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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愧疚感,反倒是一副旁人欠了他的模樣,華嫵忽然沒來由覺得有些牙癢癢。

……難道薛逸還不能保證這個冒牌龍倩倩能瞞過龍軒的眼睛?

應該不會,以西廠的出手,這種程度就算偽造也能蒙混,但那龍倩倩原身可早就餵了狗,小姑娘也能謊稱這麽多年不記得。

至於那些暗號,這麽多年的流浪,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少了缺了一兩個,又有什麽大不了?

“真正的龍倩倩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薛逸緩緩道,“不然這麽多年下來,就憑著華庭的人脈,無論如何也該有了些眉目。”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早些年華庭就已經有了線索,如果那線索不是當年就已經被甄綺攔腰斬斷的話,龍軒恐怕早就知道了真相。

“那是甄綺的事,”華嫵絲毫沒察覺自己也染上了薛逸的一推了事習慣,大刺刺道,“你之所以煞費苦心弄一個冒牌貨來,歸根到底……”

“冒牌貨?”薛逸覆述了三個字,華嫵頓時察覺到失言。

……這不是已經明明白白告訴薛大督主龍倩倩已死你的手下可以盡情發揮不會有人過來掀老底麽餵!

“歸根到底不過是想從我這要消息。”華嫵當做沒聽見。她並不希望看見可能歸屬於自己的手下出現內部紛爭。更何況,她是真希望能收服龍軒。

眼下薛逸送來一個這麽好的機會,華嫵想不動腦筋也不行……

“那小阿嫵打算用什麽消息來回報我為你費盡心思打造的替身?”薛逸的話怎麽聽都帶了股逗弄的意味。

……我真的沒有讓你弄個冒牌貨出來謝謝!

薛逸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華嫵卻不能不承他的情。

“既然薛大督主這麽煞費苦心,我當然要報之以瓊瑤。”華嫵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牙根不受控制地磨得格格響。

“瓊瑤就算了,只要小阿嫵記得承情就好。”想賣人情給薛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巴巴的貼上去,人家照樣不收。

他這麽久以來並沒有對華家做出什麽實質性的損害,甚至可以這麽說,西廠的有些作為有意無意還替華家拉開了註意力。

畢竟很多事薛逸做來夏澤可以容忍,但對於夏澤原本就是眼中釘肉中刺的華家,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薛大督主,你感興趣而甄皇後手上又有的……恐怕是國師的消息。”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那麽有些話就應該亮上臺面。

薛逸微微挑眉,示意華嫵繼續說下去。

……為什麽有種上趕著送消息的憂桑感?

“國師是在先帝的寵愛之下才被封上神壇,”華嫵邊說邊註意看薛逸的表情,試探他究竟已經查到了哪一步。

畢竟幽微當年做的事太過於驚世駭俗,如果不是方黎上趕著送上來,她還真沒把握確定這消息的真假。

“繼續。”

“我那便宜小師兄之所以被譽為國師在世間行走的代言人,不過是因為幽微對他有虧欠罷了。”

“什麽虧欠?”薛逸終於看了過來。

華嫵卻並不直接回答,虧欠有很多種,犯不著現在就把最關鍵的消息暴露給他知道。

“不如問問薛大督主,你覺得國師為什麽當年會那麽受陛下的寵愛?”

“甄綺沒有告訴你?”薛逸低低一笑,把問題又拋了回去。

“我只是想看看薛督主是怎麽想的罷了。”華嫵頗有些鍥而不舍的意味,反正對於薛逸而言,曾經當過男寵都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新聞,更何況不過是區區對手的上位史。

“陛下之所以寵愛國師,是因為國師能預知。”薛逸看了她一眼,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難道說,這是幽微偷盜方家那本祖傳秘籍的原因?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幽微能預知,那身為始作俑者的方家為什麽預料不到近在眼前的災禍?

