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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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這哥倆一攪和， 葉柔嘉也沒什麽心情再找陸先生了。
誰知沈闊陰魂不散地又追了上來：“對了，你周末有沒有空啊？”
“沒有。”葉柔嘉幹脆利索地拒絕道。
沈闊：“可是這票很難得的，只這周末能用。”
想到這健身會所的會員還是沈闊給搞定的， 葉柔嘉深吸一口氣， 停下腳步， 問他：“什麽票？”
沈闊：“朋友給了我兩張畫展的門票，我看不懂， 但不去又浪費， 你們搞設計的也算半個專業人士吧， 我就想問問， 你要是有空能不能一起去？順便給我講解講解， 提升一下我的審美，怎麽說我現在也是搞時尚的了。”
葉柔嘉一聽是畫展， 倒是有點興趣。
她問：“誰的畫展？”
沈闊凝眉想了一下：“沒記住，不過聽說不是個人畫展，很多著名畫家的畫都有參展。對了，你不是報名那個PLMN大賽了嗎？去看看吧， 說不準還能找到什麽靈感。”
葉柔嘉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吧。”
沈闊聞言很高興：“周六下午，我去接你？”
葉柔嘉：“不用了，你把時間和地址發給我，我們在畫展門口見吧。”
……
一身疲憊地回到家， 葉柔嘉失望極了，看來想通過“偶遇”的手段結識那位陸先生是沒有可能了，不如就開門見山跟他談談能否分期付款， 如果他願意當然好，不願意她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給陸先生發了條微信。
“您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跟您聊下‘princess’stears’的事情。”
這一次又是等了許久，陸先生才回覆她：“可以，是想好怎麽出價了？那葉小姐就開個價吧。”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了，葉柔嘉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硬著頭皮回了個：“3010？”
陸先生：“……”
陸先生：“3000萬，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就算存銀行也不會只收10萬塊利息。葉小姐不會以為我是做慈善的吧？”
葉柔嘉無言以對，但她還是得為自己爭取一下：“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我的情況您應該也有所耳聞，現在要拿出這麽多錢對我來說確實比較困難。當然如果您不同意，我也可以理解。”
陸先生：“我不明白葉小姐的意思，就算葉家破產了，您可是沈太太啊，沈堯的女人還缺錢嗎？”
這還真是一言難盡，讓她怎麽解釋呢？
她思量了一下說：“因為這是我母親的遺產，跟他關系不大，所以這事我還是想自己搞定。”
陸先生：“你是擔心他不願意幫忙嗎？雖然他是個商人，你們兩人的結合也有利益方面的關系，但了解他的人應該知道，他這人表面看著冷漠，實則最重情義也很慷慨，你是他的妻子他的親人，這點小事只要你開口，我相信他不會拒絕。”
重情義？慷慨？
葉柔嘉真有點懷疑她和這位陸先生聊得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了。
葉柔嘉：“冒昧問下，您和他很熟嗎？”
陸先生：“哦，有過幾面之緣。”
葉柔嘉了然：“那就難怪了……”
陸先生：“？”
葉柔嘉：“您不會是看了什麽報道才這麽說的吧？那您可太不了解這裏頭的貓膩了，說不準哪一篇就是榮盛自己人寫的呢，搞不好當事人還親自潤色過。所以千萬別信人設，這都是營造出來的，沈堯他啊……”
陸先生：“……”
看陸先生這態度，葉柔嘉有點後悔，或許人家對她家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的。
而就在這時，陸先生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他怎麽了？”
這倒是讓葉柔嘉有點意外，她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說不準把自己說的慘一點，這位陸先生能善心大發，他們後面的交易更好談呢。
想到這裏，葉柔嘉認真回覆道：“我們因princess’stears結緣，我也就不把您當外人了。關於我先生究竟是不是個重情義的人，我還是給您舉幾個例子吧。”
“據我觀察，他一年到頭見不到父母幾次，甚至連電話都不打，可見他對親情的淡漠。至於我和他，雖然我們認識的很早，但從我們結識至今他一直是個非常冷漠的人，不然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在英國兩年多。他和他堂弟倒是時常見面，但我看也是為了炫耀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優越感而已，他時長假公濟私打擊他弟弟，前不久甚至還要把他堂弟送去委內瑞拉。所以我們這些法律意義上跟他親近的人實則跟他並不親近，實在要找個和他親近的，我看只有他身邊的助理黃明達了。我是不懂外界對他有什麽樣的誤解，為什麽這樣一個人會和‘重情義’這幾個字有瓜葛？”
