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l百貨商場，此刻並不似往常人來人往。工作日的原因使得逛街的人沒幾個，商場裏暖氣開的又足，惹得導購哈欠連連。

不遠處一男一女吸引了她的註意。男人約185，身形修長，寬肩窄臀。棕色大衣黑色長褲，簡單的穿著仍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他臉上戴著黑色口罩，只能看清一雙眼睛。鳳眼凜冽，目光所到之處像是結了冰。

身旁女生在男生的襯托下顯得嬌小可人，個頭將將到男人下巴，大約有165。穿的衣服不知怎的有些不合身，黑衣大衣長長垂到腳踝。整個人都包裹在大衣裏，脖子上戴著條黑色圍巾。半遮著小臉，及腰長發披在身後，眉眼彎彎，眼神清澈的像汪泉水。

似乎是想對男人說些什麽，女生剛一側頭，男人就低頭湊近。眼神冰冷融化，氣勢一下柔和了起來。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白寶珠沒衣服，只能披著一件齊衍的大衣。裹緊大衣輕嗅，齊衍衣服上有一股清冽的松木香，讓她回憶起在深山的日子，有家的感覺。

走進一家女裝店，導購急急迎了上來。“麻煩幫她選幾套衣服和鞋子，還有內衣。”無視掉導購驚奇的表情，齊衍淡淡說道。

被導購領進試衣間，白寶珠看著手裏白色小碗狀連成一體的小布料，這是啥啊？穿在哪裏的？

還有這衣服，她也沒見過。導購看她長相清純，所以給她拿的好幾條都是連衣裙。照著墻上的海報，白寶珠依葫蘆畫瓢套上一條裙子。

原本衣服和鞋子都是法術變的，赤著腳拎著小布料的帶子走出試衣間。等在門外的齊衍一楞，衣架上粉色大衣隨即披到她的身上。

把小布料遞過齊衍，“這個是什麽？我不會穿！可不可以不要穿？”

小小一團似是在著火，齊衍拿給導購，“麻煩把她身上這套，還有你認為她會喜歡的都包起來。還有這個，也拿幾套適合她的尺寸。”

導購垂眸偷笑，這對情侶感情可真好，連內衣都一起買。

導購記得女生原本穿的是一雙白色的古風鞋，以為她不愛穿高跟鞋，便很有眼色的拿來幾雙平底的。

正欲半蹲給女生換鞋，男生直接接過導購手裏的靴子。蹲下身子，因女生剛光著腳，大手在白嫩腳底輕輕拍了幾下，癢癢的，惹得女生“咯咯”直笑。

“謝謝你哦，阿衍，你真好。”眼睛彎彎，白寶珠笑得明朗萬分。

內衣的穿法還是回到家再找視頻教她吧。要是被導購知道一個女生連內衣也不會穿，不知會怎麽看她。齊衍暗暗思忖著。

把大衣扣子扣好，齊衍把卡遞給導購。他一次給珠珠買了十幾套衣服和鞋子，還配著選了幾款包包。東西太多一次拿不完，那邊導購樂的直接說她們有送貨上門。這可是大客戶，眨也不眨的一次花了好幾百萬，有錢人可真多啊！

牽著珠珠往外走，小妖很有禮貌的回頭甜甜告別，“再見啦！”看著揮舞的蔥白小手，齊衍不由失笑，她適應的很快，假以時日一定能完美融入人類生活。

那到時是不是就不再需要自己了，他不敢再思考這個問題。齊衍被突然冒上來的念頭驚得腳步一頓。

看著齊衍突然停下腳步，白寶珠甩甩他的手臂，“怎麽啦？”側頭看他，“是不是想吃雲朵了？”

好吧，她承認，是她想吃了。

剛剛她有看到小朋友在吃雲朵，白乎乎一大團串在一個木棒上，看的她偷偷咽了幾口口水，看起來好好吃哦，她也想吃。

小妖看著他的臉一臉期待，見他沒回答又眼巴巴的看著幾步遠的棉花糖小鋪。

甩掉亂起八糟的想法，他從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麽了。

看白寶珠好奇，齊衍上前去買。店員熟練的往機器裏倒入蔗糖，再拿根細木棒放在圓口處，木棒繞著大圓鍋轉。不一會兒，一個蓬松的棉花糖就做好了。

拿來遞給她，白寶珠一臉好奇。她試探著咬了一口，眸子裏倏然亮起，像是有萬千星辰。

甜甜的，一抿就化了。白寶珠不舍得吃了，把它遞到齊衍唇邊。“阿衍，這個超好吃，你也吃一口。”

他不愛吃甜的，看著白寶珠亮汪汪的杏眼。齊衍拿下口罩輕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好吃。”

看著齊衍吃過她才接著吃，棉花糖看著大大一團，實則沒幾口就能吃完。

留下一半細細裝進包裝袋裏，齊衍打趣道，“棉花糖你不是挺喜歡吃的？怎麽不吃完。”

“我帶回去給年年吃，它也沒吃過這個。”傻笑著的白寶珠並不知道貓貓不能吃這些，還沈浸在年年也喜歡棉花糖的開心中。

想象著年年飛撲上來的樣子，白寶珠莞爾一笑。

“這個不適合年年吃，我們給它買點小魚幹和罐頭。”齊衍斟酌著用詞，生怕一不小心打擊到她的熱情。

漂亮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白寶珠吶吶道，“好可惜啊，年年都不能吃這些。要是它也能化成人形就好了。”