“我聽說的似乎和薛大督主你不一樣,”華嫵搖了搖頭,“甄綺留下來的消息中,說的是國師常常按照陛下的旨意辦事,所以才受到了聖寵。”

這就是之所以華嫵一定要薛逸開口的目的,這樣可以徹底抹殺方家那本書帶來的影響,讓人誤以為幽微受寵其實只是因為他是先帝養的一條狗而已。

“這樣說也未嘗不可。”薛逸並沒有否認。

“那麽話又說回來,有什麽虧欠需要抹殺天賦?”華嫵輕而易舉就把思路引向了別的方向,把一個好端端的虧欠變成了“虧欠”。

被她這麽換了種說法變來,原本的苦主方黎成了加害者,而原本的施暴者幽微卻成了苦主。

“覆仇?”薛逸如華嫵所願地被引向了奇怪的方向,“真是可嘆幽微平日裏那副聖人模樣,沒想到,還是沒有修煉到家。”

在華嫵這樣的誤導之下,就成了因為方家曾經對幽微做過什麽不當的舉動,導致幽微在方家滅門之後還將方黎納入麾下,打算殘害最後一根獨苗。

至於方家究竟是誰滅的門,這是一個沒有根據的秘密。

“一個龍倩倩,就只值這麽多。”華嫵攤開手,“好了,薛大督主,拿來吧。”

薛逸不過瞥了窗外一眼,沒有任何動作,一個令牌就這麽憑空飛進了華嫵手裏。

華小嫵的手還攤著,憑空飛來一個東西砸入手心頓時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按照平日裏和獒犬們打機鋒的習慣做了詢問位置的手勢……

上面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華嫵聞聲擡頭,頓時見到屋角冒出一個獒犬的頭晃了晃,薛逸的手一動,那獒犬頓時捂著眼睛嗷嗷慘叫著栽了下去……

華嫵:“……”

難為你冒著被你家督主打狗眼的危險還出來跟我暴露位置真是謝謝了少年!

“墜子呢?”薛逸忽然提起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話題。

華嫵頓時有些猝不及防,“……什麽?”

薛逸你真的不要這麽笑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啊餵!

對視半晌,華嫵敗在了當年寵冠六宮的西廠督主的目光之下,默默從腰間錦囊中掏出那條被薛逸“精加工”過的墜子,“在這裏。”

“小阿嫵,你的回禮呢?”薛逸有時的腦回路真心讓人摸不著頭腦,眼下華嫵只能暗暗磨了磨牙,“沒有?”

“嗯?”

“下次送上……”

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事務繁忙的薛大督主自然不會在戲夢繼續浪費時間,只是他才剛剛轉頭。

那棟小樓上的所有門窗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數關上,似乎生怕再被偷窺了半點去。

……以為這樣就能防住獒犬?房頂夾層內還趴著一只高高豎著兩只耳朵聽著呢。

薛逸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緊閉的窗,忽然輕笑一聲。

……這個華家的小阿嫵,原本只是打算隨便逗弄逗弄,沒想到竟然這麽有意思。

“那只獒犬。”華嫵突然開口。

房頂夾層內的獒犬探了探頭,發覺房內明明只有華小姐一人,於是又縮了回去。

“說的就是你,我頭頂上那只。”華嫵不耐道。

同樣作為獒犬佼佼者的邵傲早就悄悄給華嫵傳來了消息,頭上還有雙狗眼。

夾層裏的獒犬再次探出頭,眨了眨眼詢問華小姐有什麽意思。

薛逸曾下了令,華嫵身邊的獒犬,除了少數幾只特殊任務的以外,其餘盯梢的華家小姐愛怎麽差使就怎麽差使。

“去把那個龍倩倩給我帶過來。”華嫵擡眼看了看那只獒犬,一張很年輕的娃娃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兇名在外的西廠獒犬。

不過光看薛逸的樣子,誰又能猜到他是獒犬的主人?

獒犬點了點頭,飛竄而出。

“小姐。”邵傲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上來,從剛才獒犬竄走的地方探出了頭。

華嫵:“……誰讓你到上面去的?”

“……後面還在排隊,我一讓馬上又會有獒犬來補位。”

薛逸我真是謝謝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默默扶額,昨兒剛發完就遇上**大抽……所以12條我也當成達標了=3=

晚點還有一更嚶嚶嚶親愛的姑娘們要記得撒花喲扭動……

下章不靠譜預告:“公子,再用力一點……”

☆、69老僧入定

這廂華嫵才剛剛穩住了龍軒,那廂華庭就出事了!

