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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怖,華嫵活動了片刻酸疼的肩頸,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只是別開了頭,一副被看穿的模樣。

他這句話其實另有玄機,如果華嫵答應了,那麽也就是證明了她是甄家的接班人,甄家是因為謀反而被全家抄斬,只要薛逸願意,他完全可以捏造出證據讓華家和甄家淪為一談。

“你在說什麽笑話,”華嫵強自嗤笑一聲,“有這個閑工夫,你不如去看看我那便宜師傅手裏究竟有什麽底牌。”

禍水東引誰都會,量薛逸現在也不敢把手伸向幽微。

反正現在方黎已經答應和她合作,扯虎皮做大旗,說是幽微也未嘗不可。

“國師大人?”薛逸沈吟片刻,但話中隱約的笑意卻讓華嫵確定這人壓根半個字都沒信她。

“我不想進宮,也不想嫁給華庭,”既然把話說開了,華嫵也就順勢披上了癡情女的外殼,“我不能因為自己毀了哥哥。”

“你打算在京城做什麽?”薛逸的心思誰也猜不透,能這麽說其實也就是意味著他同意了華嫵進京,並且,不再讓西廠對她出手。

“香料店。”華嫵勾起唇角,“你的獒犬已經證明了它的有效性,如果你有興趣,接下來不如讓陛下再來試試?”

原本以為薛逸會漫天要價,不料他竟然幹脆無比的答應了。

“我會讓獒犬們給你便利,”西廠的督主慢條斯理反將了華嫵一軍,“如果陛下表示滿意,那麽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分明就是要讓她納投名狀。

“那你想要什麽?”明知是陷阱也要往裏跳,華嫵悲催道。

“到時候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華小嫵終於和薛逸對上了

=v=要在以後增加他們倆的戲份了……話,話說現在是不是人物出現的有點多了?

姑娘們乃們都能認出來誰是誰麽?

順便,姑娘們月餅節快樂嗷嗷嗷嗷!

☆、37萬事俱備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等華嫵總算是深深明白了這句話背後到底隱藏的是如何內心森森的苦逼時,也已經晚了……

不得不說薛逸的辦事效率奇高無比。

自華嫵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起,無論什麽時候推開什麽地方的門,都能在清晰無比而又什麽具體的都沒看清的前提下,看見西廠的獒犬身影從她眼前刷地一下飛掠過去。

他們這個晚上究竟隱匿在哪個可疑的角落看到聽到記到了什麽先不說……但你們如果真的不想讓我看見的話我就是再重生個十次八次都未必能知道有到你們在身邊的存在啊謝謝!

不帶這樣刷存在感的好不好!

當然,獒犬們要單只是唰的一聲飄過去華嫵也就當沒看見了,反正從死到活,不論是甄綺還是華家小姐的原身,身邊從小到大都最不缺的就是一群又一群屬性牛皮糖的侍女侍從,但問題是你飄都飄過去了,還要在百忙之中轉過臉來讓自己看到你們那雙水汪汪的狗眼又是怎麽回事……

華嫵有氣無力的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看著花顏不辭辛勞的一盤盤將菜端上,甚至還小心翼翼捏著銀針一道道試毒,看到她頭幾乎點地快要睡著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忽然神奇般飛來一個小蠟丸,巧妙的避開花顏還在桌上來來回回忙活的雙手,正正砸在她面前桌上又恰好反彈進了她手裏,驚得華嫵險些翻了桌子。

她沒好氣地捏碎蠟丸,裏面卻只有瀟灑俊逸的四個字。

菜裏無毒。

嘲笑意味簡直昭然若揭到了令人發指的境界,偏偏她還知道這絕對不是薛逸的手筆,而是那群獒犬們自作主張表忠心的結果,連怪罪都找不到地方。

花顏頗有些驚愕的站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華嫵捏在手中的小紙條,又不露痕跡的看了眼窗外,一句“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去幫你把風”才剛冒到喉嚨,就被華嫵一巴掌拍在桌上的氣勢昭昭給嚇了回去。

“給我換衣服,我要……”

頓了頓,華嫵唰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拉開房門,聲音不大不小沖著門外喊了一嗓子。

“我要去朝聖。”

明日就要進京了,在如此緊鑼密鼓的督促下,華嫵深吸一口氣,雄糾糾氣昂昂在今夜踏上了勾搭成奸(?)的道路!