陸先生：“……沈堯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
葉柔嘉：“對啊，剛才您還說他慷慨，其實他這人也非常吝嗇，您要聽得話，我還可以給您舉例。”
陸先生：“還是算了……”
葉柔嘉：“所以不瞞您說，我的處境也很艱難。”
陸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我建議葉小姐和您先生嘗試談一談，說不準誤會就解開了。”
葉柔嘉：“謝謝您的建議，要不您還是先開個價吧？”
陸先生：“我也不是什麽趁人之危的人，那就原價基礎上再加90萬，也就是三千萬一年的存款利息。”
葉柔嘉看著這數字心臟一陣隱痛，但她也知道，這個價格很公道了：“可以，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對方沈默了片刻，問她：“3090萬，你確定可以？你哪來那麽多錢？”
葉柔嘉覺得對方的態度有點奇怪，好像篤定她買不起似的，不過她也沒多想，斟酌著措辭回答說：“所以我說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可以分期付款嗎？”
陸先生：“……”
陸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和您先生好好商量一下吧，據我所知沈堯想要的東西至今還沒有得不到的，你跟他說你想要從我這裏買回這套珠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葉柔嘉不懂這人究竟對沈堯有什麽樣的誤解，但很顯然，他對他們的夫妻關系並不了解。
葉柔嘉見這事恐怕談不攏，也很懂進退地沒再糾纏。
“謝謝您，我再想想吧，但如果您要是有意將它轉給別人，請在那之前務必告知我一下，謝謝。”
陸先生：“好的。”
沈堯收起手機，一擡頭發現身邊站著個黃明達。
他嚇了一跳，很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每天別圍著我轉？”
黃明達委屈巴巴：“沈總，我做錯什麽了嗎？”
沈堯疲憊捏了捏眉心，看到他手裏的日程本問：“又什麽事？”
黃明達：“程星那邊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小陸總要周五才能到帝都，想約您周六下午喝杯咖啡，不知道您這方便嗎？”
沈堯想了一下：“反正周末沒什麽安排，那就先這麽定吧。”
黃明達點頭：“我這就回覆他們。”
片刻後，他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沈堯。
沈堯頭也不擡：“說。”
黃明達：“您是不是對我的工作哪裏不滿意呀？您提出，我努力改正！但是讓我不圍著您轉可能有點難度……”
沈堯擡頭看向他，眼風銳利得能殺人。
黃明達咽了口口水，但還是硬著頭皮振振有詞道：“我是您的助理，思您所思，想您所想，這就是我的工作！”
沈堯楞了一下，無奈點頭：“那你繼續，當我沒說。”
……
很快就到了周六，下午兩點葉柔嘉準時到達畫展中心。
她一停好車子，就在人來人往中看到了沈闊。
沈闊今天穿了身銀色亮面西裝，頭發也被發膠固定得一絲不茍，而且隔著幾米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一身行頭簡直比時尚晚宴那天更隆重。
葉柔嘉看了看沈闊，又掃了一眼自己身上這件很普通的羊絨大衣，有點遲疑——這是什麽規格的畫展，要穿這麽隆重才能入場嗎？
沈闊很快看到人群中的她，連忙朝她招手：“時間剛剛好，咱們趕緊進去吧。”
他今天來得有點早，早就想去洗手間了，但洗手間在展覽館裏面，所以就只能一直忍著等葉柔嘉來了再去。
進入展覽館後，他趁著葉柔嘉不註意的空檔直奔洗手間。然而當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就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叫他名字。
他一回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怎麽在這？”
“這就是緣分啊！自從上次時尚晚宴到現在，人家好想你啊……”
“你等等！這可是公眾場合！”
“你什麽時候在意這些了……哎你等等人家呀！”
……
這年頭來看畫展的人不多，但招搖撞騙辦畫展的人卻不少。不過葉柔嘉一進入館內就知道今天來對了，這裏展覽的都是國內外新生代畫家的作品，有幾位還是她一直很喜歡的。
葉柔嘉一幅幅地看過去，有幾幅是她以前就看過還很喜歡的，有些則是新面孔。
就比如眼前這一幅，畫面是一條具有歐式風格的街道，街道上很冷清，只有零星行人。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獨特之處的場景，但是卻能讓人心境平和，就像在看一張多年前的老照片——那天清晨醒來，推開窗，窗外就是如斯場景，平靜、祥和。