“張清的案子牽扯到了華庭?”華嫵難以置信地站起身來,“消息可靠?”

對面花沈的臉色同樣相當難看,“李將軍那傳來的消息,昨天香染去他那作陪,李將軍喝太多了被套出來的話。”

華嫵微微瞇起眼,“消息馬上傳給華庭,讓香染現在先不要回來,註意看李將軍這幾天來往的人。”

“恐怕難了,”花沈搖了搖頭,“姓李的一向口風緊,看上香染很久,實在說不過去我才讓香染去作的陪,不過就是個區區從三品的懷遠將軍罷了,以香染的當紅程度,太惹人疑心……”

華嫵默然。

“戲夢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戲班子,但三品還真不放在眼裏。”花沈這話說的頗有些狂妄,但華嫵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有夏澤和柳寧的庇佑,又有千絲萬縷的高官世家,誰會在這種時候不開眼?

“小心落井下石。”華嫵告誡道。

“夏澤在一天,就不至於。”花沈不以為然。

當晚上林鳳舉的消息都從宮裏悄然傳來的時候,華嫵才真正意識到了大事不妙,不管大半夜直接披了衣服闖進華庭的房中!

不料華嫵一推開門……

“公子,再用力一點……”

當聽到女人的嬌喘聲的時候華嫵就已經知道不妙,但當看清房間裏情況的時候……她就只能默默地站在了當場。

以前的華嫵會避諱自家兄長歡愛的場景麽?不會。

連華庭的玩物都是她親手挑選,還會在乎這麽點小刺激?

華庭的手正在女人胸前的柔軟處來回揉撚,腰身不疾不徐地頂弄,後腰的肌肉線條流暢無比,完全不是外界以為的瘦弱書生。

女人衣衫半褪,兩條長腿緊緊地纏在華庭的腰上,聲音浪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雖然很瞎眼但不能不說華庭的**功力還真是一等一的棒。

“滾出……阿嫵?”華庭的怒斥在看清來人後戛然而止,聲音中滿是說不出的古怪。

雖然夜半饒人清夢的確是她不對,但華嫵也絕對沒想到竟然會撞上華庭的活春宮。

一時間兩人對視,華庭的動作與其說收斂了幾分,不如說是明晃晃的**,侍妾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再次被華庭的動作弄得嬌聲不止。

華嫵強迫自己忽略床上的女人有和她幾乎一樣的下半張臉,揚起下頷不耐道,“還不滾出去!”

床上那侍妾這段時間正受寵,以至於有些沒了分寸,眼見得華嫵就這麽闖了進來,華庭還沒開口,她就已經尖叫了起來。

“沒規矩的東西,滾出去!”

華庭從起初的詫異回過神來之後從一旁抓起一件外袍隨意圍在腰間,精壯的胸腹上汗珠依稀可見,在帶著寒意的夜晚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男□惑。

“滾出去。”

侍妾猶自耀武揚威,“還不……”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不知何時侯在房外的下人進來光溜溜的拖了出去。

侍妾頓時大驚失色,“公子,公子!”

華嫵瞥了一眼過去,下人們立時將那侍妾的嘴捂上,像一條剝光了的大白豬一般任憑她掙紮撕打地扔出了院子。

至於後來?誰關心。

反正華庭的床上不會再出現這個女人。

“你的眼光也實在……”華嫵忽然噤了聲。

眾所周知華庭的床上玩物都出自於華嫵的手筆,雖然那是前身所為,但眼下由她說出來……實在是怎麽看都有種自己扇自己耳光的憂郁感。

華庭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也不在乎光裸的上半身,“阿嫵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

“麻煩先把衣服穿上。”華嫵別開頭。

雖然華庭的半**看起來著實賞心悅目……但她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橫生枝節。

“難得阿嫵半夜來找我。”半夜兩個字被刻意地拉長,沒來由的暧昧到了十分。

好歹華庭還算記得正事,不忘調侃華嫵一句,“出了什麽事?”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什麽秘密,哪還在乎這麽一星半點。

“孟林是你的人?”華嫵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報了個人名。

“沒錯。”汗水順著華庭分明的腹肌一路往下,蜿蜒的濕痕瞬間讓室內的溫度高了幾分……華嫵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公然賣弄風情什麽的,最討厭了!