夏澤正在看奏章。

雖然有柳寧留守京城,但一些該做決定的軍國大事卻依然還得夏澤這個皇帝點了頭才能真正執行運轉,以至於在夏澤把絕大多數他認為能放的權慎之又慎的放下去之後,還是不能撂挑子。

“陛下,華小姐求見。”

太監的稟報打斷了夏澤的思路,後者頓時皺起眉,對於被打斷極為不快,但顧念大局又不好當場發火。

“讓她先等一等。”

聽得君主語意不善,那個本以為討了個好差事的小太監頓時垮下了臉,手中握著的銀票一時間也變得燙手無比。

他並不是個蠢貨,只是這段時間看夏澤對華嫵似乎另眼相看今天才敢冒著大不諱通傳,沒想到果然踩了雷。

“陛下現在正忙,沒空見你。”一見到華嫵,小太監頓時沒了好臉色,但卻絲毫沒有把懷裏的銀票再掏出來的想法。

開玩笑,他們這種無根之人,又不能近女色,也不能掌重權,夏澤防宦官像防賊一樣,只有少數幾個能稍微入得了他的耳,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宦官不多留點防身之財,先不說以後莫非隨便草席一裹埋在亂葬崗,就連想把老家父母接過來享福,從宗室裏過繼一個孩子都成了空想。

他們這些沒有煙火的人,就靠著這個來求身後有人逢年過節燒燒錢紙了,這在宮裏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華嫵並不意外會是這個結果。夏澤雖然人品堪憂,但對國事從來都是盡職盡責,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非但接手了群龍無首的甄家勢力,更扶植起了柳寧等一系列全然忠誠於他的純臣。

時至今日,她站在旁人的角度,才看出來當年的甄家究竟是一個多麽巨大的龐然大物,對夏澤的皇權是多深的威脅。

也不意外夏澤會在站穩腳跟後第一個對她下手。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他為什麽不見我!”少女的聲音本就尖脆,刻意放任起來簡直有魔音灌耳之嫌。

小太監頓時麻了爪,他可沒想到,這個號稱金金貴貴的世家小姐竟然跟個潑婦一樣一言不合當場就叫嚷了起來!

“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萬一驚動了萬歲爺,我們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誰跟你是我們,”華嫵聲音立時又拔高了八度,“你不過就一個死太監,哪夠得上跟我說,我是來見陛下的!你憑什麽攔我!”

小太監一臉白毛汗都快從頭發到了腳,渾身發冷,暗暗叫苦,恨不得伸手一把捂死這個不省事的,又不敢下手。

誰不知道這段時間西廠的獒犬天天虎視眈眈的,他就算被發配到浣衣局也好過跟這種小姐打交道。

天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把命都玩完!

這一廂小太監被嚇得團團轉,那一廂一個平和的閹人嗓音響了起來,“華小姐這樣喧嘩,似乎不大合禮數,現在陛下正忙於國事,還請小姐稍候。”

終於來了個有些分量的太監,那聲音熟到不能再熟,正是夏澤身邊頗受寵信的一個大太監,劉錫。

“劉公公。”見了是劉錫親自出來,華嫵也就不好太過放肆,誰都知道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些太監。這幫子閹人最在意的就是臉面,她現在還有求於人,萬一被這些人記恨上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華小姐認得咱家?”劉錫顯然有些意外,但他是夏澤身邊見多了風雨的人,知道自家主子目前對這個華嫵還是有那麽點不一樣的,語氣也就放客氣了不少。

“自然,天下誰都知道劉公公可了不得。”

華嫵這句看似無心的話一出,劉錫頓時變了臉色,“這話可不能亂說!”

“說劉公公賞字鑒畫了不得,也不行麽?”華嫵天真無比地反問道,劉錫卻臉色愈發變了。

這話只可能出自於有人授意,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知道這個所謂的華家小姐是多大一個草包。

這是來自於華家的意思?

