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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師門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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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蕭蕭看著眼前的樹林子,傻傻地冒出一句:“我們……出來了?”

燕十一無奈的笑下,也有些失望,蕭蕭卻很快打起精神,四下裏瞅瞅,跟先前所見到的黃沙遍野絲毫不同,土地軟軟的,樹木郁郁青青,而且……都早上了啊!蕭蕭深呼吸比較清新的空氣感嘆了下:“還是有樹有草的地方比較愜意!”

“我比較好奇的是這裏究竟是哪裏?”燕十一打斷了蕭蕭的自得其樂。

蕭蕭聞言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樹木:“鑒定完畢,是真的!不是海市蜃樓!”感情這小子還記恨著呢!

燕十一看著蕭蕭,也下了一個結論:此人神經大條,鑒定完畢。

疑惑歸疑惑,還是得往前走,為什麽沙海魔地會有這樣一片樹林,莫不是走到了另一地圖?兩人急需有人為他們解惑。

“有人!”蕭蕭指著前方一精致的小木屋道。

名副其實的小木屋,只是由木頭簡單拼湊而成,看上去一點也不結實,說它精致倒是沒錯,花啊草啊點綴其上,說明屋主人心思細膩,不定是個女兒家。

兩人大踏步向前走去,在這裏遇上人家多不易啊!可要好好把握住……

門是虛掩的,燕十一試探著敲敲門,沒有人應答,於是兩人毫不客氣地登堂入室,一探究竟。

簡陋!這是兩人對小木屋內部構造的總結。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櫃子,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在墻角,整體還算整潔,東西少嘛。燕十一向電視上民警辦案似的手指往桌子上一擦,很幹凈,看來只是主人暫時不在而已,至於游戲裏有沒有灰塵這回事咱們先暫不考慮吧!

蕭蕭好奇地看向墻角那一堆雜物,都是一些花草之類的,應該是藥材,自己的半個藥師身份讓他對這些開始敏感起來,只是學識太淺薄認得的沒幾個。拿起一棵在手裏,希望可以看出個所以然,可惜,沒有山洞裏的好運氣。

“小兄弟對這些感興趣?”門外忽然傳來一悅耳的男聲。蕭蕭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畢竟先擅闖了別人家又動了別人東西,他還是很不好意思的。轉過身來想先說聲抱歉,誰料見到那人的一剎那,蕭蕭向見到鬼一樣張大了嘴,渾身僵硬。

燕十一看蕭蕭有些不對勁,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怎麽,見到鬼啦!”本身是調侃,卻不料蕭蕭聽到這個鬼字,抖的更厲害了,緊緊巴在燕十一身上,磕磕巴巴地說:“可……可不就是見……見鬼了嗎?”燕十一皺起了眉頭,看向那人。

那看上去人近中年、斯文如書生的男子本來看到蕭蕭如此怕他有些詫異,聽了他的話再稍作聯想,便明白了,溫和的眼神看向燕十一,象是要他不要擔心,緩緩走至椅子上坐下,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總算平覆了蕭蕭碰碰亂跳的心臟。

“看來小兄弟是見過我在洛陽布置的屍體了,不過不用害怕,那具屍體是假的,我人一直在此間。”

屍體?布置?假的?蕭蕭忽然想仰天長嘯,那在洛陽城差點害的他和半生坐牢的屍體竟然不是真的,那衙門裏那些人是幹什麽吃的,還要他們尋找兇手,有這麽離譜的任務嗎?一時間害怕沒有了,變成了滿肚子的憤慨。

那人看蕭蕭一臉怒容,招招手示意他們到椅子上坐著慢慢談。燕十一剛剛聽到洛陽、屍體字樣已經大致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除了想到蕭蕭怕鬼的樣子好笑之外,也對這男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連忙拉著蕭蕭在桌子旁坐下,眼神炯炯地看著那人。