“你趕緊和他把可能的聯系都斷掉。”華嫵也不和他繞彎子。

“怎麽了?”華庭終於正了神色。

“張清的案子已經牽扯到了孟林,最多這幾天,就會來抓人了。”華嫵催促道,“”

“孟林?”華庭詫異道,“怎麽可能,他是世襲的爵位,就算平日和我們來往密切,也不至於牽扯到他。”

“阿嫵放心,大夏慣例,有爵位在身的人不會不經審訊而入獄。”華庭反過來安慰華嫵,在他眼裏,華嫵的香粉鋪子雖然在收集消息,但卻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真正有什麽用得著的緊要消息,龍軒早就送過來了,哪還需要白白繞華嫵這一道?

華嫵心急如焚,偏偏華庭還在老僧入定,壓根不相信她,真是恨不得揪著他的頭發把他一頭按到水裏去清醒清醒!

“你現在派人去查。”華嫵忍住怒氣,“我知道我們家和他牽扯很大,你想下輩子流放吃牢飯,我可還沒活膩歪!”

見華嫵生氣了,華庭也只好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安撫自家妹妹,“來人,去孟府看看,沒睡的話就讓他來一趟。”

“現在高興了?”

華嫵:“……”

華庭的做法其實看起來真的並無半分不妥,誰讓華嫵以前流毒太廣,以至於現在做個正事都沒人相信?

兩人正說著話,齊優忽然冷著臉推開門,“公子,不好了。”

一眼見到華嫵竟然在裏面,房間內又滿是歡愛後的氣息,齊優的臉頓時沈了下去,看向華嫵的目光裏也滿是鄙夷。

“你怎麽在這裏?”

“齊優。”華庭警告道。

“孟林突然被抓走,他家已經被宮裏的人查封,我們的人完全沒接到任何消息。”

華庭的臉色也變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事態太過於突然,齊優也猝不及防,身上不過隨意套了件寢衣,在夜色中單薄得讓人心驚。

“該去的人都去了沒有?”華庭看了華嫵一眼,隱晦道。

“完全進不去。”齊優搖頭,“這次宮裏下了大力,我們的人全部都被排除在了外面。”

“宮裏的人?”華嫵忽然開口,“西廠,還是夏澤的親信?”

齊優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這分明是對她□裸的無視。

在華庭逼迫的目光中,齊優終於冷淡回答,“都不是。這次的人,不是這兩方的任何一支。”

從華庭那裏怏怏回去之後,華嫵重重滾倒在床上來回蹭了蹭,長長出了口氣。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你就這點出息?”涼涼的男聲響起。

華嫵有些納罕,擡眼看去竟然發現此時應該在宮中的林鳳舉赫然出現在了門口!

“你怎麽在這裏?”

“倒是我應該問你才對。”林鳳舉哼了一聲,“我給你消息的時候已經遲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在這賴床!”

“我剛回來……”華嫵不滿道,“還差點長了針眼!”

“華庭沒有一點敏感性,連你的敏感性也餵了狗?”林鳳舉嗤道,“幽微怎麽可能任憑夏澤就這麽半途而廢?不揪出華家的人他也沒法對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宋家交待!”

自從出了龍軒妹妹那一檔子事,華嫵對林鳳舉的時候就總覺得矮了一截,天天當夾心餅幹就怕萬一哪天真相暴露這兩個人來一場火拼……

……不不不我們換一個話題這實在是太血腥了。

“現在反正已經失了先機,”華嫵沈吟了片刻,“拿來吧。”

林鳳舉看了她一眼,半晌不動也不說話。

“我明天去見薛逸,”華嫵瞇起眼,“我們進不去的地方,西廠總能進去。”

“指甲蓋大小即可。”林鳳舉終於掏出一個小瓶,慎重告誡道,“通過呼吸都會中毒,你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死狀是什麽樣子?”謹慎起見,華嫵問道。

“猝死,仵作也不可能驗出任何異常。”林鳳舉對自己的醫術向來有極為充分的自信,而且最討厭被人質疑。

“對了,誰送你進來的?”華嫵望了望空無一人的窗外。

“邵傲。”林鳳舉言簡意賅道,“他不是你派來的?”