“讓她進來。”劉錫正在這邊糾結得百轉千回,那邊夏澤就開了口。

他就算是再想問個清楚明白,也得排到他主子後頭。華嫵施施然從他身邊走過,那笑容看得劉錫有些不寒而栗。

“哎呀!”只聽得華嫵一聲輕叫,頓時向前大頭栽了下去。

劉錫大驚失色,下意識一把將她護住,眼裏的莫名一閃而過,“華小姐可千萬小心,跌傷了花了臉可就不好了。”

這說不定以後也在短時間內會當個便宜主子,有什麽仇怨好處,以後都有的是時間。這也是這些閹人多年逢高踩低幸存的生存之道。

手心忽然被塞進一物,劉錫心下詫異,剛想推回去,卻被華嫵堅定的推了回來。

念及剛才她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劉錫頓了頓,手中將華嫵浮起,再把那物塞進袖子藏好,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迅捷無痕,沒十年八年的功夫還真練不出來。

“哦,她去了?”薛逸輕笑一聲,往後再倚了倚,“用力點。”

一只獒犬正跪在他身後,謙恭地為薛逸揉捏肩頸,眼珠子幾乎是一錯不錯的盯著那段雪白的頸子,連眼底都微微發紅。

“督主,華小姐在陛下那裏和一個小太監起了沖突,後來是劉公公出來才安撫住情緒,現在應該已經傳到宋娘娘那裏去了。”

“重了。”薛逸微微皺眉,反手一揚,只聽得一聲脆響,那只獒犬頓時半邊臉高高腫了起來,五根指印清晰可見。

蜿蜒的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流下,獒犬頓時低下頭,嗚咽一聲,連辯解都不敢有,只是手下的動作頓時輕了不少。

“輕了。”薛逸冷哼一聲,“滾出去!”

地上跪著的那只報信的獒犬頭也不敢擡,只看見一雙粉底皂靴踩在他面前,那個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用靴尖挑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勉強點了點頭。

“算了,就你勉強吧。”

那是一只智獒,既不因為美貌而取勝,也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能力,一直都是中庸而平均,也得不到什麽重用。沒想到今日竟然喜從天降,他激動得連手都在微微顫抖,誠惶誠恐洗過手換過衣服後,這才小心翼翼把手搭上了薛逸的後頸。

“艷獒,你對這件事怎麽看?”薛逸忽然問了一句。

那獒犬沒想到薛逸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幾乎熱淚盈眶,但激動過後,他隨即便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華小姐這次的目標是陛下,在外爭吵有可能是她一貫對外表現的天真無知,也不排除是為了迅速引來宋貴妃的挑釁,畢竟華小姐根本就不想入宮。”

所有的智獒都絲毫不忌憚在主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野心。

薛逸略有些詫異,這只智獒在條件如此缺乏的情況下竟然能判斷出華嫵不想入宮,他並不急於否認,只是沈吟了片刻。

“先繼續跟著,以後每日來向我匯報。”

“至於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再玩了。”

知道薛逸指的是他們一日三次在華嫵面前晃悠,艷獒頓時紅了臉,應了一聲。

他手上力度適中,薛逸舒服地瞇起了眼,慵懶得像一只血統最純凈的黑狐。

作者有話要說:昨兒逛街去了,跪……

啊啊啊啊親愛的妹子們你們買了什麽東西了咩扭動……血拼真是件幸福的事TVT

☆、38打蛇七寸

華嫵進門的時候,夏澤已經命人將所有的奏折都收拾了起來。

“阿嫵這次來是想跟我說什麽?”

夏澤的賣相不可謂不好,天潢貴胄,英俊深情,放到哪都能迷倒一大片懷春少女,更何況眼下刻意為之,效果簡直是翻倍的加乘。他對她如此防備並不奇怪,但問題是如果再擺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樣,就不能不令人毛骨悚然了。

華嫵瞳孔忽然渙散了一下,緩緩轉過頭看向夏澤,“我好怕……”

她唱做俱佳地拖長了音調,加上原本就有的三分鬼氣。於是在夏澤耳中,就成了當年曾經纏著他愛嬌的少女時的甄綺附在了華嫵身上,不依不饒來向他索命。

我都死了那麽久,你為什麽還不來陪我?

“為什麽你讓我一個人在下面……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華嫵說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她其實真的想找夏澤要一個答案。

但看向夏澤鐵青的臉,她忽然覺得,其實她什麽都已經不需要再知道了。

覆水難收。

華嫵忽然甜甜地笑起來,看向滿臉驚駭之色的夏澤,“怎麽樣,我演的像不像?”

