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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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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因很簡單, 沈箐前世就認識這個西甌嫡公主,並且很熟很熟。

沈箐知道公主有個戀人, 上輩子公主私奔, 她收留了她,兩人成了好朋友。

好到什麽程度呢,簡單形容一下,那就是臭味相投, 狐朋狗黨。

當然, 這些是不能告訴沈雋和燕長庭他們的, 她說:“反正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 不如先探探?”

沈雋沈吟片刻, “也好,你們小心些。”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沈箐前幾天參觀皇宮時就八卦過西甌皇城的大體布局了,得知西甌公主都是統一居住在後宮往西的公主殿, 不過西甌王其他年紀大些的公主都已經出嫁了,現在居住公主殿的就剩這最後一個百花公主。

外頭張雲也打聽了,百花公主出生時通體異香, 西甌王以為吉兆,特地在公主殿建了個百花臺, 百花公主就居住在百花臺。

行!目標是公主殿百花臺。

打聽清楚情況, 當天夜裏燕長庭和沈箐就直接夜探西甌皇宮去了。

西甌也有高手,據燕長庭所說,白日謁見的時候, 他在西甌王後方察覺到兩道非常細微綿長的呼吸聲, 他沒看見對方, 但感覺兩道視線不動聲色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他,並一直關註他直到離開。

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前朝和西甌王寢殿他們不去,後宮的話,以燕長庭沈箐的身手,偷偷到此一游還是沒問題的。

天色入黑,晚膳過後,燕長庭沈箐借口疲憊,早早就回房休息了,很快後窗悄悄打開,二人像兩只夜鳥似的,無聲無色掠出了皇驛。

進去時有點麻煩,但好在這西甌皇宮相對臯京來說,守衛嚴密程度還是要略遜一籌的,更重要的是沒有護城河,這給他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廢了點功夫,二人便成功溜了進去。

這時候大約戌正,還不算很晚,後宮燈火粼粼點點,有些晚進膳的宮妃這才撤下食盒,一行行內侍正提著折返禦膳房,沈箐還看見兩駕鸞幸香車轆轆而過,先後往西甌王的寢殿方向去了,留下隱隱暗香。

……這西甌王眼袋都這麽大了,還夜禦兩女,都不擔心x盡人亡嗎?

只不過,這西甌先帝不愧為中原來的,這宮中各種宮規制度和禮儀等級都似模似樣的。

據說大開關門迎接中土流民再大力促進漢民和土族大融合也是他的功勞,西甌能有今日的繁榮,這位慶修王居功至偉,相較而言,目前在位的這位西甌王可就差得遠了。

“有個好爹果然就是不一樣。”

沈箐一邊嘀咕吐槽,一邊睜大眼仔細觀察路線,她貓在樹蔭裏,兩只大眼睛鋥亮鋥亮圓溜溜的,暖褐色瞳仁有花紋,好像沈夫人虞氏曾經養過的那只胖貍花貓。

燕長庭瞅她一眼,只覺她萬分的可愛,其實不用很過分的,能一輩子這麽和她在一起,他此心已足矣。

“快走吧,咱們過去!”

最後一輛鸞幸香車過去,她回頭拉了他一下,眉目飛揚生動得好像笑意下一刻就要溢出來似的,她一向都是這麽活潑陽光的,他也很高興,立即就跟著出去了。

兩只黑色夜鳥般的身影無聲而過,穿過禦花園,最後落在西邊那那一片被半單獨圍起來的宮殿群邊上。

這裏就是公主殿了。

這是一座獨立的大宮苑,裏面有花園有水榭有甬道有亭臺樓閣,疏疏密密大概有十來座的宮室,對比起外頭的宮殿來說,看著要更小巧精致一些。

沈箐探頭一看,有點頭禿,原本她以為就剩一個公主居住了,那肯定就該一個宮室亮著燈火吧,不料眼前這十數個宮室,個個都見燈光的,看起來一片燈火輝煌,就是傳說中的百花臺沒見一點影子。

……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當皇帝的都不是啥好鳥。

得,一個一個找吧。

燕長庭和沈箐從最左邊找起,一路找過去,找到第七個的時候,兩人終於找到了四公主居住的百花臺,……就一塊匾符合這個名字的。

只不過吧,兩人看來看去,就是沒看見百花公主本人。

七八個衣著秀美的宮人彎腰疊著衣裳、鋪整床鋪、公主的拽地長裙就看見了,可惜就是不見公主,熱氣騰騰的膳食已經擺了一桌,可侍膳的兩個年輕宮女對視了一眼,面露無奈。

這公主究竟哪去了?