華嫵驚詫無比,“邵傲!”

沒有任何回答……

“你真的確認你見到的是邵傲?”華嫵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她絕對沒有指派邵傲去做這個任務,而以邵傲向來不離她周圍的性子也不會出現擅離職守,那麽現在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邵傲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來啦!

從不食言的勤奮骨頭扭動球撒花嚶嚶嚶~~

尼桑還是覺得華小嫵不堪大用,攤手~不過華小嫵真的會長針眼的吧噗!

尼桑好身材球表揚!

☆、70最新更新

“你來的時候沒發現什麽異常?”華嫵只覺得不可思議。

她這周圍幾乎滿滿當當全是西廠的獒犬,就這樣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能丟了個大活人?

真見鬼!

“沒有,”林鳳舉向來自詡認人毒辣,沒想到這次一時不查竟然也被人擺了一遭,臉色自然不大好,“那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單單出示了你的信,我正想著找機會出去給你遞消息,剛好張貴人又沒鬧騰。”

“真是大意了……”華嫵古怪地笑了一句,“這段時間還是過的太過於安逸,以至於連起碼的警惕心都忘了。”

華庭的遮風避雨,薛逸有意無意的容讓,戲夢的一路順暢……她還真當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呼風喚雨的甄家大小姐!

這事無異於給了林大神醫火辣辣的一耳光,在後者的不配合之下,兩人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那個人身上有血的味道。”林鳳舉沈默了片刻。

“那封信呢?”華嫵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需要再證實一下而已。

“又被……收回去了。”林神醫越說越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惱怒地揮了揮衣袖。

“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西廠走一遭?”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華嫵還不明白究竟是誰橫插了這一腳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我們倆?”林鳳舉向來對自己三腳貓的功夫相當有自知之明。

自保尚且還得靠醫毒不分家,就他們倆光明正大的去西廠,雖然絕對沒有性命之憂,但鑒於內有惡犬,怎麽想都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不止。”華嫵打了個響指,“”

林鳳舉自成名之後就很少出現當下這種啼笑皆非的表情,任誰看到面前突然竄出幾條剛才還在議論的西廠獒犬還滿臉一副乖乖的任憑差遣的模樣……恐怕都會有些適應不良。

這可是兇名滿天下的西廠獒犬!如果忽略掉那滿臉的不樂意之外……倒還真能說得上是一句馴順乖巧。

華嫵和林鳳舉抵達兇名赫赫的西廠時,兩人的心情迥然不同。

華嫵是有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森森憂傷,而到了林鳳舉……則頓時精神抖擻,華嫵開始擔憂自己到時候還能不能帶回去一個全須全尾的林大神醫。

沒辦法,天下還有哪裏能比西廠更了解人體結構,明白哪致命而哪又不過只是皮肉小傷?

所以神醫和劊子手抑或是屠夫,其實本質上壓根沒有太大的區別,最多是聽起來好聽一點罷了……餵!

“督主在房內恭候二位。”

華嫵擡眼看了看,發現是熟人,漠獒做了個請的手勢,半分在薛逸面前搖頭擺尾的模樣也無,如果不是華嫵見慣了獒犬們對薛逸幾近病態的崇拜,說不定還真就這麽被忽悠了過去。

明明在外人看來是最無自尊可言的獒犬,其實只要不在薛逸面前,都是一匹匹的兇狼。

薛逸正自己跟自己下棋,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玉石相擊聲,只是看那棋盤上殘局……就有些讓人不忍直視了。

“小……華小姐,”薛逸好歹總算在人前給華嫵留了點面子,沒叫那句輕佻無比的“小阿嫵。”

“帶林神醫去四處看看,”薛逸眼角那顆紅色淚痣殷紅的仿佛血跡,夜半看起來別有股妖氣彌漫的錯覺。

西廠的薛大督主……果然名不虛傳。

見了這個場景,林鳳舉何等玲瓏心肝的人,怎麽會不知道華嫵和薛逸看起來非但是老相識,更像

“真是一模一樣……”林鳳舉聽似嘲諷的聲音,但落在華嫵耳中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暖意。

和曾經的甄綺,真是一模一樣的做派,由不得他沒有……一點點的懷念。

口是心非?西廠督主一雙上挑的美目早已把一切盡收眼底。

“難怪從此君王不早朝。”林鳳舉離開之後,華嫵終於有了心思打趣薛逸。

薛大美人在這守株待兔,像她這樣買一送一的,恐怕也是世間少有。

“小阿嫵……”薛逸微微瞇起眼,“如果說是為了你不早朝,恐怕對於陛下來說,還是很有難度。”

做人不要太直接餵!華嫵默默垂淚……誰都知道當年老皇帝最後差不多是死在你身上少年!