“我跟你說啊,以前那個大姐姐,自從離開青州城以後,她每天都在夢裏來找我。”

她的話有些順序顛倒,前言不搭後語,但在夏澤耳中,卻恰恰是受驚過度的結果……也可能是鬼上身。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什麽時候見過男人名節受損的?

夏澤原本打算抓住這種還是主動送上門好好安慰的機會,沒想到眼前的華嫵,還當真讓他沒有敢伸出手的想法。

事實上,在鬼谷四仙被抓了之後,夏澤已經確定那之前不過是自己嚇自己,但華嫵這裏,雖然說最後可以賞賜給柳寧,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加上對於這些悖倫的東西總是有著隱秘的興趣,所以說對華嫵還是有些放不了手。

但眼下這個情況,他倒是當真要好好考慮考慮,華嫵這個人,究竟還能不能留。

如果可憐的華小嫵知道是因為她和華庭的傳聞才導致眼下夏澤如此,估計連哭的心都有了。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她究竟對你說了什麽?”夏澤微閉了閉眼睛,終於開始正式聽華嫵說話。

眼見他沒有再靠過來的打算,華嫵松了口氣,“我不清楚,不然你跟她直接說?我請她出來?”

少女聲音如此天真無邪,但在夏澤耳中卻無異於催命的魔音。

讓甄綺出來?如果那個女人真是甄綺的話,他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在夏澤驚駭欲死的視線中,那個華家嬌滴滴的蠢貨小姐,就這麽一點點變成了那個他最害怕的女人。

他仿佛看見那個被他親手害死的世家貴女,像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是那麽驕傲高貴,卻在側頭看向不被父皇所喜的落魄皇子他時,率先伸出了手。

“你叫什麽名字?”

“你……就是六皇子?”

“我叫甄綺。”

一句句話在耳邊飄過,眼前的甄綺也從女童到少女,再到他的妻,一幕幕交替輪換,愛嬌的,甜蜜的,憤怒的……臨終生恨的。

沒有甄綺,他到不了現在的位置。但是,如果甄綺還在,他一輩子都是那個靠著女人才能上位,由甄家在暗中為他聯絡一切的傀儡!

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的!

所以,甄綺必須死,甄家必須亡!

“她說,為什麽她最信任的手帕交不記得當初祝福她的話,為什麽她愛的男人最後選擇了別人,為什麽他們要糾纏到自己,為什麽他要燒掉她的孩子,為什麽……”

華嫵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細,臉上的表情也陷入恍惚,似乎在被什麽力量操縱著喃喃自語,竟然朝著夏澤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分明就是被宋瑤和夏澤親手害死的甄綺!

“夠了!別過來!”聽到燒掉孩子幾個字,夏澤哪能不知道這是指的什麽事?他也愈發確定了,這壓根就是甄綺上了華嫵的身,要來找他索命了!

這件事是貨真價實的宮闈醜聞,除了少數幾個人根本無從知曉,更加不可能到華嫵這種身處青州的世家小姐耳中。

他看向華嫵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手握向一旁的佩劍,他已經動了殺心!

華嫵扁了扁嘴,顯然是被他突然的暴喝嚇了一跳,往後倒退幾步撞上桌子,頓時痛得縮成一團,頓時大哭起來。

“明明是你要我說的,幹嘛又要這麽吼我,哥哥,我要哥哥!”

華嫵的聲音越大,夏澤的殺心就越盛,看到他開始隱隱發紅的眼睛,華嫵暗叫不好,玩過了頭反而差點被雁啄了眼。

他要殺了這個女人,他不能再讓甄綺活過來,他好不容易才登上這個位置,誰也不能把皇位從他手中奪走,絕不!

利劍出鞘的摩擦聲緩緩響起,夏澤一步步靠近華嫵,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眼看就要劈下!

“方黎!”華嫵忽然尖叫起來,抓到手邊的東西就開始拼命的朝著夏澤砸,邊砸邊往後退,不自覺地就朝著桌下的方向爬去。

夏澤猝不及防,舉起的長劍被迫朝著那接二連三砸過來的雜物劈下,再看華嫵時已經滿是怒氣,他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

在天子眼中,讓人生則生,讓人死則死!

他之前既然已經拿華嫵擋過利爪,眼下自然不介意再來拿她磨磨刀!

