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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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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隊來檢閱一下,設宴犒賞將士,與她們談話,問她們的需求。”

“我費心費力,結果還是錯怪了忠良之士嗎?我罰她們貴了那麽久,這該怎麽安撫啊!我好歹也是個皇帝,要我道歉認錯,我的臉往哪擱啊?”女帝委屈得,眉毛都快擰到一塊了。

柳元淺笑,“陛下您這是染了暑氣,心急了,才會一時沒有查清真相。罰跪不算罰,您還沒有真的降罪,還沒真的下令,也沒有不可逆轉地大開殺戒,改口發個獎賞,不丟人的。”

柳元掏出清熱解暑的香囊,給女帝聞了聞,女帝的確覺得清爽了很多。

“真的不丟人?”

柳元趕緊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嘴,哪裏是不丟人啊?您賞罰分明,嘉獎勇士,有如此英勇的鎮北軍,這是佳話啊。”

“駐西軍!哪來的鎮北軍。”女帝被逗笑了。

“哎呀,哎呀,天太熱了,都把我熱糊塗了。還是女帝清楚,毫不含糊!”柳元撿著好聽的說。

女帝剛聽完這順耳的拍馬溜須,也走完了高臺的臺階,站到了廣場上。

廣場上的熱浪撲面而來,女帝一陣眩暈,連忙搶過柳元還沒來得及塞回去的香囊,吸了幾口。神色才慢慢緩過來。

“真熱啊。”

“是啊,這麽熱,咱摸摸地面,”柳元蹲下,手剛碰了一下地面就跳起來,瘋狂抖手,“哎呀燙手!”施個禮,“陛下,是真的燙,檢驗完了,我們回去吧。”

“那不行,我要脫鞋試。你也脫,你陪我一起脫。”

柳元擺上愁眉苦臉的難看面容,女帝不買賬。

柳元見逃不過,便彎腰蹲下先幫女帝脫鞋,再自己脫鞋。女帝穿的是白色金紋錦靴,靴裏纏了棉質襪布。

“陛下,要不,隔著襪布踩吧。這襪布纏得精致,我拆了,就不一定能原樣纏回去了。”

“別找借口!”女帝高高地俯瞰蹲在地上的柳元,瞪了她一眼。

柳元屏住呼吸開始拆襪布。

女帝今日仿佛開啟了話癆模式,“滿朝百官,也就你能陪我來做這種事。有好多事情我想體驗,到最後做到的,總是比設想的打了折扣的。就比如說,吃粗糧,廚房總是把粗食做得跟宴會上的山珍海味一樣好吃之後,才端上來。可是我吃粗糧的本來想法,只是體驗尋常百姓家的飲食啊。”

“從我帶兵圍住了你梨殺門總部開始,我就覺得你這敢跟皇帝耍賴的性格非常難得。以後,我有什麽想體驗的生活體驗不到,就找你幫忙,行嗎?”

柳元被日頭烤的直流汗,襪布難拆也在流汗,聽了這句話簡直汗如雨下,“陛下饒命啊!”

“就你了!我問別人的時候,別人喊的饒命都是帶著恐懼,你喊的饒命帶著不耐煩和不情願,哈哈哈,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柳元抗議無效,心裏吐槽,這女帝怕不是被太陽烤傻了。

襪布拆完,女帝把腳重重地踩在磚石上,臉色劇變。

柳元見狀,一把抱起女帝,沖到高臺下的陰影裏坐著。

女帝愛好鍛煉倒是愛好鍛煉,可是沒走過遠路,也沒被大日頭曬過,這腳底沒有繭子,雙腳細嫩得就像雙腿的肌膚,如何受得了這滾燙的磚石路?柳元心底默默哀嘆,擡起來查看一下,索性並無嚴重燙傷,不然“傷害女帝”這罪名可不好背。

女帝邊看著柳元幫她穿鞋邊發呆,回到高臺之上,便重重賞了這位士兵,極力誇讚了帶隊軍官,也不顧之前“改口之後面子往哪擱”的擔憂了。

等封賞完,今天廣場上的活動算才結束,女帝要去設宴犒勞將士,柳元在被逮住拉去陪酒之前,偷偷溜回了家。

回來卻看見青子手拿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在天權閣門口徘徊。

柳元喊住她,青子回頭,又望望亮著燈的天權閣,一副沒想到國師從外面剛回來的樣子,半分驚訝半分慌張地把盒子藏到背後。

柳元心裏大致猜到了,便問在這裏做什麽。

青子本來因為不肯巴結方初而備受師父冷落,這次等級有了空缺,她在猶豫要不要給國師意思意思,改善一下在國師府的處境。

可是平時她就看不慣方初那貪錢好財的樣,心裏鄙視這樣送禮走後門的自己。都走到了天權閣附近,卻又遲遲不敢進去面見國師。

不送吧,可她又不能真正做到雲淡風輕,視等級待遇如無物。按說,有所求,就要拿出相應的誠意來。

送吧,那豈不是跟吳銳,阿白她們沒什麽兩樣?今後還如何心安理得地鄙視她們巴結師父?豈不是與她們同流合汙了?