正找得有點懷疑人生,忽聽見外頭一聲嬌喝,還有嗖嗖甩鞭子的聲音,“誰給你們的狗膽子攔我的,本公主是囚犯嗎?!”

燕長庭沈箐不約而同對視一眼,掉頭往公主殿大門去了。

不過由於宮苑中心是湖泊,視野太開闊,兩人不得不繞了點道,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喧鬧已經結束了,那一大排今天才被西甌王遣過來在宮墻外和宮苑大門前站崗的皇衛又站了回去。

人還挺多的,足足一百多人,害得沈箐剛才進來廢老鼻子勁了。

不過由側面印證,這公主有點野啊。

轉過長廊,便看見盡頭亭榭外頭的欄桿上,坐著一名身材高挑的藍衣太監,一手執著金鞭,氣哼哼地甩著,眉黑眼大,膚色粉白,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頭戴一頂瓜皮帽,腦後垂了一條烏溜溜的大辮子。

這位正是百花公主百裏珍。

她倚在欄桿上,翹著二郎腿,十分不耐煩聽著王後遣來的那兩個嬤嬤嘚啵,對方苦口婆心,說女兒應規,這姿勢這裝束不合規矩,公主應當好生備嫁雲雲。

百花公主翻了白眼:“本公主給了你們一刻鐘,現在還有半盞茶。”

把那兩個富態的嬤嬤噎了個半死,其中一個臉一板:“公主,我等乃奉王後之命,前來教引公主的!公主雖尊貴,卻不可肆意妄為!”

“喲喲喲,是嗎?”

百花公主打量那兩個嬤嬤一眼,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嗖嗖一甩鞭子,“噗通”兩聲,直接把那兩個胖嬤嬤一纏甩進湖裏去了。

“嘴巴不幹不凈,洗洗去唄!”

這百花公主都懶得和你廢話,一力降十會,她一個元嫡公主,連繼後都不怕,難道還怕你個老嬤嬤不成?

“本公主就是肆意妄為了,你們能耐我何?哼!”

她拍拍手,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不許拉她們,誰拉本宮扔誰。”

她扶了扶歪掉的藍色瓜皮帽,笑得露出一口細白的牙齒,轉身就走,後頭那群今天才來的王後侍女面面相覷,最後急忙跟著她去了。

百花公主撇撇嘴,狗屁膏藥似的,真是煩死了,不過她終於搞掉那兩個老太婆了。

百裏珍步履如風,一路走到長廊盡頭,“都站住,不許跟著來。”

“本公主要上茅房!”

侍女們震驚了,這可是她們第一次聽見宮裏的貴人大喇喇說上茅房的,而且公主不是在寢宮有廁間、還配有香木桶香木屑的嗎?這百花公主怎麽會有這種癖好啊啊!

百裏珍才不理她們,回頭警告用長鞭指了指,“哐當”一聲拉開臭烘烘的茅房門,仰首闊步就進去了。

不過一關門,她就帥氣不起來了,捂著鼻子快速沖到廁廊盡頭,“五郎,五郎!”

茅廁盡頭的一個雜物間閃出來一個高大挺拔身穿深紅護衛服的極年輕也極魁梧的男子,“公主!”

“怎麽辦怎麽辦?”

百裏珍很焦急:“我什麽辦法都試過了,他們都不上鉤!”

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真被迫嫁給那個大殷老頭子當妾吧!

她氣苦,“我那父王,眼裏就只有銀子!”

“賣女求錢,真不是個東西!”

百裏珍野是真野,皇帝老子也照罵,可惜罵解決不了問題啊,她正愁眉苦臉間,忽頭頂有一道清脆的女聲說:“想不嫁,那還不容易?”

那聲音清越輕盈,壓得有點低,很感興趣,還湊得很近,像說悄悄話似的樣子。

百裏珍:“???”

她猛地擡頭,只見頭頂木板墻頭的最頂上,不是什麽時候露出小半張臉,烏溜溜的劉海下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彎彎的,見她擡頭看來,還沖她眨了眨眼睛。

百裏珍:“!!!”

“什麽人,好大的狗膽!”

方才痛罵她老子是個狗東西的百裏珍和眉蹙深深的木哥立馬反應過來,百裏珍抽出短匕反手一戳,同時跳起另一手一抄,夠住沈箐的手肘把她往裏一拽!