不管她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消息,現在都容不得她再活下去!

方黎聞聲而入時夏澤已經快走到了桌邊,華嫵也已經徹底縮到了桌子底下,只剩下一段長長的裙角,夏澤一腳踩在她裙子上,以防她再跑,再度舉起長劍時只聽得方黎聽似大驚失色的厲喝:“陛下,萬萬不可!”

“剛才有刺客,你們都到哪裏去了,現在才來!”夏澤怒道。

他剛才其實有些怒極攻心迷了心竅,被方黎驟然一喝清醒了不少,眼見後面人聲鼎沸,還追著幾個沒攔住人的太監,下意識順手就把劍遠遠扔到了一邊。

他想殺華嫵是一回事,但這並不代表他能當著方黎的面殺。

如果華嫵是一個人死在他這,他還能偽造證據,但是如果他當著方黎的面殺了華嫵,除非能保證向來號稱不管世事只問鬼神的幽微插手,否則一切免談。

在夏澤看不到的桌下暗處,袖裏的火折子一閃即滅,桌下暗紅色的香開始緩緩燃燒,不易察覺的煙氣悄然蔓延開來。

華嫵朝方黎暗中使了個眼色,心中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太坑爹了!誰知道夏澤竟然聞了這個香第一反應就是殺人?還好她提早讓方黎在門外守著,不然還真是賠本大發了!

“侍衛呢?你怎麽會在外面?”對於方黎的不問自入,夏澤狠狠瞪了幾眼面無人色的幾個追進來的太監。

都是這群閹人,壞了他的好事,連個人都攔不住,要了有什麽用!

“求陛下恕罪……”

“奴才該死……”

能在皇帝身邊活下去的都是七竅玲瓏的主,夏澤本就不算是個寬仁的君主,幾個沒攔住人的太監自知犯了大忌,忙不疊哭著跪下求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一個個哭的比死了爹娘還傷心,就怕哭的不賣力,成了最後墊底的那一個。

“在下原本就在外等候陛下召見,”方黎又是一副淡然的神棍表情,仿佛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是師妹最近噩夢,師父給她帶了點小玩意,在下擔心她口出無狀冒犯了陛下,於是特意等候。”

“不想剛好遇到陛下遭遇刺客,在下不才,願為陛下以身相替!”方黎表忠心表的冠冕堂皇。

事實上,誰不知道這不過是夏澤找個一個借口,只是你知我知,誰都不拆穿罷了。

“還真是師兄妹情深。”夏澤冷笑一聲,心中無名火卻是不受控制的一陣陣往外冒。

“都給我滾出去!”他的氣無處可撒,舉起一旁的花瓶,重重朝為首的太監頭上砸下,花枝清水頓時淋了一身,配著那太監糊了滿臉的鼻涕眼淚,額上磕破了頭流下來的鮮血,又可憐又可笑。

夏澤躺在地上,華嫵壓根沒有讓他好過的想法,這男人跟上輩子一樣剛愎自用,被戳中了短處竟然就想殺人滅口!

真是和宋瑤一模一樣的狗脾氣!

一對狗男女。

“等著看戲吧。”華嫵冷下臉道,“我保證會給他一場絕對聲色俱全的覆仇大戲的!”

“那些獒犬呢?”方黎並不知道華嫵和薛逸達成的協議。

“這個你不用管,我敢打包票,”華嫵嗤笑一聲,滿是嘲意地看了看窗外“等我們明天醒來,這裏非但半點事都沒有,還會有人掃尾得幹幹凈凈,除了之前的那幾個太監,沒人會知道我們來過。”

窗外頓時一片悉悉索索。

……這些獒犬反應也太快了。

“那幾個太監你打算怎麽辦?”方黎饒有興味道。

……其實你就是打著看戲的名義才來幫這個所謂的大忙還要我欠你一個人情的吧方小黎方師兄!

華嫵沒好氣白他一眼,“你沒發現這幾個都是小角色,明天夏澤起來,這幾個就會成了咱倆的替罪羊。”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夏澤面色青紫,忽然睜開眼跳起身,瘋狂的手舞足蹈起來。

“小綺,小綺你原諒我,我不是有意殺我們的孩子的,那會誤了國運……”

他臉色劇烈變幻,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忽然溫柔地笑開來,抓住虛空中不存在的女人的手,聲音繾綣纏綿。

“我不愛宋瑤,小綺你相信我,我這輩子只愛你。”

“誰說的?我怎麽可能這麽對你,你看,我都讓京城十裏紅妝只為迎娶你,怎麽會不愛你呢?”