……想起當年的宮闈秘聞,華嫵忽然覺得,傳聞或許當真還是有些能信的。

“來下一盤?”薛逸拈起一顆棋子相邀。

“不用了。”華嫵拒絕得斬釘截鐵,“我下棋很差棋品更臭就不出來有汙督主法眼了。”

……不是她想放過這個難得一見蹂躪薛大督主的機會,只是薛逸的棋實在是臭到她閉著眼睛都能贏,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門外的一群獒犬暗搓搓磨牙……敢說我們督主是臭棋,不想活了!

薛逸微微挑了挑眉,顯然對自己究竟有幾把刷子還是相當清楚的,也就揮了揮手命下人收拾了殘局,給華嫵上了茶。

華嫵捧著杯子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氣息,她幾乎不忍直視地別開了眼。

薛逸你究竟是有多愛我的月事茶!這都已經回了你家西廠天下名茶要什麽有什麽你怎麽還喝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別以為她沒看見,薛大督主杯子裏妥妥的是和她一模一樣的紅棗桂圓枸杞茶!

“小阿嫵,怎麽不喝?”薛逸的聲音聽起來無論如何都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特意讓他們泡了你最喜歡的茶,怎麽,不合心意?”

誰讓她次次都給人督主泡月事茶……這分明是逮著機會調侃她來了。

“邵傲呢?”華嫵才不和他繼續繞下去,薛大督主這分明在逗貓呢。

“我這可沒這個人,”薛逸心情看起來不錯,唇角還帶著笑意。

“我可不知道除了西廠,還能有人把我的自己模仿得這麽惟妙惟肖,甚至派去的人連林鳳舉都騙了。”

“惟妙惟肖?”薛逸絲毫不介意,“這不過是照著甄綺的字跡寫的,小阿嫵既然巴巴的湊上來,難不成是因為林神醫見了舊主忘了新人?”

華嫵心中暗暗叫苦,字跡這是她一直的軟肋,從她還是甄綺的時候就對練字深惡痛絕,

“甄綺這個繼承人挑的還真是不錯,”薛逸不知從哪取來一封信,展開來細細看了一會,“小阿嫵恐怕連字帖都是出自她的手,下了不少苦心才能以假亂真。”

這個她指的還能是誰,華嫵頂著現在的新皮囊著實無法分辯當年自個沒幹過這麽自戀的事。

……但是薛逸會信麽?

“你得到了什麽消息?”華嫵遲疑了片刻。

薛逸得到消息比她快這並不奇怪,但怪的是,他怎麽知道一定要從宮裏把林鳳舉給騙出來?

“還有誰比林鳳舉更適合殺人於無形?”薛逸反問。

“你明明可以跟我商量……”華嫵垂死掙紮。

“等你的消息,就已經晚了。”薛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小阿嫵,你連聞風都察覺不出來風向,怎麽會知道哪裏變天?”

雖然薛逸的這種解釋有些含糊其辭,但勉強還是能說的過去。

“不逗你了。”薛逸看了華嫵片刻,後者忽然覺得渾身都有些發毛。

誰稀罕你逗啊餵!

“你是打算現在跟我去看看他把他帶走,還是打算過幾天我給你放回去?”薛逸氣定神閑道,“不過想來小阿嫵最近身邊缺人,恐怕……”

“走吧。”華嫵當機立斷。

才不給你往身邊安插人的機會呢魂淡!

邵傲其實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沒傷著,他不過是被西廠抓來關在了一間小房子裏,但從觀測的小孔看去,他卻顯得焦躁無比。

對於獒犬而言,這種近似於關小黑屋的懲罰方式很正常,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食物,什麽都沒有……

“想主人的小狗,”薛逸低笑一聲,“小阿嫵養狗真不錯,這麽輕而易舉就拐跑了甄綺多年的愛寵,說不得我也能向你取取經?”