沈箐和她身後的燕長庭順勢往裏一跳,兩男兩女,立即戰在了一起。

木哥迎上燕長庭,燕長庭功夫極厲害,但這個魁梧年輕人木哥身手也不差,並且他天生神力,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宮廷皇衛中的佼佼者,要不是因為百裏珍,他早就高升甚至外放了,斷不會藏拙窩在這個小小的公主殿。

木哥短匕一勾,一躍而起重重自上劈下,燕長庭反手格擋,一股大力自虎口和腕間直透臂膀,連他肩背都當即沈了沈,就這起手一下,幾乎就是開山劈石般的力道。

非常難得的,燕長庭心裏叫了一聲好,當真的好身手好力道,若上戰場,這當是一名力拔山河的悍將!

他反手一推,木哥倒退兩步,後者一時也甚吃驚,兩人視線一觸,旋即立即纏鬥在一起。

因為地方實在太狹小了,加上不管哪一方都極力不願讓外人察覺動靜,燕長庭受到掣肘,和木哥打得一時倒也難分難解。

不過相較於他們兩人,那邊的沈箐和百裏珍的打鬥就有趣多了。

因為男人們體積動作大已占據了最開闊的窄廊,她們蹬蹬蹬很快就退到最末尾的地方,才剛過來,沈箐立馬屏住呼吸,媽呀好臭啊!

這邊隔間最近茅廁大門,光顧的人數最多,裏面的桶大概都是滿的,臭氣熏天,難怪剛才百裏珍都避到最裏面的通風位去了。

沈箐要頂不住了,“我艹,你談戀愛能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啊!”

百裏珍怒:“你以為我不想啊!”

但凡有個好點的地方,她能來茅坑嗎?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一刺客,居然還嫌棄上了?”這合理嗎?!

“謔,我要刺你,你還能和你那木哥哥你儂我儂啊?”

“呸,少大言不慚!小賊,看招——”

這地方小得,連短匕都施展不開,兩人一個收回長鞭,一個按下短匕,直接上手拉扯撕纏,一邊劈劈啪啪一邊不忘鬥嘴。

這百裏珍一個公主,身手居然很不錯,可以說和上輩子十七八歲的沈箐不相伯仲了,只不過,現在嘛,當然是沈箐更勝一籌了。

沈箐也沒掐她要害,兩人拉扯了一會,她反手掐住百裏珍後脖子,往墻上一壓!百裏珍登時大驚失色,這墻根雖不是隔間,但也黃黃黑黑不知沾了什麽東西,媽呀,她瞪大眼睛,趕緊屏住呼吸用手一撐。

不過百裏珍雖然功夫略遜,但腦筋轉得飛快,她立即吃痛嗤了一聲,手一松,匕首落地。

匕首落地會有聲啊!

沈箐眼疾手快,趕緊伸腳尖一挑,成功把匕首提起,抄在手裏。

趁著這個機會,百裏珍一縮,反手一扣沈箐肩膀,哼哼一聲,得意洋洋把她往炭桶裏面按!

“你好猥瑣!”

“你更猥瑣還不好?”

打到後來,兩女都沒往對方要害什麽的招呼了,輪流把對方往墻根險險招呼一番,沈箐忍不住笑了,嗤嗤低笑,最後兩人反手抓了一把炭,往對方臉上一抹,都沒中,兩人十分嫌棄同時往後一仰,就分開了。

百裏珍和沈箐對視一眼,前者先是拉著臉,但沒一會兒就繃不住了。

打完一架,兩人發現,對方不但身手相當,性格還十分有趣。

有點對頭!

百裏珍擼了把被扯亂的頭發,掉在地上的瓜皮帽子也不要了,她把個空炭桶反手一扣,一屁股坐在上面。

“你,是岑嶺來的吧?”

百裏珍把一只腳丫子翹在膝蓋上,晃了晃,打量一眼笑吟吟的沈箐以及站到她身後的燕長庭半晌,用下巴點了點他們,說道。

“你們是來幫我逃婚了的?”

百裏珍摸了摸下巴,對方吧,為了自己也沒啥問題。關鍵時刻,敵人的敵人,能成為朋友,能提供幫助的也算友方,百裏珍猜中了沈箐和燕長庭的身份,毫不客氣,“……要不,你們,給我幫個忙吧!”