那聲音如此熟悉,華嫵忽然覺得眼中淚意湧上。

那是他在向她求婚時說過的話,所以現在夏澤你是夢見了當時你求娶我時候的事情了?

你是如何答應的我的父兄?

你是如何向我的先祖起誓?

你是如何擔保要成就一段愛的傳奇?

你是如何當著我的面,摟住了別的女人?

你是如何……愛過的我?

方黎看向別處,給了華嫵一個安靜的空間,只聽得夏澤一個人在滿是憐愛的溫言細語。

……

忽然,夏澤話音一變,變得極為倉皇狼狽。

“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殺的你!”

“你去找別人,去找宋瑤,去找薛逸,去找柳寧,別過來,別過來!”

最後,夏澤臉色猙獰無比,站起身來四處摸索武器,華嫵冷笑一聲,親自走過去,把劍放到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門外,幾個剛才的小太監已經被綁成了粽子,在外面一字排開,西廠的獒犬頗為識趣,事情辦好之後立刻推開。

太監們已經被下了迷藥,死豬一般癱在地上人事不知。

夏澤已經狀若瘋虎,舉著劍在房內發狂一般左右劈砍,忽然腳下一絆,重重倒了下去,他摸到手下溫熱的人體,頓時大喜過望,喃喃低語,“殺了你,殺了你!”

利劍高高舉起,用力劈下。

鮮血濺起,染紅了華嫵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夏渣究竟是心虛呢還是心虛呢還是心虛呢=v=

骨頭苦逼扭頭,乃們這群壞人,被乃們說的我真的越來越有讓薛逸當男主的趨勢了啊啊啊啊啊我是中立的骨頭正直的骨頭不受威逼利誘的骨頭!

倫家要保持中立啊啊啊啊啊!!!

☆、39買一送一

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西廠和宋貴妃都保持了驚人一致的緘默。

為什麽你西廠獒犬沒有一個在場?為什麽你向來體貼的宋貴妃沒在第一時間趕到?誰身上都不幹凈,沒必要狗咬狗一嘴毛,反而給對手落了口實。

指望夏澤吃這個啞巴虧顯然不現實,不過這既然已經上升到了神仙打架的地步,那麽像她這種升鬥小民當然是有多遠……滾多遠。

道行不夠湊上去,那不叫王霸之氣,那叫二缺炮灰。

謝謝。

總而言之,當柳寧率領文武百官前來接駕的時候,我們的華小嫵正捧著手中夏澤的金口玉言笑得見牙不見眼。

什麽,你說這所謂的“聖旨”是從哪來的?

當然是昨晚趁他病要他命,趁著夏澤頭腦不清神智混沌的時候,讓某個現在已經被剁成了一灘肉泥死的要多遠有多遠甚至還被西廠眾獒犬貼心備至的提供了毀屍滅跡服務的某小太監記下來。

對了,還按了夏澤的龍爪印。

從大拇指到小指,一二三四五,一應俱全。在華嫵打算把夏澤的掌印整個拍上去的時候,終於被終於忍無可忍的方黎一把揪住後領拖走。

隨之就是西廠獒犬堪稱神速的收拾現場,華嫵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夏澤車裏跟自家小師兄磕了大半夜的牙花,這才換來了所謂“被附身”後的一副筋疲力盡受盡磨難頂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憔悴模樣。

夏澤見此自然不好再說什麽,對華嫵的那道“聖旨”也只能做個順水人情,他並不確定昨晚華嫵和噩夢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反正現在他也已經徹底絕了讓華嫵進宮的念頭。

自從甄綺死後,皇宮在他看來就沒安生過,甚至還疑神疑鬼總是覺得周圍有人暗害,更別說華嫵這種天生帶煞見一次就招一次甄綺的人,簡直是讓人忍無可忍,剛好宋瑤也在他耳邊吹了不少的風,又有國師那一邊的意思,做個順水人情也未嘗不可。

至於那個所謂的香料店,小小的一塊地方,只怕會虎踞龍盤,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因而,早在他進京之前就早已秘密送信給柳寧,務必帶百官前來相迎。

之前打算的是為華嫵進宮造勢,但在眼下看來,這個女人似乎還有另外的用處,區區一個後宮,可惜了。

哪怕她真的如傳聞一般愚蠢無腦,能為她策劃出眼前這一切的背後人也不容小覷,不給他展示的舞臺,怎能暴露得更徹底?