“看出什麽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葉柔嘉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人是一個年輕男人，但也說不好他的具體年齡，因為他的五官比起普通亞洲人來說顯得過於深邃立體。他不開口說中文，單是這麽看著，葉柔嘉甚至要懷疑他會不會講中文。
他身材挺拔，穿著件最簡單不過的灰色羊毛開衫搭配咖色休閑褲。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姿態很閑適，就那麽微笑地看著葉柔嘉。
直覺告訴葉柔嘉，這人可能和這幅畫有關。
她重新端詳了一下那副畫，簡單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男人笑了笑：“這麽普通簡單的場景，不會覺得空洞嗎？”
葉柔嘉：“空洞不空洞這得看看畫人的心境吧，不同的人會看到不同的故事。”
“那你看到什麽了？”
“變故前的寧靜。”
男人有點詫異地看她一眼。
葉柔嘉也不知道自己這想法和這幅畫是否貼合，想去看一下畫作的名字，才發現這幅畫竟然沒有名字。
男人顯然也猜到她要找什麽，問她：“如果讓你起名字呢？”
葉柔嘉不知道怎麽就想起PLMN這次大賽的主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昨日清晨。”
男人想了一下點點頭：“這名字不錯，回頭我叫人加上。”
葉柔嘉對這人的身份更好奇了：“您不會是？”
她指了指那副畫。
男人笑著伸出手：“陸遇，賣畫的。”
葉柔嘉：“那這幅……”
陸遇：“我的作品。”
葉柔嘉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剛才那名字就是隨便想的，您不用太當回事。”
陸遇：“我十歲之前一直住在一個歐洲小鎮上，這幅畫中的場景就是每天早上我家樓下的情形，不過那是在一次地震之前，地震之後那裏就全然變了個樣子。所以你說的‘變故之前的寧靜’也好，或是‘多年前的一天’也好，都很符合這幅畫的意境。而且‘昨日清晨’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葉柔嘉重新看向那副畫，越看越喜歡，拋開剛才說的意境，就說這構圖和色彩的運用，都能看出這位畫家的深厚功底。
可惜現在她再也不是一擲千金的葉家小公主，不然一定買下這幅畫。
這時候就聽陸遇又說：“不知道怎麽稱呼您？看您對畫很有研究，介意交個朋友嗎？”
葉柔嘉：“當然……”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眼前這位是畫家也姓陸，而且還從小生活在國外……這個世界不會這麽小吧？
作者有話要說： 黃明達：我招誰惹誰了，這麽給我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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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葉柔嘉幹脆利索地拒絕道。
沈闊：“可是這票很難得的，只這周末能用。”
想到這健身會所的會員還是沈闊給搞定的， 葉柔嘉深吸一口氣， 停下腳步， 問他：“什麽票？”
沈闊：“朋友給了我兩張畫展的門票，我看不懂， 但不去又浪費， 你們搞設計的也算半個專業人士吧， 我就想問問， 你要是有空能不能一起去？順便給我講解講解， 提升一下我的審美，怎麽說我現在也是搞時尚的了。”
葉柔嘉一聽是畫展， 倒是有點興趣。
她問：“誰的畫展？”
沈闊凝眉想了一下：“沒記住，不過聽說不是個人畫展，很多著名畫家的畫都有參展。對了，你不是報名那個PLMN大賽了嗎？去看看吧， 說不準還能找到什麽靈感。”
葉柔嘉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吧。”
沈闊聞言很高興：“周六下午，我去接你？”
葉柔嘉：“不用了，你把時間和地址發給我，我們在畫展門口見吧。”
……
一身疲憊地回到家， 葉柔嘉失望極了，看來想通過“偶遇”的手段結識那位陸先生是沒有可能了，不如就開門見山跟他談談能否分期付款， 如果他願意當然好，不願意她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給陸先生發了條微信。
“您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跟您聊下‘princess’stears’的事情。”
這一次又是等了許久，陸先生才回覆她：“可以，是想好怎麽出價了？那葉小姐就開個價吧。”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了，葉柔嘉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硬著頭皮回了個：“3010？”
陸先生：“……”
陸先生：“3000萬，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就算存銀行也不會只收10萬塊利息。葉小姐不會以為我是做慈善的吧？”
葉柔嘉無言以對，但她還是得為自己爭取一下：“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我的情況您應該也有所耳聞，現在要拿出這麽多錢對我來說確實比較困難。當然如果您不同意，我也可以理解。”
