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錢老怪瞪著我，臉色卻一僵，罵道：“說什麽胡話呢？你怕個球，老錢我都沒死，你死的是哪門子勁兒？”

“啊？”

聽到錢老怪說他沒事，我先是怔了怔，隨後看向他：“你是說，你真的沒死？那現在，我所看到的人，真的是你，不是鬼？”

“你說呢？”

錢老怪一看我醒來，遞了兩個野果子過來，我吃在嘴裏，酸甜酸甜的，十分解乏。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似乎真的沒死。

而錢老怪，他也沒死。

“這都是怎麽回事？老錢？”我很是疑惑不解，趕緊問他。

但錢老怪並沒有立即回覆我這些，而是先說起道：“細娃子，現在老錢我沒工夫跟你講那麽多，你這運氣是著實不錯，《水道十四經真卷》的《算》字篇你竟然活學活用，誤打誤撞到了這種程度，竟然得到了這麽一次通靈的機會。

通靈的機會？我不由問道：“老錢，你說的那玩意兒是什麽？”

錢老怪很無奈的看向我，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怎麽讀我傳你的這本經書的？《算》字篇是用來占演天機為我所用的，一旦你到了通靈的地步，突然進入這種境界後，那一縷通靈的天機將會帶給你無窮的信息，這種天機多是通過死人與活人，陰與陽，以及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所搭建出來的一種似真似幻的通靈夢境，在這種通靈的夢境當中，一切都是天機在通靈狀態中給你的預示，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聽錢老怪說完這個，我倒是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兒了，但沒想到，最後的情況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我問錢老怪：“之前在書裏看到的通靈天機，也只是一個模糊說法啊，我還真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子的，他大爺的，嚇的我在夢裏以為自己死了，結果一醒來看到你，竟然還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錢老怪這時候嘿嘿一笑：“細娃子，你就得了吧，這通靈天機多少人求之不得，身處在那當中，你像是游走在陰陽兩界邊緣，與活著的人溝通，與死去的人溝通，甚至與一些死物都能溝通，甚至還能進行別人的行動重演，把別人之前的行動，從頭到尾看上一遍，就好像自己就是當事人一樣，這中玄而又玄，還無法解釋的事，我老錢真是羨慕你。”

說完這個，錢老怪問我：“你有什麽收獲？”

聽他這麽說，我就把整個夢從頭到尾給他講了一遍。

錢老怪這老家夥，很多東西他都是暗自點頭，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了一樣，一邊聽著我說，竟然補充了很多連我在夢境中都沒獲取到的細節。

我問錢老怪：“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隨後又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頓時就想到了當時禹王谷中的情境，我不禁問錢老怪：“你老實交代，上回禹王谷那個救我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你？”

錢老怪笑了笑，沒有答話，但就他這一笑，我就明白了，這老家夥，他這算是間接的自己承認了。

我問錢老怪：“炸那個陣眼的時候你是不是從心裏有一種特別的爽感？我覺得鎮水宗那一票人當時都快氣死了，尤其是鎮水宗的掌教，估計也被你氣個夠嗆。”

錢老怪沒有具體說這些的事，他又塞給我幾個野果，隨後問我道：“細娃子，你現在好些了？”

“好多了，怎麽了？”我問他。

“你需要馬上回去，跟白宗主匯合，你們還要把剩下的事辦了。”

“你是說……毀掉二十四口龍棺？”我看向錢老怪，隨即就又詫異的看向他，問道：“老錢，聽你這口氣，你是不準備參與進來啊？”

錢老怪這時點點頭，背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他對我說起道：“孩子，你記住，那二十四口龍棺必須除掉，那東西是他們必須拿到的，但這回龍谷並不是你們了解到的那樣，知道嗎？直到現在，她們在這裏布的局才剛剛開始，你只要跟白宗主毀掉二十四口龍棺，咱們此行的勝算就算成功一半了。”

“那你呢？”我問錢老怪。

“他們的目的是龍棺，但這些龍棺要啟用，還必須要有一樣東西。”

錢老怪說起道：“當年禹王之所以屠戮這裏的龍族，使山西平定十六年，你知道是為什麽？”

我想了不用想，直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還用說嗎？不就是他們龍族作亂，惹得禹王不滿，這才動了手嗎？”

但錢老怪這時候卻直搖頭，他反而說起道：“這件事，這歸墟深處的龍與世無爭，原本沒錯。”

“那……禹王屠龍是為什麽？”這一瞬間，原本故事的記載跟我內心的想法產生了沖突，禹王原本的人設一下就在我心目中崩塌了。

那這樣，不就是濫殺無辜嗎？

我立即問錢老怪：“究竟是因為什麽？”

錢老怪這才又說道：“龍這種東西，從不群居，一條歸墟下能有一龍已經不易，這歸墟底下有那麽多的龍，而且都還不小，你知道的，一個國家裏不容許有兩個皇帝，這麽多龍能夠和平相處，這個地方必有它獨特的吸引力所在。”

錢老怪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它們之間有共同的利益？”

“對。”

此時的錢老怪用力一拍手掌，說道：“老錢我就知道，你這種娃娃，只要輕微一點就通了，觀音泉底下是歸墟，歸墟下的空間對人來說很大，對龍來說卻極小，這些龍反而不願意離開，寧願壓縮地盤和平相處，又沒有大打出手，它們又都與世無爭，常年居住在深淵底下，基本不露面，這山西怎麽會大亂呢？”

“因為什麽？”我立即問道。

“吸引它們的是其它東西，導致這些龍族聚攏在一起離開的也是那樣東西，真實情況是，禹王殺了這些與世無爭的龍，這些龍怨氣沖天，他不得不用龍棺鎮住它們的怨氣，但怨氣只是這件事裏相當小的一部分，禹王真正要鎮住的，是這些龍族都在守護中的東西，他要鎮住裏面的東西，就要殺了這些龍，怨氣只是其次，我現在這麽說，你明白了嗎？”錢老怪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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