反正再無論如何,還有柳寧接手,不是麽?

不得不說,夏澤選了個好時候回京。

雖然時已立秋,但秋老虎依舊久久不去。

氣溫不高,太陽夠曬,偏偏夏澤酷愛那一口百官迎駕的排場,從天還沒亮開始,柳寧柳帝師就帶著一幹文武百官在城門外恭候聖駕。從老到少一群人眼睜睜看著太陽升上去,升上去,溫度也越來越高……

開玩笑,為了夏澤這一場回宮,柳寧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派人在京郊勘測地形安排布置,留守的禦林軍一天三遍的在那塊早就劃定好的夏澤回京路線上對著空氣演練恭迎皇上的戲碼,文武百官誰還敢怠慢?

人人穿的都是最氣派的官服,從上到下層層疊疊差點沒把人裹成個活粽子,年輕的還好,眼看日到中天還不過是出上一層汗,年老的有好幾個都已經昏倒被拖了下去,扛到早已就位的禦醫臨時棚子裏,灌上一碗消暑湯,又重新給送回來。

柳寧倒沒發話是非得一個都不能少,但問題是這種架勢,誰敢逃?

只恨不得等死在這太陽底下,好借此機會跟夏澤好好表一表忠心。

“柳大人,您看這……”終於還是有忍不住的官員上前,“是不是派人快馬前去看看,皇上是到哪兒了?”

百官們幾乎個個汗濕得都透到了外衣上,就只柳寧身上半點汗漬也沒有,溫文清貴的就如同坐在翰林院中編史一樣。

當然,像夏澤禦賜夏日防暑降溫貼身小馬甲一件給柳寧這種事情,難道帝師大人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講出來給自己拉仇恨麽?

所以說,不要光看表面,什麽時候被人陰了都不知道,君不見,那些乖巧聽話的現在都站在城門陰影裏,不聽話的才被拉過來在太陽下暴曬麽哼唧!

“迎接陛下,要的就是一個誠意,”柳寧溫和道,不給人半點壓力,“陛下今日隨時都可能到,或者大人你想去催一催陛下的車架?”

柳寧聲音不大,但勝在所有人都在尖著耳朵聽帝師大人的答案,一句話砸下來,幾乎人人只覺得萬念俱灰。

傻子才會去腦抽的催著自家皇帝快點兒走……

柳寧聲音不大,但勝在所有人都在尖著耳朵聽帝師大人的答案,一句話砸下來,幾乎人人只覺得萬念俱灰。

傻子才會去腦抽的催著自家皇帝快點兒走……”

柳寧不再言語,轉眼看向夏澤車隊應該來的方向,其他人一見也不敢造次,紛紛咬著牙苦撐。

京城已經遙遙在望,城門早已大開,恩寵無兩的帝師柳寧率領文武百官站在城門下,在看到夏澤車隊的一瞬間,鼓樂齊鳴。

……當然,與此同時還有百官們解脫的一口氣。

夏澤緊繃多日的心弦終於松了下來,不用他開口,那一廂早已揣摩聖意成了精的劉錫早已吩咐下去。

“放慢速度,都把精神打起來,給陛下丟了人,回頭你們一家老小也別想再看見明天的太陽!”

威脅什麽都比不上威脅小命更讓人提神,劉錫這話一出,甚至還帶著隱隱的滅族之意,再憊懶的東西也瞬間精神百倍,人模狗樣。

於是落在百官眼中,就見到緩緩而來,威勢十足的帝駕,一步步都踏在喧天的鼓樂節點上,威嚴不可直視。

這是他們要為之效忠之主,也是他們畢生夢想和前途之所在。

所有人的精神瞬間提了起來,在這種不需多言的場合下,剛才還像蔫了的白菜一樣的百官們頓時個個雄糾糾氣昂昂,落在夏澤眼裏,雖然知道柳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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