剩下的半個棉花糖吃著都沒先前那麽好吃了，兩人又來到一家寵物用品店，白寶珠看著什麽都覺得適合年年，比她買衣服時要興奮的多。

裝滿好幾個籃子白寶珠才覺得開心，拉著齊衍付款時還開心的哼著小曲。

側耳聽了好一會，齊衍也沒聽出她唱的是什麽。看著她興高采烈歡呼雀躍，齊衍心口暖洋洋的。

***

往日一大半時間都待在劇組，在外面吃飯的次數數不勝數。因此，平日沒工作的日子大多都會在家自己下廚。

不知是不是因為童年不幸福的原因，家常菜的煙火氣更能撫慰他饑腸轆轆的腸胃。

回到家齊衍便立刻著手起了午飯，小花妖的第一頓午餐他想準備幾道華國家庭常吃的家常菜。

華國是美食大國，位居家常菜榜首高位的其實是道烹飪手法十分簡單的菜。上至百歲老人，下至幾歲孩童。得到數億人喜愛的——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各家手法並不相同，有先炒雞蛋的，也有先炒番茄的。齊衍做這道菜的習慣是必須把番茄的外皮剝掉。

番茄清洗幹凈頂端劃十字，放在滾水裏一燙。外皮受到刺激，快速縮到中間，輕輕一揭，皮就剝了下來。

雞蛋打散炒熟盛出，再倒入切好的番茄。木鏟稍用力，番茄就“噗”的溢出紅彤彤的汁水。倒入炒好的雞蛋炒勻，再用一點白糖提鮮，一道番茄炒蛋就好了。

有條不紊的準備好其他幾道菜，電飯煲的聲音恰好傳來。把飯盛好放到餐桌上，轉身時卻差點碰到兩手端的滿當當的小花妖。

她急急把菜放到餐桌上，蔥白手指忙不疊的摸向耳朵。齊衍把手捉過來看時指尖已經微微泛紅了。

拉著手往水池走，小妖還不領情，“沒事沒事，我們趕緊吃飯吧。聞起來真是太香了，之前不能化形時我饞了好久，齊衍你真是好厲害，什麽都會。”

齊衍力氣大，白寶珠只好不情不願的跟著沖了好幾分鐘的水。一時之間，只有細細的水流聲回蕩在房間裏。

男人臉上沒什麽表情，白寶珠心思淺，也看不懂他隱藏的慍怒，一心只想著吃好吃的。

兩手都被捉住，她只好拿頭去碰齊衍的肩膀。“好了沒啊，菜都要涼了。”

把手給擦幹凈，齊衍把小妖帶到餐桌旁。待兩人坐穩，才開始細細品嘗起菜肴。

白寶珠雖饞，但該有的教養還是有的，再加上之前被噎到的恐懼。她細細品著飯菜，吃的開心極了。

玫瑰姐姐見識廣，化作人形去人間游歷了好幾次。她那時有提到過關於禮數的話，什麽“食不言寢不語”，“湧泉之恩，當滴水相報”之類的，時間雖久，但一直都記在心裏呢。

就是玫瑰姐姐所描述的人間和現在的大相徑庭，她猶記得那時的男生也是長發來著。

思緒紛飛，一瞬息千回百轉，轉瞬又跑到頭發上去了。擡眸悄悄打量著齊衍的頭發，他的頭發並不是黑色的，有點偏深棕色。額前碎發略微遮住眉毛，鳳眼更顯不羈，沒表情的時候顯著有點兇。

遐想著長頭發的齊衍，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桀驁不羈的瀟灑劍士。白衣飄逸，長發飄揚，路見不平，拔劍而起......

見著白寶珠盯著他的頭發偷樂，齊衍咳嗽一聲拉回她的思緒。

看著齊衍掃視的目光，白寶珠脫口而出，“你長發的樣子一定很好看！就像是話本裏的那些大俠。”

這話齊衍不知道怎麽接，把話題重新拉回到小妖身上。“手還痛不痛，怎麽總這麽心急。”

“沒關系的，只疼了一下下，比我之前被天雷劈中的時候輕多了。”輕描淡寫的說起當日情形，白寶珠深深覺得自己長大了。

見小妖提起之前的日子，齊衍順著她的話，“你之前都是一個人生活的嗎？”

“是也不是，那時玫瑰姐姐已能化成人形，所以她會下山游歷。偶爾從人間回來，便會和我說些她遇到的趣事。”提起先前的日子白寶珠滔滔不絕，說著以前的生活就好像那些日子又重現在她的面前一樣。

“還有狐貍大哥，不過他們都是大妖了，都能下山，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呆著的。不過也沒辦法嘛，我慧根太低了，五百年才修煉成人形。”

話音慢慢有些慶幸，“不過幸好那日她們並不在山上，要不然就......後來被天雷劈中後我就失去了意識，再然後就遇見了你，遇見了年年。說起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呢，你可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人類呢。”

說完又扁扁嘴，“第一次見你時你真的好兇，我還在想怎麽有這麽兇的人類，都不敢跟你回家了。”白寶珠想起初見面齊衍那冷的結冰的臉，皺著眉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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