你家的獒犬已經夠忠誠了謝謝!沒看到外面那只就差露肚皮求撫摸了麽!

……不過恐怕會被薛逸一腳連腸子都踩出來吧算了真兇殘不要繼續想下去了嚶嚶。

“小姐?”驟然出現的光亮刺痛了邵傲的眼,但獒犬的本能在見光後不是第一時間閉眼而是強撐著看清楚環境,於是當看見華嫵時,邵傲楞住了。

“走吧。”見邵傲沒事,華嫵也不好在這種地方多問。

邵傲看了看周圍,技不如人並不是件很榮耀的事,於是也就乖乖地跟著主人走了。但這並不能消弭他心中的疑慮

……西廠眾獒犬,究竟誰才能從身後悄無聲息一招制住了他?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薛逸既然派人“請”來了林鳳舉,自然也和華嫵打的是一樣的主意,華嫵也就不再繞彎子。

“這是你要的東西。”林神醫新鮮配制的毒藥,華嫵都還沒攥熱這邊就轉了出去,“用的時候註意別直接接觸,包括呼吸。”

“你完全可以不提醒我。”雖然西廠同樣玩毒,但終歸論起來還是差了林鳳舉一截,華嫵有心的話完全可以在這上面做點小文章。

“小打小鬧有什麽意思,”華嫵嗤道,“孟林現在已經鋃鐺入獄,華家的人也進不去,所以我才來找你。”

薛大督主多少年沒見過找他辦事還找的這麽理所當然,一時間不由得多看了華嫵一眼。

……果然應該稱讚小貓咪勇氣可嘉。

“小阿嫵先回去好好睡一覺。”薛逸也不說接還是不接,完全不給人一個準確的答覆。

華嫵也不再追問,幹凈利落地把藥瓶扔了過去。

“其實他出不出來無所謂。”臨走時,薛逸忽然開口。

華嫵停住了腳步,對薛逸的反覆無常終歸有了幾分惱怒,“該給的都給了你,莫非你打算現在反悔?”

“我都已經去過戲夢那麽多次,小阿嫵卻從來沒有主動來過西廠。”薛逸輕輕一笑,“所以,不是很不公平?”

“你不過是想讓朝堂上的所有眼睛都看見華家和西廠結盟了而已。”華嫵毫不留情地指出了真相。

“真讓人傷心,”薛逸低聲道,聲線略放低,當真撓到了人心裏去,“現在小阿嫵都不打算在我面前說真話。”

華嫵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都有些發麻,“除非你打算出手。”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薛逸忽然靠近了華嫵的耳垂,暧昧地一口咬住了那塊小小的軟肉,“華家都註定和西廠,不清不楚了。”

“你想證明什麽?”華嫵並沒有如薛逸預料的一般驚慌。

雖然耳垂上的酥麻讓人半邊身子的都發顫,熱氣噴的人渾身發酥,華嫵身形卻依舊筆直。

“賜婚的那一個會是誰?柳寧,還是別的什麽人?”

“何必那麽聰明?我說過,男人的事情,女人無需插足其中,”薛逸大發慈悲地放開了她,滿含深意道,“沒想到小阿嫵的敏感點是耳垂……”

華嫵定定看了他片刻,冷笑一聲,徑直轉身而去。

華嫵都要走到華府了才驟然想起……

特妹的林鳳舉還在西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把他給我帶回來。”華嫵默默無語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督主,這樣做的真的……”邵傲被放走之後,漠獒從角落中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他的話還沒說完,看見薛逸的臉色之後就識趣地不再繼續下去。

“艷獒呢?”薛逸淡淡看了這只目前身邊出現的最頻繁的獒犬,看不出來喜怒。

薛逸並不能算是個好伺候的主子,性情太過於莫測,上一時或許還在對你好言好語,下一刻卻已經要了你的性命。

漠獒再開口時,已經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謹慎,“在華小姐回去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沒有艷獒的通風報信,即便是西廠在華嫵的戲夢撈人也不是件那麽容易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今日第一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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