陸先生：“我不明白葉小姐的意思，就算葉家破產了，您可是沈太太啊，沈堯的女人還缺錢嗎？”
這還真是一言難盡，讓她怎麽解釋呢？
她思量了一下說：“因為這是我母親的遺產，跟他關系不大，所以這事我還是想自己搞定。”
陸先生：“你是擔心他不願意幫忙嗎？雖然他是個商人，你們兩人的結合也有利益方面的關系，但了解他的人應該知道，他這人表面看著冷漠，實則最重情義也很慷慨，你是他的妻子他的親人，這點小事只要你開口，我相信他不會拒絕。”
重情義？慷慨？
葉柔嘉真有點懷疑她和這位陸先生聊得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了。
葉柔嘉：“冒昧問下，您和他很熟嗎？”
陸先生：“哦，有過幾面之緣。”
葉柔嘉了然：“那就難怪了……”
陸先生：“？”
葉柔嘉：“您不會是看了什麽報道才這麽說的吧？那您可太不了解這裏頭的貓膩了，說不準哪一篇就是榮盛自己人寫的呢，搞不好當事人還親自潤色過。所以千萬別信人設，這都是營造出來的，沈堯他啊……”
陸先生：“……”
看陸先生這態度，葉柔嘉有點後悔，或許人家對她家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的。
而就在這時，陸先生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他怎麽了？”
這倒是讓葉柔嘉有點意外，她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說不準把自己說的慘一點，這位陸先生能善心大發，他們後面的交易更好談呢。
想到這裏，葉柔嘉認真回覆道：“我們因princess’stears結緣，我也就不把您當外人了。關於我先生究竟是不是個重情義的人，我還是給您舉幾個例子吧。”
“據我觀察，他一年到頭見不到父母幾次，甚至連電話都不打，可見他對親情的淡漠。至於我和他，雖然我們認識的很早，但從我們結識至今他一直是個非常冷漠的人，不然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在英國兩年多。他和他堂弟倒是時常見面，但我看也是為了炫耀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優越感而已，他時長假公濟私打擊他弟弟，前不久甚至還要把他堂弟送去委內瑞拉。所以我們這些法律意義上跟他親近的人實則跟他並不親近，實在要找個和他親近的，我看只有他身邊的助理黃明達了。我是不懂外界對他有什麽樣的誤解，為什麽這樣一個人會和‘重情義’這幾個字有瓜葛？”
陸先生：“……沈堯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
葉柔嘉：“對啊，剛才您還說他慷慨，其實他這人也非常吝嗇，您要聽得話，我還可以給您舉例。”
陸先生：“還是算了……”
葉柔嘉：“所以不瞞您說，我的處境也很艱難。”
陸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我建議葉小姐和您先生嘗試談一談，說不準誤會就解開了。”
葉柔嘉：“謝謝您的建議，要不您還是先開個價吧？”
陸先生：“我也不是什麽趁人之危的人，那就原價基礎上再加90萬，也就是三千萬一年的存款利息。”
葉柔嘉看著這數字心臟一陣隱痛，但她也知道，這個價格很公道了：“可以，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對方沈默了片刻，問她：“3090萬，你確定可以？你哪來那麽多錢？”
葉柔嘉覺得對方的態度有點奇怪，好像篤定她買不起似的，不過她也沒多想，斟酌著措辭回答說：“所以我說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可以分期付款嗎？”
陸先生：“……”
陸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和您先生好好商量一下吧，據我所知沈堯想要的東西至今還沒有得不到的，你跟他說你想要從我這裏買回這套珠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葉柔嘉不懂這人究竟對沈堯有什麽樣的誤解，但很顯然，他對他們的夫妻關系並不了解。
葉柔嘉見這事恐怕談不攏，也很懂進退地沒再糾纏。
“謝謝您，我再想想吧，但如果您要是有意將它轉給別人，請在那之前務必告知我一下，謝謝。”
陸先生：“好的。”
沈堯收起手機，一擡頭發現身邊站著個黃明達。
他嚇了一跳，很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每天別圍著我轉？”
黃明達委屈巴巴：“沈總，我做錯什麽了嗎？”
沈堯疲憊捏了捏眉心，看到他手裏的日程本問：“又什麽事？”
黃明達：“程星那邊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小陸總要周五才能到帝都，想約您周六下午喝杯咖啡，不知道您這方便嗎？”
沈堯想了一下：“反正周末沒什麽安排，那就先這麽定吧。”
黃明達點頭：“我這就回覆他們。”
片刻後，他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沈堯。
