間，秦風似是有了明悟：不徹底毀掉這一副軀體，談何蛻變？談何逆天改命？

大量的霞光開始從秦風體內映射而出，照亮了整個山洞，這片方圓天地，像是有一股天威降臨，上至強大的異獸，下至普通的野獸，都匍匐顫抖，猶如迎接神靈。反倒是格勒山上的愚蠢眾人毫無所差，並不知道此時在某一個山洞之內，正發生著翻天覆地般的巨變。

荒涼的山洞中，秦風已經盤膝靜修，他遭受重創，本已生機耗盡，即將死去，可卻否極泰來，發出巨大轉機。此時那祥瑞之光正蛻變他的身體、壯大他的靈魂。最終，他破爛之身被滋潤，猶如久旱逢甘霖的大地，換發無限生機。

這一次，他的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耗盡氣數，重頭再來，也只有進行一次這樣的涅槃，才有可能否極泰來，徹底逆天改命。

“嘩嘩嘩……”

一道又一道的聖光澎湃而出，這一次，秦風很順利，聖光一路打開到第九道，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最終，第十重聖光順利出現，霞光充斥天地，有神明照耀凡塵之感。天地似乎也在共鳴，勿說格勒山，就連格勒山所在的亙鴻山脈都巍巍峨峨。

他成功了！不僅擁有了十重聖光天賦，堪比當年的至聖。連之前所受的所有創傷都已恢覆，達到從未有過的巔峰狀態。

良久之後，聖光收斂，霞光隱去，一切又歸於平靜和祥和。秦風的身上沒有了那股天威，反而很平和，很普通，與常人無異。這是一種神威異象達到極致之後，返璞歸真的表現。

“主人……”虛空獸開口，為秦風高興。它堂堂空間系神獸，乃是獸中至尊，可現在看秦風，卻有一種匍匐在地的敬畏感。

“貓哥，我做到了。”秦風輕語，他終於暢懷笑了。

“恭喜你，成功跨過了最關鍵的一步。”突然，一道低沈厚重的聲音在秦風腦海中響起。

這聲音很陌生，從來沒聽過。出現的也很突然，不像正常人在開口說話，也不是精神力傳音，不知道是怎麽出現的。不過秦風卻有種很清晰的直覺——說話的是斷劍。

“斷劍，你能說話？”秦風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由開口。

“我名斬天，乃洪荒神器，與天地同生，如生命一般擁有完整靈魂，你怎麽能用‘斷劍’稱呼我？”斷劍聲音有些不滿。

“還斬天呢，你不就是被‘天’給斬斷了嗎？”秦風撇嘴，心裏嘀咕，不過倒是沒說出來。

“你幫我找回五行天珠，令我靈魂蘇醒，我欠你的，所以剛才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沒有順利重開第十重聖光天賦。”斷劍再次說話了，它每次出聲，劍柄上那五顆寶珠都一閃一閃，散發著攝魂的波動，五行宗的五行源石的確是它當年遺落的五顆寶珠所化。

“你說啥？”秦風瞪眼，心裏只想罵人。

阻礙他重開第十重聖光天賦，是在助他一臂之力？有這麽幫人的嗎？

難怪之前他借助兩大上古戰陣的力量沖關，最後明明要成功了，就是不知為何功虧一簣。他到死都想不通，很不甘心，死不瞑目。沒想到竟然是斷劍幹的好事。

令他沖關失敗，幾乎徹底死掉，這算哪門子的助他？

斷劍解釋道：“我聽到了你們之前的議論，那個所謂的至聖，很幸運有他師父傾盡全力的幫助，順利打通第十重聖光天賦。但那也是他最大的不幸，因為他的十重聖光天賦根本不是完美的。他或許會比九重至尊天賦的時候強大數倍，但也僅此而已。如果你之前也順利的沖開第十重聖光天賦，你就會像他一樣，普普通通，永遠帶著巨大遺憾，無法完美無缺。”

“聽不懂，”秦風皺眉。

斷劍嗡鳴，有些無奈，但很快又道：“那我問你，真正的極致是什麽？怎麽才能達到真正的最強？”

“真正的極致？真正的最強？”秦風歪著頭想了一想，卻又無奈皺眉。他才十六歲，一些太過高深的道理哪裏想得通。

“你的劍道怎麽才能達到真正的最強？”斷劍提醒了一句。

“感悟萬千劍道法門，忘掉所有劍招、只剩劍道劍心，而後創出最適合自己的劍道。只有最適合自己的，才能達到真正的最強。這是沁心劍典的精髓，也是每一個人劍道的最終奧義。”秦風開口，別的他不知道。但是劍道，他感悟的太深刻了。

“想讓天賦達到極致大圓滿、真正意義上的完美無缺也是一樣。”斷劍開口，“因為真正的天賦極限要完完全全的最適合你自己。你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縷靈魂都要最完美。

像之前的至聖，他沖開第十重聖光天賦時，他原來的肉身、原來的靈魂，不可能都是最完美的。用這不完美的肉身和靈魂做基礎，就算沖開了第十重聖光天賦，也肯定達不到極致。

想要達到極致的天賦大圓滿，就要像你感悟萬千劍道法門之後，先忘掉所有劍招一樣。你要先將自己的肉身和靈魂全部清零，而後涅槃重生，以最完美的狀態一點點重組。和你創造最強劍道一樣，這最完美的天賦，只屬於你自己，也只能完全靠你自己，誰都幫不了。這很難，難如登天，之前的每一步，可以說你稍微走錯一點都必死無疑。哪怕是在剛才，你即將死亡，如果你低頭認命了，也就真的死了，前功盡棄。可是你至死都沒有放棄，在死前，把最後一點點肉身力量、靈魂力量都凝聚出來，做最後的沖刺。這種大毅力、大堅持，終於讓你肉身和靈魂全部清零，得以涅槃重生……”

“呼……”秦風長呼一口氣，他雖然沒完全聽懂，但大概意思已經明了。

現在想想，這一切的確極其兇險，甚至於說他已經死過了一次，真正做到重生。這般極致的死亡，極致的覆生，其中的痛苦旁人根本無法想象，這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整個過程對靈魂的炙烤。

那一次次失敗、一次次不甘、一次次絕望，恐怕就是意志再堅定的人，也會心灰意冷、認命放棄。可秦風無論面對如何的艱難困苦，無論面對如何大的考驗和不能，都堅持著。

這條路之艱辛，常人難以想象，自古以來沒有一個人能達到，連至聖都不行。便是秦風自己，如今回頭看去，也是差一點命絕當場，敗在最後一步。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成功擁有十重聖光天賦，超越眾生。這種可怕天賦連傳說都沒有，聞所聞問，今日他達到，必將創造歷史。

“這麽說來，我的天賦已經超越了當年的至聖？”秦風開口，心中有些得意。

“是比他強，但強的有限，因為你還可以再提升一層，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天賦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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