沈箐撥拉一把亂糟糟的劉海,動作瀟灑大氣,她打了響指:“說得沒錯,要我們幫你什麽忙呢?”

她十分感興趣瞅著對面兩人,百裏珍是個柳眉杏眼有點兒肥的俏麗少女,不過身材很高挑,可能有一米七出頭,模特般的比例讓沈箐眼饞得流口水,這種市井漢子般大咧咧的動作她做出來一點都不粗魯,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瀟灑大氣。

至於木哥,一和燕長庭分開,立馬牢牢守在百裏珍身畔,這是個眉目格外深邃、眼珠淺褐剔透、有著安南和西甌土族血統的混血帥哥,不留意也是黑發黃膚,但細看又有幾分異域感,很帥,魁梧矯健,青春蓬勃,眉目一種年輕人特有的堅毅。

嘖嘖,百裏珍真會挑男人呀!

百裏珍註意到沈箐的目光,警惕瞅過來,沈箐給她豎了豎大拇指,然後比了比她身後的木哥。

百裏珍秒懂,不禁翹了翹唇角,立馬給了沈箐一個“你真識貨”的眼神。

她爽了,招招手,沈箐湊過來,百裏珍小小聲給她如此這般說了一番,“你們給我弄好這個就行了!”

她眼珠骨碌碌一轉,狡黠一笑,計上心頭。

沈箐心裏嘖嘖兩聲,拉開距離,和百裏珍對視一眼,她眨眨眼睛,“沒問題。”

“好!”

“如果你這辦成了這事,你這個朋友本公主交定了!”

“我們,這是合作共贏。”

“對對,說得不錯,合作共贏,合作共贏!”這個新詞百裏珍顯然十分喜歡,她高興一拍手:“那我們擊掌為誓吧!”

“行啊!”

“啪”兩只白皙的手重重拍了一下,非常默契,還用的都是左手,前身今生,不同的開始,結尾居然一樣。

……

回去的時候,沈箐明顯心情十分之好。

應該說,從一見到百裏珍開始,她的情緒就飛揚起來了。

燕長庭:“……你以前認識百裏珍嗎?”

沈箐眨眨眼睛:“沒有啊,”她回頭,“為什麽這麽問呀?”

燕長庭笑了笑,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太了解沈箐了,……去之前的期待和雀躍,見到人後的迷之熟稔,……總有一種見了故人的感覺。

半晌,燕長庭甩甩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沒什麽。”

他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就是覺得你很喜歡她。”

沈箐嗤嗤一笑,前世今生,最和她臭味相投的,百裏珍排第二那可就沒人排第一了。

“有嗎?沒有吧!”

她沖燕長庭一笑,“好了好了,別說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剛和百裏珍捏著鼻子在茅廁嘀咕了一輪,之後又轉戰她的寢宮,兩人竊竊私語了許久,終於溜了出公主殿,夜色已經很深了,再不出去,就不大好出了。

她笑嘻嘻一拉燕長庭,燕長庭回神,笑笑,反手握過的她的手,一帶,兩人一躍圍墻,如一縷輕煙,無聲無息原路折返去了。

……

很好,百裏珍意外地讓人驚喜,那他們直接替她把事情辦好就行了。

大家心頭大石一放,不過表面也裝出一副沈凝的樣子,在皇驛人員再三邀請之下,他們才上街去參觀西甌的風土人情。

——顯然西甌這邊也不樂意他們老是待在屋裏嘀嘀咕咕,怕他們想出些什麽法子出來,還是出去逛吧,把心思分散一點,別折騰了。

這正中了沈箐他們的下懷。

憋在屋裏裝了這麽多天,他們也累得慌,正好出去透透氣。

一出了皇驛和官署區域,人聲喧嘩一下子撲面而來,紮頭巾的,圓領小袖藍衫藍裙頭戴銀冠的,還有對襟漢民打扮的,各色服裝,有新有舊有綢紗也有土布,很多少女都帶項圈,一種迥異於中原城池的濃濃風情。

