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它說了好幾遍，開始青青似乎聽不懂，眼睛提溜亂轉，到最後一遍時，它眼睛定住，像是在認真聽我講話一樣。

做完了這一切，我開始尋找石頭，這山谷中說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石頭，青石跟黑曜石是雕刻鎮水獸最好用的石材，但谷中本來也沒多少石頭，這個就更難做了。

我想，這觀音泉看起來小，內部卻是又深又大，這地方的深度至少是一個湖的規格了，這水中卻又藏龍，裏面的戾氣已經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如果非要拿什麽東西來鎮的話，那就只有用龍生九子一類的規格來雕刻鎮水獸了。

雕刻鎮水獸，說起來，越是虛擬，抽象化的東西越難。雕刻石牛、鎮水石犀，這些事情雖然也難，但好歹是有活著的參照物存在的，至少見過，知道它們活靈活現，散發出氣勢時候的模樣在，這樣還可以雕刻的準確。

但如果非得把這東西換成那些不常見到，或者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瑞獸的話，就要難太多。因為沒見過，即便我當時看過錢老怪的雕刻，但錢老怪的雕刻實際上也只是著重策劃一個側面而已，要把這鎮水獸雕刻出來到通靈，或者即便不到通靈，又能聚集無數靈媒，達到鎮住水底龍魂的地步，這個簡直太難了。

好不容易，我在對面的石坡上找到一塊大青石，可我現在很納悶兒，這塊石頭太大了，看起來足足有不下一噸重，這麽大的石頭別說雕刻起來就很麻煩，就算雕刻完畢，我都沒辦法將它帶到觀音泉底下鎮水好麽？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想，先做個大致的樣子，或許白夜回來，我們可以用別的辦法，也許能把石頭搬回去也不一定呢？

這塊石頭呈四方形，很沈，說真的這樣的一塊石頭，我是從心底裏壓根兒就不想用的，但是沒辦法，誰讓這附近就這麽一塊石頭呢？

我開始思考著，如何把這東西雕刻出來。

而我要怎麽雕？

龍生九子，霸下、鴟吻、狴犴、囚牛這些，我最後發現這麽一塊方正的石頭，似乎也就雕刻霸下適合一點。

霸下通常是拿來鎮死水或者比較小一點的小型湖，效力最好。

但這底下可有那麽多條龍屍啊，龍生九子，這霸下還是龍的晚輩，以它鎮水，是否會適得其反呢？

雖然《水道十四經真卷》裏並沒有這些對沖的說法，但上回在進入禹王谷後，我可是從那裏面看到了不少白家先輩的墓碑，裏面有很多逝去的前輩他們生前的鎮水心得，裏面曾不止一次的提到了相生相克這個說法。

我還記得這當中有五行相生相克的一些東西，嚴格來說，那位前輩的這些心得已經算是高級的鎮水術了，就好比是他的絕活兒，絕活兒一般都是不會輕易露面的，我也在進入禹王宗之後得知了一些東西，那就是——《水道十四經真卷》嚴格來說，只是鎮水術之入門，這一行想要更加深入，還要結合自己的實踐與心得體會。

而在那位前輩的新的體會中，還有一份特殊的五行相生相克表，這份表並不是簡單的告訴你五行理論，而是對鱗長類、飛禽類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五行劃分，我記得那當中就有關伐鳴的屬性劃分，嚴格來說，青青這只小伐鳴五行屬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劃分，明明青青的黑火已經這樣厲害了！

而關於龍，還有幾種不同的劃分，龍中以四象當中的蒼龍為尊，蒼龍又叫青龍，屬木。蒼龍之下有燭龍，傳說蛅五百年化虬，虬五百年化蛟，蛟又五百年成螭龍，螭龍再往上才是角龍，角龍就是長了小角的龍，角龍再往上叫行龍，也就是我們平時看到的龍的形狀。這行龍再修一千年，才是燭龍，至於青龍的記載就很少了。