沈堯頭也不擡：“說。”
黃明達：“您是不是對我的工作哪裏不滿意呀？您提出，我努力改正！但是讓我不圍著您轉可能有點難度……”
沈堯擡頭看向他，眼風銳利得能殺人。
黃明達咽了口口水，但還是硬著頭皮振振有詞道：“我是您的助理，思您所思，想您所想，這就是我的工作！”
沈堯楞了一下，無奈點頭：“那你繼續，當我沒說。”
……
很快就到了周六，下午兩點葉柔嘉準時到達畫展中心。
她一停好車子，就在人來人往中看到了沈闊。
沈闊今天穿了身銀色亮面西裝，頭發也被發膠固定得一絲不茍，而且隔著幾米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一身行頭簡直比時尚晚宴那天更隆重。
葉柔嘉看了看沈闊，又掃了一眼自己身上這件很普通的羊絨大衣，有點遲疑——這是什麽規格的畫展，要穿這麽隆重才能入場嗎？
沈闊很快看到人群中的她，連忙朝她招手：“時間剛剛好，咱們趕緊進去吧。”
他今天來得有點早，早就想去洗手間了，但洗手間在展覽館裏面，所以就只能一直忍著等葉柔嘉來了再去。
進入展覽館後，他趁著葉柔嘉不註意的空檔直奔洗手間。然而當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就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叫他名字。
他一回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怎麽在這？”
“這就是緣分啊！自從上次時尚晚宴到現在，人家好想你啊……”
“你等等！這可是公眾場合！”
“你什麽時候在意這些了……哎你等等人家呀！”
……
這年頭來看畫展的人不多，但招搖撞騙辦畫展的人卻不少。不過葉柔嘉一進入館內就知道今天來對了，這裏展覽的都是國內外新生代畫家的作品，有幾位還是她一直很喜歡的。
葉柔嘉一幅幅地看過去，有幾幅是她以前就看過還很喜歡的，有些則是新面孔。
就比如眼前這一幅，畫面是一條具有歐式風格的街道，街道上很冷清，只有零星行人。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獨特之處的場景，但是卻能讓人心境平和，就像在看一張多年前的老照片——那天清晨醒來，推開窗，窗外就是如斯場景，平靜、祥和。
“看出什麽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葉柔嘉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人是一個年輕男人，但也說不好他的具體年齡，因為他的五官比起普通亞洲人來說顯得過於深邃立體。他不開口說中文，單是這麽看著，葉柔嘉甚至要懷疑他會不會講中文。
他身材挺拔，穿著件最簡單不過的灰色羊毛開衫搭配咖色休閑褲。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姿態很閑適，就那麽微笑地看著葉柔嘉。
直覺告訴葉柔嘉，這人可能和這幅畫有關。
她重新端詳了一下那副畫，簡單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男人笑了笑：“這麽普通簡單的場景，不會覺得空洞嗎？”
葉柔嘉：“空洞不空洞這得看看畫人的心境吧，不同的人會看到不同的故事。”
“那你看到什麽了？”
“變故前的寧靜。”
男人有點詫異地看她一眼。
葉柔嘉也不知道自己這想法和這幅畫是否貼合，想去看一下畫作的名字，才發現這幅畫竟然沒有名字。
男人顯然也猜到她要找什麽，問她：“如果讓你起名字呢？”
葉柔嘉不知道怎麽就想起PLMN這次大賽的主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昨日清晨。”
男人想了一下點點頭：“這名字不錯，回頭我叫人加上。”
葉柔嘉對這人的身份更好奇了：“您不會是？”
她指了指那副畫。
男人笑著伸出手：“陸遇，賣畫的。”
葉柔嘉：“那這幅……”
陸遇：“我的作品。”
葉柔嘉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剛才那名字就是隨便想的，您不用太當回事。”
陸遇：“我十歲之前一直住在一個歐洲小鎮上，這幅畫中的場景就是每天早上我家樓下的情形，不過那是在一次地震之前，地震之後那裏就全然變了個樣子。所以你說的‘變故之前的寧靜’也好，或是‘多年前的一天’也好，都很符合這幅畫的意境。而且‘昨日清晨’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葉柔嘉重新看向那副畫，越看越喜歡，拋開剛才說的意境，就說這構圖和色彩的運用，都能看出這位畫家的深厚功底。
可惜現在她再也不是一擲千金的葉家小公主，不然一定買下這幅畫。
這時候就聽陸遇又說：“不知道怎麽稱呼您？看您對畫很有研究，介意交個朋友嗎？”
葉柔嘉：“當然……”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眼前這位是畫家也姓陸，而且還從小生活在國外……這個世界不會這麽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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