就見那人一直雲淡風輕的臉上頗為不明顯的抽搐了下,面對這樣兩個求知若渴的孩子他的責任重大啊!於是在一人好奇一人氣憤外加半個好奇的眼光下,那名男子為他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名男子就是蕭蕭和半生當初在洛陽小巷撞上的屍體,哦不,是他布置的道具屍體,若說蕭蕭他們為什麽沒有辨別出來真假,那你就要去打聽打聽男子的身份了。當年江湖上有一門派——望仙門,至於這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們的門主是一位世人眼中最接近神仙的人物,劍法卓絕,醫術超群,人是俠骨柔腸、仙風道骨,頗得世人愛戴。他門下弟子眾多,但得他真傳的只有兩名弟子,本來這兩名弟子也是惺惺相惜,師兄弟感情極好,孰料變故驟起,就是那非常老套的愛情故事,師弟的心上人愛上了溫柔和煦的師兄,師弟一怒之下割袍斷義,離了師門,改攻毒術,成了江湖上有名的毒手謫仙。師兄因顧及同門情誼不肯接受那女子的感情,結果那女子郁郁而終,師兄弟之間的隔閡於是更大……

“他下毒殺人我就來救人,只是這麽多年,仍是平息不了他的怒氣啊!我想結束這樣的爭鬥,於是就想出了詐死的方法,我研究藥理這麽多年,自然見過不少藥人,我為他們調理身體,他們死後也為他們入葬,只是這一次我自私了,利用了一個人的屍首把他改作我的模樣,只為讓師弟以為我真死了,放下心中的仇恨,別在江湖上再樹敵……”溫潤的聲音裏有掩藏不了的沈重。

雖然很老套,蕭蕭卻聽的很仔細,為那人面上隱隱的傷心和絕望,師兄弟鬩墻,那女子也離開人世,一段情,三個人傷心,也許……他們的師父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吧!

“解鈴還需系鈴人,你這樣詐死,也許會阻止他繼續下毒害人,但他心中的怨恨恐怕根本就不會化解,相反的,他會以為你悔恨前事,對不起他,害死了他喜歡的女人自己也隨她而去,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他會更加恨你!”燕十一聽罷,非常不留情的下了評論,蕭蕭詫異地看向他。

陸琛,也就是那人,聽了燕十一的話,怔怔地想了半晌,才又開口道:“也許我做錯了,雙清性情直爽,愛恨分明,斷然不會因為我的逝去而停止對我的怨恨,我若做個逃兵,只怕真到了黃泉得到的也只是他的嘲笑……小兄弟,”他轉臉再看向燕十一,神情已由溫和變為長輩對晚輩的親切,“你小小年紀竟比我看得清。”

蕭蕭也敬佩的看向燕十一,他就沒想這麽多,或許沒有失去過的人是不會了解那種痛苦的。燕十一有些不自在地扭扭臉,趕緊轉移話題:“那前輩你打算怎麽做?”

陸琛苦笑:“我既然已經這樣做了,現在就不能出現在雙清面前,只怕會加深他的怒火……小兄弟,你們願不願意幫我?”

恩?怎麽套路有些熟悉?莫不是接到新任務了?燕十一心思活躍,他已經想明白了,他們應該是站在了一個了不得的任務面前,那邊蕭蕭……

“好啊前輩,有什麽要幫忙的直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蕭蕭大男子主義終於發揮,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這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燕十一無力中,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前輩,我們該怎麽幫你?”

陸琛感激地點點頭,站起來看向兩人:“自我和雙清離開師門後,師父也雲游去了,望仙門早已名存實亡,我們實在是對不起師父他老人家,他一定對我們失望極了才會拋下他一手創立的望仙門,我心中希望可以重振我望仙門,卻一定不能少了師弟,只有我和他一起回去,師父才會歸來的吧……你們一定要幫我化解雙清和我的恩怨,拜托了!”