可是不送的話,萬一吳銳和阿白都送了,不是又平白無故把機會讓給她們倆了?她們倆年輕,萬一一直在國師學徒的位置上坐著,自己豈不是要一輩子當小學徒?

如果真的送了就能改變結果,送了就能當國師學徒,是不是同流合汙也不虧?

可是就怕,即使同流合汙了,國師收了好多人的禮,比自己的還貴重,結果還是讓人家搶了位子,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是拿不出比這個更貴的禮了,可是又不敢把禮物準備得太過貴重,萬一太貴重了國師不敢收,再反手把自己舉報了,怎麽辦?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加艱難?

柳元看著支支吾吾的青子,覺得這種人好笑。

非常想要一種東西,就不惜一切手段去拿到它。非常想遵守一種原則,信奉自己的信條,就放棄一切物質回報去遵守這條原則。這兩種人,彼此看不慣,但是到生命終了之際,都可以坦然地說,此生追求,我已盡力,雖有些許遺憾,但我無愧於心。

可是青子就夾在這兩種人之間,既給自己制定了條條框框的原則來束縛自己,又給自己定了奇奇怪怪的目標要去實現。

這種人有兩種可能的結果:要麽,處事圓滑懂得變通,心中的原則大體上不違背,想要的目標也追得了大部分,大概差不多四舍五入約等於無愧於心;要麽,不停地退讓犧牲,卻只能在求而不得的煉獄裏煎熬。

“盒子裏裝了什麽?”

“一盒東珠。”

柳元對著直爽的回答感到意外。“在這等誰?”

“等您。”

“有所求?”

“有。如果國師學徒之位有競選,青子想求得一個競選的機會。”

柳元心想,這回答得如此順暢通透,莫不是放棄了心裏的枷鎖,選擇了權力追逐?也好,這種人有這種人的用法。

“你的所求我知道了,東珠就不必了。關於國師學徒的位置,我暫時還沒有想法。有了思路之後,會在例會上說與你們聽的。”

柳元背著手走了。

青子垂頭喪氣,哎,收了不辦事,確實讓人頭疼。可是這壓根不收,更是讓人摸不到頭腦啊!這是清廉正直呢?還是說我幹脆沒戲呢?

柳元走進天權閣,下人稟報,吳銳和阿白送的禮物分別擺在了這兩處。

呵,大大小小的箱子,這是“總有一款適合你”啊。

“樂崖呢?沒來過?”

“還沒有。”

“楊學的弟子,就是穩哈。”

李默白天跟著柳元去檢閱廣場上溜了一圈,也見了猶猶豫豫的青子,接話回道,“說不定她是算出來你暫時不打算安排國師學徒,所以才沒送禮呢。”

“哈哈哈,送或者不送,都沒用。像這種強送的,我就收著,但是我心裏國師學徒的位置,只是留給一個人的。”柳元邊翻禮箱邊說。

“你心裏有人選了?是誰?”李默驚訝。

“你啊。”柳元答得理所當然。

“我的事全國師府都知道,那個位子我回不去了。”李默有些煩躁,急忙否定。

“那不一定,總有辦法。易容,改頭換面你接受不?或者把府裏的人大換血。或者琢磨讓你立點功績,讓女帝給你恢覆自由身。或者白天戴面具做國師學徒,晚上摘了面具當一會賤奴透透氣。文章就是改個名字嘛,照樣發表啊。名字符號而已啊,不管名字怎麽改,文章都是你的。”柳元天馬行空。

李默一言不發。她何嘗不想繼續做國師學徒,半夜睡不著思絮亂轉的時候,都快想瘋了。可是每種方法,都不簡單,稍有不慎,被人發現,就連國師府都呆不下去了。

柳元看著李默的神情,心裏暗暗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把方初趕出府再說。方初不在,李默的自由範圍就大很多了。

然而生活帶來的驚嚇,總是猝不及防。

圍獵

日子一晃就進了九月,夏季餘額不足,秋季拉開序幕。

秋高氣爽,雲淡風輕,沒有烈陽和暴雨,京城裏大戶人家之間的活動也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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