叫賣聲,吆喝聲,小攤店鋪,更多是對著彩燈和彩綢牌樓左顧右盼指指點點的男女好少,非常熱鬧。

據陪同人員介紹,現在比平時要更熱鬧一些,至於具體原因,他沒說,但也不用他說了,不就是因為百花公主的訂婚大典嘛。

沈箐他們出門,全程都有陪同人員,而且還有人不遠不近綴著,尾隨也好,監視也罷,反正人數並不少,哪怕沈箐他們三三兩兩分散逛著,也不缺人盯梢,反正不會讓每一個人落單。

目的嘛,也和前面一樣,杜絕他們搞破壞。

好在,沈箐他們是留了暗手的。

這次進西甌,燕長庭身邊就帶了符簡,張雲是放在暗地裏的,張雲還帶了好些人,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燕長庭沈箐他們沿著喧鬧的青石長街一路往外逛,正在搭建的公主臺、還有長街兩邊已經懸掛滿了的簇新五彩綢緞絲絳,一個個綴滿鮮花的牌樓,朱紅拒馬已經搬上來了,正在安放,明天百花公主婚車在此經過的時候,民眾是得退到拒馬後面去的。

圍著公主臺的一圈酒樓民居已經被征用,正在密鑼緊鼓地裝飾著,紅綢漫天鮮花遍地,一個個巨大的彩球已經就位了,這是明日要放的彩花。

這裏人更多,不過大圓廣場已經戒嚴了,不許進去,只能在拒馬外探頭張望,人擠人的,張雲趁機擠了過來,小聲說:“主子,沈姑娘,已經妥了。”

他那張帥氣的俊臉上,一臉便秘,沈箐問:“真的好了。”他保持這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點了點頭。

實在是張雲的神情太過古怪,沈雋不由問:“究竟是什麽東西?”

附近的李瓚沈正崧也一臉好奇看過來。

沈箐忍笑:“明天你們就知道啦!”

切!

她不肯說,附近有人也很不方便說話,李瓚他們雖然好奇,但也只好作罷。

李瓚切了一聲,沈雋含笑看兩人一眼,又側頭和沈正崧相視笑了下,沈雋將目光投向遠處一層層鮮花紅綢鋪就的公主臺,以及那輛披紅掛彩的大紅彩車,他有點感嘆:“一眨眼,三妹也這麽大了,也該嫁人了。”

他含笑看了沈箐一眼:“妹妹看上誰家兒郎了嗎?”

沈正崧嘴角微微往下一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放重語氣道。

並不是沈正崧不疼沈箐,這個古板男人疼閨女得很,但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細究起來,沈恬和燕殷竟算是自由戀愛的。

——這麽說也不大對,正確說法就是沈恬和燕殷一次偶然在外相識之後,幾次交集,最後被燕殷下旨封妃進宮的。

在此之前,沈正崧其實已經為她挑了一個門當戶對家風清正的世交之子。

那時候虞氏已經去世了,沈正崧大男人一個,業務不熟煉,費了很多功夫和時間,但一顆慈父之心,只盼著給閨女選個好的讓她下半生無憂順遂,誰知耽擱久了,剛在定婚前夕,就接到聖旨。

今時今日,他無數次後悔,耿耿於懷當年要是少觀察兩月或少揀選一兩個,早早把婚定下來,他女兒就沒有今天之禍了!

這種悔恨難當的情緒誰也沒說,但積在心裏日覆一日,以至於沈正崧一聽這個話題反應就格外大,幾乎是反射性就反駁了。

沈雋有幾分明白他爹,他身體不好了,二妹又這樣,兄妹三人,唯盼小妹幸福了,緩聲安撫:“爹你放心,小妹有肯定讓您掌眼的。”

“用不著!她女孩家家,婚事為父自會張羅,……”

沈箐:“……”

又來了又來了,沈箐一聽這個話題,立馬頭大如鬥,她苦哈哈,“爹!哥!我才十七……”

不料正在爭辯的兩人立馬掉頭,“十七不小了。”

“你也知道,你十七了啊!”

沈箐:“……”

這次輪到她一臉便秘了。

之前,她稍稍透露過要單身的打算,可惜立馬被這兩位男士噴回來。

更震驚的其實是燕長庭。

乍聞沈雋那句“一眨眼,三妹也這麽大了,也該嫁人了”,如天雷轟頂。

他心一震,驀側頭,入目嘴巴一張一翕的沈雋沈正崧,還有抓耳撓腮一臉苦悶的沈箐。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輩子,沈雋沈正崧都沒有死,尤其沈正崧,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有父有兄,怕由不得她獨身不嫁!

燕長庭目眩神暈,腦子嗡嗡的,一瞬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都是家長,魏太妃早看破沈家父子不同意燕崽了,不過說穿也未必好就是了

阿秀來也!中午好呀寶寶們,biubiu~ 明天見啦哈哈!(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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