原來還是雙重任務,蕭蕭和燕十一看他如此嚴肅的請求也站起來慎重的答應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叮”的系統提示:玩家蕭蕭落木、燕十一接受任務“重振望仙門”,不限時完成。

這游戲還真是不能疏忽,一個不留神任務就會從你身邊溜走,有些任務總是在你確定接下後才會提示你已經接到了任務,事先可不會與你打招呼,蕭蕭和燕十一在心中腹誹。

“我師弟從小就很任性,現在恐怕是更不宜相處,你們多擔待些。”這個陸琛絲毫不透漏該如何解決這個任務,看來只有他們自己摸索,融化游戲裏的一塊“冰”恐怕也不是這麽容易的,對林雙清的性格深有體會的蕭蕭落木覺得肩膀上的擔子似乎不輕啊!

“雙清自離開師門,結下了不少仇家,你們與他接觸少不了要與各路門派打交道,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陸琛的確心思細膩,連他們往後要走的路也想好了,他看向燕十一,道:“小兄弟,請隨我來!”

走至屋內唯一的一個櫃子——書櫃前,陸琛抽出一本書來:“這是我師父創下的劍法,一共有三套,這是其中之一的地華劍法,你要好好參悟。”

沒想到這傳說中的秘籍就放在這麽簡陋的櫃子裏,前輩還真是放心,其實也沒啥不放心的,這地方也沒幾人會來吧!燕十一雙手顫抖地接過來,到底是男孩子,對這些武功兵器什麽的有種莫名的狂熱。

“好劍法自然要由稱手的兵器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威力,可惜我自出師門幾乎不再動武,我的劍也被自己封了,無法送予小兄弟。”有秘籍已經很好了,燕十一忙搖搖頭多謝前輩好意。“不過我門中人自有擅長制作兵刃者,你可前去尋來為你打造兵器,這是我的信物,你且帶在身上!”說完接下自己腰帶上一枚青玉交給燕十一。

蕭蕭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簡直象看電視劇一樣嘛,兩個都是畫一般的人物,一個溫潤,一個俊美,特別是最後信物的交予,真的象是相依多年的師徒告別時的畫面嘛!不過想想剛剛陸琛所說的什麽地華劍法,好象挺耳熟。

“這位小兄弟可有什麽要問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讓才陷入沈思的蕭蕭一個哆嗦站了起來。

看著眼前人溫和的態度,蕭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那個村子的老先生就是前輩的師父吧,他送給我一本天華錦書,我似乎明白是什麽又不太能確定?前輩能告訴我嗎?”

“之前你見過師弟我就已經猜到了一半,師父一直是我們最尊敬的人,能得到他老人家認可的人我們自然也不會怠慢,”陸琛緩緩道出了實情,蕭蕭聽到認可二字覺得事實離他們所想的頗為遙遠,他怎麽覺得那個所謂的師父只是很順手的就把所謂的秘籍拋給他了,連話也沒跟他多說幾句?不過他還是很自覺得沒打斷陸前輩的抒情,就見前輩很不在意的又從書櫃裏抽出一本書,“師弟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容你這麽輕易就學會他的本事,這本藥經你拿去好好記熟了,對你日後會很有幫助,還有……我可再點你一句,天華劍法必須在繁華似錦這門內功的輔助下才能發揮,你現在的內功還遠遠不足以修習繁華似錦,還需多努力啊!”

怪不得自己看那本書沒啥反應呢,原來自己還是太弱了,幸好遇到這位前輩,否則這秘籍可就浪費了,半生他們會殺了自己的。

一切交代完畢,自然就可以告辭了,前輩告知他們樹林深處有一傳送陣,可通往一個小鎮。臨出門的時候,蕭蕭還是問出了那個他感覺不應該問的問題:“陸前輩,您……愛那名女子嗎?”為什麽滿嘴的師弟、雙清,滿滿的是對他的愧疚,卻不見對那名深愛你的女子的愧疚呢……

陸琛明顯地楞了一下,顯然沒有預料到有人會問他這個問題,微微苦笑了下,卻是伸手掩了房門,以為他不會回答的蕭蕭正打算同燕十一離開,聽到門後傳來飄渺的一句:

“她是個好姑娘……”然後是更深地一聲嘆息。

蕭蕭和燕十一對視一眼,莫名地覺得心情沈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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