按照那位前輩的心得筆記裏說，蛅就是一種劇毒無比的毒蛇，這種毒蛇屬火，虬是一種身體龐大的蟒蛇，這虬屬木，虬化蛟，蛟屬土，蛟成螭，螭屬水，這螭龍化角龍屬金，角龍化行龍又屬木，這其中行龍當中的金龍單獨五行又屬金，燭龍屬土，青龍屬木，這只是蛇蛟蟒龍一類的劃分，還不算鯉魚成龍、龍生九子的其他劃分。

這底下的龍屍我曾經遠遠看到過，那是一具黑龍屍，但即便是黑龍，想來也是屬木，白夜說了，還有兩條龐大的金龍，但畢竟金龍是少數。

錢老怪這老家夥，他要我雕刻出來的鎮水獸，有明確限制，他告訴我，這鎮水獸即便不是通靈鎮水獸，也要僅次於通靈鎮水獸的威力，不然鎮不住。

要知道這老家夥幾十年過去，也不過雕刻出來半尊通靈鎮水獸，我他娘的又哪裏有那個能耐，他就知道我能把這玩意兒雕刻出來？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信，錢老怪跟我說過，三天時間，鎮住龍魂，我們趕過去或許能救他一命。

要鎮住龍魂，說真的我沒把握，畢竟就這一尊石料，雕刻出了差錯可就毀了。而且就我這殘次品極高的水準，能雕出一尊差不多的鎮水獸已經十分不易，更別說是頂級或者接近頂級的那種？

你說我不用那位前輩的方法，把五行相克這些東西加進去提高威力，萬一雕刻出來的鎮水獸檔次不夠。檔次不夠，五行來湊，總算心裏能多一點兒底不是？

我是這麽想的，與此同時，我已經準備豁出去了。

錢老怪教過我，鎮水獸這東西，越是堅硬，越是不好雕琢的石頭，實際上最後可能成型那種檔次高威力大的鎮水獸。我現在的心思就是直接用這整塊石頭做雕刻。

我想，龍乃萬物之長，無論什麽鎮水獸來克制它們似乎都行不妥，這讓我有些不想按常理出牌。

我當時在禹王宗的禁地，從那些前輩們的心得裏看到一篇很奇特的東西，那位前輩叫馮洪起，他是入贅進白家，娶了白家女人的一位鎮水師。

這個馮洪起就跟《射雕英雄傳》裏的黃藥師性格差不多，他總喜歡打破常規，對於鎮水術裏嚴格規定的一些制式的鎮水獸他嗤之以鼻，他覺得對癥下藥，才是最好的辦法，他更是講究鎮水獸沒有形態，什麽都可以雕刻成鎮水獸，只要你能讓這尊石頭通靈煥發出不一樣的威力，這就算是成功。

而這個人，他曾經雕刻了一尊石質骷髏，鎮住了南方一個巨大湖泊當中的水怪，成功救了那一船六十多個人。

正是這樣，這讓我也想到了劍走偏鋒，我是否也可以雕刻一尊不一樣的鎮水獸出來呢？

想到這裏，我就決定這樣做下去。我以前看過雲南那邊的一些習俗，在那些大江大河的橋中央位置，當地的人們經常會在修好橋之後掛上一把寶劍，當地人稱這東西叫懸劍橋。

據說這把寶劍是專門經過法師開光，懸掛在橋上了。目的就是為了那深山中的蛟龍修煉有成，趁著大水沿河入江的時候，不會破壞到橋面，而往往這些蛟龍也會避開懸劍橋上的劍，在碰到這劍的時候，都會低頭特身體沈入水裏，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一段，防止自己被這法劍斷了數百上千年的苦修，而當地的橋梁也就因此能夠保住。

這是當地的傳說，但卻不一定沒用。

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做上這樣的一把懸劍。首先從五行相克上來說，金克木，能克制水底大部分行龍的龍魂。

再一點，這懸劍本來也是蛟龍一類比較忌諱東西，有著一定的生克含義，或許會更加有效。

然而，當我打定了主意之後，又準備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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